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天蝎很无所谓的笑了起来:“学弟,刚才我就告诉过你,你还嫩,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对普通人来说,亲情也许在习以为常下,显得似乎很平淡。可是对于你,还有我这种人来说。亲情的力量往往很强大。因为,那是支撑我们坚持下去的心灵支柱。”
“天蝎。把我妈放了。”王庸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低沉。一股莫名悲痛,而狂暴的情绪,正在他的胸腔之内压抑着,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性。
“什么?”一帮分散埋伏在各狙击点,突击位的边陲之狼兄弟们,也是在频道中惊呼了起来。
望远镜里出现的那个气质温婉,身穿白色朴素裙子的女人。竟,竟然是老大的妈?这,这怎么可能?他妈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蝎,你麻痹,把伯母放了。”
“操你娘咧,伯母要有三长两短。天蝎我杀你全家。”
“狗日的,拿我们老大的妈来威胁他,算个什么男人?你狗日的还有鸡巴吗?吼,老子这就过来,你有种和我单挑。”
一个个愤怒而压抑着狂暴的声音,在频道之中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对于这些兄弟。整天一起训练,执行任务,出生入死,荣辱与共的兄弟们来说。兄弟的母亲,就是自己的母亲一样。天蝎那么做。毫无疑问的挑起了每个人愤怒无比的情绪。
“头狼,如果你不想母亲。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叫你的小狼崽子们都安静些。”天蝎那懒洋洋而阴鸷的声音响起。
不用王庸吩咐,频道之中刹那间安静了起来。
王庸的呼吸很粗重,用望远镜,死死的盯住了母亲的脸。在这一瞬间,他禁不住有些想要流泪的感觉。从十八岁高中毕业后来当兵,到现在,已经足足四年了。
他依旧还清晰的记得,四年前,自己和母亲吵架,吵得很厉害。
通常而言,母亲对自己还是很宠溺的。一般只要自己坚持的事情,她到最后,总是会妥协,总是会让步。但是在当兵,还是继续上个普通大学这件事情上,她却是前所未有的坚持,死都不肯让他来当兵,哪怕是王庸哄她,说只是当个普通的义务兵,她都绝对不肯。
因为她很清楚,也很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会很努力的做到最好,虽然儿子从来没有提及过他为什么要去当兵。
但是即便他不说,她也是十分清楚了解他的想法和目标。他,从小就默默的把父亲当做偶像一般的崇拜。他肯定是想要去追寻,追寻着父亲的脚步。
而对她来说,在极早的失去了丈夫后,儿子已经成为了她唯一的心灵支柱。她更加不想自己牺牲了一个丈夫后,还要再牺牲儿子。
母子之间,第一次吵得那么厉害,接连吵了好几个月。最后,王庸直接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撕掉,拒绝却上大学,沉默的等待招兵日期。
为了那次吵架,王庸心中也是有气。发起脾气来,四年之间,只回去了一趟。而且,还和母亲避而不见面,只是在暗地里,看了她一个小时。
直到这这一刻,王庸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他不应该的,不应该发脾气,执拗着不回家和她见面的,她已经消瘦了许多,脸色也非常的不好。他知道,自己在母亲心目中,究竟是何等的重要。自己,怎么能用这种她对自己的爱,来狠狠地伤害她呢?就算吵得再凶,期间说过多少狠话。但母子,毕竟是母子。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王庸拼命控制住了自己的即将要爆炸的情绪,年轻的身躯颤抖着,声音低沉压抑着说:“天蝎,把我妈放了。我为我刚才说过的话,道歉。”他现在,已经深刻的了解到了,天蝎刚才说过的那句话。
只要能救她,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在所不惜。
“哈哈哈,学弟。”天蝎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我不需要听到道歉的话,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你心中的愿望。大家对亲情的理解,都一致的不是吗?和你部队的最高领导通话,立即释放我的父亲,否则,你的母亲,和那十几个平民都会死。”
