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成为曾经被自己厌恶的第三者。
在感情的世界里,却没有先来后到一说,夏花虽是后来者,却在和施得的感情追逐中,走到了她的前面。月清影不愿意承认的是,她分明看出了施得对夏花的迁就和忍让,而迁就的前提是好感,忍让的前提是喜欢,也就是说,施得也许真的喜欢上了夏花。也许就连施得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是,他在夏花面前一次又一次的退后,会让夏花当成是他喜欢她的暗示。
女人就喜欢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撒娇、打闹或是无理取闹,以试探男人对她的耐心和爱心。不知何故,月清影一颗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里,虽然施得是无意中推了夏花一把,但夏花却不依不饶,她其实猜到了夏花的心思,夏花就是想看看,施得在人前到底会忍让她几分。
忍让她越多,就证明施得越在乎她。月清影十分紧张,施得到底会怎么回应夏花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挑衅,是拍案而起,还是忍气吞声?
碧悠没有喝一滴酒,头脑无比清醒,刚才发生的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不免心里埋怨夏花的无理取闹。她和月清影不同,和夏花没有太多的接触,又本能地不喜欢夏花夸张的性格,就觉得夏花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让施得下不来台,实在很不应该。如果夏花再闹个没完的话,她不惜和她翻脸也要维护施得的尊严。
众人的心思虽然和月清影、碧悠不完全相同,却也是大同小异,都想看看施得会怎么化解来自夏花的盛气凌人。
不料让众人失望的是,施得既没有拍案而起也没有忍气吞声,而是只是愣了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来到夏花面前,一扬右手——夏花以为施得要打她,吓了一跳,脖子一缩,想要躲开施得的魔爪,不料施得的右手并没有落下来,而是顺势一抬,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轻轻挠了一下。
“这么冷的天,怎么会蚊子?”施得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不再理夏花,转身推门出去了。
“你……”夏花才知道上了施得的当,原来施得在逗她玩,她气不过,冲施得的背影喊了一句,“施得,你有本事跟我拼酒,能喝倒我,算是你男人。”
施得头也不回地冲夏花挥了挥手:“我先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再说。拼酒就拼酒,你说话得算话,别一会儿临阵脱逃。”
“谁怕谁!”夏花冲施得的背影扬了扬手,似乎是很嚣张地要隔空打施得一掌一样,可惜,她不会武功,更不会隔山打牛,随后她的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很自然很随意地收了回来,又嘻嘻一笑,“怎么了,别大惊小怪的,闹个矛盾吵个架,太正常了。我可有言在先,以后你们谁想和我闹矛盾吵架,先自罚三杯再说,否则,概不接待。别瞪着眼睛看了,说的就是你,来,你先自罚三杯?什么,敢不喝?那我陪你三杯怎么样?”
夏花一闹,气氛又活跃了,人群重新点燃了激情的火焰。都以为施得出去是方便去了,却无人知道,施得是想吹吹夜风,清醒一下,思索一下如何化解黄梓衡的灾难。
施得机智地化解了来自夏花的挑衅,夏花也识趣地见好就收,二人如同演戏一样默契的配合,让月清影和碧悠都微感失望。月清影失望的是,别看施得的做法很聪明,其实他还是迁就了夏花,就说明了一点,在他的心目中,夏花的分量不知不觉间上升到了可以在他面前撒娇胡闹的地步。而碧悠失望的是,她原以为施得会很强硬地顶回夏花,让夏花收敛几分,没想到,施得却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于是说,他还是忍让了夏花。
二女心思各异,盯着施得推门而去的背影,一时胡思乱想,却都不知道施得心事重重,心思压根不在夏花身上。
冬天的石门,一片衰败气象,落尽树叶的树木在夜晚的街头,如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守护着城市的梦境。纳地素食的门前,并不如其他餐厅一样热闹非凡,或许是喜欢素食的人太少的缘故,又或许是当一个人的品味上升到了吃素的境界,就自然而然素质也上升的缘故,总之,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门前没有人来人往的喧嚣,反倒呈现出与不远处公路上车水马龙格格不入的宁静。
施得对石门并不熟悉,却也知道整个石门只有纳地素食一家素食饭馆。也是,在石门这个新兴的没有多少文化底蕴的城市,承载不了太多素食餐厅的存在。只有京城和下江,素食才初有市场,而在港台等地,素食已经蔚然成风。国内在狂热地追求经济发展的同时,丢失了太多珍贵的传承。想要上升到吃素的高度,至少还需要几十年时间的素质培养。
毕竟,大部分人刚刚吃得起肉,正处于人生追求口腹之欲的初级温饱阶段。
“施得……”正当施得双手抱肩,在夜色中深思黄梓衡的问题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有几分不确定,“真的是你,施得,巧了,人生无处不相逢,没想到,吃个饭也能遇到你。”
施得的思绪回到现实之中,回头一看,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人,干练、淡定、沉稳,穿一件十分普通的灰色风衣,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过数面之缘的夏想。
“夏想……”施得暂时将黄梓衡的事情放到一边,呵呵一笑,“确实巧了。怎么,你也喜欢素食?”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拒绝。”夏想呵呵一笑,伸手拿出一根烟,“我不怎么抽烟,你抽不?”
