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过是为了确认自己安全,无人追赶而已。根本无视规矩,无视人命,这才是真正的黑道悍恶。
车呼啸着走了,小娟心胆俱裂地、手指抽搐地拔着电话喊着:“吴总……他杀了小马,手里有枪,有手雷……东西……东西在我手上。我们没拦住,往你的方向去了,车号,车号……晋d3144……我我……”
她哆嗦着,听到老板的指令后,抱着东西。单身在高速路的狂奔。
两公里多外,吴中轩急了,跳下车喊着把那人抓回来,他吼着手下,卡卡嚓嚓拉保险的声音一片,商务车疯也也似的掉头,逆行,飚在车道上,几次堪堪险情。让看着的吴中轩心直提到了嗓子眼,远远已经看到那辆2020,奇怪的是他把车停到了路桥上,拉开了后厢。狂奔着小娟看到那人往桥下扔箱子她蓦地明白了,在电话里喊着:“快,他要从桥上跑,打死他……他杀了小马。”
没错,这位杀手根本没准备从路上走。一箱,两箱。随着绳索飞跃而下。覃国立看了桥下一眼,戴上了手套。两个多小时的准备时间他第一时间想到这儿,接到钱,车停在桥面上,从桥下走,就再多的追兵也拦不住。正兴喜系好拉绳,人准备下时,砰砰两枪炸响在身边,他一激灵,滚到了车后的掩护下,侧眼一瞅,前方逆行来了一辆大商务,里面伸手几支枪在乱射,片刻被去向一辆高速行进的私家车瞧到了,我操了句,吓得咚声撞上了护栏,车打了几个滚,叙斜斜地靠在路上,后面的车,咚咚咚追尾上去了。
眨眼间,商务车横冲直撞撞上了2020,轰然作响,车后躲的覃国立急速后退,商务车的人也被撞得七荤八素。来向几辆车堪堪刹住,后面咚咚几辆追上尾了。
人若疯狂,鬼神难挡,两方急红眼了,被追的覃国立没想到策应在前面,也急红眼了,这个场合若不尽快脱离,怕是很交待到这儿了。撞车的刹那,他借势一后躲,手松了,骨碌碌一个手雷扔过去,车上冲下来的人刚刚看清猫行的覃国立,手势刚起,轰一声炸响,最近的收势不住,被气浪炸到了路另一向,瞬间四个人面目全非,两边的路面上的车里,都惊恐在看着这个现场,连喊都忘了。
炸弹,响了,四条鲜活的生命眨眼间面目全非,那惨烈的现场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视线,有人开了车窗,在呕吐。
炸弹,响了,眼见着倒了四位,小娟吓得一阵腿软,裤子里湿湿的,一下子跪在地上了。
炸弹,响了,侥幸躲过的吓懵了,不敢露头了,覃国立一个箭步,飞跃上了桥栏,顺着拉绳往桥下放。
桥面上,以炸点为中心,紧急刹车的声音此起彼伏,不多时挤了个满满当当,两边的路都堵死了,隔着车玻璃惊恐地看着的路人,半天才想起来,手在哆嗦着拔着电话:110。
远处,高速交警声嘶力竭的警报声响着,向出事地急驰。
近处,猫在商务车后惊恐地看着倒地的同伴,有一位拉着其他人轻声喊着:“怎么办?”
“快走。”有人抹了把脸上的硝烟,吓住了,他们几人起身看到了桥面上的人,已经把两箱钱放到了摩托车后,一辆轻型越野,那人不忿间,扬手就是两枪,奈何桥下的人动作更快,仅仅是迟疑了一下下,呜声一加油门,绝尘而去。
几人接上了小娟,步行着往吴总停留的方向飞奔,现场躺着的,有气绝的、有呻吟的、浑身血迹向视线所及的车主伸着手求救,不过那样子,谁又救得了他们?