“天蝎!”王庸低沉的咆哮着说:“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我不愿意,是有纪律”
“住嘴,我不想听到不可能三个字,更不想听到什么纪律,很多事情,我比你了解的更清楚。头狼,你还是太年轻了。”天蝎也狰狞的说道:“如果你们部队的领导,为了些许功劳,连自家部队中最精锐的头狼的母亲都不肯救的话,你们边陲之狼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你还不如带着母亲,带着兄弟你,跑过来和我一起干。为了那种人卖命,值得吗?头狼,你别妄图发动武力袭击来救你的母亲,我天蝎可不是吃素的。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敢轻举妄动一下,你的母亲,和那十几个平民都会死掉。另外,我相信你也听过我的信誉,只要你们能保证我父亲的安全,我就能保证你母亲的安全。”
“什么?”王庸双眸之中,充满了震惊。
就在王庸准备呼叫狼巢,拼着命也要向领导求情。王庸可以敢和领导保证,这一次先把独眼将军放了,只要母亲安全了,他会再度实施对独眼将军的抓捕,哪怕是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最起码的,也要延缓一下独眼将军执行枪决的时间。让事情,有些宛转的余地。
其余边陲之狼的兄弟们,也都开始纷纷暗忖,到时候,一定要和老大一起求情。
“狼巢呼叫头狼,听到请回答。”
“头狼听到,头狼请求与师部通话,完毕。”
“头狼,立即发动武力营救人质行动,立即发动武力营救人质行动,完毕。”
“什么?放你妈的屁,我的母亲还在天蝎手中。”
“这是命令。”
“我要和师部通话,我要和师长通话。”王庸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狼巢,听到没有?我要和老领导通话。”
狼巢那边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继续说:“立即发动武力营救人质行动,这是个命令,完毕。”
“完毕你骂了隔壁,我妈还在人质当中,什么狗屁命令,老子不干。”王庸就像是只受惊了的公牛,狂怒之极,打开队伍频道,嘶哑的吼叫了起来:“兄弟们,我是头狼。没有我的命令”
“砰”
一声清脆而沉闷的枪响声,从密林的深处响了起来。
“谁都不准开枪!”王庸嘶吼的后半句话还没出来,枪就响了。
那辆敞篷吉普车中,那个叼着雪茄烟,拿着卫星电话正在讲话的白西装墨镜男,轰得一下,脑袋被炸了开来。
“谁他妈的开的枪,那是个假目标,假目标。”王庸的心脏,就像是拳头伸进去,直接打中了一般。面色惊慌失措到了极致,眼神之中充满了无比的害怕和惶恐,咆哮不迭。
“头狼,你找”天蝎在通讯频道中,也是怒吼了一句,但旋即,就卡住了。
“天蝎,求求你,那是个误会,误会。”王庸拿着高倍望远镜,看着那一切。然后在通讯频道中,不顾一切的哀求了起来:“放过我”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中巴车上响起。炽热的火焰,刹那间吞没了整辆中巴车。
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将那个白裙女子,震飞了出去。
“妈!”王庸眼神惊怖的,嘶吼了起来。望远镜中,他仿佛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身躯,被冲击波震死的场面。
“妈”浴室中,赤身裸体的王庸,也是无力的跪倒在地。痛苦的呻吟了起来:“儿子对不起你,呜呜”冰冷的水,不断冲刷着他的头,让人分不清,那是水,还是泪。
第一百二十八章别一不小心连初夜都没了
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一般,王庸跪倒在地,不住的抽搐着。心口,就像是一把锯条,在不断割着他的心脏一样,剧痛难忍。母亲被冲击波震飞的那一幕,就像是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时至今日,他都会本能的去逃避,逃避那个让他永远无法真正接受的事实。她含辛茹苦的把自己拉扯大,吃了数不尽的苦头。自己竟然还敢和她吵架,吵得那么凶。不顾她流着眼泪劝阻,一意孤行,铁了心的要去当兵。
当初的自己,怎么能做的出那种事情?足足四年的时间,竟然只偷偷的回家看过她一次,还没让她有机会见到自己,自己竟然对她那么的残忍。王庸啊王庸,你怎么能对她那么的残忍?
