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是怎么了?刘欣抬头看了一眼各自低头吃饭的付锐和付伟强,她太了解二人了,一看就知道付锐生气了,而付伟强摆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既不主动认错,也不解释。
如果付伟强主动解释几句,再低头认错,付锐的气很容易就消了。可是付伟强偏偏不……刘欣暗暗叹气,这个儿子,都是让她从小惯坏了,慈母多败儿,一点儿不假,可惜现在长大了,定型了,有些毛病再也改不了了。
“啪”的一声,付锐终于忍不住了,摔了筷子:“付伟强,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付锐的怒火压抑很久了,他原以为付伟强会向他解释一番,不料事情都闹大了,付伟强还没事儿人一样,不由他心中怒火中烧。
付锐不仅仅生气付伟强瞒着他冲施得下手,还生气他一直被付伟强蒙在鼓里,他还和黄子轩、月国梁一起要追查幕后凶手,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光明正大的姿态,其实在背后,黄子轩和月国梁早就猜到了是付伟强下的黑手,等于是全世界都知道了真相,只有他不知道,他还以为幕后凶手另有其人。结果在黄子轩、月国梁等人的眼中,他大声疾呼要抓出幕后凶手的表态是贼喊捉贼的表演,怪不得当时他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光不对,原来都当他在演戏。
付锐越想越生气,敢情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黄子轩和月国梁等人当猴耍了,他何尝这么被动这么犯傻过?说来都怪付伟强,如果这个臭小子做事情之前先过过脑子,如果提前告诉他一声,他也不至于被黄子轩和月国梁当成两面三刀的小人!
如果他早早知道施得掉落悬崖是付伟强干的,他在施得事件之中,摆出置身事外的态度就行了,何必非要主动凑上去表现一番?结果倒好,好心表现,却成了有意表演了。
其实说来也怪赵海洋。
在得知赵海洋也以私下的名义去了搜救现场之后,本来想在施得事件中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局外人姿态的付锐,也坐不住了。主要是事情闹得太大了,市委书记、副书记以及常务副市长都出面了,他身为市委二把手和市府一把手,如果再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就显得太不合拍了。不仅仅是不合拍,而且会让外界认为他被孤立了。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在事发的第二天,在常委会议上,付锐主动提到了施得事件,从加强景区安全管理的高度对施得事件表示了严重关切,同时指出,施得作为滨盛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是单城工商界的有影响的人物,他被人推下悬崖,是对单城的形象抹黑,是对单城安定团结局面的挑战,一定要严查幕后凶手,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当时付锐还纳闷,他义正词严地表态,为什么响应者寥寥无几,而且黄子轩、月国梁,甚至赵海洋和郑经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他,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他今天一早刮干净了胡子洗干净了脸,没有哪里不对呀?为什么都这么看他?难道他站在大局的高度力挺一下施得,也错了?
等散会后,蒋耿来到了办公室,向他含蓄一提,说是现在市委市府有一股妖风在刮,比起前一段时间流传的月国梁贪污1000万公款的妖风更猛烈也更有杀伤力,都在风传推施得下山的是一个名叫史珍香的中年妇女,而史珍香的幕后主使是付伟强!
付锐一听之下顿时勃然大怒,当即拍案而起,正要据理力争,要坚决和不正之风作斗争时,蒋耿却又嘿嘿一笑,故作神秘地小声说道:“付市长,您先别生气,妖风有时候也未必全是空穴来风,要不,等您回家问问付公子再说?”
