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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虎把手机啪声扔到桌上,人依然在颐龙湾,正准备和孔祥忠、李鹏宇相随着吃晚饭,在市里有了都秃子和花柳那一帮痞子,不缺眼线,他估计廉建国估计不会窥得这江湖门道。而他也预料到,第一时间,廉家会去世龙公司瞧瞧,这才有了打草惊蛇一说。
“吓着了?”孔祥忠饶有兴致地问。
“吓死他。他个养尊处优的官僚,退二线不在家呆着。还想捞金来了……这是他混的地方么。”秦军虎不屑道。李鹏宇笑了笑道着:“这一步一步快把他逼急了,秦总您说咱们这一下子。能不能逼得他出售驴肉香。”
“放心,在官位上下来的,鲜明的特征就是极度无耻,他遇事,首先考虑的是自保,方万龙一牵涉经济案件,他马上就会考虑到可能对他们家生意的影响,再加上驴肉香被单勇折腾的开不了门,又有开枪案子缠着。他会越来越紧张,我估计呀,他只要考虑到自保,第一件事就是撇开同伴。卷着钱走人。”秦军虎判断到。对仇人也许比对朋友了解得更清楚。
“如果让王义豪带着左氏的背景和他接洽,这胜算能有多少?”李鹏宇又问。
“九成。”秦军虎很有信心地道。
“可他要卖得快了,抽身一走。岂不是咱们反而成全他了。”孔祥忠道。
“呵呵,先用协议牵住他,这就像往狗面前拴了块骨头,他一时半会咬不着,可也舍不得走……等冷库和冻肉的事大白天于天下,他想走都没机会了。”秦军虎道。描绘的远景让哥几个哈哈大笑着。
电话来了,李鹏宇接了妹妹的电话。饭准备好了;秦军虎也接了王卓的电话,明天回潞州,让他准备好;孔祥忠也接了个电话,却是都秃子的,人召齐了,想干嘛随时可以动手。
得,万事俱备,这几位高高兴兴吃饭去了,席间免不了讨论日后把驴肉香楼盘变成商贸城的宏伟规划。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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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
在东明大酒店等待消息的亲友团一干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焦灼,钱出手了,思维也变得清晰了,越来越觉得这赎金付得太弱智了,钱到人家手里了,等于把主动权全部拱手奉上了,现在就报警的想法也不敢有了,万一惹怒对方,拿钱撕票走人,那可是两头落空了……可就不报警,这事能像期待中那么解决吗?
虽然有置疑,但这也如同领导的拍脑袋决策一般,下面的没人敢置疑,老米纯粹个应声筒,两家主母一吭声,他是不折不扣地照办,亲戚可都仰仗候家晏家这两大家,宣姨和陈姨说什么,自然是谁也没有异议,可偏偏当家的宣姨和陈姨,因为儿子的事早没有了平素的判断力,哭了一天一夜,说了一天一夜,现在安静了,痴痴地、眼光发滞的看着那部手机,就像儿子能从手机里钻出来一样那么期待。
晚饭没吃,放在房间里的桌上早凉透了。又过了一个小时,热了一遍,又凉透了……
晚十时的时候,老米也察觉出问题来了,分了九个账户,金额最少一百万,最多二百万,有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渠道通畅的话,账上的钱早变现或者转移出境了,或者再笨点,在不同地方的银行来回大挪移几次,等你提了现,警察也未必能后脚追来。既然已经可能拿走了,那两个儿子的消息为什么还没有?
