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勇笑了笑,这老头向来眼高于顶,怕是在这个上面相不中自己,笑着道:“史姐,你回避一下,我想单独和你爸谈谈。”
“什么?”史宝英不悦地剜一眼。尔后看单勇不以为然地眼神,有点受刺激,啪声扔下烟盒,气哼哼地走了,史老头笑了笑,卷着纸烟,斜斜地看着单勇,一直看不明白这娃是啥意思,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其实有个很简单的办法,操纵一下供需关系,让市里几家大户出不货,驴园的身价自然就提高了,市场一缺货,让它缺得狠一点,那今年你们的存栏就不是问题了,这个不难。”单勇道,掏着随身的小包。史保全听得这话。
史保全正点烟的手一擅,嘴唇一哆索,笑得也烟也抽不成了,直笑着问单勇道:“娃呀,那一刀没有砍你脑袋上吧,这话说得咋这么轻松涅。”
“准备充分,当然轻松了。”单勇道,铺开了一个规划图纸,密密码码的平面图和设备标识让史保全这个老文盲看不懂了,讶异地看了半天才吃惊地道:“这这………这是冷库设备图?你想建冷库?”
“这是西苑冷库的设计图。”单勇道,神神秘秘一笑。史保全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子,愣住了,单勇却是自顾自地说道:“这个冷库始建于五年前,是一座水冷式中型冷库,设计存储五万吨量,建成后一部分用于冷库的自储,一部分向外出租……”
“啥意思?你想在冷库干啥,直说。”史保全打断了,眼神变得凛然了,惊讶之色更甚了。
“这几个黑点是标示的排气孔,从这几孔里只要注入不多于五公斤的液态氨,整个仓储的氨浓度就会超过每立方米400毫升量,通过冷凝器,水冷汽化的结晶和液态氨一起结晶到冻肉的表层,只是温度稍稍提高点,接近冰点,冻肉层透气保存就会吸引一部分氨,氨这个化学物广泛应用于冷冻行业,不过超标后它的负作用也是很麻烦的,第一会引起食物的色变;第二会散发一种类似的粪便的臭味……”
单勇细细解释着,作为颇有心得的吃货,对于食物的特性看来了解的也很清楚,看着史老头一脸迷懵,又是雷霆一句道:“假如大家发现西苑冷库库存的驴肉全变成变质的存货,那史家村的存栏还是问题吗?”
单勇指摘着,把计划草草说了一遍,西苑冷库是全市驴肉销售的大户,那儿一出问题,驴肉市场整个要受到影响。这几句听得史保全也烟也忘了抽了,两眼瞪得溜圆,满眼通红的血丝,半晌才哈哈大笑道:“这活你想得好,判你十年八年都是轻的。”
“呵呵,那是,不过前提证据确凿能定罪………这儿是冷库液态氨的存储罐,只要稍微打开阀门,极易溶于水的氨会随之渗进地面,之后能把冷库变成一片变成个超级大厕所,究竟是人为的,还是泄露了,恐怕没人说得清了。操作的难度不会很大。”单勇道,就像说一个简单易行的办法一样。
很平静,不知道为什么单勇说出这个很恶毒的计划时,偏偏心里意外地平静,即便是挨过一刀的忿然不平也在这一刻安然了。
只不过,史老头可忍不住了,大清早的,风风火火的,就带来了这么一个纯粹搞破坏的计划,笑着摆摆手道着:“你这娃脑袋有问题,哈哈……没干前都觉得自己是好本事,真干起来,怕才知道自己是臭把式,西苑这两头驴日的跟我打了不是一天两天交道了,秦军虎比你可阴多了,孔祥忠也不是块好料,你和人家斗还嫩了点。就你,连门都进不去。”
史保全说着,边说边卷着烟,不当回事了,不过直到点着烟了也没见单勇说话,讶异地一瞅,心里咯噔了下,单勇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愕然间,就听单勇不以为然地道着:“呵呵,为什么非要从门上进去呢。而且,您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
“你就人再多也扯淡,文斗武斗都不行,这不是闹事就能解决了的问题。”史保全道,料到这事单勇也未必敢干。教育着单勇。却不料单勇笑笑驳斥着:“我人不多,不过足够了,看来我说的史老爷子您一点都不认可。”
“你说的整个都是屁话,你别以我是个老文盲啥都不懂,冷库我还就学了点,早些年就想建个冷库来着,那时候钱不凑手,这氨就进了冷库,负十度以下马上冻住了,你咋办?”史保全意外地挑到刺了。
“哦,这个问题我忘了说了,如果让他们停上几个小时电,一切就解决了。”单勇道。