付锐又一屁股坐回了座位,想起常委会上各人异样的眼神,再对比现在市委市府的妖风,再看眼前的蒋耿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如果再猜不到传言的背后估计八九不离十正是付伟强干的好事,他就笨到家了。
正是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家后,付锐偏不开口去问,就等付伟强主动说出来。没想到,付伟强跟一头倔驴一样,就是不说,他的火就越积越大,终于发作了。
“有话不能好好说?好好的发什么火!”刘欣见势头不对,忙出面圆场,“付锐,伟强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以批评教育,但不要带着火气说话。”
“你闭嘴!”付锐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刘欣一眼,“都怪你,从小惯着他,慈母多败儿,早晚他会让你的溺爱害死。”
“我又怎么了我?”刘欣不明白怎么火苗又烧到她的身上了。
“你怎么了?你知道你的宝贝儿子都干了什么吗?他差点害死施得!人命关天的大事,幸好施得没死,施得如果死了,你儿子就是杀人凶手!现在虽然施得没死,但如果查出来他是幕后凶手,他也一样要被判死刑!还有话好好说,等他被枪毙的时候,你再跟他好好说吧。”付锐气急之下,浑身都颤抖了。
“啊!”刘欣大吃一惊,“伟强,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么样?”付伟强轻描淡写地放下了筷子,冷冷一笑,“算施得命大,这么摔都摔不死他,真他妈的邪门。我就不信了,他能逃过第一次,还能逃过第二次?”
“啪!”的一声脆响,付锐扬手打了付伟强一个耳光:“你再敢背后胡作非为,我先送你进监狱!”
付伟强冷冷地看着付锐,伸出双手:“送啊,有本事你就送。枪毙了我才好,反正你就我一个儿子,我还没有结婚,你也没有孙子,我一死,你就绝后了。”
“你……”付锐气得差点心脏病发作,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年要是他管教付伟强的时候,刘欣每次都出面维护,他再坚定一些该有多好,可惜的是,人生是单行道,无法逆行,也没有后悔药。
刘欣也吓坏了,同时也火冒三丈,一扬手也打了付伟强一个耳光:“你要是气死了你爸,我也和你爸一起去死,你自己一个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是死是活随你!”
付伟强不怕付锐,却多少畏惧刘欣几分,他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爸,妈,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吧。”
“有些错,没有办法原谅……”付锐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无奈地挥了挥手,“你爸再是高官,再有权力,人命关天的事情,也保不了你。我说过多少遍了,只要不出人命,再大的事情你尽管折腾,都不会出事。你偏不听,有多大的仇非要害死施得?你害死别人的同时,也会害死自己。”
“施得不是还没死吗?”付伟强虽然跪在了地上,却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正认识到他错了,“推施得掉下悬崖的女人已经死了,她一死,线索就断了,谁也查不到我的身上。”
“死了,怎么死的?”刘欣吓了一跳,以为是被付伟强杀人灭口了。
“别看我,不是我,是她自己不长眼,钻车下面,被车撞死了。死得好,连老天都帮我,可见我要干掉施得的事情,是做对了。”付伟强得意洋洋地一笑,“如果她还活着,我还得提心吊胆被人查到,现在她自己非要去死,就没办法了。爸,你也别生气了,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安全,别说施得了,就是神仙也查不到我的身上。谁爱怀疑谁怀疑去,反正又没有证据。”
事已到此,付锐也知道再生气也没用,他也知道史珍香被车撞死的事情,见付伟强说得笃定,心里多少安定了几分:“真没有把柄留下?”
“没有,我做事情一向小心,就和史珍香一个人单线接触,她一死,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她是受谁的指使,就连她家人也没有见过我。”付伟强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浓。
“嗯……”付锐气消了一半,再生气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还是板着脸,不过语气缓和了几分,“起来了吧,你记住了,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事情了,要阳谋不要阴谋。”
“知道了,爸。”付锐见又过关了,心中暗喜,说道,“爸,你说史珍香一下山就被车撞死了,是不是很邪门?而且还真是一起交通意外。你说,是不是因为杜大师的缘故,现在我们运气大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顺水顺风?”
