“堵住再玩玩,一会儿拖下来看吓得尿裤子了没有?”
“哈哈……又湿又润,魁哥正好走后庭,哈哈。”
笑声充斥在即时通讯步话的传声里,几个人看来玩得意犹未竟,大魁喊了声老外你来,老外驾着奔驰g,通,又是一家伙,一撞即离,笑声顿起,面包车向前冲了一刹那,像发飚似的,呜声急急地打了个转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拐弯,一下子和后面撞他的两辆车成了面对面对决,一下子吓得钱默涵直往副驾底下钻,两辆训练有素的越野也在这一刹那嘎然刹车,并排堵着路,互为犄角,轰轰的马达吼着,挑恤似地,随时准备冲上来。大魁在这个时候,看清了对面那张几乎气得变形的脸。
蓦地,面包车发飚了,油门踩底、排气缸呜呜冒着黑烟,声音震得快脱架的车厢嗡嗡直响。
两辆越野示威也似的踩油门了,轰轰生猛的马达声,几下试探的前冲,根本把他放在眼里,大魁哈哈大笑着步话里对同位喊着:“快看,他要拼命啦……哈哈,想撞上来。”
“角顶还是侧翻?”老外喊着,这是对撞的技巧,两人可以选择和左右车角撞他还是直接绕个弧度撞他的侧面,有n种方法可以剥夺他拼命的机会。
“并排,让他撞,撞死可怨不着咱们。”大魁喊着,手一动,两辆车像测量过距离一样,一瞬间移动,齐刷刷排着,怒吼着。准备同时加力。
浓烟慢慢弥漫起来了,看来面包车的车况太差,烧机油了。车里单勇手在痉挛,腿有点抖,前有堵截,后面追撞,撞不撞看样都是十死无生了,全车的武器,就剩副驾上放得几个半斤酒瓶子了,还是给厂里爷们捎的劣质白酒,一瞬间他拿定主意了,抽了两瓶,塞在后腰里,猛踏油门,让烟再大点,让动静再猛点,让这拼命的架势再凶点。
远处,那辆suv停了,愣着看这架势,樊五爷的朋友是生猛啊,还有这么玩命的,就玩别人的命也不能这么玩呀?可人家就这么玩得,玩得这么嚣张,就把自诩黑涩会的哥们惭愧的这些年都白混了。
时迟,那时快,面包车蓦地一动,两辆越野随即同时发动,就这距离不到十米,两辆堪比装甲的越野,就是辆货车也能把他顶住,低挡高速,转眨即至,通……撞在一起了。
咦,根本没有什么撞力,明显油门没到底,撞上去时已经乏力了,那破面包车一碰就熄火了,大魁刚觉得不对,一看傻眼了,撞在一起的面包车里了,根本没人。
“嘿哟……还以为拼命,逃命去了。”大魁顺手一拉车顶,折叠的枪在手,下车朝车里一看,果真没人,再一看,刚散的烟雾,那人早趁自己精神集中、烟雾四起的时候,跳车连滚带爬奔出来几十米了,迅速地填弹、装枪,咯嚓一声合拢,三点一线,准星里看着那个奔跑的影子。
通,枪响了,那人应声而倒。侧侧地倒在滩地上。
“哦……魁哥,你打人比打兔子还准啊。”面白得像死的老外也抄着家伙出来了,一看一枪撂倒,这倒异样了。后面的车里也下来几位同行的,潞州人氏,一看这家伙生猛的,直接开枪往死里打,吓住了。这倒把大魁搞迷懵了,觉得那儿不对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钱默涵悄悄钻出来了,心胆俱裂地问了句:“魁哥,你真把他打死了。”
“哎对,不对呀,这你妈霰弹枪,都多远了,几十米了,打兔子顶多打瘸了,怎么可能一枪就撂倒这么大个活人?”大魁不相信地道,纯粹是狩猎装填的子弹,打个兔子山鸡还凑合,打人吧勉强。老外笑着道:“没准是打着要害了吧,你开的枪啊,没我们的事,哈哈。”
“不可能,打住要害……不对,没前仆也没后倒,总不一枪侧躺着,跟他妈被强奸了是吧?”大魁看侧躺着的单勇,有点不相信,几人张着嘴哈哈大笑,老外笑着时笑声一卡,触电地紧张地一指:“**,快看,跑了跑了……”
跺脚、指手,视线处,刚刚躺着的单勇像动如脱兔的狸猫,四脚着地,蹭蹭蹭拐着之字弯溜了,净拣高低不平的蹿,而此时,大魁没填弹,老外拄着枪笑,一个疏忽,又跑开了十几米,等老外架枪通声开了一枪时,早跑得更远了,出了霰弹的威力之外了。