“说的容易,那么大个冷库,说停就停?”老爷子不相信了。
“呵呵,雨急风大,说不定刮断了高压线,说不定车撞杆了,说不定那个收破烂的偷走变压器了……意外会出现很多的。”单勇闪烁着话语和眼神说着,这样子实在让史老头看着又是肉跳又是心跳,既有不屑,可又有那么心动了,思忖了片刻,感觉这事还是不能干,摇摇头道着:“不行,你说什么氨只能影响到表层,成跺堆放的冻肉内层不受影响。”
“是啊,不需要全让它变质,只要发现一块有问题的,其他的还有敢要吗?而且搬运的时候,他们总不至于搬开外层,从里面出货吧?”单勇眼睛炯炯睁着,这一茬看样早想到了。
“不行。”史老头想了良久,还在摇头,道了句:“这事只要漏一点,干活的得蹲大狱,指使的也好不到那。”
“史老爷子,我来不是问你可行性的。”单勇淡淡地说着,雷霆一句道:“而是来和你商量善后的,这些事该干的已经干了。”
“啊!?”史保全手一哆索,吓坏了,盯着眼前的单勇,仿佛今天才认识一般,一想一挥手:“你爱干啥干啥,别扯上我。早看着你这娃心术不正。”
“呵呵,这事,好像不需要我亲自去干。有人代劳。”单勇道,看着史老头。
“啥意思,你花钱买的人?那不靠谱呀,娃呀,你要闯大乱了。”史保全叫苦不迭地说道,这要出事,怕是史家村得首当其害,恐怕得当第一嫌疑人。
“不花钱……”单勇道。
“那到底谁干的。”史保全问。
“难道您没发现,村里少了不少人吗。”单勇轻声道。
史保全眼一直,想到什么了,一下子从惊惧到愤怒了,扬手“啪”地一声,反手就是一个清脆的耳光。
耳光好重,单勇连闪都没闪,一耳光下去,嘴角殷着血,不过这耳光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单勇只是轻轻地、慢慢地,抹了下嘴角殷出来的血迹,史保全却是刹那间愣了,这才省得面前不是史家村的人,不能平时那么家长式的教育,老头也够横打了一耳光,一点也没歉意,气哼哼了扭过头,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鼻子里重重哼了几次,一下子手足无措了。
此时就史保全再笨也想像得出,单勇怕是把村里那些愣头青拉出去了,几年前史三孩就在西苑秦军虎手里吃过亏,现在又有史根娃和史大彪掺合进来了,而单勇在卤坊已经陆续呆了几年,教唆这些人上手那根本不用费劲。
“你跟我说,是谁?”史保全火了,手指戳着单勇的鼻尖。
“很重要么?”单勇慢慢地挡开史保全的手指,那表情平静得让史保全甚至有点惧意了,惊惧地看着单勇,就听单勇说着:“比你现在的处境还重要?不知道您想过没有,史老爷子,在市区各家经销商大户的四面合围下,你除了缴械就是困死,即便缴械也好不了,我想很多人都不介意看着你倒霉,不介意在你倒霉的时候捅上你一刀……在外人看来也许你这儿能支撑个把月,不过我觉得你也就是几天的功夫,他们只算资金没有算人力,你答应收购的肉驹如果给村里人兑不了现,只要有人做点手脚,不通过你都收得走,而且是低价。到那时候,你比蹲十年八年大狱还惨。”
字字如刀、句句如箭,都说到了史保全彻夜不眠担心的事上,听得史保全颓然不已。
最怕的就是人心不稳,而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辛苦了一年没有得到回报的村民毫无例外到时候肯定把气撒到无所作为的带头人身上,那样会出现什么情况,史保全想都不敢想。
“印像中我觉得史老爷子您怎么也不算个遵纪守法的老百姓吧?前些年没养殖时候,带头到二级路上挖坑收钱的就有你吧。怎么,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单勇刺激道。史保全听得此言,看看窗外越亮的天色和天色中堂皇的史家院落,重重地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了。
“或者,您在担心手里既得的东西,害怕有朝一日失去这些来之不易的东西。”单勇的眼光犀利,似乎已经看到了史老头的挣扎,不紧不慢地说着:“越害怕你越会束手束脚的,我们被打的事只是个导火索,在我们没出事的时候,我已经知道西苑两家大批从外地调货,你看得不错,秦军虎确实很有两把刷子,只要把你搞倒,史家村一盘散沙,差不多就成了他的后花园了,他的胃口很大。”
“你……在事前会知道?”史保全瞪着眼,不信了,似乎在说,知道还挨打?