第048章 天道好还
这一说,倒是点醒了付锐,付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刚在山上推了人就下山被人撞死,说是巧合也说不过去,也别说,你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爸,听说何子天和毕问天联手了,看来,杜大师果然厉害,他一出手就吓得何子天和毕问天不得不联手,我们有了杜大师当高参,以后肯定可以无往而不利。”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要小心为上。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只要我一失势,你也会受到牵连。”想了一想,付锐有了决定,“这样,伟强,最近单城的事情,你少插手,滏阳区旧城改造,也别伸手了,你以后把主要精力放到石门和京城,单城地方太小了,小到一有风吹草动就很容易被人盯上。”
“滏阳区旧城改造,可是很大的一块肥肉,不要了就太可惜了。”付伟强不想放手。
“小不忍则乱大谋。”付锐眼中闪动深谋远虑的光芒,“你从滏阳区旧城改造项目中撤走,月清影见有机可乘,肯定会加大投入,等到时滨盛吃进了许多滏阳区旧城改造的项目之时,想再脱身就难了。这个时候,就可以借滨盛是月清影的产业的事实来让月国梁难受了,而且滨盛还有黄海涛的股份,等于是说,滨盛是一条串连无数利益链的绳索,只要抓住了滨盛的漏洞,不愁黄子轩、月国梁还有李三江之流俯首称臣……”
“这个计策不错,爸,还是你高明。”付伟强及时奉送了一记免费的马屁,不过他并没有听进去付锐的大计,和付锐喜欢放长线钓大鱼的耐心相比,他性格过于急躁,只喜欢短平快的项目,让他放弃即将到手的滏阳区旧城改造项目的肥肉,他做不到。
付锐以为付伟强真的听进去了他的话,他恢复了几分淡然:“你呀,做事情就是太急躁了,记住了,事缓则圆,不要急于求成,听到没有?以后不许再做任何傻事,也不要再和施得过不去,施得有杜大师出手,他跑不了。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借刀杀人才是最高明的战术。”
“借刀杀人?高明?”付伟强对付锐的幼稚想法嗤之以鼻,当然,他也就是在心里腹诽一番,才不敢当面说出口,他比付锐更能看清杜清泫的为人,以杜清泫的高明,会被别人借刀杀人?开什么国际玩笑,杜清泫不把别人玩得团团转就不错了。
“爸,邰小鱼……到底怎么办才好?”付伟强转移了话题,不再想多说和施得有关的话题,不知何故,一提施得,他就心烦,总觉得施得是他人生道路上的绊脚石,不一脚踢开,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绊他一个大大的跟头。
可惜的是,丛台峰的事情,功败垂成,没能弄死施得,真是天不作美,没关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施得是以后的麻烦,而现在让他头疼的是邰小鱼。
“邰小鱼,又怎么了?”付锐微一皱眉,他现在很不想听到邰小鱼的名字,上次传出他和邰小鱼有暧昧关系的传闻,让他大为恼火,觉得很丢人,因为邰小鱼是付伟强的女朋友。
说是女朋友,也不是多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或者说,只是付伟强众多女朋友之一。
“她想调到京城去,天天跟我闹,我不想帮忙的话,她就威胁我,说要让我身败名裂,我靠!”付伟强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虽然不知道付伟强有什么把柄落在邰小鱼手中,但付锐和付伟强一样,是最受不了别人威胁的性格,他也冷笑连连:“一个小小的电视台主持人,有什么本事让你身败名裂?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说话时,他下意识看了刘欣一眼,见刘欣无动于衷,才又继续说道,“邰小鱼的主持风格,不适合去国家大台,她心气太高了。这样吧,我问问,看有没有二线的节目需要主持人的……”
“好的,谢谢爸。”付伟强喜形于色,他今天不但从容过关,而且再次牵了付锐的鼻子。谁说高官在坐就一定智慧高人一等,错,大错特错,高官也是普通人,甚至有时因为所处的位置太高了,反而还不如普通人看事情看得透彻。
“不过你要注意了,别让邰小鱼影响了你的大事。”虽然史珍香一死,死无对证,付锐不再担心史珍香会活过来拖付伟强下水,但邰小鱼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胃口又大,弄不好,也能掀起什么风浪。
“放心吧爸,没事的,我能控制邰小鱼。”付伟强信誓旦旦地说道。
“邰小鱼身上有了突破口?”此时此刻,楼外楼,灯火通明,坐在客厅正中的毕问天微露惊讶之色,问坐在对面的元元。
“嗯。”元元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刚刚接到木锦年的电话,他还在石门。他和风华伦见面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名叫郭为钱的人,郭为钱对邰小鱼很熟悉,说了许多邰小鱼的轶事……”
元元嘻嘻一笑,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话不好听,不说了。”
毕问天呵呵一笑,心情舒展了几分:“祸福相依呀,施得虽然摔了一跤,不但没摔死,反而摔出了一番新天地,施得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大福分之人,以后前景不可限量。”
“毕爷,黄梓衡意外救下了我和纪度,您又怎么看?”元元又问,她也觉得事情太巧了,巧到了似乎是人为安排,但她知道,还真不是人为的安排。那么其中是不是真的天意,她想问个清楚。
“凡事没有意外,一切都是必然的安排。”毕问天在听到元元转述了她和纪度在施得病房之中偶遇救她的神秘人,居然是施得的手下,又得知黄梓衡路过木鱼巷的原因是因为受施得影响去资助一名贫困学生,他心中也是暗暗感慨,施得行事暗合天道,而黄梓衡的救人之举看似是偶然的无心之举,其实何尝不是天道好还的真实写照?