追……老外说着就冲出去了,边冲边装弹,大魁跟着上来了,后面的也跟了三个人,钱默涵不敢追了,躲回车里了。这几个叫嚷着奔向单勇逃跑的方向,路过刚刚躺的地方时,老外的眼睛一亮,直喊着:“受伤了,这儿有血。”
走出几步的大魁又返回来,哈哈笑了,直说跑不远,让潞州来的三位找找,老外要跟着去,被大魁拦住了,示意了个眼神,老外明白,这家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还是小心点,环伺中,路面左右都是一片开阔的丘陵地,高高矮矮几公里外接着山脉,眼看着天色将晚,这种地方可不是他们外来户能玩转的地方。
那三位两人长发、一位寸头,尚有一位脖子纹着腹蛇的家伙,明显不是善茬,循着血迹走了几十米,草丛、灌木,矮树,小心翼翼地走过,不过还真不好找人,不远就是小河了,几人互视了眼,有人一指,哟,一丛灌木后,若隐或现的血滴,露了个衣角,三个人品字形包围,顺手拣了根木棒、石头块,慢慢地包围上了,胆大的那位钵大的石头咚声一砸,三个人几乎同时扑上去了。
没人,只留件破衣服,纹身的那位一拣起来,旁边的鼻子揉揉不对,问了句:“咦,怎么这么重酒味?”
“啊!?他在那儿。”另一位吓坏了,一指矮丘后蓦地出了单勇的身影,不到十米,正扔着点燃的酒瓶,声落瓶至,嘭声炸开在三个人脚边,哗声三人所处地方一片火焰,最惨的是拿着那件破衣服的,一下子眉毛被燎了一片,炸开的酒瓶星星点点火花烧在三人身上,吓得三人又拍又打,扑不灭时,干脆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好容易把火压灭了,再看扔燃烧瓶的,快跑到山脚下了。
落后不远的老外的大魁愣愣地看着,这场面实在有点骇人了,狗急跳墙、人急上梁,逼急了看来谁也敢拼命。两人相视间,都忘了手里还有枪了,紧张得直往后缩,虽然喜欢玩命,可不包括自己这条命不是。两人小声嘀咕着,都是示意着车的方向,对了,路上可不能拦太久,再怎么说车来车往怕再生变故,大魁起身喊着那不小心被烧了一家伙的三人,直指着路面让回来,好在酒精起火虽凶,可伤害不大。
跑虽跑了,可也给了他一枪,回头准得给吓破苦胆了,大魁如是说着,上了车,此时几辆车再聚才让开路,本来行车的不多的县级公路多是货车,看这架势肯定当成是车匪路霸了,远远地看一眼,都是加速着快走。不一会儿那三位被火燎到的才狼狈回来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好笑。大魁发动着车,把面包车顶到路边拐处,呜笛一声,这一行又是呼啸而去。
荒郊野外的,落山的夕阳渐渐隐去了最后的一丝光线,很多人看到这辆破车了,可没人能想到,它经历了何等的惊心动魄。车走了好久才又来一辆桑塔那,沿路停下,远远地看了几眼,掉转车头走了,把一条所见的短信发回到了柴占山的手机上:
“车被撞得不像样了,没见人,可能出事了………我听到了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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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出事了?情况怎么样?”
李玫莲惊得刀叉当啷声掉在盘子里,惊讶地道。匆匆赶来颐龙湾的柴占山坐下,李玫莲挥手屏退了服务生,还亲自上前慎重地关上门,再坐下来,柴占山把外线看到的和听到了情况一说,李玫莲蹙眉了,这消息,几乎是一个生死未卜的消息,可让人怎么确定?
