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吧?”史老头端起茶水的时候,莫名其妙地问了句,单勇笑了笑道:“还可以,就是累了点。”
“未必吧,前两天老孙……就是味源的孙存智来找过我。”史保全随意地道着。单勇眉头一皱,知道那家伙来干什么来,说不定是商标的事,拉着史家村入伙共同挤兑他这个落单的商标持有人。没吭声。史老头谑笑地看着单勇,挖苦地道着:“你个驴日货,店卖给我了,商标还在你手里,要不是老孙说呀,我还蒙在鼓里呢……你娃是不是等着驴养肥了,你回头再来吃肉啊。”
单勇笑了,笑着直拍额头,也许曾经有过这么个阴暗的想法,不过自从知道潞华厂店选址,就知道想法要岔道了,此时面对老头的质问单勇倒也不尴尬,而是没皮没脸地笑道:“老爷子,我这不是没吃上肉,还惹了一身骚么?都快被人整成公敌了。”
“活该。”老头幸灾乐祸了,端着茶水嘘了一口,取笑似地道着:“老孙来邀请我参加什么逑响马寨驴肉经营联营会,还说派出所逮了一帮私屠私宰砸人店面,说啥河.北干的,单勇,你说他外地人,咋就这么胆涅?比他妈秦老虎胆子还大?怎么老砸人家西苑肉联厂的窗户呢?”
老头一问,单勇一口茶水憋着,半天没咽下去,要是面前这头老驴以养殖大户的身份和肉联厂接洽接洽,以这个貌蠢实奸的老家伙,怕是能寻到自己办得那点烂事的端倪,单勇好容易把茶水咽下去了,愕然地道:“老爷子,派出所不查出来了么,你这么不相信政府、不相信人民警察就不对了。”
“你比政府和警察可坏多了,我说你干时候销量咋个蹭蹭往上涨。”史老头气不自胜了,点点训着:“后来才知道,你经营那一个多月,西苑根本出不了货,不是窗被砸了就是车被扎了,这烂事我想来想去,好像还找不出别人干来着……那时候潞华厂那家店还没开呢,你说还有谁。肯定谁挣钱就是谁呗。这后来的事有可能是潞华厂这家干的,前头肯定不是他们。除了你我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饶是史保全精明过人,也没有猜到所有的砸玻璃扎车胎的事情幕后主使就坐在他面前,听这话听得单勇有点不自然了,尴尬地笑着岔着话题道:“老爷子,你没证没据这么责备我就不对了,这事就即便是我干的,也是为了村里多出点货多挣点钱嘛……别说我的日子不好过啊,人家潞华厂一搞全市联营,你一枝独秀站行外,万一商标人家拿走了,你就成了侵权大户,赔偿都得好几十万……。”
“呵呵,借他十个胆,看谁敢朝我来要钱。大不了封店关门。不过你就惨了,我告诉你这个摊现在铺多大了,和潞华厂联营的除了两家自有店,新加入了九家店面,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响马寨的店落户了,这里头既有像陶成章、孙存智这样的大户,也有些拐七倒八其他背景的小户,就那些个小户,那个身家也不比你差……我咋觉得是你嘴里叼了块肉,引来一群饿狼呢!?”
老头抿着茶水,谑笑着看着单勇,单勇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花架子都扯淡,而且这个响马寨的商标也就在潞州值钱,出了这个驴肉消耗大市,什么侵权都稀松扯淡,而恰恰囿于这一市的市场,潞华厂店的这一招已经占尽所有优势。
“你是个聪明人,接下来我怕你就不好受了,这次陶成章、钱中平、孙存智这个铁三角联合一起了,味源的配料、鑫荣的机械加工、驴肉香的销售组织,再加上又收了这么多散户,用不了多长时候,零售市场人家看来是要一家独大了,要是吃货量大,我不买人家账都不行。而且呀,老陶这脑瓜不比你差,有了秦老虎的事他可防得严了,和西苑派出所、分局,关系都不赖……***,连老子也给他套了个缰绳,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想呀,这几个货要折腾我难度都不大,你呢,是不是就更容易了。”史保全笑着问。
这其实是差不多把单勇面临的形势都说通透了,而且因为村里三个人被抓,史保全也自知理亏,只能虚以委蛇、静观其变,等老头凑上来时,单勇明白了,同样笑着问:“那您是想……咱们同仇敌忾?”