施得摆了摆手:“不抽,百害而无一益的事情,我从来不做……陪谁吃饭?”夏想应该也是出来透透气,看他的样子,肯定不是一个人,估计是在陪人。
夏想饶有兴趣地打量了施得几眼,微微一笑说道:“说实话,施得,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很面善,而且和我很投缘,虽然我们才见过几次面,而且还谈不上认识……我这么说,你不会觉得交浅言深吧?”
第034章 交谈
和在李长风身边时的拘谨相比,现在的夏想,放松了许多,也真实了许多,施得见夏想有意接近,又想起上次和叶达成初次见面时夏想对他的帮助,心中感念夏想的友情:“怎么会?能和夏兄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谢你呢。”
“客气了,举手之劳。”夏想笑得很真诚很开心,“今天的饭局,本来我是主角,不过为了答谢叶董的盛情,我反主为客,一切为了陪好叶董。叶董喜欢素食,就特意来了纳地素食。说到叶董,上次你的一番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他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希望有机会可以再和你坐而论道。”
原来夏想陪的是叶达成,施得忽然心中一动,又暗中打量了夏想的面相,心中更坚定了他的判断,夏想官禄宫大动,是喜事临门了,就说:“恭喜夏兄高升。我一直以为夏兄是李长风李董的助手……”
夏想摇了摇头:“在李董还叫李丁山的时候,我确实跟在李董身边,是他的助手。后来李董有了一个从政的机会,当时我竭力劝他去从政,可惜他执意要经商。后来他去经商,我去从政,我们走向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不过道路虽然不同,但我和叶董的亦师亦友的交情始终还在,于公于私,我和叶董一直关系密切,经常在一起……”
原来如此,施得释然了,不过他还有一点不明白的是,夏想的面相之中,不确定的因素很多,一般而言,很少有人如夏想一样拥有选择什么样的人生的机会。
也许,是有什么奇遇发生在夏想身上吧。
“夏兄要去哪里高就?”施得想问个清楚。
“安县,副县长。”夏想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年纪轻轻就身居副县长之位而沾沾自喜,“安县山多水多,很适合发展旅游业,施得,欢迎你来安县投资。”
安县是石门下辖的一个山区,在石门西部70公里,位于太行山脉之中,虽不是贫穷县,但也不算是富裕县。不错,夏想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居然就当上了副县长,看来以后前途无量,施得接过夏想的话:“好呀,机会合适了,一定去安县拜访夏县长。”
“在你面前,我是你的朋友夏想,不是什么安县的副县长。”夏想哈哈一笑,笑声爽朗而真诚,“留个联系方式,施得,以后常联系。”
“好呀。”施得很乐意和夏想交往,就和夏想交换了电话号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夏兄和叶微尘关系怎么样?”
“叶微尘呀……”夏想和施得交换了联系方式,微一思忖,“怎么说呢,我和他也算有几分交情,但不是很合拍,主要是不太投缘。你也知道,人和人的交往,有时脾气相投才能成为朋友。”
夏想的话,很实在,既不虚伪又不做作,表现出他在叶微尘面前,既不自高自大又不刻意巴结,就让施得很是赞赏:“别说,我还真有心去安县发展绿色生态旅游,也不知道夏兄到任后,会不会分管旅游?”