吴总终于等到了奔回来的属下,一听折了五个,又听连人都没抓着,一下子泄气了,咬牙切齿,掏着口袋里的信号追踪塞到了一位锅盖头手里嚷着:“去追,杀了他,钱都是你们的……桥下是山路,他跑不了多远,妈的你们几个人,干不过他一个?快去,小娟,你跟着我。”
那些被吓住的,一下子又被巨额款项刺激到了,就近越过围栏,找着山路往信号的方向追去,此时小娟才把来之不易的包递到了吴中轩手上,吴中轩却是无暇辨别了,他惊恐地拿到手里,捋了把吹乱的发型,拉,直拍着包道着:“但愿是真的,要是真的,咱们还有条活路。走,赶紧走,这地方呆不得了。”
“吴总,他们怎么办?”小娟望着远去的同伴,那是追着箱里的信号追踪去了。钱里还做了手脚,可就做了,怕是也拦不这个悍匪了。
“各安天命吧,这次我能不能逃过去还得两说。王八蛋,他妈的这么狠,是谁,他妈的这么狠。”吴总悲戚地道着,像受了天大的委曲那般哀怨,踩人欺负人已经习惯了,从来没有感觉到被人欺负会是这等的难受。两人快步走着,缓冲带着还停了一辆车,却是为了方便在潞州租的,此时这辆车可成了救命的工具了,上车,沿着空旷的高速路,往省城的方向急速驶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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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动静大了,到现场的高速交警一眼便激得喉头作呕,蹲着直吐,被手雷袭击到的人,脸几乎变成一堆烂肉了,粗略地看了现场,一人汇报,一人分流车辆,车祸伤了两位,救援赶到时,稍加清障,把去向的车道让开了一侧,路先通了。
收费处,事发去向已经封路了,只容警车通过,等大队的警车驶到现场时,滞留的车辆已经分流出去了一大半,范洪畴从车上跳下来,在地方刑警的引领下粗略地看着现场,一伸手:“拿地图来。”
“上马、北庄、姬家湾、刘庄,这一带光地图标注就有四条路,越野摩托车的活动半径至少二百公里左右,都是山区,这可难抓了。一定要抓到他,这个人丧心病狂了。”范洪畴道着,回身看支离破碎的车辆和亡者时,连他也有点怀疑对嫌疑人的判断了,犯罪升级的,远比想像中要快得多,是什么促使他用更激烈的手段对付这些人?
答案出来得很快,从一位伤者的嘴里得到了大概,三百万的交易,钱被拿走了。三百万,足够干出这些事来了,他和现场处理的刑警在设法联系着建立一个统一指挥的频道,却被告知,已经有特警中队的追逃在路上了。
他望着越来越多的警车的警察,望着已经顺着逃跑路线追击的同行,望着惨不忍睹的现场,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事发仓促,多头指挥,又在这么大的山区,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又像以前让这个人从容溜走………
第68章 俱是为人做嫁衣
“等等……兄弟们。”
有位带头的一拦手,把头脑充血,准备往山下冲的哥几个拦住了,都是会所拿饷的兄弟,过得都是看别人花钱眼红,瞅别人操b火大的生活,严格地说起来没有脱了苦逼的根子,平时交情不错,停下来有人问着:“李哥,咋了?”
“不能追了,这他妈就有命挣,也没命花了。”说话的侧耳倾听着,不时地看到警报的声,刚停片刻,又看到了大队的警车在村道上疾驰,声势煞上惊人。
这一说把众人心里的惧意又卷出来了,平时几千工资,一说分几百万还真心乱,可这么一吓,又觉得不值了,有人附合着:“就是,那他妈是个真不要命的。”
“可回去怎么交待呀?”又有人犯疑了。
“交待个屁,一枪撩了一个,一弹炸了四个,吴总还没准能不能混下去了,走,该散伙时候都别掂记,那儿混不给碗饭。”带头的想清楚了,要溜了,一溜一伙,都跟着走,到了处三岔道的地方,几人又绕回了高速路,实在不认识路,只能步行回去从潞州走了。
武器有的带着,有的看到警察太多扔了,那个寻找两箱钱定位的信息接收器还有滴滴响着,带头的拿在手里,没怎么留恋地一扔手,扔出了路外。
此时,高速路已经乱作一团,救护车、警车、清障车依次响彻着喇叭疾驰而过,事发地围起了一圈警车当警戒,但也无法阻隔后来观者的好奇心,枪战、爆炸随着车流的走向风传而开,比车速还快的传遍了潞州,直传向省城。
“一组沿上马路,向北搜索,沿途设卡。”
“二中队的,北庄一带。三岔路设卡拦截,一辆轻型越野摩托车。”
“四中队的,姬家湾归你们,出市的路口设卡。”
“刘庄。刘庄,你们那儿有情况没有?有情况随时汇报。”
一位特警支队的指挥对着指挥车上的步话吼着,最先赶到现场处理是他们,临时指挥权交到他们手中了,粗略的描蓦了一下嫌疑人的特征向下布置去了,潞州多山,山中多路。只要出了特警的视线就如鱼入大海,能不能搜捕到开枪的嫌疑人怕是得打个问号了。
看了看时间,事发已经二十几分钟了,居然没有发现疑犯的一点踪迹,连他也有点急了。正在车下来回巡梭的时候,有人凑上来问着:“同志,你们没和刑警协调一下?”