“啊,还有其他办法?我可不稀罕你那什么商标,我也不懂那玩意……开春我准备再建两三个饲棚,周边捉马、沁源、后庄再发展几家放养户,我这年纪越来越大了,也需要个帮手,就宝英一个人也帮不过来,你那什么小杂粮生意挣不了仨瓜俩枣……我这史家村有的劳力,你带着他们干,还怕不赚钱……那个,宝英,就按你和单勇去年定的那啥规划来,明年咱这驴园放养减少一半……
单勇啊,不管咋说,你们俩也交往了四五年了,咱们认识也几年了,要信不过我,多少投资我先给你……这个,上次买店那事闺女就跟我记了好长时间仇,说得也对呀,光靠着村里人,怕是拉不出几个像样的来,要是你能来史家村啊,就有啥事,我这心不虚呀……”
史保全侃侃说着,敢情是绕来绕去,趁单勇落魄再行招揽了,单勇侧头看史宝英时,却意外地发现,史宝英像害羞一样脸红了,该她说话的时候,却喃喃了半天,扭捏着没说句什么,单勇表情愕然了,看看老头,看看宝英姐,敢情面冷如霜的史姐不是生他的气了,而是和父亲生气。生气根子还在自己身上,而且生气结果,看这样……是老头屈服了,还有籍此招揽单勇的意思。
完了,就这事,话说完半天了,史老头盯着单勇,史宝英也期待地看着,那灯下的闪烁的大眼真挚而诚恳,让单勇不忍那怕一丝一毫的伤害,甚至于单勇在癔想,真要抱着这么位彪悍的史姐**逗爱,不知会不会挨几驴鞭!?
“说话呀,你屁也放一个呀?”老头催道。闺女剜了一眼,不悦了。
“这有什么说的,你让帮忙随叫随到。”单勇豪爽地说了句,老头和闺女一喜,却不料单勇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史老爷子,你要认为我走投无路投奔你,你可就错了,你要认为我在市里快混不下去了,那你更错了;你要是再认为我那小杂粮生意比你养驴还差,那你也错了;你要是还认为,就那几头货把我就吓住了,那你还是错的。”
“咦哟,这小驴娃啥时候成了大马驹了?”史保全笑了,饶有兴致地看着单勇,似乎根本不信在重重包围中还有突出的可能。
“我没什么变化,咱们都没什么变化。我一直在为自己打算,就像史老爷子您一直在为自己、为村里打算一样,所不同的是,我是以诚待人,您老是以积威服人;而且史家村这个特殊的地方,就即便我改了姓也未必能融入到其中,今天您说的,比去年订货会开出的条件提高了点,有意思吗?明码标价能收买的人多了,今天能被您收买,没准明天又被别人收买了,就用着我,您还得日防夜防,何必呢?”
单勇凝视着老史那张深遂的老脸,缓缓说着,这话像刺进老头的心里了,牵着老头脸上带着胡茬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也许盘出自家的想法来也确有收买之意,不过被单勇这么赤.裸裸地指出来,让史老头脸上有点难堪了,连史宝英也有点如芒在背了,期待地看了单勇一眼,又嗫喃地说着:“单勇……你,你别这样想,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当自家人的。”
“所以,有事您说话就成了,别谈什么投资、什么赚钱不赚钱的事。”单勇诚恳地道。这话却是让史宝英格外感动也似地说了句“谢谢”。
稍显尴尬的谈话没有持续多久,到了天擦黑的时分单勇起身告辞要走,这父女俩一同把单勇送下了楼,送上了村路,那破车摇摇晃晃开走时,史保全有点懊丧地道了句:“闺女呀,你说明明是这驴日货坑了咱两回嘛,咋个这说起来,倒像咱理亏似的。”