“呵呵,当然知道,从第一天开始这单生意我就知道。”单勇掏着包里,厚厚的一摞图纸,一张一张铺到了桌上,边铺边解释着,这是西苑冷库,这是鑫荣肉联厂、这是西苑养殖场、这是紫坊肉联厂………足足有二三十家,有的是绘图标,有的是手绘图,直看着史保全大眼瞪小眼,不太理解了,就听单勇解释着: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要针对我,可我想一定会有人跳出来收拾我,我可以告诉你,不管那家冷库、肉联厂还是那家养殖、批发的大户针对我,我都想了很多种办法让他们倾家荡产……在秦军虎赔上身家,和你们史家倾家荡产两种选择之间,我不知道史老爷子您会倾向于那一种?”
蓦地,一股凉嗖嗖地感觉袭遍全身,史保全对着这个在之前他看来还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阴森和恐惧,看来隐忍了那么年,远不止想勤劳致富那么简单,或者,史保全也想到了,这小子来驴园四年,怕是寻找能为自己挡枪挡箭的人脉。
这不是一个人能干成的事,可他如果有同仇敌忾的伙伴,也就不是难事了,特别是史家村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文盲加法盲。甚至于这个时候史保全很后悔答应把史根娃和大彪配给单勇,也许司那时单勇早有心的种下了祸胎。
不过偏偏这孩子的表现处处都像个乖乖孩子一样,你骂他不还口,你打他不介意,只是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图纸,像说个不关自己的事一样轻松,轻描淡写的说道:“不知道史老爷子您是不敢干,还是不忍心干,有句话说屁股决定脑袋,说得没错,处在我这个位置上操控不了更大盘子,而且除了等死也没有更好办法……不过我想,假如砍我的人那天失手要了我的命,您觉得会是指使的人最终负责吗?假如市区这些大户合围瓜分了今年史家村的收入,您觉得会有人不忍心,还是不敢?你不必这样对我吧?也许不久之后你也将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和我爸几年前一样,咱爷俩到那时候肯定能成为朋友。”
话更淡了,不过口吻更浓了,刺激得史保全脸上微微在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闭着眼睛,使劲摇摇脑袋,好像在确定自己没有老眼昏花了。直等单勇收拾全乎了,大气急促地出着问着:“你确定你的办法管用?”
“当然管用,到现在为止,已经停电八个小时了,而且,今天西苑冷库还要遭到围攻。如果你在场就会发现,其实所谓的大户都是很脆弱的。就像你史家村大户一样,几个大的经销商就能卡你脖子。整个市场都是很脆弱的,不堪一击。”单勇道,一说史老头真撇嘴不信了,就单勇这几块料,和他了解的那几家大户所差太差。
这一不信,单勇笑了笑,拔了电话,只说发过张照片来,一转眼手机滴滴一响,彩信来了,单勇拔出来,手机往史老头眼前一举,西苑冷库的大门,聚着一拔人,看人群几个大个子,一眼就看见有几个是村里人。
明里暗里早干上了,而且调走的都是史家村的人,史保全“啪唧”一拍额头,一肚子黄莲熬成汤也似的,满脸都是苦色………
……
第15章 樯橹烟灭谈笑间(2)
第15章 樯橹烟灭谈笑间(2)
此时此刻,西苑冷库的大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群,而且不像平时来冷库拉水果、菜蔬的商贩,昨天雨夜停电后几位值班的上报后还没有解决,此时猝来这么多人围着大门,有位胆大的把门开了条缝问着:“找谁呀?”
“不找谁。”门口站着仨恶胖子,当头一位呸了口,补充道:“找碴行不行?”