“巧了,我正好分管旅游,哈哈,欢迎施老弟来安县投资,我代表安县人民欢迎你。”夏想伸手和施得握手,“我可是当真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会用最好的茶叶恭候施老弟的大驾光临。”
施得感受到夏想手中传来的激情和力度,再悄然一扫夏想的面相,见夏想不仅面相之中的官禄宫大动,而且桃花运也大动,应该是他的安县之行,会有艳遇,就笑:“夏兄的安县之行,不但官运亨通,而且可能还有意外的收获。”
“哦?”夏想一时好奇,拉住施得的手不放,“会有什么意外收获?施老弟,你似乎会看相,是不是?来,替我看看以后的官运和女人缘。”
其实施得很不想别人知道他有相面术,虽然在古代每个高官的身边,都会有一两个相面术高人。只是现在在所谓的唯物主义的教育下,都只信物质不信精神了,相面术也好,道教的修仙也好,动不动都会被扣一顶封建迷信的大帽子,尽管许多人并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封建迷信,却在洗脑教育的灌输下,人云亦云,仿佛封建迷信四个字成了掩盖自己无知的制胜法宝。凡是不知道不确定不相信的事情,一律以封建迷信来搪塞,而且似乎还在心理上多高人一等一样。如此愚昧并且自以为是的心理暗示和阿Q式的麻醉,让许多人一直坐在井底不肯出来。
不过,对于夏想,施得并不想刻意隐瞒他会相面术的事实,但是,他也不会正面承认,只是他非常有必要提醒一下夏想,夏想方方面面都不错,就是在女人问题上,似乎容易犯错误:“官运还算亨通,不过人在官场之上,官运和女人问题,息息相关。”
夏想听出了施得的暗示,哈哈一笑:“谢谢施老弟的提醒,在女人问题上,我会小心再小心的,也许会偶尔犯小错,但绝对不会犯大错。你看人真准,在别的问题上我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就是在女人问题上……唉,不是尊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男人一生,有时总想洒脱却又很难洒脱,平生只有两行泪,半为江山半美人。”
一个男人如果和太多的女人纠缠不清,是为邪淫,邪淫最损福分,福分又是官运财运气运等一切运气的源头。福分消减,运气也会随之磨灭,所以夏想如果想在政界一帆风顺,必须在男女问题上慎之又慎。出于好心,施得再次强调了一句:“夏兄,有些事情确实适可而止为好,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人生有许多事情,可为可不为,必须分清。人生不可不信命,又不可尽信命。命是定数,运在人为,如果后天再注重风水并且广积阴德,多读圣贤之书,命运就可以改变。施得希望他可以无形中影响夏想的命运,让夏想走向一条人间正道,毕竟人在公门之中好修行,但如果不是公心,而是一念自私,人在官场,反倒会造下如山恶业。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夏想自觉和施得特别投缘,很想听听施得的见解。施得可以和叶达成对答如流,非同一般,他见过太多如施得一样的年轻人在叶达成面前,要么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要么自以为是滔滔不绝说个没完,似乎很有才学一样,其实说出来的话不是不着调就是不靠谱,总之,施得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在叶达成强大的气场的压迫之下,还能保护镇静从容的一人。
“裴章,是山西省河东地区人,认识一位精于相术的大师。大师看过裴章的相,说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肯定会功名事业,大有成就。裴章二十岁时,娶妻李氏,李氏人很老实呆板,长相一般,难以博得裴章的欢心……”施得讲起了一个他听来的故事,见夏想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姿态,心想虽然夏想命犯桃花,但至少有自查自律之心,或许可以弥补他命运之中容易折损福分的不足,“一年后,裴章到太原去做官,把李氏留在家中。不久以后,裴章在太原结识了一位少女,少女年龄比李氏轻,相貌也比李氏美丽。二人就在太原同居,把家中李氏置之不顾。李氏一人孤独地住在老宅之中,既没有接到裴章只言片语的安慰,也没有得到裴章金钱上的接济。李氏最终忧愤成疾,不幸去世。”