“你……你谁呀?怎么乱打听警务?”那位警惕一瞧,一位半拉老头。他不悦地道,不过马上接到了对方递过来的证件,他一看。肃然起敬,整装敬了个礼道:“对不起。”
拿回了证件,范洪畴粗略一说近日一直在追踪东明开枪的嫌疑人,刚才枪案一出,他正和市局的刑警在路上,干脆调头来了,这一说那位特警支队的摇头了,直道着:“不是,不是一码事,那个打黑枪的我知道。这个绝对不是,您老瞅瞅,直接是一颗手雷,我可有些没见过这么悍的人了,真他妈不要命了。”
“不是,秦队……我们刚刚摸查到中途。开枪的嫌疑人确实上了潞晋高速,您和刑警协调一下,看看重案队的在那个位置?”范洪畴道着。
那位对着步话喊了一通,回头却给了个郁闷的答案:“他们没参加呀?特警支队、防暴支队、治安支队也调出来,没他们呀?那帮人也就搞点偷鸡摸狗的事成,真枪实弹,他们不行。”
这话听得,老范好一阵噎得说不上话来,地域之间的协作难,警种之间的协作更难,谁也不尿谁。闲说了几句,那位却是也不乐意有人在身边指手画脚,老范叹着气退下来了,坐到了一辆警车里,寻思着是不是回去,同来的那位刑警却是问着:“范老师,现在全市一多半的警力都被调到这一带了,你说是不是那个枪手?”
“如果要是,这儿抓不着他。”范洪畴黯然地道。
“为什么?”刑警问。
“如果他连逃出第一现场的本事都没有,那他就不是那个枪手。”范洪畴道。闭着眼在职业地回溯着这个枪案的现场,一直有一个很大的疑问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是什么让他的作案风格变化如此之大呢?
其中一定有很多的变数,比如巨额的款项、比如雇佣人的改变、比如他想做最后一票,都有可能,但都无从证实了,他丝毫不怀疑,第一现场根本抓不到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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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乡路口,大队的警察以警车为阻碍,盘查着过往的行人行车,特别是摩托车,扣了若干辆,一堆车里愣是没有一个有牌照的,不过也都是村里乡里的人,没有枪手的踪迹。北庄,离火车北站不远,这儿的人更杂,警戒拉了三层防止冲卡,也根本没遇到冲卡,大队的警察一来,把平时这里偷煤倒卖焦炭的吓得都不敢上路了,摩托车扣了不少,没有一个像枪手的,倒是有不少冲着警察吐口水的。姬家湾,在潞州的东北方向,守卡和追击的碰面了,两头都没有遇到可疑的目标,刘庄情况也不例外,几乎是在案发的第一时间,特警中队协调治安、防暴在潞州以北几个方向撒开了大网,连武警也用上了,愣是没有找到现场逃出来的嫌疑人。现在才发现嫌疑人虽然悍,可也不傻,这种城乡交接部的摩托车太多,那辆车屁股也带俩大筐,不是拉菜就是运化肥,那个都像嫌疑人。
四十分钟过去了,武警中队把设卡向北延伸了十公里,各乡、镇派出所、治安协查员、村治保全部动起来了,这是中国式大搜捕的惯用手法,用人海战术把这个人剔出来。
又过了二十分钟,依然无果,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搜索的警力增加到三千人,愣是没发现那个骑着摩托车。带着两箱钱逃走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停下停下……”
上马站口,有点上火的警察喊着刚驶过来了驭风农用车,一嗓子吼。车里伸出来的黑黝黝的面孔,操着潞州土话大吼着:“咋拉?”