对母亲的无尽愧疚,痛苦的占据着他的心灵。这些年来,一直以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报仇,一定要把天蝎那个畜生,碎屍万段。非但是母亲的仇,还有兄弟你们的仇。
那些不顾一切,誓死追随自己的兄弟们,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的一条条生命,就那么的消失了,留下了一个个破碎的家庭。
当初那一幕,细细回想起来,里面也的确是很多的疑点。例如,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是谁,叫她过来的?是天蝎冒充了部队领导?还是还有那一枪只是,当时自己所有的仇恨。都被天蝎牢牢吸引住了。即使是他临死之前所说的话,也只当他是在转移注意力。还有。那个他临死之前交给自己的东西当时的王庸并不在意,彻底的沉浸在了大仇得报后的快慰之中。一心想要完成母亲的心愿,回归生活,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但是,只等到他的心,越来越沉静下来后,拨开了那一叶障目的叶片之后。才赫然觉醒,似乎。那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也许,那是天蝎临死之前的嫁祸之计。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去调查清楚。不管那件事情后面,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自己都会去亲手把他揭开。所有直接,间接害死自己母亲的人。都得死。
那么冰冷的水,都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怒火和悲恸。他就是一头受伤的野兽,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灵魂和身体,都在痛苦的不断颤抖着,抽搐着。
“嗷”他的喉咙深处。低沉地发出了一连串状若野兽的嘶哑吼叫。此刻的他,谁也帮不了他。他只有自己心灵上的力量,靠着自我,支撑下去,活下去。
“婉柔。我不想这样的。”他沙哑的低声呢喃着。满脑子都是秦婉柔,当初被自己伤害后。那么的无助和惊惶的双眼。就像是一根根的针,在狠狠地刺着他的心,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声喃喃不已:“我没办法,我真的是没办法。原谅我好吗?不,还是不要原谅我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做鸵鸟状,把头埋在了被窝里的。正在为失去了初吻,而又羞又愧,又仿佛实在不断回忆那个吻的全过程滋味的欧阳菲菲。原本是想等那家伙洗完澡后,脑子被水冲冲后,会清醒理智些的情况下,再去好好质问质问的。
至少,得让他知道知道,她欧阳菲菲绝对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女人。得让他深刻的了解到,刚才那种行为是错误的,不对的。道歉,那是必然的事情。
如果那家伙继续我行我素,动不动就这么想欺负就欺负自己的话,那么她在这个地方,恐怕是住不下去了。刚才他邪性大发时,强行把她的初吻给夺了去,还让她又惊又怕了好一阵子,还好他尚有些理智,在最后关头还是放开了自己。
这要万一他哪一天,吃醉了酒。狂性大发的时候,强行把自己给占有了。那么,就太可怕的了。恐怕到时候,是真的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虽说她在这地方住了将近一个月,总体而言还是很舒服,很温馨的。至少,已经渐渐地习惯而喜欢上了这里。可是,相较于那些事情来说,还是自己的初夜来得更宝贵些。
她可不想在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初吻后,连初夜都莫名其妙的没了。
有些问题,她必须要搞清楚。否则,晚上睡得也不踏实。虽然说,刚才那家伙邪性大发的时候,是那么的炽热,而且充满了一种异样的邪魅感觉。竟然显得很有魅力,很酷。比之那嬉皮笑脸,喜欢诞着笑脸,或是毒舌,或是会拍马屁哄人的王庸来说,要有吸引力的多。尤其是那个霸道而灼热,让她窒息的吻,就像是烙印一般的镌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时时刻刻的不断在她脑海里回放。
天呐,欧阳菲菲,你能不能不要再想这个事情了?
她果断的从床上崩了下来,气冲冲的冲到客厅里。却发现浴室里的灯还亮着,莲蓬头正在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让她有些纳闷了,王庸这混蛋,这个澡洗得时间也够长的了吧?
自己一个女人,洗澡都没他那么费水。这家伙,不会是因为被水冲冲后,脑子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情是错误的,然后躲在里面不敢见人了吧?
