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忍不住地狠狠朝着身前的桌子踹了一脚,只听得“咔嚓”一声,一张好好的红木桌子,却是被他一脚将个桌板给踢出一条裂缝来。
看着那条裂缝,如同一张向他嘲笑的嘴巴,齐乐明气得索性又是一脚过去,生生地将一张上好的红木桌子给踢得一个稀烂。
这一顿狠踢之后,看着那被踢得稀巴烂的桌子,齐乐明这才算是出了口气,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气呼呼的坐下。
这坐了一阵,实在是不甘心这图谋这么久的事情就这样给毁了,想了想之后,还是掏出手机,又给他老子打了个电话。
如果在保卫局特勤那边能够再找到一些机会,那自然是最好的。
而由于江源被留在了保卫局那边,过了一晚上,这已经暂停了一次早间治疗的杨云阳这时自是也有些心焦了起来,多次致电保卫局那边让保卫局的人尽快放江源回来。
保卫局的李局长这接了杨云阳的几次电话,这也是左右为难,如果是涉及他保卫局其他部门的事,那他什么都好说,单是这特勤处的事情,他也只能做一半的主,看眼前这情况,钱立阳他们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将江源放走的。
加上张副总那边,没弄清楚之前,他也不好貌似。
这众人都是焦头烂额的,唯有处于风暴最中心的江源,这时倒是优哉游哉,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还不是别的,是猫和老鼠。
不过,江源这盯在电视上,心思却是在别处……
“钱立阳……钱立阳……难道跟钱立元有什么关系?”江源暗暗嘀咕着,然后想起了钱立阳身上那种危险的气息,这会他已经可以肯定了,估摸这钱立阳和钱立元不是亲兄弟,怕也是堂兄弟。
不过还好,钱立元的死被宣紫月抹得一干二净,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否则只怕是不管这事给自己有没有关系,钱立阳都要立马要翻脸,直坑自己一把。
而且那个文身的秘密,江源更是谁都不能讲,这要讲了只怕立马便被这捞么子特勤处、甚至其他什么乱七八糟但是又恐怖至极的机构抓了过去,做研究之类。
所以现在江源低调的很,反正他说的那师父白云山人,谁也不知道,而且他那失踪的几年,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他现在很老实很低调的呆着,人家让他不出门,他就在家看电视,正好这几年还没这么悠闲过,那就等着呗。
至于这件事,他现在依然不是很担心,至少现在杨云阳不可能会放弃他,而且既然这个钱家的人能在这个保卫局特勤处,那么宣紫月那边至少也会跟这边有些关系,如果真到了杨云阳那边也扛不住的地步,那么也就只好将所有的关系都用出来。
很快地,又是一天过去了,站在监控室,看着屏幕上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江源,钱立阳这时是满脸的愁色,哼声道:“这小子就真一点不急……”
“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我们特勤处是什么地方,他还真呆得住,每天看电视……”说到这里,戴眼镜的年轻人这时还忍不住地失笑道:“这小子真是不急,你知道他每天看电视看什么?看猫和老鼠……”
“……”听得这话,钱立阳这也忍不住地是冷笑了起来,摇头道:“他还真是不担心,我在想,难道杨云阳就一点没告诉他,咱们这是什么地么……”
“这个就说不准了……不过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连黎家和齐家也要插上一手,难道这江源和他们两家也有什么关系?”戴眼镜的年轻人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道。
“根据消息,这个江源前些日子得罪了黎白,而黎白想趁机下手很正常。但是齐家我就不清楚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插手想要护住他,不过说不定那个白云山人和齐家有关系也说不定……”
钱立阳纠结地摸了摸额头,眼露厉色,寒声道:“苗鹰是汤家的外门弟子,我觉得这件事,江源可能并没有说谎,但是苗鹰和张义军一口咬死了这事,汤家方面自然也不会松手,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咱们这还真不好怎么办!这若不是杨云阳插了一手,咱们直接就把这事定了,出手把他废了,或者是交给汤家都行,哪里还会这么麻烦!”
说罢,钱立阳看向一旁的眼镜年轻人道:“陶李,你觉得这事咱们该怎么办?那小子又没喝荡心茶,有些情况咱们也拿不准。这下这小子送又送不出去,下也下不了手。而现在苗鹰这般模样,汤家自然也不会允许我们对苗鹰用其他手段去查苗鹰的……”
这个叫陶李的年轻人稍稍地沉默了一下之后,道:“这事既然这么多人插手了,咱们倒是也不好轻易决断,这样吧……让杨云阳和张副总两边拿主意,只要这两边有一家松口,咱们就好办了……”
“嗯……也只能如此了……只要他们两边随便那边退一步,这事就好办了……”钱立阳冷声笑道:“这样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咱们俩也是倒霉摊上了……”
“行嘞……咱们这位置巴望的人也不少,哪能什么事都顺意,老钱你就别想多了……”
钱立阳点了点头,然后道:“好了,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去李局长那边汇报一下……让他给张副总和杨云阳透消息,至于他们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就他们去了,不关我们的事!”
