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河一张老脸胀的通红,他大声道:“齐骥,我不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在任何时候,我对人才都是非常欣赏和爱护的。”
齐老爷子点点头。
薛长河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
说完,薛老爷子微笑着看了眼刘宇浩,道:“宇浩,这一次我们对你还是寄于了很大希望的,你可别让大家失望哟!”
刘宇浩一头雾水的看着薛老爷子,心说:“靠,哥们连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呢,失望个毛线呀。”
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刘宇浩已经慢慢成熟了起来,虽说不能老于世故吧,但对付这种场面还是绰绰有余的。
“多谢薛老夸奖,我一定会听我老师的话的。”
怎么样?这哥们的太极拳打的还可以吧,人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态度却非常明了,你说什么都不能作数,要哥们听话也行,那得先问问我老师同不同意。
薛霑皱了皱眉横了刘宇浩一眼正要说话,被薛老爷子用凌厉的眼神拦了下来。
老头走到刘宇浩面前笑吟吟的看了他足有一分钟后才笑着点点头,道:“宇浩,明天晚上我家里有个小范围的宴会,希望到时候你能来。”
“您什么意思?”
刘宇浩下意识的把自己和薛老爷子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点,愕然问道。
倒不是说薛老爷子让刘宇浩产生了什么恐惧的感觉,而是刘同学实在是受不了被人那样盯着看,搞的好像俩人之间的关系很暧昧一样。
薛老爷子笑容依旧不减,道:“呵呵,看来我这个老头子很不受年轻人的欢迎呀,请别人吃饭还要说个为什么出来才行。”
刘宇浩一点都不会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不卑不亢的说道:“薛老,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是在猜不透究竟是什么理由会让您请我吃饭。”
在刘宇浩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很多人都不相信的掏了一下耳朵。
草,这小子是魔障了吧,搞清楚,现在邀请你的是薛老爷子,是别人骑着马都巴结不上的大人物嘢,你小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别看今天到场的不乏一些高人,但在大部分人的骨子里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薛老爷子虽说不是帝王,但他身后代表的是国家最高权力的组成部分。
这样的人你刘宇浩都不屑于巴结,你还想做什么?难道说你比诸葛武侯都牛逼吗?不可能吧!
就在大家都猜想薛老爷子会不会呵斥刘宇浩的时候,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
薛长河哈哈一笑,拍着刘宇浩的肩膀说道:“明晚的宴会都是为你们这些青年才俊准备的,到时候你们这一代的翘楚吴家老二也会来,我希望你们能认识一下,这个解释还能说得过去吧?”
这一次,刘宇浩出乎意料的没有闪避薛老爷子用大手在自己肩膀上拍。
不是他不敢,其实是他实在不愿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一个老人丢尽了面子,在刘宇浩的骨子里,他是非常尊重老者的。
除非遇到让自己难受的那种给脸不要脸的以外,一般情况下刘宇浩都不会对一个老人家主动发难。
吴家老二?
刘宇浩的心动了一下,感觉有点像是被猫抓的一样痒痒的。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提这个人了,先是贺老爷子,然后就是薛长河。
刘宇浩非常好奇,究竟那个吴家的老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多的人都对他推崇之至呢?
“呃”刘宇浩挠了挠头,显得很青涩的样子笑了下,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好了,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薛老!”
齐老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刘宇浩是他带出来的学生,更深层次的来说,齐老爷子对刘宇浩的习惯和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了如指掌。
就在刚才齐老爷子发现,刘宇浩在说话的时候眉尖微微往上挑了一下,这说明那小子心里又有自己的什么想法了。
齐老爷子才不会相信刘宇浩想去见什么青年才俊的鬼话呢,要说才俊,四九城里能有几个像刘宇浩这样年纪轻轻就已经身家数十亿的?
“你好像和熊老家的那小子是好朋友吧。”
家里没了曹若彤和幕月儿顿时就冷清了一大截,齐老爷子和刘宇浩俩人简单的吃了点饭以后就到书房里聊天了。
刘宇浩怔了怔,道:“熊老?哪个熊老?”
齐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刘宇浩,说道:“熊远甄的父亲,嗯,要是你这段时间有空的话就去看望一下,毕竟人家上次基本上是白送了你一副黄公望的真迹。”
刘宇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又把眉头蹙紧了,道:“老师,是熊老有什么事吗?”