他一遍一遍地看着表,焦灼如热锅上的蚂蚁,可不管他看多少遍,消息还是没来,一直到零点仍没有消息的时候,他轻轻走到像石化一样的宣姨面前,要说话了,再拖下去,怕是要出问题了……
可却恰在此时,那部静止了数小时的手机,却发疯似地滋滋震动响在茶几上,一屋子人的眼光都被吸引到它上面了,宣姨急不耐地拿起来,放到耳边,不料没音,再看时,却是一条短信:
“肉票挺值钱,再准备一千万………”
嗒,手机掉地上了,两个凑在一块看了当妈的双双眼一翻,倒在沙发上,昏厥了,知道被人坑惨了。
老米左扶一个,唤着又扶一个,再唤着人叫救护,想到地上的手机时,拿到手里一看,仿佛一大盆子凉水泼在头了,全身凉嗖嗖的。
此时,只剩下的一条出路可走了: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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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匪勒索,金额一千万,钱人下落不明。付款已经六个多小时了。
这案情从110转到刑侦支队,支队长的脑袋“嗡”下子头大了。还未等从床上爬起来,屋里的固定电话、手机又同时响了,局长的,三个副局长的、还有上一级兄弟单位的,深夜全惊动了,披上衣服从家里回队里,一路上接了不下十个电话,具体案情还没了解,可幕后他已经清楚了。是省府两位大员的儿子在潞州被人绑架、勒索走了一千万。而那两个人,就是支队正在全力抓捕的嫌疑人,嫌疑人眨眼变成人质,好一个戏剧性的转变。一下子把各方都牵动了。
到支队时。外勤已经全部就位了,他叮嘱了几句出勤的队员,拦下赵家成。赵家成匆匆汇报着,反劫持小组已经到位了,现场他们负责。一有消息,这里可以马上调动,支队长却是心系不在于此,大致问着案情。一听见到了候望京的晏重光两人的身份证,他眼一亮。既然有这东西,那说明对方知道两人的下落;再一听见到这东西家里就给汇了一千万,又让支队长苦脸了,有时候有些事你就琢磨不透,明明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知,偏偏要被一些文化不怎么高的混混的小伎俩给蒙住,他拉着赵家成叮嘱着:“一定注意方式方法,这事几个局长都惊动了……我看下,现在是零点四十五分,我估摸着上面还要来人,你注意一下现场秩序,对了,全部便衣。”
“是!”赵家成敬了礼,攀上车急驶走了。
路上就开始看共享的报案资料,反劫持小组隶属于市局直属管理,他们的动作比刑警要快多了,提取出来的东西也专业了不少,从报案到现在,已经把所有的证物、证言收集完毕,甚至于还勘察了新营街小营胡同口的垃圾箱,连周边庞大的监控录像数据也开始提取了。
快步上楼,走到事主隔壁一间,赵家成和几位刑警停下脚步来,虚掩的门后,一位专家正在点评:
“我说几点意见:一是是专业作案,选择送货的胡同,离最近的一个监控探头都有一点二公里,提不到有价值的资料。不排除有前科的可能。甚至从这可以反映出,嫌疑人对潞州的交通非常熟悉,如果不是本地人,那他一定精确地踩过点;二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大,两位人质到潞州不过呆了四十多个小时,知道他们有这么大身家,而且能拿得出赎金来的人,屈指可数。三是多人作案,不排除团伙做案的可能,最起码他们需要专业账务处理的人员,否则一千万赎金在九个账户消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下一级子账户分别在四省六市,追查难度相当大……大致就这样,老办法,从身边的人入手,一层一层往外剥。哟,赵队来了……”
看到赵家成推门进了,说话者放下了叉在下巴上的手,伸手上来握握,是反劫持组长霍杰,虽然是组长,可级别要比他个小队长高,赵家成笑着道:“霍组,下命令,需要我们干什么?”
“小峰,给赵队几个名单,排查一下……”霍组一招手,手下问着手机号,直接发到了赵家成手机上,赵家成看时,霍组道着:“我们初步判定熟人加熟手的作案成份大,所以准备从这个方向走,省厅的反劫持反绑架的专业队伍很快就会来,赵队,麻烦你们了。”
“这么轻松的活,不麻烦……”
赵家成客气了句,刚来即走,同来的几位刑警看不过眼了,小声嘟囊着,什么东西啊,就抓过几个讨薪的民工,还把自己个当根葱了。闻得此言赵家成暗笑了,潞州的地方不大,地方不大也就出不了个像样的绑架案子,反劫持小组自打成立,也就有两次民工讨薪劫持的老板他们出过两次手,虽然圆满解决,可在天天和危险打交道的刑警眼中,明显是小儿科了。现在屈于他们指挥之中,自然让大伙忿忿难平了。
赵家成一手揽一个,笑着安慰道:“兄弟们啊,这个上面没什么争的啊,咱们是拿拳头拿枪说话,人家是拿鼠标办事的主,不是一路。那,让你去办,你不傻眼了,你敢保证人质安全?还能追回赎金来?”