“小样,吓死你,哥们来了五百人,今儿把你们冷库推成平地。”栗小力氛了恶相,狐假虎威道了句。
另一侧的白曙光不甘落后,直指着骂着:“把刁满贵交出来,我们要打黑除恶。”
这仨胖子快有门宽了,嘭声门关上了,那人吓得撒丫子就往值班室跑。奔上了二层拿着电话直拔着:“喂喂,赵经理,冷库出事了,来了好几百人,准备打架呢,他们要咱们交出刁满贵……什么,报警,啊啊,好好,马上报警。”
另一端接电话的赵红旗一骨碌起身,急匆匆地套着衣服,拔着老板的电话:“喂喂,秦老板,坏事了,有人围攻咱们冷库,来了好几百人。”
电话的另一端,一夜酒醉方醒,揽着一位香臂柔颈的美人还躺在温柔乡里的秦老板一听,傻眼了,这事出得考虑也来不及了,第一反应是叫报警,第二反应是拔着孔祥忠的电话,直说着:“老孔,快,有人到冷库捣乱,多去点的人,先压住场子再说……肯定是那帮小子报复,真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次抓着得把他整死。”
同一时间,西苑派出所的电话也响起来了,几公里外伍所长的电话也响起来了,更远处养殖场的电话也响起来了,牵一发动全身不假,这猝来的事,把这个大户的隐藏势力全部调出来了,甚至于伍所长没出门,分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黑的、白的、荤的、素的一起上,呼啸的警车,里面坐着打着哈欠的民警;疾驰的厢货车,车厢里窝着操着家伙的工人。都朝着西苑冷库来了。
现场……对了,现场怎么样?真的好几百人。
二胖白曙光四下瞅瞅,回头道着:“栗哥,那有五百人,这五十人都不够。吹多少人不行,你吹五百,正好俩二百五。”
“嘿嘿,那堵在外头进不来的也算呀。”栗小力狡诈了一句。
回头看时,这五十人堵得果真是人还真不少,三轮车、人力车的、小货厢的,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纷纷鸣着嗽叭,都是要提货赶早市的,这么被堵着早不耐烦,吵吵嚷嚷,不明就里的还真以为是闹事的来了。还有好事者挤到门前不远来看,雷大鹏知道这装逼明显装不了很久了,手指一勾,二胖上来了,再一勾,大胖上来了,附耳一说,两小弟得令,一左一右拉着同来的史家村人嘀咕着。
不多会,一辆三轮车和三个挑担的叫骂起来了,拉拉扯扯,骂得污秽不堪。另一头两个衣衫像赶驴的汉子,你一拳我一脚,莫名其妙地打起来了,乱哄哄的挤了一堆人观看。楼上冷库值班的几位奇也怪哉的瞧着,你看我,我看你,实在看不明白。
就是啊,他们怎么先打起来了。
这一打雷大鹏得意了,俩胖小弟直恭维雷哥脑子转得快,这打起来了,都闪在旁边看笑话,又能拖段时间了,拖啊拖啊,拖得那叫一个心焦,直拖到手机铃声一响,这一偷乐,叫着两小弟,举着胳膊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散了散了,怎么闲得这么大劲,大下雨天的还打架,走了。”
这一喊又是很奇怪地特别地管用,那打得不可开交的,骂得狗血淋头的,一眨眼都散了。围在中心的一堆人四散开来,乘车的、步行的、拦车的,排着队向冷库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守库的倒不敢开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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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史保全还沉浸在单勇调走村里人的愤怒中,不用说,肯定是根娃和大彪联系的后生,只要说打架,村里这干光棍来劲着呢,更何况这几位卤坊的平时就在村里威信不低,都指着卤坊屠宰收自家的驴呢。他们一招呼,肯定又能招呼走一帮人。因为收肉驹未果的事,村里人对村长的不作为怕是积怨甚久快爆发了。
“不用意外,我很欣赏史家村爷们身上的血性,三孩叔忍了几年,老柱叔也不得出那口恶气,我知道你压着也是为大家好,可你想过没有,等他们身上的血性消磨殆尽了,没人敢站出来,就即便你史老爷子被人挤兑得倾家荡产也没人敢站出来了,你觉得那样好吗?”单勇问。
“少他妈装好人,你来史家村就没安好心。你这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史保全颓然道着。
“是啊,最起码保住大多数人不掉进火坑,包括史老爷子你一家。”单勇反驳着,看着史保全一愣,又是直指心肺刺道:“你也别装好人,都知道你史家拥资千万,威名赫赫,那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从村里人身上拔毛的,你富甲一方,村里赤贫一片,光棍遍地,你这一代的威名是树起来,没人敢说什么,可下一代,下下一代,能孚众吗?或者不用等到下一代,只要今年的驴群赔在手里,你在村里还抬得起头来吗?”
一闭眼,一咬牙,那是一种更痛彻心肺的感觉,字字见血,全刺在心里的痛处,史保全一抹嘴巴,活动着脸上僵硬的肌肉,指指单勇,无话可说了,憋了半天一拍桌子骂道:“行,妈了个驴逼的,算你狠……能把秦军虎这驴日的给我放倒也算。”
“那当然,就凭这一刀,我一点愧疚都没有。他敢要我的命,不能不允许我拼命吧?”