柴占山看出了李玫莲的忧虑,解释着道:“要是被打死了,一两天就有消息了,可要是被绑走了,那就麻烦了。”
“为什么不让你的人在现场搜搜?”李玫莲提了句异议,柴占山摇头了,直道着:“你不开玩笑吗,要是出了命案,那儿是第一现场,一不小心,得把咱们的人也陷进去。”
“依你看会发生什么情况?”李玫莲一时没有主意了,这事情发生得出乎他的预料了,看来还是对单勇期待太高,谁可能想到会这么激烈。
“他们十一二个人,四台车,还有枪……就我手下这退役下来的也挡不住呀,我想既然车被撞得扔在路边,那人应该是被他们提留走的可能性更大。”柴占山判断道。这却是李玫莲最担心的一种情况,要是把自己牵扯进去,那可就真有点得不偿失了,现在她倒有点后悔过早地把手里的东西扔给单勇了,中午发现网络铺天盖地的爆料给她带来的兴喜瞬间被冲得无影无踪了,剩下只是发愁,发愁得在餐厅一遍一遍踱着步子………
或许不仅仅是发愁单勇的生死,而是在发愁廉捷一时间显现出来的隐藏力量是如此的恐怖,响马寨调味店的几个人被抓走了,接下来和响马寨相关的人等肯定要被株连审查,有问题的挖出来判你两年、没问题了抓起来劳教两年,对付商人的惯用手段,但更让她恐惧的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黑手,根本无视一切规则,你也根本无从应对。
“看来,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柴大哥也为难的话,怕是这次我们要功亏一溃了。”李玫莲黯黯地道,默默地坐下来,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像心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不忍放弃,又无从使力。柴占山想了想,对于面前这个身份依然神秘的女人,他更多的好奇,很少见到她显示柔情的这一面来,调整着语气轻声问了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执著,以你的本事别说在潞州,在哪儿也不会缺钱,为什么非要趟这趟浑水泥?秦老板是你的……”
“呵呵,你别乱想,秦军虎只能算我个长辈,这次来潞州就是他资助的。”
李玫莲道,在这一功败垂成的时候,似乎隐瞒那些就不必要了,笑了笑道着:“我们之所以走这么近,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仇人……或者这个仇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三年多前,有位野心勃勃的商人来到潞州,看中了英雄东路十几亩大的一块地皮,他要在这儿打造一个他梦想中的商贸帝国,而且为此拼上了全部身家,我们是浙.江人,你也知道浙商的风格,一人经商、全村帮忙,他经商多年很有成就,别人也愿意把钱借给他,可没想到的是他在这儿遇到了滑铁卢,前期投入了上千万的启动资金一分钱也没收回来,被地方上这些官僚奸商合伙坑了一把,即便他离开潞州也没有逃过报复,被抓到偷税漏税的把柄,送进去了……”
柴占山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这个人来路了,不过对于接触的尽皆是社会阴暗面的柴占山而言,再凄婉的故事也博不得他的丝毫同情,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算最惨的,煤矿国进民退,浙商损失了几千亿,在咱们省赔得倾家荡产的很多。跳楼的好几个,想开点,只要人还在,就有机会,人要是没了,那可什么都完了。”
也许是有劝李玫莲放手的意思,不过李玫莲却摇了摇头道着:“就人在也完了,欠得都是亲戚朋友的钱,他连家都不敢回,一下子损失几千万,这辈子都翻不过身来了。”
“你说的是鹏宇国际贸易公司那位吧,他叫李鹏宇对吧?你们是……”柴占山随意问道,李玫莲点点头,黯然地吐了两个字:“兄妹。我亲哥哥。”