“数年以后,裴章又遇见大师,大师看了他的相,十分惊讶地说道,多年以前,我看你是显贵之相,怎么现在变了这么多呢?过去你的天庭饱满,现在怎么天庭有倾陷之象呢?过去你的地阁方圆,现在怎么地阁尖削了呢?再看你的手相,掌心有黑气盘绕,恐有不测灾祸,宜谨慎防范。你的面相大变,是不是做了什么有损阴德的事情?裴章听了,自己反省数年来的所作所为,觉得其他的事,尚无有愧于良心,只有在太原另结新欢同居,以致家中妻子忧愤致死一事,是他平生做过的最缺德的事情……”施得微一停顿,想起了民国之时有多少所谓的名人和名流,纷纷抛妻别子,另寻新欢,并以此作为向旧社会反抗的精神狂欢,其实却不知道,任何时代的变迁和浪潮的兴起,只要有违天道,就会消减福分和寿命,人间的道德标准会因为时代而变,天道不会。
不管以什么名义什么主义追求什么所谓的新生活或是新风潮,只要有违人伦天道有悖道德,就会削福夺算减纪。夺算,就是减寿,一算为一百天。减纪,也是减寿,一纪为十二年。古往今来,时代在变迁,道德水准在变化,但天还是原来的天,天道,依然还是主持公道并且善恶终有报应的天道!
第035章 做人不能忘本
夏想听了之后,连连点头:“结发之夫不上床,糟糠之妻不下堂,古人结婚,不但要拜父母,更要拜天地,拜了天地,相当于在天地之前立誓成为一生一世的夫妻,怎么可以轻易抛弃结发之妻呢?做人,不能忘本!我一直坚信一句话,最有福气的两种人,一是陪男人过苦日子的女人,一是陪女人过富日子的男人。结发之妻,在一个男人最落魄最不名一文的时候嫁给他,为他托付一生的幸福,需要付出巨大的勇气,是下了一生的赌注。男人如果发达之后抛弃结发妻子,是最不仗义最没有廉耻的男人。”
只凭做人不能忘本一句话,施得对夏想以后的前景,又多了信心,一个人不管现在是落魄还是发达,以后怎样,全在于现在的一念。如果现在念念是声色犬马,以后如果他可以功成名就,那么就如同种下了一颗发霉的种子指望来年会有好收成一样,是痴心妄想。如是因,如是果,每一个成功者,都时时刻刻心存善念,所谓存好心办好事,自己行善,那么别人的好心和世间的好事,才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别人的好心和世间的好事是什么?就是贵人相助,事事顺利。
心是磁场,发出的是善念还是恶念,世界回应的就是同样的频率,所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无知者口中所谓的封建迷信,而是比科学还科学的真理。就如你用磁铁吸不了黄金一样,或者说,花香吸引的是蜜蜂,臭屎吸引的是苍蝇。
“后来呢?”夏想问道,“裴章最后是什么下场?”
一个人如果心中没有敬畏,就永远不会自律。夏想关心裴章的下场,证明夏想听进去了他的故事,施得心中暗暗高兴,虽然他不敢断定夏想以后会有多么远大的前程,但以他目前的境界为夏想推算,夏想如果在女人问题上洁身自好并且自律的话,那么至少会升到厅级以上。
施得并不知道的是,夏想以后的发展,比他想象中更波澜壮阔更让人惊叹不已。
“大师叹了一口气,对裴章说道,你本来有美好的前程,奈何不知珍重,抛弃原配,在外邪淫,犯了大错,你这样自己自毁前程,实在太可惜了。而且你现在运气衰减,怕是有血光之灾。裴章虽然心中害怕,却又不尽信大师的话,认为不过是抛弃妻子的一件小事,也许会影响他的官运,但不至于会有灾祸临头。不料十天以后,裴章在浴室洗澡时,一个对他十分痛恨的部下潜入行刺,结果裴章腹部中刀,五脏尽出而死……”说完了裴章的故事,施得摇头叹息,“裴章之死,也许并不全是因为抛弃妻子的原因,但如果他不抛弃妻子,不大损福分,也不至少死得这么早这么惨。”
“谢谢你施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一定严以律己,洁身自好。”夏想既不反感施得故事中浓浓的因果报应论,也不认为施得是在宣扬封建迷信,而是觉得施得和他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施得为人实诚不虚伪不做作,而且对他说的话,心底坦荡,出发点是为了他好,就让他更加认定施得是一个可交的朋友。
“呵呵,预祝夏兄从此扬帆启航,一往无前。”施得见夏想很诚恳地接受了他的建议,他的想法和夏想一样,也认定夏想是一个可交可靠的朋友,正要再和夏想闲聊几句以进一步增加了解时,忽然,身后传了一声怒吼……
“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东西,老子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贾!”