“那是您算计得太清,能怨谁呀!?”史宝英幽幽一句,咽了老父亲一下子。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车灯,站了良久,久得连父亲已经回家了都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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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响马寨,停好车下车的功夫,一天疲累让单勇心里总也有高兴不起来的感觉,生活上的事不如意者十之七八,即便是炒货店开了、潞丰小杂粮的牌子多少也有点市场了也让他高兴不起来。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无耻和厚颜就那么**裸地挂门脸上,相比之下,史老头算上个诚实中人了,好歹还给你个卖身价格。
咦?有车……有辆车身粗壮乍看像越野的车,不过细看时却是辆悍马,车里隐隐地还有烟头的火光,就停在单勇下车不远的地方,一下子让松懈的单勇紧张起来了,下意识地蹲下了身子,捡了块应手的石头蛋蛋,这么晚的时间了,妈的不是冲我来的吧?单勇加快了步子,进了家门,反锁上了。
刚一锁门,老妈奔出来了,直问着:“锁什么门呀……才几点了,勇啊,有你个朋友一直等着你呢,天擦黑就来了,还没走呢。”
“谁呀?”单勇手里的石头蛋悄悄扔了。
“不认识,就在一层的小隔间里。”老妈道。
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那一堆狐朋狗友老妈那有不认识的,快步奔进去嘭声一开门时,得,连自己也不认识,一位三旬年纪的男子正自斟自饮者,笑着抬头邀了句:“哦,是你啊,坐。”
“谁呀?”八卦老妈奔上来了,单勇掩饰地道着:“生意上一朋友,妈你去忙去吧。”
“那你们等着,我再给你们添俩菜……坐着啊,第一回来吧。”滕红玉好不热情。那人却是亲和喊着伯母别忙乎了,我和单勇说几句一起走,哄走了老娘,单勇径直上前,坐到了那人对面,他刚一坐,那人起身了,递着名片,一看:维特休闲娱乐城经理,柴占山。
“哟,柴哥您这么大身份,怎么光临我家这小店?”单勇把玩着名片,想到什么了。
“邀您到我公司玩玩,顺便谈点事,我车就停在外头,要今天不方便,您改天约我也行……或者我来也可以。”柴占山颇为客气地道。
“应该不是你邀我吧?咱俩这生意根本不搭调。是不是有其他朋友托您找我?”单勇问。
“对,兄弟是明白人,我就不多说了,您别介意,我也是顺便帮朋友个忙……那您看咱们?”柴占山指指外面,很谦恭的邀着。
“那走吧,反正你们都摸着我家门了,我还跑得了呀。”单勇笑道。
两人起身了,单勇给开着门,正碰到了懵然无知又给来加菜的老妈,一说要走,滕红玉又是叮嘱了一番早点回来的话,转眼看到饭桌上扔着几张钞票,哎哟那个大惊失色地,拿着钱追出来非要给那位客人塞着,朋友上门总不是吃顿饭还要钱吧?纵是那位姓柴的来历不凡也被这事搞得哭笑不得了,硬塞回来了,跟滕老板娘客气了老半天才脱身。
直上那辆车里空间格外宽敞的悍马,一路走得很安静,单勇一言未发,反倒是那前座的柴占山按捺不住了,听人说这孩子有点邪门,看现在这样好像还真是,要普通人,没被唬住也被吓住了,可后座这位一直就像个没事人,下了山进市区柴占山回头递烟,单勇谢了个没接,柴占山自己点了支笑着问:“小后生,听人说你有两下子,在八一广场砍过人……今天一见呀,确实有点胆色。”
“你听错了吧,柴哥,我是被人砍了。”单勇笑道。
“那无所谓,这年头敢泼命轮刀都不是凡人,何况现在还站着。单勇,你怎么不问问,我找你是为什么事呢?”柴占山问。
“就那个破商标呗,除了那玩意,我身上这部件没有柴哥你看得上眼的吧?”单勇笑着道。
“没错,看来都是明白人。”柴占山头也不回,很温和地笑着,征询似地问:“那我冒昧问一句,单勇兄弟不会让我们失望吧。别误会啊,我们可不是什么黑涩会。”
“不会,不管您还是您朋友,一定不会失望。”单勇道,很诚恳。