天道好还,是指上天虽然无言,但却会主持公道,善恶终会有报。
“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元元点了点头,似乎听明白了一样,“毕爷,这么说,我们和杜清泫的一战,一定会胜利了?”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毕问天眉间依然微有忧色,“不过,子天有施得,我有你,杜清泫想轻易获胜,也没那么容易。而且现在看来,施得这一次掉下悬崖,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在相师的境界上,更上一层。”
“纪度,你现在马上去一趟石门,接应一下木锦年……”毕问天突然就转移了话题,做出了一系列的部署,“别让付伟强再节外生枝,知道锦年从邰小鱼身上抄了他的后路,他万一狗急跳墙再做出对锦年不利的事情,就麻烦了,锦年可没有施得一样的福分。记住,一定要让锦年安全返回单城。”
纪度微微一愣,看了一下时间:“现在?”
“就现在,事不宜迟。”毕问天又看向了元元,“元菱,你明天一早和花流年见上一面,让她去一趟石门,彻底摸清邰小鱼身上的事情……”
“好的,毕爷,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让花流年替换木锦年?”元元睁大了眼睛。
“花流年命犯桃花,她本身又对男男女女的事情感兴趣,久在其中,就和久病成医一样,她出面,不会被人察觉。木锦年则不一样了,他在感情问题上很传统,又中年丧妻,再沾染男女的事情,很容易影响运势。”毕问天为元元解释了一番,也有教导元元之意,“你明天和花流年见面之后,就先不要回楼外楼了,直接去善良街,假装再和刘欣无意中碰到了一起,然后找个机会乘她不备,将这个东西放到她的身上……”
“什么呀?”元元接过毕问天递来的一个折叠在一起的纸片,好奇之下,想要打开……
“不要打开。”毕问严厉地制止了元元,“记住,元菱,不管出现任何情况,你都不许打开看上一眼,听到没有?我是说任何情况下!”