“那鹏宇和秦老板?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柴占山愈觉得这其中关系很繁,也许是看着没什么希望了,李玫莲直道着:“我哥哥坐了监,秦老板资助过我,没想到后来他也落难了,后来他找到我,资助我,让我帮他办事。”
“秦老板没走?”柴占山异样了,关于这个问题,李玫莲点点头,确认没走,不过又摇摇头道着:“没走又能怎么样?他就即便出面也逃不出这些黑手的控制,就即便攀上王卓和左家的关系,怕是也替他洗不了冤。”
那些人,不用解释柴占山也理解,如果有利益顺手帮你一把可能,但纯粹帮你不计后果,绝无可能。李玫莲看着柴占山一脸尚存的英武,似乎发现了另一个救命稻草一般,干脆坦诚以待了,直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对你没有什么隐瞒的。”
“我最奇怪的是单勇和秦老板是敌非友啊,说不定坑倒秦老板的,除了陶成章那伙,连单勇和史家村都有份,还有冒充他放炸弹的,十有八九是他干的……你们怎么?”柴占山道,很奇怪这种驭人之术,似乎要抬举敌对面的人去办事,可那位,偏偏是位根本不可控制的。李玫莲笑了笑道着:“秦老板说要找个狠辣角色,他说史家村那位和柴大哥你,都够狠不够辣,他折在一个又狠又辣的手下,当他知道这狠辣角色把他也成一个棋子布时,他不怒反喜,他希望这个狠辣角色尽快成长起来………谁可能想到夭折了。”
“正常,这种人多数都是横死街头的下场,我劝过他很多次。”柴占山不动声色地道,似乎在潜意识里对于单勇还有几分欣赏,真正不幸料中的后果出来时,让他也觉得很黯然。
“柴大哥,其实我们还有机会。”李玫莲咬牙切齿,脸色煞白道。
“你想干什么?”柴占山吓了一跳。
“他们这个团体的核心是廉建国,只有廉建国这个老辣角色才能通盘调动全局,只要把这个人灭了,剩下的就不足为虑了,有王卓和梁董事长做后台,不管是想整垮它,还是收购他,都是很简单的事。”李玫莲道,两眼泛着异样的光彩。
柴占山肃穆的面庞上慢慢地笑了,看着李玫莲开始不顾一切了,他笑了,笑着道:“虽然都知道我有黑涩会背景,可我没杀过人,倒是有几次差点被人杀了……别说省府刚退下来的要员,就是摊上普通人的命案,我也得玩完。”
“可他们这么肆无忌惮,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李玫莲怒了。
“这句你说对了,最好什么也别做。”柴占山不动声色道,李玫莲激得腾声站起身来了,似乎对柴占山不闻不问的态度看不过眼了,不过看到柴占山平静的眼神时,她一时间又颓然而坐了,精心准备快一年的计划破产了,一瞬间精气神像被抽干了一样,萎顿在椅子上。
这个时候,看来确实是什么都做不了…………
第90章 人如草芥命如狗(2)
“跑了?你们……你们这……”
廉捷异样了,说不上来了,这几个异类耀武扬威地进了东明国际大酒店,他已经在七层中餐厅摆宴准备接待凯旋归来的众人,却不料听到这么个让他头疼的消息,指指这一干恰如嬉皮士的一群人,实在不理解,这么多人,怎么着能让一个人给跑喽。
“跑虽跑了,不过我们给了他一枪。”
老外道,大咧咧坐下来了,还像个外宾,又听得廉捷皱眉泛苦水,拉着和他关系最近的白宏军小声问着:“怎么?你们出来还带着枪?”
“没事,廉哥,猎枪,前段时间我们在内蒙玩了几天,一人整了一支。没拿制式玩意。”白宏军道,抚着廉捷的肩膀,一起坐下了。
档次不低,不过在这些人眼中已经司空见惯了,玩了一天也着实累了,斛筹交错,杯来盏往,几瓶小茅台眼看着就见底了,吃到了腊驴肉,倒让那位叫老外的哥们直赞口不绝,话说地方上的美食有时候还是蛮有吃头的,几人说着又大讲在内蒙所见羊肉的吃法了,整只羊进锅一煮,半生不熟和着血丝啃着羊肉,那才叫他妈过瘾,一干人哈哈大笑,浑然不把刚刚干的事还当回事。只有廉捷脸上郁着阴云,久久未散。较熟稔着的白宏军小声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廉哥,你是怕出事,还是怕挨枪子的回头找你麻烦?”