声音有几分熟悉,施得一下没想起来是谁,扭头一看,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下,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正在追逐两个瘦小的身影。矮小男人穷追不舍,两个瘦小的身影围绕大树没命地奔跑,跑得惊惶失措,跑得气喘吁吁。
以大欺小太不应该,施得二话不说,飞身过去,要看个清楚。才一迈步,见夏想跑得比他还快,已经抢先一步跑到了树前。
果然没有看错人,夏想也是嫉恶如仇的性格,施得来不及赞许夏想见义勇为的行为,他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树前,定睛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不但矮小的男人他认识,两个瘦小的身影,他更不陌生。
如果说矮小的男人是贾宸默还不足以让施得震惊的话,那么两个瘦小的身影,一个是二小一个是大个,就让他实在忍不住大惊失色了。
岂不是说,上一次深夜街头一闪而过被他疑心是二小和大个的两个身影,害得他差点撞人的意外插曲,还真是二小和大个?二小和大个离开了单城,居然也来到了石门,无意为之,还是有人授意?
贾宸默虽然个子矮小,毕竟是大人,气急败坏之下,他的一双小短腿跑得飞快。大个和二小在前面满脸惊恐地想要甩掉贾宸默,到底年纪小,又营养不良,哪里是无所事事又精力旺盛的贾宸默的对手?几圈下来,大个还能坚持,瘦弱的二小跑不动了,脚下一个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贾宸默见状,哈哈一笑,如饿虎扑食一样恶狠狠地扑了过去,一把将二小提起,扬手打了二小一个耳光,目露凶光:“想死去撞火车去摸电去跳河去上吊,方法多得是,别在老子面前碍眼,听到没有?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东西,告诉你,你他妈的有眼无珠,偷错人了。从来只有老子拿别人的东西,没人敢拿老子的东西!”
不等夏想出手,施得顾不上再多想,上前一步,先是一伸手从贾宸默手中抢过了二小,随手将二小放在地上,又一伸揪住了贾宸默的衣领,如老鹰抓小鸡一样将贾宸默提了起来:“贾宸默,你又长本事了,不是欺负女人就是欺负小孩。你能不能有点长进,像个男人一样,光明正大和一个男人打一场!”
贾宸默猝不及防被施得抓住,他气得哇哇大叫:“施得,怎么又是你?你真是阴魂不散。你放开老子,老子要和你光明正大地打一架。”
施得还以为贾宸默真的男人了一次,当即放开了他:“好,贾宸默,尽管放马过来,我奉陪到底。”
不料让人始料不及的是,才一松手,贾宸默转身就跑,很流氓很光棍撒开脚丫子,跑得跟兔子一样快,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骂道:“施得,你小子等着,有种别跑,老子马上叫一个连灭了你。谁跑谁是孙子!”
明明是他在跑,却还说谁跑谁是孙子,施得差点被贾宸默的丑态逗乐了,不过不等他笑出来,他眼光一扫,见跑得跟兔子一样快的贾宸默又如兔子一样跑了回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跟了两个人——两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长得跟半截黑塔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以蛮力见长的外练筋骨皮的练家子。
“就是他,他就是混蛋施得。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残了一个胳膊,我奖5万。打断了一条腿,我奖10万。打死了,我奖20万!”身后有了保镖,贾宸默气势大涨,狗仗人势一般耀武扬威地一指施得,口出狂言,“不用考虑后果,出多大的事情,咱都能兜住。咱有的是人,咱爸是贾刚,咱干爹是李强,石门是咱家,横行霸道谁都不怕!”