“好……就这么办,他们谁赢谁输都跟咱没关系……只要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就行了,咱们特勤处什么时候这么头痛过!哼……”
随着这两位保卫局特勤处的正副处长做出了这个决定之后,李局长这也跟着松了口气,赶紧地将这意思转达给了张副总和杨云阳两位大神。
话说这两边都不好惹,虽然他不用怕谁,但他可不想总把这事给捞在手里,这样神仙打架的事情他可不想在其中插一手。
接到了李局长的消息,杨云阳这眉头也紧皱了起来,这两天因为江源被扣在保卫处的事情,已经让他心情相当不好了,原本以为保卫局总不可能一点不给自己面子,会尽快地了断这事,但是却没有想到,保卫局连这点事都决断不了。
不过,他也清楚,这保卫局李局长深得上头信任,根本不用特意靠拢哪边,所以做事也算是不偏不倚。
虽然也会给自己面子,但真要涉及原则性的问题,他是向来不插手的。
所以,这稍稍地一沉吟之后,想起这两日自己没有做治疗,便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杨云阳这心头一股怨气便直往头上冲,话说这几十年了,总算是看到了痊愈的希望,这对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就算是与张副总碰碰又如何?
在政务院一间古香古色的办公室中,一位带着眼镜,头发略微有些花白的瘦高老同志,这时也脸色阴沉地正在思考着。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骤然地响起,让他的眉头微微地一皱,他刚接到了保卫局李局长的电话,李局长的话让他心情很是不愉快。
他就想不通,那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来路?竟然值得杨云阳如此维护,如果不是知道杨云阳向来声名极佳,出了名的不喜女色,而且那姓江的小子也绝对不可能真与杨云阳有什么关系的话,他真会怀疑是不是杨云阳的私生子。
这会,他正在思考着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但是这平日很少直接响起的红色电话,怎么又突然响了,这让他的心情更是又坏了几分。
不过不管怎么样,对于这个红色的电话,他向来不会大意,快速地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轻轻地拿起了电话,缓声地道:“喂……”
第0232章 定论
听到了电话中传来的那个沉稳而又自信的声音,张副总有着那么一刹那的愣神,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竟然是如此的激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这代表着什么,张副总很清楚,所以他的心微微地一紧,他没有想到杨云阳竟然对那个江源如此看重,甚至不惜为此而与自己正面冲撞。
改革委的副主任,在别人眼里,那是登天的人物,但对于张副总来说并不需要十分在意,对方暂时还没有与他比肩的资格。
但是对方身后的那位,他却是不得不忌惮,最高七人组成员也是他仰视的存在。
所以,张副总的心情略微地有些沉重,思绪快速地几转之后,便缓声言语道:“原来是杨主任……”
两人的通话时间并不长,不过是两三分钟,作为他们这个级别的人来说,既然开始直接通话了,那么两三分钟可以谈成很多事情,做出各种的妥协,达成相应的协议。
不过,张副总的脸色很有些难看,在听到杨云阳的声音时,他便做好了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杨云阳会如此之强硬,所以在措手不及之下,只能是做出了一些相应的退步。
或许这些退步并不是很多,但是却足以让张副总的尊严和威信受到了不小的挑战,所以张副总猛地挂断了电话之后,忍不住地将手边的瓷杯伸手捞起,然后猛地砸到地上。
虽然办公室内地毯颇厚,但是这个上好的薄瓷茶杯,依然发出了“喀拉”一声脆响,然后碎成了几块,浅黄色的茶水流了一地,渐渐地渗入了地毯中去。
看着地上的碎瓷块,过了良久,张副总的脸色才如同那缓缓渗入了地毯茶水一般,慢慢地回缓了过来,然后轻轻地按了一下旁边的召唤铃,外边秘书推开门走进来。
看着地上那碎裂的茶杯,秘书的眼神忽闪了两下,他跟张副总已经有好些年了,很少见张副总这么恼火过,上一次看到老总砸杯子还是三四年前了。
不知道今儿老总是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小心地看了眼张副总的脸色之后,这才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亲自拿了个扫把和簸箕进来,将地上清理干净。
晚上,张家书房之中,气氛有些凝重,里边三、四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爷爷……那小子把我打成那样,还把苗鹰打残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张义军涨红着脸,看着坐在书桌前脸色也相当不好看的张副总,咬牙道:“爷爷,难道杨云阳还真敢为了一个乡巴佬跟我们老张家过不去么?”