这话听得一位小刑警笑笑,不敢发牢骚了,几人上车,问着要排查的目标,赵家成道着:“一个叫廉捷,是人质的朋友;还有一个叫白宏军,报案后这人就失踪了。当然,还得再跑一趟北寨乡,史家村,重新排查一遍。”
警察的工作就是如此,大部分时间的精力都消耗在对疑似线索的甑别上。车载着几位打着哈欠的警察消失在夜幕中,第一站找的就是驴肉香的现任经理,廉捷。
不出意外,一无所获,被人家义正言辞送客出来了。第二位白宏军也不出赵家成的预料,消失了,怕是和嫌疑人结伴去过开枪现场,担心惹事上身先溜了。至于北寨乡和史家村的目击者,只能等天亮去了,赵家成领着几名队员劳而无功的转了几圈之后,等回到东明酒店时,恰恰看到了匆匆赶来了几辆深色suv和越野车,下车的四男两女,各提着超大的装备箱包,像是远足的游客,不过赵家成知道那是刑侦器材外表的伪装,几位专业人士匆匆进了楼里。
此时赵家成却在想着他办得那件虎头蛇尾的爆炸案,丰富的人证、物证,明晰的线索,不过顺着线索牵出来的,又恰恰不是正确答案。
真正的答案就像他怀疑的那个嫌疑人,他怀疑,但他无法证实。
有句俗话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了猎人,用在警务上也未必尽然,警与匪这一对天敌永远处在一种此长彼消的微妙平衡上,如果真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就不至于还现在的警力不断增强加大了。没有一种制度是完美的,同样也没有一种规则是万能的,总有漏出法网的,就像总也不缺凌驾于法律之上的。
那么这次,也会是这样吗?
一千万,犯罪升级的好快。
爆炸、绑票、勒索,游戏玩得危险系数越来越高了。
刑警、反劫小组,玩得难度越来越大了,要是他,逃得过去吗?
他想了好久,在省局和反劫持组主持的这里也没他说话的份,于是赵家成掉转的车头,趁着车上队员抓紧时间休息的时候,他驱车沿着寂无人声的街道走着,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车的方向向南,在暗夜中,悄无声息地驶向了响马寨,停在那家他熟悉的农家乐门口。
门反锁着,门坎上一层灰土,潞州风沙较大的北方天气在锁孔上也留了一层细细的灰,几处细节,让赵家成判断出了,这家人有些日子没回家,他抬头,二层顶的阁楼,那是单勇住着的地方,斟酌了好久,他把车悄无声息地停到路外不远,熄了灯,然后寂静的夜里,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不过那个二层上的阁楼,却亮起微弱的灯光,是谁?(未完待续。。)
第102章 阴差阳错谁料及
五月六日,早晨八时一刻。
省局带队组长郭文波看了看表,早点刚买回来,一夜奔波加上忙碌,此时才晓得伸个懒腰了,招呼着几位吃早饭,趁着饭间再谈谈案情已经成了小组工作的惯例。距接案时间四个多小时,大致的脉络已经清晰了,省局这个反绑架反劫持小组就是针对近年来富豪遭绑架勒索案件多发的实际情况成立的,主要以技侦和谈判专业人员为主,不过像潞州此案赎金已付,而人质未见的情况,他估计,不用那么费事。
所以案件的重心放在追查赎金去向以及嫌疑人的蛛丝马迹上,郭组长边吸着豆浆边道问着:“这个案子有点特殊啊,大致情况已经通过气了,现在统一一下思路,预谋绑架和随机勒索两个选择之间,倾向于前者的举手。”.