“嗯,听到了。”元元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绝对听话,她忙收了起来,不看也不问了。
毕问天欣慰地点了点头:“你们都去吧,我要休息了。”
等纪度连夜动身前往石门,元元休息之后,毕问天房间的灯光,一直亮到很晚才熄灭。似乎是在毕问天房间的灯光熄灭之后,整个单城才进入了睡眠之中。
次日一早,纪度从石门传来消息,木锦年一切安好,他会和木锦年同时回单城。
随后,元元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回到了楼外楼。不但花流年在她的花言巧语下,决定立刻动身前往石门,连刘欣也中了她的招,被她轻易得手,放了毕爷的纸片。
见一切顺利,毕问天也是心情大好,在楼外楼的院子中散了几圈步,然后又对元元说道:“该做的事情,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下面,该子天他们出手了。”
第049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何子天却远没有毕问天这么忙碌,他既不到医院看望施得,也不部署任何安排,每日只是在方外居喝茶、养花,或是平整土地,在冬天来临之前,种上了最后一季蔬菜——大白菜和白萝卜。谁也不知道何子天到底是顺应天道,想一切顺其自然,还是在等待一个什么时机的到来。
一天后,施得出院了。
施得一出院,就立刻着手布置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和花流年正式签定了舍得古玩行转让协议——花流年的石门之行很快,当天去当天就回来了——自此,舍得古玩行完成了历史使命,划归到了花流年的名下。
第二件事件是他和李三江见了一面。和李三江见面时,赵非凡也在,等于是施得借此机会正式推出赵非凡,让李三江知道,从此赵非凡就是滨盛在单城的代言人角色了,他和月清影,将会由前台走到幕后,不再在单城的地面上抛头露面。
第三件事情是他和曾登科等人见了一面。
曾登科、庞神算、文武艺、游子旭和石中玉五人,恭恭敬敬地站在施得面前,在20多岁的施得面前,几位四五十岁甚至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家就如小学生一般,都是一副虚心请教的神情。
如果说之前几人震惊于施得的神算——庞神算最惭愧,在遇到施得之后,几次动了想改名的念头,想改成庞龙——现在则是对施得恭敬加佩服,佩服施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福分。
上年纪的人都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而且这句话往往灵验,是几千年来的经验总结。本来几人对施得神乎其神的相面之术就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又出了施得从丛台峰掉下去毫发无伤的怪事,几人现在都认定了一个事实,施得施大师,绝对是神仙。
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但没事,身上连一根汗毛都没有掉?岂非咄咄怪事?普通人别说从山上摔下来了,就是从几米高的地方摔下,不是摔得头破血流,就是伤筋动骨。
所以现在在五人的心目中,眼前的施得是神仙一般的高人,就算现在何爷站在施得身边,几人也不会多看何爷一眼。除了施得之外,放眼天下,再无让几人口服心服的高人。
施得也没有想到,他死里逃生的一摔,反倒让他在曾登科五人心目中,成就了无可替代的高位!此时他却丝毫没有我是神仙我怕谁的庆幸,而是十分平和地对几人说道:“调查史珍香的事情,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施大师要是说麻烦,就是嫌弃我们几个人老胳膊老腿了。”曾登科连连摆手,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这点儿小事要是都办不到,我们几个老家伙,一把岁数就都活到狗身上了。”
话糙理不糙,施得没笑,点了点头:“难为你们几个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受累,你们看这样行不行,一方面呢,你们先帮我暗中调查史珍香的家庭和她的幕后主使,另一方面,等你们调查结束后,来滨盛工作,怎么样?”
曾登科愣住了,过了半晌才又连连摇头:“我们不上班,平常懒散惯了,也受不了约束,我们想跟施大师学相面。”
施得知道曾登科几人之所以死心塌地地跟随他,就是看中了他的相面术,问题是,他不可能传授几人相面术,而且以他对几人的观察,几人在相面之上没有多少潜质,况且就算他传了他们,他们还是想以相面为生,以相面为生者,多半不得善终。
当然,适当地传一些相面术也没什么,只要用到正路之上。
“学相面术可以,但我的相面术和摆摊算命的相面术大不一样,不是用在在大街摆一张破布支一个马扎就开张的低级层次,而是要用在识人用人的管理之上。你们如果愿意跟我走正路,愿意帮我管理公司,愿意用相面术为公司挑选人才,你们就留下。如果你们还想从我身上学会相面术,然后再重回大街上走摆摊算命的老路,那么对不起,道不同不相为谋,摆摊算命的低级谋生手段,会辱没了相面术这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你们可以现在就转身离开。”施得觉得有必要丑话说到前头,不能等到了以后再说不清扯皮。
好在曾登科之人对施得有盲目的信任,而且几人一听要将相面术运用到识人用人的高层次之上,是他们以前想都没有想到的境界,都心中无比激动。想想也是,如果有本事赚钱吃饭,谁愿意风里来雨里去在大日头下面晒着摆摊?人都有自尊,都想活得有尊严,有办公室坐着,有人端茶倒水,谁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听施大师的,我留下。”曾登科只犹豫了片刻,就表态了。
“我也留下,施大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庞神算也紧跟着表明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