“检查。”
警察不客地吼着,朝车里瞅瞅,又看了看车上,一车碎炭块,这儿是个煤炭集散地,周边的乡里村边都在这儿运煤。粗粗一览。离目标相差甚远,又看了看司机的驾驶证和行车证,一挥手,放行。
农用车突突突走了,扑着煤粉的黑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一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了,包括从现场溜走,包括更换交通工具、包括化妆再回来。他在想,这帮蠢警察,肯定还在找那辆骑摩托车的。肯定怎么也不会想到,摩托车已经换成农用车了。
如果说初涉犯罪领域是为了生计的话,那后来就不是了,每每从容地从警察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离开,都会给他一种心理上的极度满足感。对,满足感,比金钱、比女人给他带来的满足感更大。
突突突在行驶上乡路上,拐上了二级路,再往前行就是潞州市了,关卡都设在四乡往北一线。而回程的路却一个卡都没了,他在想,枪口下讨生活,胆怯恐惧要不得,可侥幸更要不得,他凭的不是侥幸。而是很多年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这个时候,他知道警察一定判断嫌疑人往北跑出市了,谁又能想到开枪的会大摇大摆地回来?
事实正如他的判断,从北坊进入市区,这样司空见惯的农用车根本无人注意,不过再不能往市里开了,白天不让这种农用车走,他打了个拐,把车驶进了北坊一家标着五金电焊的破院子,喊了句:“老何。”
没人出来,院子里零乱地扔着钢板、角铁的下脚料,水箱焊了一半,电焊头还扔在地上,这家伙不是又喝上了吧,他又喊了句:“老何。”喊着往门里走了,吱哑一推开铁门,却不料变生肘腋,一个钵大的拳头兜头直来,他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身,却不料那拳变爪,一下子扣住了他的脖子,他手刚起,又被左右扑上来的几只手死死的摁住了。门后,藏了不知道多少人,人摞人、人压人,把下面那位死死的压住,有人喊扣铐子,有人喊搜身,叠罗汉似的一大堆在嚷。
“素质,素质……抓个人把你兴奋成这样。”赵家成笑着道,他在得意地握着拳头,刚才那下子练了不少年了,鲜有失误。等众人把人反铐着,提留起来,有人找着水给他把脸擦一下,曲直对着照片一瞅,笑了,喊着队长道:“赵队,您看,他还不好意思的。”
众刑警呵呵笑了,没想到是这种结果。甚至看样腼腆样子都不像枪手。不过也正应了赵队的判断,从封锁区如果能出来,那他不比普通人更强多少。
“关上大门。”赵家成喊了句,两名刑警应声出去了,他拉了张自制的破椅子一坐,盯着这位让他郁闷了数月的嫌疑人问着:“叫什么?”
“你们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覃国立不屑地道。
“那得看看,是不是抓错了。你到底谁呀?”赵家成笑道。
“覃国立,市政施工公司职工。”覃国立道。
“哦,那就应该没错了。藏得够深的啊,知不知道有几千警察都在找你的下落。”赵家成道。
“你们抓错了。我什么没干。”覃国立依然不屑道地道。
“身上没揣家伙不代表你什么都没干吧?你是不是觉得警察都是笨蛋啊,呵呵,非要我告诉你,北边警力的围捕就是为了把你撵回来?你干得不赖啊,开枪,还扔了颗手雷,抢上几百万,准备金盆洗手,呵呵,你真以为我们抓不住你?”赵家成笑道。不过嫌疑人可比一般的人强悍了,哼了哼,不予争辨,也不理会。
没证据你说得算个屁,现在嫌疑人越来越吊了。
“别拽,等一会儿把那窝端了,你的人证物证就齐了。把人证、物证给他抬上来,别以为你不开口我拿你没办法。”赵家成喊道。
隔间,被押出来一个人。覃国立一看,心凉了一片,老伙计被抓了,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刑警也让人不禁莞尔。排出来的另一位嫌疑人何海龙,两人居然是搭裆,从覃国立住所查到固定电话和这里有过多次通话之后,赵家成一队随即封锁了这里,在这里,最终取得了铁证,也让刑警钉死了这位。查到了东西被抬出来。一个铁面桌上,一堆零件,拆散了的枪械。
“玩得不赖啊,快能搞个军火库了,长短枪七八支了,零件堆里,一般人还真认不出来。老覃,我当警察还是挺佩服你的。在外面犯的案子不小吧,落我手里好歹也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赵家成调侃着。随手拉着铁桌,装着枪,话说完,卡卡几下,一支锃亮的仿五四已经握在手里了,他瞄了瞄赞叹道:“手艺不错,特别是消声器,糙是糙了点,不过好用,对吧?”