有人笑了笑,没人举手,这也是郭组长讨论时的惯常作法,使用否定之否定的办法,他接着道:“看来大家都倾向于临时起意这个方向,那接下来我们应该考虑的是,人质是什么情况下被人控制。其中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在和村民遭遇的现场被人趁乱绑走,结合人质候望京和晏重光两人在潞州的所作所为,那么重点嫌疑人应该是这个人,可以这样判断,他绑架人质纯为泄愤,也许是看到寻人启事之后又临时起意转向勒索。”
此人,显现在电脑屏幕上,姓单名勇,对于省局一干来人,属于初次打交道,照片上一个黑黑的大男孩的面庞。微笑着,透着一股憨厚和诚实。年龄25、学历本科、毕业于潞州学院、无正当职业,一直靠贩卖驴肉和杂粮为生,名下注册有响马寨、潞丰两个商标,账户里余额十二万七千元………有打架斗殴的数起案底,受过治安管理处罚四次,最重的一次罚款五千元。
端豆浆的尝着看看、啃包子的凑了一眼,互相换了个眼神,都是此行中人,一眼过去,已经有了大致的经验判断。
“说。有什么疑问敞开说。”郭组长笑着道。看到了队员脸上的狐疑,负责谈判的专家,女人,疑惑地道着:“感觉年龄和身份都不太符合。”
“为什么呢?”郭组长问。
“我和绑匪打交道不少,有这么几种特征。第一是穷凶极恶,不拿人命当回事;第二是走投无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第三个特征是纯为赎金的目的多……第四个特征嘛,多数是有过类似案底或者被我们打击过的一劳、二劳分子,可这个人……要是潞州这座小城市,算得上一个小有成就的商人,应该不至于走投无路;虽然有过案底,但仅限治安管理处罚的,相对于一千万的绑票勒索。还是有点份量不足,穷凶极恶更谈不上了,他是受害人,难道他在挨了一枪之后不到十个小时,能策划出这么大一宗绑架案?年龄有点小了,敢干这么大事而且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应该是个老手。”女警道,资深人员,对于各类嫌疑人有精辟的见解,博得在场大多数的人首肯。
“当然,仅仅是分析,嫌疑人没见出来之前,不排除他为了泄愤绑架仇家,在发现奇货可居转向勒索的可能。”她又补充了句,不过感觉补充的这一句有点牵强了。
“好,这算一条线索,已经让地方刑警传唤这个嫌疑人了……假设此人不成立,那么就出现另一种情况,和村民遭遇,田红魁被村民捉住,另外两人见势不对逃跑,他逃跑之后,肯定要联系熟悉的人,大家看,209国道北寨乡的环境是这样,案发地离最近的村落有六公里多,如果他要联系,会联系的是谁呢?是谁把他们接应回城或者送走?或者我们可以这样假设,是不是这个联系人临时起意,策划勒索呢?”郭组长又提了一条线索。
这个就难了,官二代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查那一家也是阻力重重,连疑似知情人的白宏军在报案后也不知去向了,到现在没有下落,组长话毕,有位吃包子的眼镜男补充道:“我们技侦已经查到,候望京的手机在4日凌晨2时12分向这个手机号通过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为六秒,也就是案发后两个小时。候望京和廉捷联系过,据田红魁交待,此行四个人中包括白宏军和候望京的女友,他们之所以开枪打伤单勇制造开枪门这一网络事件,也与廉捷有关。他们五个人是朋友………难道廉捷会因为事情暴露,转向绑架勒索?”
不可能,或者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双方都清楚彼此的身份,即便有做案动机,似乎也缺少做案能力。讨论的中间,有人提疑问了,为什么白宏军吓跑了?是怕开枪案件的牵连还是另有其因?而且据最先报案的一位叫钱默涵的反映,当时现场还有当地三个人,这三个人却没有反映在案卷中是什么原因?当然,最大的疑问还在消失的赎金上,九个账户,把一千万变没了,变得这么专业,那可不是一般土鳖能办到的事。
饭吃了半截,电话来了,郭组长接了个,刚要说话,电话又来,又接,接完了脸上兴奋压住了疲惫,笑着下命令道:“我希望疑问能在我们手里一个一个解决,小秦,赵队长和霍组长传到了单勇,你们跑一趟刑警队,顺便找一下赵队反映其他三人的情况;省厅经侦的账户追踪有了初步结果,小茹,你跟我来一下……其他人,守住家。万一绑匪来电话再索取赎金,注意稳住。”
一句话,快了快吃完了,慢的吃了一半,俱仍下杯袋,各自忙碌去了,郭组长去市经侦上的路上就收到了省局转来的追踪结果,因为有一个子账户转向设在潞州,有必要通过当地的经侦部门解决,经侦出身的这位女警看了看追踪资料,悄悄地瞥眼看郭组长时。郭组却是嘎然一声,把车刹到路边停下。他也看了看,两人狐疑地对视着。