“就你小子鬼心眼多。”
齐老爷子原本是乐呵呵的,但提起了熊远甄的父亲后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随之是一抹担忧之色。
刘宇浩心念一转,知道一定是自己猜对了,于是连忙问道:“老师,究竟是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齐老爷子摆摆手,道:“还不是被气的,听说昨天又病倒了,前几天见到他的时候走路都不怎么利索了,这下可好,才几天的功夫又变成了路也走不成了。”
刘宇浩陡然色变,眉头皱成了一团,道:“生气?怎么会把自己气的病倒了呢?”
熊远甄一直对自己非常关心,而且好几次都帮过自己,刘宇浩当然不会忘记那些。
更何况现在既然是熊老爷子病了,而熊大哥又远在鄂省不能在家里照顾老爷子,刘宇浩当然要把事情打听清楚才行。
有些人的朋友是用利益维持的,也就是所谓的酒肉朋友,但大家都知道,凡是那种朋友都不会长久。
所以,刘宇浩交朋友的原则一向是共同的兴趣爱好,再加上相互的理解和帮助,只有这样友情才会更真挚一些。
“哎!”齐老爷子叹息了一声,指了指书桌上的一个冰糖玛瑙鼻烟壶,道:“你先看看那个吧。”
刘宇浩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师究竟是什么事您就直说了吧,那个赝品不用再看了,我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呢。”
“哦!”齐老爷子寿眉一扬,惊愕的看了眼刘宇浩,道:“那你就说说这个鼻烟壶哪里出错了。”
刘宇浩笑着把那个冰糖玛瑙鼻烟壶拿了过来,说道:“老师,这个鼻烟壶才雕工上看应该是属于借绺雕吧?”
齐老爷子微微颔首,再看刘宇浩时眸中满是赞赏之意,道:“在琢玉的大师中,能利用玉的小绺把一个鼻烟壶雕出如此精致的不多,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你能一眼看出这里面的门道,说明这段时间还是用了功的。”
刘宇浩在齐老面前自然不敢充大,笑着说道:“手工琢玉师傅们虽然不能个个雕出这样的把件,但机器可以呀,老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鼻烟壶应该是机器雕琢量产的东西。”
齐老爷子顿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双眼神光炯炯的看着刘宇浩,道:“你怎么能这么肯定这鼻烟壶是量产的?”
刘宇浩笑着把齐老杯中的茶水添满后才坐了下来,说道:“老师,冰糖玛瑙材质的鼻烟壶虽然不常见,但是清三代鼻烟壶鼎盛时期的这种作品倒也传承下来了有上百件了。”
齐老爷子点点头,说道:“考证过的现在有二百六十二件。”
第0568章 巧遇宫田单
刘宇浩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惊愕的看着齐老爷子,那些数据刘宇浩是用八锦异能才记在心里的,可齐老没有那个异能帮忙啊。
一个早已进入耋耄之年的老人对这些能记得那么清楚,刘宇浩怎么能不吃惊呢。
惊讶之余,刘宇浩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满脸羡慕地说道:“老师,您真的是神了,我什么时候有您这种本事就好了。”
齐老爷子差点没被刘宇浩给整笑喷了,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慈爱地道:“臭小子,皮又痒痒了是吧?说鼻烟壶的事,少给我打岔。”
刘宇浩笑着道:“老师,这还用说嘛,您看鼻烟壶上的通身龙纹,这在当时可是皇帝专用的标志,不是谁想刻就随意雕上去的。”
齐老爷子笑道:“是啊,往往就是因为赝品做的太华丽了,人们只去注意它的器物造型而忘了这些最明显的基本常识。”
刘宇浩拿起鼻烟壶在眼前端详了一会才道:“这个鼻烟壶看似包浆圆润自然,上手光滑,压手,而且还非常有蜡质感,可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在壶的底座部分有明显的机器切割痕迹,和手工琢玉拉线形成的纹理截然相反。”
齐老爷子再次赞赏的点点头,刘宇浩现在的知识面越来越广,已经能毫不费劲的就找出鼻烟壶的好几处破绽了。
看起来刘宇浩说的好像简单,但其实那些对古玩鉴赏的眼力要求是非常苛严的,要不然怎么会把玩了一辈子古董的熊老都骗了过去呢。
摆弄了一会那个鼻烟壶,刘宇浩冷哼一声,道:“这个仿制鼻烟壶的人简直是太蠢了,他以为自己的技术能瞒天过海别人就不知道了吗,连一点常识都不懂还敢随便做几个物件出来冒充古玩。”
齐老爷子笑道:“这话怎么讲?”