没说话。再多也多余的了,覃国立蔫巴着,耷拉着脑袋,头侧向一边。谁也不会承认是自己不是?
罗杰不悦地膝撞了一下提醒着:“说话呀,这都准备顽抗了?”
“老覃,早盯上你了。你没藏的了,外面的,发现了没有?”赵家成说了句,喊着外面,外面吼了声:“在呢,在呢,都在呢。两箱。”
“怎么样老覃?煤里埋的钱,不会是路上捡的吧?”赵家成笑着问。
覃国立此时知道大势已去了,所有的心血都白流了,他叹了口气,有点不服地道着:“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来这儿?”
“呵呵,我说判断出来你的信吗?根据你的作案手法,判断出了你的性格、行为,一步一步摸到市政公司,摸到了你的何海龙,你在实施这次作案之前肯定踩好了点,像你这种人,第一案发现场肯定抓不到你,你一定会准备一个中转站,带着两箱钱往外面跑,不现实,我判断你还会回来,在市区一定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说安全,不会比藏枪的地方更安全了吧?我判断这里就是你的终点,对吗?”赵家成严肃地道。覃国立瞪了几眼,无从辨识,不料赵家成笑了,笑着道:“说笑了啊,事后诸葛亮,其实我没那聪明,只是你有点笨了。”
这话气得老覃不轻,不料赵家成说话有的放矢,他转身时拿起了覃国立身上搜出来的手机,笑着解谜道:“你这位同伴很够意思,一口咬定枪是他的。而且不认识你,可他说不圆为什么有和你家里固定电话通话的事………我们呢,逼不得已,也孤注一掷了,把枪手是谁全押到市政公司覃师傅身上了,您老也是阴沟里翻船啊,这部覃师傅的手机一直没关,你就藏老鼠洞里,我们也找得着呀。不用这么懊丧,就当你的落网是个意外啊,你要不拉上一车钱回来,我还真没证据抓你。可现在嘛,全乎了。”
几位刑警都笑了,这算是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这部没有关机的疏漏,成了追着覃国立的一条黄金线索,所以刑警根本没动,一直在守株待兔。
得胜的笑容一直蕴在刑警们的脸上,又过一会儿,成队的警察把这里围了个结实,枪械、箱钞、让拍照的技侦叹为观止,就是这个简陋的作坊里,生产出来了消声器,让几地警察追了数年。这位果真是准备走了,连异地的身份证、户口都办好了,据他的同伙交待,实在是这些年玩枪赚得太少,连在外地置个房产都不够,逼得两人不得已筹划着再来次大的。
看来促使犯罪升级的因素很多,连房价太高也算一个。
蒙着头的嫌疑人被押走了,半小时后,找到了那个设在北庄的中转地,摩托车扔进废机井里了,藏着的作案枪支和另一颗手雷被起获。
一小时零四十二分,潞晋高速开枪爆炸的嫌疑人被抓获,刑警队里一片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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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一辆驶向省城的车刚刚看到了收费站的几个大字,吴中轩长嘘了一口气,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概,一路上唉声叹气的,驾车的小娟此时又安慰着:“吴总,您别太悲观了,只要回去,还是有机会的。”
“娟啊。你是没混到我这个位置呀。”吴总感概地道着:“那些人可指望不上了,没事时候咱们是狗腿子,有事了咱们就是替罪羊,什么时候把咱们当人看了。真要是出点事,肯定都躲得远远的。”
小娟听得一阵心凉,没能再往下说了,世道艰难,那行也不容易,就黑涩会也不好混了,处处得仰仗着高官巨富的鼻息。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后果,这一次怕是要回到解放前了。
到收费站了,她机械地交卡,付款,启动着车,不知道下一站会在那儿。刚过缓冲带,她无意中从倒镜里看到了岗亭里出来的警察,一个激灵急刹车。跟着警笛声音大作,更多的人从岗亭、从路后、从民用牌照的车里冲出来,持着枪。高喊着冲过来。
一刹那,天眩地转,这里,已经是终点了。
小娟是举着手出来的,被人铐上带走了,吴总有点失魂落魄,是被人拖出来的,他被带上警车里,机械地看了眼一右一左挤着自己的警察,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车启动时,副驾上一位老警察回过头来,得意地笑了笑道着:“吴总,很意外吧?我们恭候您多时了。”
“你是………”吴中轩确实很意外,案发时临场就溜,可没想到能钻到别人的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