“怎么可能?有的账户进出金额……我看看,近六个月最高三点三亿,这……这可能是绑匪的账户么?”郭组异样了。当然不可能,通常的思维应该是绑匪临时设下的空账户,而不可能往里面放真白银,就即便有,也应该在事发后清空了。
“这是个洗钱账户。”女组员触笔点着电脑,连了几个树状的子账户,解释着从目前反映出来的账户转移看出来的变化。从存入开始。分九笔转走、又分流到不同的二十余个小账户,再从小账户向另外七个账户汇集,只查到了第三层……最终的去向,按照她的估计,又会在不同的地方分开。然后汇集到一总账户里。操纵者会通过炒股、投资、工资、什么材料款、合同款之类的名目,慢慢地洗干净,然后堂而皇之地进入流通领域。
“难道说,绑匪通过地下钱庄洗钱?”郭组听晕了,头回碰见这种事。这年头绑匪也开始有经济头脑了。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就贩.毒黑赌他们得到的大额现金,也需要通过地下钱庄洗白,否则一千万一个人都提不走,怎么跑?这么说我倒觉得。是个智商蛮高的绑匪,即便是地下钱庄收他两三成的费用,他还赚七八百万。万一出了事,倒霉的是洗钱的而不是他们。”女警道,又给组长提供了一条途径。
“那先去市局,找他们领导反映一下。抓这帮人,咱们的人手可不够。看来得用一部分地方上的人手了。”
郭组长一打方向,鸣着警报,蹿上了路面,向市局飞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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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市刑侦支队的特询室,单勇接受传唤询问已经接近了尾声,对方是两位刑警和一位省局来人。当了解到仅仅是赵队长打了个电话,单勇就老老实实来刑警队时,就连省局来人也对这个小伙的怀疑去了几分。
其实也没什么怀疑的,看这孩子的装束,工装,几处洗得显白,脚上蹬上劳动鞋,朴素到让人觉得寒酸;不但着装寒酸,连人萎靡的表情也惹人同情。大致的情况一讲,基本和案卷中的事实对得上号,而根据省局来人判断,即便是这位挨了一枪的受害人,也未必就能认识那两位失踪的人质。
“单勇,你看一下……认识那一位是开枪的吗?”省局的排着三张照片,单勇看了看,摇了摇头,指着一位圆脸,留胡子道:“好像是他。”
“好像?为什么用好像这个词?”省局那位年轻人质问了。
“我没见过真人,我也是后来看网上才知道是他……当时只顾着奔命了,那敢往后瞧。”
“那三个追你的人呢?是不是他们?”
“不知道。”
“不知道?”
“啊,那时候都把人吓得晕头转向只知道跑了……后来发现有人追上来了,我就拿个酒瓶点着,甩向他们,阻了几步,好容易才奔进山里……”
“当时总共有几个人?”
“呀?这个……五六个吧,我真吓得没往后看,就听着有人在说话,隔着好远呢,瞄了一眼,看着人多、他们又有枪,我除了跑,没别的办法呀。”
“这两天你在哪儿,最好有人证明。”
“就东躲西躲呗,住在史家村一兽医家,他给我挑的伤口;昨天进了一趟城,上了点药,剩下时间都在村里呢,能证明的人多了。”
到这个关键点上,省局来人停了下,看了单勇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半晌他慢悠悠地问:“枪击事发后不到七个小时,恰恰又是史家村的人把田红魁拦下了……你觉得是巧合吗?”
一说巧合,他死死地盯着单勇,捕捉着单勇脸上那怕出现的一点细微变化。这是本案的关键中的关键,郭组长第一眼就挑出了这个问题,所以才把单勇划到嫌疑人之列。
却不料单勇笑了,笑得莫名其妙、笑得让人不解,连问话的那两位刑警也笑了。看来是笑外来人了,就听单勇说道:“这不是巧合。是经常件……209国道、二级路、207国道,还有两条县级公路,以前只要有车匪路霸,都是史家村的人,现在虽然没以前多了,可也不少,他们出村不带钱,就等着蹭下碰下外地车,讹俩种子化肥饲料钱。”
“那就是出名的匪村。”地方刑警也笑了。
“每个月都有好多起,乡镇上的警力都管不着。一闹事就一村人。”另一位刑警道。匪村太出名了。出名得快凌驾于法律之上了。
这不是突发、更不是巧合,而是家常便饭,这倒把省局来人难住了,示意自己不问了,收拾着案卷。那两位刑警还在核对的细节,不过看表情,对这位受害者的同情不少。
就是嘛,太欺负人了,几个人结伙,大老远从省城来潞州开枪伤人,真他妈不地道。
隔着两间,赵家成和反劫组的霍杰看着询问过程,霍杰对此人是初次见面。狐疑地看了好久,回头问赵家成道:“赵队,你觉得他有可能吗?”
“要说把人拦住揍一顿,八成是他;不过要说讹一千万,你觉得像么?”赵家成直接道。
反正都是猜测,霍点摇摇头道:“不像。看那倒霉样,吓得不轻,这几个货也够孬种的啊,就因为生意上的事敢雇凶杀人,偏偏还有人摁着不让咱们往下查,就让找绑匪,找失踪的人质,什么他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