这下,连这位柴老板也高兴了,直赞了一番单勇少年有为的话,不过单勇只当耳边过风了,如果不是自己手里还有那个能拿得出手来的商标,怕是一辈子和这号行走在灰暗世界的人无从交集,维特休闲娱乐是个什么地方,在潞州只要是男人都知道,只要去过的男人都忘不了,不管是酒中极品还是妞中绝色,抑或是服务的档次,放眼全国,在狼友的排黄榜上也占得住一席之地。
到了,即便是有所心理准备,依然被震惊了一下下,座落在环东路上的这所建筑楼身的轮廓整个淹没在灯影光海中,进出如穿梭的出租车,偶而可见的私家车,尚有外地寻芳来的豪车,早把偌大的停车场挤了个严实,偌大的灯光广告是一张俏丽的女人脸庞,突出的是性感的红唇,正向着来车的方向展示着诱惑,隐隐的乐声像召唤一样,把下车的大小爷们后生,直召着往大厅里走。
下车随着柴占山的脚步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厅,从正中直通楼后,扑面而来却是一股澡堂子的味道,没错,是休闲中心的桑拿部,门向另一个方向开着,进了装帧精美铺着地毯的楼道,又沿电梯上楼,在其中某一层停下时,出门的时候,早有打着领结的小男生恭迎着,轻声示意着:“老板,这边走。”
“以前来过我们这儿吗?”柴占山瞅空问着单勇。
“哟,还真没有。”单勇笑着道:“您这儿消费多高,我还真不敢来。”
“这话不对了,老婆管得严来不了的有,不想来不敢来的还真没有。哈哈。”柴占山开了个玩笑,客气地邀着:“想来就常来玩玩,能把都秃子这个滚刀肉干趴下的猛人,我还真想结交结交。”
“怎么?柴哥也认识都秃子?”单勇好奇地问。
“那号烂人,你想不认识他都难,谁家的场子要是罩不住,头一个上门找麻烦的准是他,也就秦老虎能收拾得住他,不过这家伙群殴闹事还真是老手,一般人耍光棍耍不过他们,我还真有点奇怪,怎么会栽在你手里。”柴占山回头看了一眼,停在了一间房门前,看到恭立的单勇时,仍然有点疑惑,似乎面前这位一直笑意挂在脸上的小后生,和他料想的出入太大。
“呵呵,我们是逼急了,打架时候还真不知道都秃子这么大名气。”单勇笑着回道。
柴占山笑了笑,很欣赏的样子,随即轻叩着门,进去了,做着请的手势。
有些事在避无可避的时候,只能选择坦然接受,只不过这一次又将面对的是什么让单勇多了一份好奇,或者,还会比广场群殴的时候惨烈!?这时候看来,那一夜泼出命来的血拼,似乎让他在潞州这个小江湖上也有了点名气,和臭名远扬的都秃子都快齐名了。
单勇稍一踌蹰,也跟着进来了。不过一进门,眼睛一直,深呼吸,收腹,眼开始往外凸,脸上的表情开始僵硬了,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接受的事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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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从来谋事须小人
第48章 从来谋事须小人
谈笑自若的单勇讷言了,屏住呼吸了,表情僵硬了,甚至连身上的某一个部位也开始慢慢有了硬度了!
能让男人变化这么强烈的唯余一个解释了:美女。
对,美女。一对,一对身材近似、发型相同、甚至脸蛋都相似的姊妹花。
这是一个并不觉得很暧昧的环境,明艳灯光照着洁白房间,一尘不染,宽大的玻璃隔间里,两位几乎身无寸缕的美女正用轻柔的动作摇曳着玉臂和腰肢,上面坐的像坐莲的观音姐姐,娇喘微微,香汗点点;蹲着的如新绽的雏蕊,指若春葱,臂如凝脂。两人正为一个俯躺的男人服务着,那人是谁此时绝对不会比这一对貌似姊妹花的美女更有吸引力。
哦,不是**的,单勇看到了蹲着那位美女起身,背后一条细细的,白色的,和肤色几不可辨的胸带,俏白浑圆的臀间,同样有细细的亵裤被隐没在肉色中,如果想看得更清楚,恐怕得掰开细瞧了。