“我也说不准,总是心神不宁的。”廉捷道。
“你要怕出事,那你担心就多余了,过了今晚,我们一走,谁还能找到你头上怎么着?知道晋南原来的盗墓案么?轰动全国多大呢,地方警察查到有失落赃物被人送给候子他爸了,一打听身份,呵呵,吓得外调的连门都没敢进。直接从单子上把那几件划去了,叫流失民间了。”白宏军笑着道。这个圈子,闲聊的时候总有这种摆谱的通病,估计能彰显出来的就剩个英雄爹了,抿了口酒。他又压低了声音道:“要担心那人,我觉得更没必要。要是你,仇家找人干了你一枪,你回头不掂量掂量人家什么来路,还准备报复?我估计这会呀。快把他的苦胆汁给吓出来了。”
嗯?这倒是,暴力永远是最直接和最有效的威胁,廉捷省得此处,倒是心里稍慰。
还有更让他安心的,白宏军看来比大魁、候子、老外这几个货都有点头脑。小声地道着:“廉哥你放心,既然给你解决事,我就给你解决彻底。我通知樊老五了。再过几个小时,一定把他揪回来……对了,你不说卖驴肉的都挤兑你么?我一会儿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樊老五,在潞州地面上以后我们兄弟不在。你找他,他能办了你办不了的事。”
“樊老五?”廉捷对这个人很陌生。白宏军附耳说了一句,一下子让廉捷恍然大悟了。
就一句:咱大院里好多家出海的掮客。
这倒明白了,现在那家官宦手里能没有点烫手的黑钱,既无法置产也无法大张旗鼓地消费,而且身居高位,谁不战战兢兢担心天变,于是乎有一群这样的掮客就应运而生了,你想把钱往外转,行,帮你办;想把子女往外送,没问题,好办;甚至于你想把自己往外送,他们都有的是办法,光一年偷机摸空卖给全省这些小官僚的境外护照就有钱可赚了。
这样的人,自然是手眼通天,八面玲珑了,廉捷可对这号人物的结交之心更盛了。吃完饭,候子搂着女友腻歪去了,老外和大魁喝了两口也有点发情了,商量去哪儿潇洒,这事廉捷却是早安排好了,附耳告诉这哥们一会儿送房间去,那俩也乐呵呵走了。
没办法,就怕这家伙都出去惹事呢,找个女人拴在房间里也好。送走这几位,白宏军领着廉捷,下了楼,乘着廉捷的车,直驱唐汇商务会所,到地方的时候,早有人在那儿恭迎了,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廉捷可没料到就搁潞州这小地方还藏着这么个人物,怪不得和白宏军一说,白宏军大包大揽了。
那人很低调,和白宏军聊了几句,却是挥手屏退了手下,直接上了廉捷的事,廉捷从晦暗的光线打量到了,一位五十开外的人,半秃,满脸油光,牛眼鹰钩鼻,长相很带几分黑涩会的特征,不过上车却是笑吟吟地打着哈哈道着:“失敬……失敬,原来是廉老的公子,说起来咱们都是同乡啊,来潞州这么长时间都没登门拜访去,都怨我这老眼昏花了啊……廉公子,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您吭声,能为您效劳,那是咱的荣幸……”
互换着名片,介绍了个认识,白宏军却是道着:“走,我和老樊说好了,会会东明养殖场那位去,再敢使绊子,兄弟们把他剁巴剁巴喂牲口去……老樊,你们那人不得力啊,我们都开了一枪,都没把人提留住。”
“手下笨手笨脚,实在惹二位笑话了……放心,我把人都撒出去了,从雁落坪开始到市里的村、乡卫生所、赤脚医生那儿,还有黑诊所,一个一个挨着翻,不信挖不出他来。”
“樊老大,那您说,这事怎么个解决才不留后患呢?”廉捷一听还有后手,更放心了。
“这个,不好说,万一路上不小心撞死了,要不不小心掉窨井里了,再要不现在治安这么差,遇上抢劫什么的,被捅了一刀怎么着,都有可能,潞州上百万人,死上一个两个,丢上一个两个,有什么大不了的。”樊五义说话很客气,不过客气得让廉捷有点毛骨怵然,虽然能猜想了地下世界的法则,真正接触到时,还是让他有点心虚。
不过,他一闭眼,又泛起了单勇嚣张地往门口倒醋那张脸,又泛起了驴肉香被砸得一地狼籍的样子,他知道驴肉香酒店的来源。不解决,恐怕是永无宁日了,那怕就不为生意和挣钱,在潞州屡屡受挫这么多次都让他恨不得让人这个永远消失。
虽有心虚。可那异样的快感充斥着,让他忘了一切。
不多时。驶到了东明养殖场里,场长王利明早鞠身场门口等着了。车都没下,要下车的廉捷被后面的樊五义拦住了,直示意着就在车里跟他说话。以前廉捷来过,这奸商孬得狠,能多抠一毛绝不只挣八分,他一伸头还没说话,那奸商却是变性子似地满脸堆笑道着:“廉总。您说个地儿,明儿一早我给你们送去赶着晌午卖……贫价,你放心,一准贫价,你要不满意。你看着给,我们存栏还有七八十头,够着你们支应一个月了……好好。一定准时去。”