富二代中,有彬彬有礼的叶微尘,有虚伪假装的牛天子,也有不可一世的张扬,更有无法无天的贾宸默,施得怒火中烧,好一个贾宸默,张狂到了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也算是富二代中少见的混蛋玩意儿了,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还真以为石门是他的地盘,他不管是横行霸道当螃蟹还是无法无天当王八,可以动不动要别人的胳膊和大腿,甚至是别人的生命?
真替贾宸默的爹感到悲哀,再坐拥亿万财富,却没有教育好儿子,就是人生的最大失败。不教育好下一代,再有财富再有地位,也会有一个悲惨的晚年。
不过尽管施得怒不可遏,连同贾宸默在内,对方一共三个人,贾宸默还好说,可以一脚踹倒,但他的两个保镖不是等闲之辈,以施得的目测,他最少要十招左右才能将二人放倒。十招,需要五六分钟时间,五六分钟内,贾宸默如果在一旁再殴打二小和大个,他就无能为力了。
果然如施得设想的一样,贾宸默还真够混蛋,他用手一指施得:“马壮,高武,你们去收拾施得,我去修理两个小兔崽子。妈的,拿了我的东西不说,还敢划我的车,我今天不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老就不姓贾,老子姓甄!”
怎么办?施得可不能让贾宸默再去殴打二小和大个,以二小和大个的身板,恐怕贾宸默几拳下去,就会遍体鳞伤了。
施得心急如焚,向右一错身,想要先截住贾宸默:“贾宸默,有种冲我来,不要欺负小孩子!”
第036章 联手对敌
贾宸默距离施得有三米远,他吓得朝旁边一跳,狂笑一声:“怎么了,这两个小兔崽子你认识?太好了,你越认识他们,我打得越狠。”
施得身子才一动,马壮一步跨出,生生挡住了施得的去路。只见马壮双腿微微一蹲,扎了一个马步,“嘿”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右拳如流星一般,带动呼呼风声,直朝施得的面门砸来。
好家伙,够狠,上来就是全力以赴,施得顾不上再去帮助二小和大个了,马壮的拳法虽然平平无奇,但胜在力大无比,所谓一力降十会,要的就是让人要么躲闪,要么硬碰硬。
施得可没有力气和马壮硬碰硬,何况他一向推崇的又不是以力取胜,而是以柔克刚——他朝左边一错,身子原地转了半圈,堪堪躲过了马壮的一拳,正要还击时,高武的旋风腿携带风雷之势,直朝他的腰间踢来。
如果不是马壮和高武见钱眼开,真想打残废了施得领奖,那么就是二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傻得可以。因为不管是马壮还是高武,二人的出手,全是不留余地的狠招,只要施得中招,非死即伤。施得暗暗摇头,也不知道贾宸默从哪里找来的这两个活宝,幸亏他有一身太极功夫,否则现在说不定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若是换了一个普通人,还真的出了人命不可。
难道说,贾宸默真的以为就算打死了人他也会逍遥法外不成?
顾不上再多想其他,施得身子如同突然从中间折断了一样,瞬间从站立的姿态横向一倒,变成了弯腰的姿势,犹如关节可以活动的木偶,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弯折,双手向下一探,撑在了地上。
高武的脚就擦着施得的腰踢了过去,落空了。
施得如此怪异的招式高武见所未见,他一愣神的工夫,施得却冲他诡异地一笑,双手依然撑在地上,双脚却腾空离地,飞跃而起,形似扫趟腿却又不是扫趟腿,双腿齐发,奋力一踢,正正踢中高武的左腿之上。
高武刚才一脚踢向施得时,以左腿为支点,右腿踢出。现在右腿还没有收回,等于是说,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左腿之上。施得双手撑地,双脚齐踢,使出了全身的力道,一踢之下,犹如弹射的炮弹,高武感觉一股无法抵挡的大力涌来,随后,整个人就腾空飞起,横向飞出三米开外。
“扑通”一声,高武侧身摔在地上,当即摔得七荤八素,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