一瞬间的发现让单勇鼻子酸了酸,有点充血的感觉,强自忍耐着……这不是色.情服务,明显是两位美侍给一位老板压背、修指甲而已。那位躺着的老板像是惬意地小憩了,旁边精致的矮几上,还放着一杯阔口杯斟满了饮料,琥珀色,杯口嵌了一片柠檬,杯里浮着一颗樱桃,精致得像这里的环境,像这两位服侍妞,无可挑剔。
两人进门时,那两位美女仿佛浑然不觉似地,并没有一丝一毫中断,轻柔得动作持续,而单勇的眼光却被那摇曳的腰肢和胸垂吸引着,晃呀,晃呀,晃得两眼冒光,心里暗暗地道了句:
妈的,这才叫生活。
只知道脱了衣服掏家伙干的那叫禽兽,而像这样,脱得仅剩一点,玩得有声有色、看得香色满屋,这叫……懂生活、有情调的高级禽兽,那是每个男人奋斗的终级进化状态。
柴占山饶有兴致地看了单勇好一会儿才上前轻叩着镶金玻璃框,使了眼色,伏在那男人身上的女人附耳轻声说了句什么,那男人挥挥手,这两位**小羔羊才轻轻地起身,一抽丝质的挂衣,像一件披纱一样轻挽,眨眼间,两位白裙如洗、长发如墨的靓装少女像变魔法一样展现在单勇面前,个子一般般高,笑厣一般般迷人,像同一个模子铸出来一对瓷娃娃,轻轻地退出了这里,相随走时,还留给了单勇一个甜甜的笑。
那笑,几乎会让人有纯真的错觉。你说出了这地方,会不会又是一对阳光少女呢!?
单勇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裸露的美腿和银灿灿的高跟鞋,光芒一闪,门闭上了。
“喜欢吗?这是我们这里的香薰美体理疗按摩,如果有兴趣,一会儿我安排你试试。”
柴占山走上来了,笑着道,那笑容里诉说了一句潜台词:你懂的!
“还是算了吧,看着我都快流鼻血了,这么撩拔我可受不了。”单勇笑着道,有点难为情。就哥这定力,怕是按不了两下三下就得原形毕露变成禽兽,初级的那种。
“没关系,在这儿怎么胡来都没人管你。呵呵……介绍一下,我朋友,陈宦海,至于我这位朋友的身份嘛,是不是我就不用介绍了。”柴占山手一起,笑着示意到了正披着浴袍出来的一位男子,年纪不会比柴占山大,不过面相要比柴占山显得老,看来禽兽虽好,可当禽兽多了负作用也不小,脸白的陈公子明显有点先衰的迹像,不算很胖,可裸着的肌肤显得松松垮垮,端着酒杯,被柴占山请着坐下,抽了支点上,使劲地吸溜了下鼻子,那衰样子,有点让人怀疑是个瘾君子。
“坐坐……陈公子,这就是单勇。”柴占山一请单勇坐到了对面,那陈宦海派头十足,只是轻轻哦了声,看看一身褪色休闲装穿得很随意的单勇,没怎么放在眼里,放下酒杯,示意着柴占山,柴占山赶紧拿着陈公子的手包给递上来,这也是个牛逼人物,掏着鼓囊的手包,啪地扔出三摞钱来,像路边给乞丐盆了扔了几个钢蹦一样道了句:“兄弟,花去吧。”
妈逼的,这狗少!单勇暗骂了句,保持着讶异的目光看着这家伙,有点意外没有想到这个货色出面,可偏偏是这种货色一般还真招惹不起,他这逼样倒不咋地,可睡人家妈的那人实在牛逼呀!就西城原来坐地虎恐怕也得卖人家几分面子。这货色根本不是爹妈养的,净是那些商户黑户供养着的。
“我这人说话直啊,你别多心啊,咱们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个事,你手里不要个什么商标么?搁你手里,一毛钱也不值,哥给你找个主卖了挣俩钱自个花去得了啊……老柴,你跟这孩子说清楚了吗?”陈宦海说了句,又回头装腔作势地问柴占山,这柴经理笑着点点头,问着单勇道:“兄弟,表个态呀,咱们路上说得不挺好吗?”
差不多把单勇得当傻孩子连哄带吓了,单勇抬抬眼皮,点点头:“两位哥哥,总得告诉我来龙去脉吧?下家是谁呀?”
“这还有什么来龙去脉的,人家个大店投资那么多,经营的好好的,怎么让你把人家商标注册走了?给人家不就得了,自个还落点好,多好……你说是不是,老柴?”陈宦海想当然地道。
“是是,陈公子帮大家办这事都够意思。”柴占山恭维道。陈宦海刚一乐呵,单勇惊讶地道:“那陈公子您意思是说,让我转让给潞华厂店那家?”