这生意谈得。实在没悬念了,几句话白宏军咋唬了一句,直接摁上了窗,回头看王利明老板还对着屁股鞠躬呢。白宏军笑着道:“廉哥,看。多容易,要做生意挣钱我不如你,不过干这个,你就不行了。”
“你们,怎么办到的?”廉捷异样地问。
“廉公子,这年头都看结果,过程一般都是省略号。”樊五义开了个玩笑,前座的两位也不禁莞尔,不问了。
车屁股后的王场长看着车走,再回头,却是恐惧了,场里停着两辆车早来了,车下站着高矮七八个彪悍的爷们,一看没来由地让他下意识地抚着被打肿的脸,这人真他妈恶啊,进门摁住人,二话不说,衬了块湿布就一直叭叭叭叭打脸扇耳光,结果里面都肿了,外面看不出异样来,两个腮帮子肿了一对,才知道把谁惹了。
打得这么有技术含量,又来这么多人还开着好车,王利明知道这可和上门找事的地痞流氓不是一回事,回到场里,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般躬着身道着:“大哥,我跟廉总说了……那个……”
“那个就没事啦,看,这样多好,非当奸商。”一位留八字胡的,谑笑着拍了拍王老板的脸,一回身准备上车时,又下来了,吓了王老板一跳,就听这货又道着:“噢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在唐汇商务会所看大门,有事您去找我啊,要不你报警,让警察去找我也成,就说是我把你脸扇肿了……不过我们要下回找上你,可就不是光脸肿了啊。走。王老板再见。”
非常有礼貌的黑涩会份子,走时候还不忘笑吟吟地招手再见,那根本就是有恃无恐,王利明机械的应了声,送走了这群煞神,看着场里躲躲闪闪的工人,知道这事自己应付不来了,颓然叹着:
“妈的,早知道卖给史老驴得了,要不何至于钱没赚着,还他妈把脸打肿了。”
别说不敢报警,就敢,也不好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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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大的货源问题被轻描淡写解决了,廉捷还真和樊五义攀上交情了,就在唐汇商务会所和白宏军、樊五义两位闲聊着,看来廉捷身上也有樊五义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这世家子弟的交游甚广,那个圈子的人,对他手里的东西可是需求大得很,甚至于从话里廉捷听出来了,樊五义也多方请教生意上的事,有做投资的意思,这种事廉捷不笨,知道这些黑久了的人谁都会有想洗白的心思,黑白交界就像围城一样,城里的羡慕城外的、城外的又巴不得想进来,毕竟在解决某个问题上,有时候还是挺奏效的。
谈得投机,不过也有意外了,等了两个小时,期间樊五义接了好几个电话,看脸色,都知道找人没有下文,这下子,又让廉捷对樊五义的能力稍有置疑了。
说起来樊五义可没偷懒,自从从白宏军知道廉捷和廉建国的身份,而且知道这家肥羊很有潜力之后,就可了劲地帮这家办事,除了去东明养殖场的,能调的车和人都动起来了,人分头去了十七八位,车也去了七八台,沿着从雁落坪往市区的方向挨着卫生所、小诊所、一直摸回市的医院来,还是没有找到枪伤的人。
人在哪儿?
怕是不好找,县级公路向雁落坪方向全是丘陵山地,真要失血过多昏迷了,要不吓得跑山里一时出不来也说不定啊,樊五义给了n个理由,先行把这两位打发走了。回头又把东明养殖场去的那干人,全撒到路上去了。
郊外,星光璀璨的夜空。连绵的丘陵通向黑洞洞不知去处的远方,即便放眼视线。也只能看到如兽脊的山脉,初夏的天气尚有点凉意,关上了车窗,刑警赵家成回头问着:“在哪儿?”
“再往前。好像不是这段路。”后座的雷大鹏道,眼睛左右瞅瞅,那白痴相让赵家成实在怀疑这家伙认不认识路。回过头来和开车的曲直互视了眼,又往前走着,不时地询问后座那个白痴。
大晚上。这白痴居然摸赵家成家里了,吓了赵家成一跳,同去的还有监控中心的一位警员,敢情他们都是哥们。他们嘴里说的事更吓了他一跳,居然是有人被枪伤了。那人就是他注意很久的单勇,没有问为什么,职业的敏感让他觉得这事应该没假。又牵涉诸多疑点。而且雷大鹏说还有枪案的证据要提供,让赵家成不得不相信了,叫了位队员,两人载着雷大鹏和张卫华来寻人来了。
“大鹏。你怎么知道有枪案了?”曲直问了句。
看看年纪和自己差不多,雷大鹏倒不见外了。直言着:“你当警察怎么这么笨,我蛋哥……不对,单勇,他电话里告诉我的。”
“嫌警察笨还找我们?”赵家成不怒不愠,反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