刘宇浩瘪瘪嘴,说道:“老师,您看这里,造假者竟然敢给这龙只留了两根胡须,要是真在清代的时候把这物件弄出来,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齐老爷子看这刘宇浩那愤愤不平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宇浩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笑道:“这要说起来也真逗,满洲人就是喜欢标新立异,传承了几千年的龙到了他们的手中硬是被变成了四不像了。”
齐老爷子笑着摆摆手,说道:“清朝人的祖先在关外时就已经崇尚威武健硕的胡须,所以他们认为须多而刚者为美。”
刘宇浩笑道:“那鳌拜在当时岂不是美男子了?”
“事实是这样的。”
齐老爷子点点头,又说道:“为了投其所好,当时的匠人们就把原本应该是双须的龙改成了六根胡须,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乾隆末年才又重新改了回来,而这些细节的东西那些造假者怎么会知道呢。”
刘宇浩摊了摊手,笑道:“那如果毛大哥是生在清朝的时候一定很好找老婆。”
“呃?”齐老爷子一愣,随即拿手点着刘宇浩笑了起来。
毛周长着一脸的大胡子,根根如针坚硬无比,有一次他去理发店刮胡子,最后老板硬是把他推了出来。
刘宇浩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因是人家老板认为刮他那种胡子,浪费的时间和精力足以让自己多理几个人的发,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
后来,这件事就成了大家取消毛周的故事一直讲了很久,今天要不是刘宇浩又旧事重提,齐老爷子都差点忘记这个笑话了呢。
西城一处小四合院。
刘宇浩手里提着礼物很羡慕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笑道:“小藤,你是不是也在想,要是将来你有钱了也在这个地方买一处院子。”
小藤笑着挠挠头,说道:“刘哥,我这辈子是没这打算了,能在三环以内买个住的地方把我姑妈接过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刘宇浩深深的看了小藤一眼,摆手笑道:“会的,这一天很快就会来的。”
“嗯。”小藤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大藤和小藤兄弟俩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姑妈把两兄弟慢慢拉扯长大的。
他们俩兄弟一起出来当兵快有八年了,只有大藤回去看过一次姑妈,小藤为了凑集给姑妈治病的钱,硬是忍着一直没有回去。
每个月发了工资小藤和大藤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每人留下五十块钱,用来买必须的生活用品,然后把剩下的全都寄回家去。
倒不是说刘宇浩不相信毛周或者现在跟着自己的那十个兄弟,因为毕竟是以后要长期生活在一起,每个人的情况还是掌握一些的好。
所以,刘宇浩就委托周锡把一众人等的家庭情况和人员构成都调查了一遍,大小藤的情况就是在调查中意外发现的。
不过,刘宇浩已经让周锡这次从滇边回来的时候把小藤的姑妈一起接到京城了。
钱对刘宇浩来说,现在只能算做数字而已,但对小藤他们兄弟俩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次大藤带着两个人去了澳大利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刘宇浩就想为自己身边的这些朋友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谁都不可能成为这个世界上独立存在的人,朋友之间有了困难,刘宇浩就觉得应该相互帮一把才对。
也正是抱着这种心态,所以刘宇浩才会在一大早上就跑到熊老爷子家来。熊大哥不在京城,熊老爷子病了也就指望不上了。
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嘛,能早一天帮熊老爷子解决一些困难,熊远甄也少着一天的急。刘宇浩也不愿意看到熊大哥为自己的父亲放弃或者忽略了自己的事业。
“熊老爷子您还记得我吗?”
刘宇浩笑着跟躺在病床上的熊老说着话,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和上次见到老人相比,熊远甄的父亲瘦了很多,刚才刘宇浩进门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小伙子,不用白费力气了,他听不清楚的,就算听到了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