“啊,小钱跟我是把兄弟,你也够孙子啊,那么好的孩子你都捉弄人家。”陈宦海不悦地道。
“那意思是,几万块钱就把这事打发了?”单勇又问,好不愕然,似乎不敢相信。
“这都不少了,还是看在你也在道上混过面子上,否则谁还花钱办事呀?”陈宦海不屑地道,似乎商标已经成了囊中之物。给钱都是给了单勇莫大的面子了。
啪,重重地一拍桌子,陈宦海和柴占山吓了一跳,就听单勇雷霆一句:“太他妈欺负人了吧?这他妈不是拿人当猴耍么?搁我我非灭了他。”
话随声起,威势猝来,惊得陈宦海哆索了下,柴占山蓦地被发威的小后生吓了一跳,看样也是狠人出身,反身偌大的烟灰缸已经提在手里,护着陈少,瞪着单勇,一个僵持,门哗声开了,四名保安装束的冲进去,一进门却站定了,这三个人保持着原样似乎还没有冲突。
“真他妈给脸不要脸,欺负人?这话说得多难听,不欺负人,哥们一天闲着干嘛呢?对吧,柴哥……这小子是够横啊。”陈宦海终于有胆量说话了,问着柴占山,柴占山此时才放下烟灰缸,看着单勇并无心胡来,倒是自己紧张过度了,一挥手把人打发出去了。反观单勇就有意思了,咋唬了一句,表情反而平淡了,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宦海和柴占山。
“单勇,你不像个识时务的。要谈不成,那咱们就换一种方式。”
柴占山脸色冷了,威胁之意很浓,那种眼神其实和都长青、花柳逼急的光棍眼神是一致的,他们是同一类,所不同的不过是一个发迹一个落魄而已。单勇笑了笑,话锋一转道:“我不但想谈成,而且还想交两位哥哥当朋友,一个破商标算个鸟,你就想拆我家房子,我立马给你们找工具去……二位误会,我说欺负人不是说欺负我,是陈公子您被人欺负了,难道您没发现?”
“什么个意思?”陈宦海听愣了,尖叫问道。像被人拽了老二,既惊又怒。
“就这商标,在我手里一毛钱不值我知道,可出了我的手,您说值多少钱?”单勇问。
“这谁能算出来?”陈宦海迷糊了句。不露口风。
“那我问陈哥您……您逼着我把商标转让给他们,他们能给您多少钱?”单勇又问。
“呵呵。”陈宦海一笑,突然发现有趣的事了,两家飚上那就有利可图了,就像吃了原告啃被告一样,陈宦海还以为单勇想花钱摆平,狮子大开口道着:“五十万不少,一百万不多,不过他肯定不会给你。你要能出这么多,这事我帮你摆平,没人找你麻烦。”
不料算计错了,单勇脸一苦,吧唧吧唧拍着巴掌道:“看看,我说他们欺负您吧,您不相信,这玩意不说五十万,五百万都有可能。要不他们疯了似的还劳陈少您大驾出面?”
“什么!?”陈宦海和柴占山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单勇,然后两人又狐疑地互视一眼,这事办了,那驴肉大户顶多也就个十万八万的谢礼,可不知道里头含金量这么高,要真是这么高的话,那陈公子看来可就亏大发了。不过可能吗?
“你逗我玩吧?”陈宦海张着讶异地问,有点脱出他的思维能力了。
“我给您算一笔账,你自己掂量,半个月前,也就是潞华厂没有统一经营之前的数据是,每天的屠宰量是三十到五十头,按平均四十头计算,每头催肥驴在400斤左右,净肉率百分之四十五左右,也就是说每天他们的出货要有七千斤左右的鲜肉,以肉联厂的一惯作法,他们不可能不往鲜肉里掺冻肉降低成本,行内通行标准是三成,也就是说,每天最少要出货不低于一万斤……按这个最低标准算,即便是批发价出货,去掉人工、场地、送货、水电等等费用,斤肉的纯利润,在三块七毛钱左右,要是算上潞华厂的零售,这个利润要更高,这三家联合,月盈利绝对在百万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