单勇蓦地脸上带笑了,能说动这头老倔驴,怕是要成为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了。老头看样真是被刺激到了,找着酒,狠狠咳了两声,咕嘟一灌,再坐下来,细细斟酌的时候,又发现漏洞了,直道着:“不行,你这还不够狠,秦军虎和孔祥忠俩人交情不浅,你去闹西苑冷库,他们马上能组织人过去,人少了要吃亏……最好把这王八蛋也一起做了。”
土匪本性出来了,斩草不能留根,单勇一笑道:“谁说要闹冷库了,那可是严重违法的事,我可不干……孔祥忠要组织人去支援,他养殖场可就只剩下牲口了。您说这空子是不是很好钻了,毕竟牲口比人好对付。”
呃……好大的一声嗝应,史保全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单勇,那惊惧又深了几分,敢情他这一石数鸟早想到了,不过还免不了好奇地问着:“你……你准备咋闹,那可是活牲口。”
“好办。”
单勇摸着手机,调到了一副图片上,让史老头看着,满满一箱圆圆的、白色晶莹的珠子,饶是史老头和牲口打了一辈子交道,也不认识这新式玩意。
“下毒,你要毒死牲口?”史保全惊讶地道。
“老爷子,你怎么比我还狠,人虽然可恶,牲口可都是无辜的,你也下得了手。”单勇意外地开了个玩笑。
“那这是……”史保全看不明白了。
“这是………”单勇笑了,好笑这玩意,有那点说不出口,委婉地道着:“这是一剂良药,我保证,绝对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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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朦朦亮的小雨清晨中,车驶了十二公里停在离西苑种驴养殖场东墙外时,雷大鹏一伸脑袋,正好看到了鬼鬼崇崇的包铁钢、赵向阳、麻三洋三个骨干分子,气喘吁吁说着:“走了,走了,四辆车,拉了二十几号人,都走了,这里头有没有人我们可不知道了。”
“里头可都是牲口嗳。”麻三洋诧异地问,不知道大清早被雷哥调出来,这要干嘛呢。
“雷哥,你在乡下学会偷驴了?”赵向阳个大舌头问,四下看看,差不多到荒郊野外了,不远处就是玉米地,来这儿除了偷驴好像没啥干的,上学时候就偷过学校后地里的玉米。
“少废话,拿家伙。”雷大鹏一指后厢,史根娃和史大彪下车来了,一拉后厢,蹭蹭蹭家伙什扔出来了,拿到手里,几位哥们眼亮了亮了,好精致的弹弓,浑圆的筋条,烤漆的弹弓架子,还带着手托,正迷懵时,雷大鹏从车里的冰箱里取了一袋冻好的圆珠,一撑开教着道:“快,一人一个饲棚,用最快的速度射进饲棚里。看看你们水平怎么样。快点啊,这玩意是冰冻了,一会儿就化了了。”
雷大鹏说着当先一弓,蹭一声,直愣愣射进棚子的敞口里,惹得众哥们一阵好不服气。就像捣蛋一样,这几位哥们趁着热闹,一人往口袋里抓了一把,随即是各司其位,嗖嗖嗖嗖的白影在雨幕里飞着,多数从棚顶下的空隙射进了饲棚里,有的引起了一声两声驴哞,有的射偏了,射在了雨地里,这当中就数雷大鹏的准头好,20米到40米弹无虚发,嗖嗖补着其他的空缺,几分钟的功夫,袋子见底了,这干射得高兴的还没玩够呢,收手的时候才迷懵了,赵向阳闻闻手上还是香味,诧异地问着:“这干吗呢,雷哥。什么东西,你丫不是投毒吧?”
“还真不是毒,你吃了都没事。”雷大鹏收拾着家伙,不过听着好像没什么动静,好不纳闷。
“是什么呀?”老包也纳闷了,雷大鹏手里的,肯定没好货。
这一问,雷大鹏回头看着史大彪,指指里头问着:“彪哥,怎么还没动静?”
“我也不知道,单勇说这玩意行。”史大彪挠着脑袋,也是迷茫一脸。
“喂喂,雷大鹏,你丫到底干什么呢?不整人了改整驴了。到底什么玩意?”老包揪着雷大鹏问上了。
雷大鹏把众兄弟一聚,凛然道着:“江湖相传有一种东西,能把柳下惠变成西门庆、能把孟姜女变成潘金莲,能让老纳和师太一见钟情,猜猜看。”
“啊?春药。”三个同时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