不对,以那家伙的子弹都射不穿的厚脸皮。又怎么可能会觉得愧疚和难受?哼,磨磨蹭蹭的,本小姐看你能藏得住多久。欧阳菲菲义愤填膺之下,今晚也是觉得应该豁出去了。如果放任那家伙不管的话,肯定会让他以为自己好欺负,然后就得寸进尺。这一步步下来,说不定自己哪一天,连初,初夜都没了。
欧阳菲菲本质上也是个传统的女性,她也颇为认同,自己的初夜,应该只有在新婚之夜那个令人害羞而浪漫的日子里,才能献给自己的丈夫。
由此,某些事情,她必须要解决了才行,不能让王庸恣意妄为。
一边气鼓鼓的看着连续剧,吃着零食。却发现,刚才还挺好看的电视剧,竟然一点滋味也没有了。一对眼睛,时不时的向浴室瞟去,查看王庸那家伙时不时要出来了?每次见得依旧如故,她总是会觉得有些小小的失望和不满。心中嘀咕,这家伙平常洗澡都是很快的啊?顶多就三五分钟的样子。呃,这都快半个小时了。
也亏得欧阳菲菲虽然个性强势,但是心思,还是十分纯洁的。换做邪恶属性一点的女人,说不定就会怀疑王庸在浴室里,正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电视剧都快看完半集了,吃牛肉干也是吃的口干舌燥了。但是,浴室里依旧是哗啦啦的冲着水,一点其他动静也没有。
这家伙故意的,肯定是故意躲着不出来,这把欧阳菲菲气得恶向胆边生。踩着拖鞋,气势不俗的走了上去,啪啪敲了两下门,语气不善的说:“姓王的,你借着酒胆,有本事做,没本事认吗?是个男人的话,就别躲了,快给我出来。该面对的事情,总要面对的,你躲也没用。”
正在蜷缩着身体,周身抽搐不已的王庸,沉浸在了那痛苦而懊恼的回忆之中,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了。原本以为,杀了天蝎之后,就解脱了,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了。
可是,今天却是在心情极度压抑暴躁的情况下,再度如此。
“是,母亲在天之灵,在告诉我仇还没报完吗?”王庸的脑海里,不住的回忆着那一次事件的细节。尽管那么做,好像是在自己从自己心口上,剥下那已经结痂的伤疤,再次让他颤悸的,去面对他不想面对的那一幕场景。
外面那个欧阳菲菲说的不错,是个男人的话,不能躲。就算是再惨淡的人生,也要去笑着面对。该做的事情,无论多么困难,都必须要去面对。
“王庸,你这个胆小鬼,出来。”欧阳菲菲越说越觉得气势,啪啪啪的把浴室门敲得作响:“你以为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是在不敢面对我吗?”
王庸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肌肉群,依旧在不住抽搐着。使尽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紧绷了起来。渐渐地,终于重新取得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关了莲蓬头,擦干了身子。重新穿上内裤,直接拉开了浴室门。
欧阳菲菲被吓了一跳,她情绪有些激动,竟然没留意到里面声音的变化。突然发现王庸就开了门,身上还湿漉漉的,就穿着条内裤出现在她面前。
“啊!”欧阳菲菲本能的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但是眼睛,却是在他身上横扫了一下。暗道,这家伙的身材还是蛮好看的,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感。
欧阳菲菲,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她顿即又是自己骂了自己一句。被王庸那紧盯的眼神,又是一寒颤,紧了紧衣服,暗自有些后悔了起来,早知道应该先把大门开着的,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也能跑。这些倒好,预防措施没做好就来招惹他。别一不小心,连初夜都没了。
就在欧阳菲菲紧张万分,以为王庸又要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时。王庸却是很郑重的看着她说:“菲菲,谢谢你。”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好听。
第一百二十九章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啊
“你,你说什么?”欧阳菲菲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直接叫自己菲菲,而且还很郑重的道谢。这让她一下子怔在了那里,好一会儿后,才惊魂未定,而怀疑自己幻听了,便疑惑不解的问了一句。
不过,在欧阳菲菲估摸之下,估计这家伙接下来会冒出句,你没听见就算了之类。毕竟,那很符合他的性格。
谁知,王庸却依旧很严肃地看着她,再说了一遍:“菲菲,谢谢你。”
欧阳菲菲心中突然就觉得一松,莫名其妙的,竟然生出了一些受宠若惊的错觉。自从这家伙和自己认识第一天起,就从来没有对自己客气过。一下子这么突然客气,心下颇为受用之余,又有些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实在很不适应啊。
而且她也是十分的奇怪,这家伙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谢谢自己,不是应该说对不起吗?小时候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吗?咦,不对。这家伙严肃的眼神之中,似乎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让她的眼神不经意间触碰到时,心中陡然一跳,忍不住有些为之心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