听得这话,坐在一旁的一个颇有些威严之色的中年人这时脸色微变,沉声道:“义军,住嘴……”
不过他这话还刚出口,张副总脸色便是猛地一寒,寒声道:“老张家?你还知道我们老张家?你个畜生,给我跪下……”
看着向来对自己宠溺有加的老爷子,这般严厉的模样,张义军这下也终于不敢再说话了,气哼哼地跪在了地上。
“都是你们,平日里只知道惯着他,这次好了,连特卫他都敢带着去动杨家的人……”张副总怒声地对着一旁的中年人夫妇喝骂道。
一旁的中年夫妇,两人这是满心的委屈,谁惯着他了,还不是你老人家惯的。
不过两人这也不敢申辩什么,在老爷子这火头上,也只能是点头应着。
见得众人都小心翼翼地听着,张副总这才算是觉得心头舒爽了些许,端起书桌上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这才缓声道:“这个人对杨云阳很重要……所以这次他的态度十分的强硬。而这个人对我们来说无足轻重,要不是这个小畜生,我们根本不会这般直接冲突……”
“现在这事情是怎么样的,就怎么样……我回头去看看苗鹰,再给保卫局那边打个电话……这事便不许再提了!”说到这里,张副总又忍不住狠狠地看了张义军一眼,寒声道:“为了给保卫局那边一个交代,从今天起,你不许跨出大门一步……要是敢出门,我让他们打断你的腿!”
“爷爷……”听得不让自己跨出大门一步,张义军脸色是一白,这刚哀叫了一声,便又被张副总寒眼一瞪,吓得是不敢再言语。
“什么?张副总那边松口了?这王八蛋怎么能松口呢?我次奥……”
黎白站在故宫博物馆的办公室里,这一边接电话,一边跳脚骂娘,看得旁边的汤馆长是一愣一愣的。
这敢明目张胆骂张副总是王八蛋,而且骂得这样欢快淋漓的还真不多。
“那我这力气不是白费了……靠……”最后骂出了一句之后,黎白悻悻然地挂断了电话,看了一眼旁边这一脸古怪之色、想笑又不敢笑的汤馆长,这不由地羞怒道:“这次参与调包馆藏品的所有嫌犯,一律加倍严惩!”
听得这话,汤馆长这脸色却是脸色微微一变,心头苦叹了一声,知晓那几个参与这次调包案的同僚,原本有两个最多判个无期的,但这黎白一发话,这次是死定了。
由于张副总这边退了步,霎时之间原本各方势力博弈堆积起来的那个相持不下的场面,霎时崩解。
苗鹰在张家给予足够补偿的承诺之下,顺利改口。
而张义军在张副总出面与保卫局协调,缴纳罚金十万元之后,被勒令在家禁足一年。
至于苗鹰身后的汤家,苗鹰只不过是一个外门子弟,又不是姓汤,汤家自然也是不怎么在意,本也不过是因为面子问题,才死抓着这事不放。
既然苗鹰突然改口,那么汤家出了这样的外门子弟也算是小丢了一把脸,而苗鹰自己也废了,加上张副总的面子,自然也就懒得再追究苗鹰的事。
这其中除了黎白,齐乐明等人那是纷纷地松了口气,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而作为事主的江源,倒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消息,而且通知他的人,实在是让人出乎意料。
这会他还在悠闲地躺在沙发上,拿着一边喝汇源果汁一边看着猫和老鼠,手机突然地响了。
他这正看得入神,被这手机的声音一吵,不由地不耐地伸手摸出手机。
本以为是杨云阳或者是潘晓晓,但是这一看,那跳动的名字,竟然是宣紫月。
微微一愣之后,江源便笑了,知晓估摸宣紫月是得到了自己被保卫局特勤这边带走的消息,心头这会也有些感动,轻轻地接通了电话。
“你这家伙,出了事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宣紫月哼声地道:“你还真是个惹事精,跑到哪里都能惹出事来!”
江源乐呵呵地笑道:“这可真不是我去惹事的,不过是没办法,正好遇上了……”
“那别人怎么遇不上,就你能遇上……”宣紫月气哼哼地道:“还好杨云阳还算给力,否则你这次还真是麻烦大了……”
“哦?没事了吗?”江源疑惑地问道。
“对……我也是刚收到你的消息,不过收到便是汤家和黎家两边收手的事……既然他们收手了,那么你自然是没事了……”宣紫月哼声地道:“不过你怎么跟齐乐明搅合到一块去了?齐家怎么在你这事上,出大力气帮你?”
“呃?齐乐明?”江源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沉声道:“这事齐家在帮我?”
听得江源那边明显也是不知情的语气,宣紫月的言语也开始疑惑了起来道:“对……如果不是齐家在里边插了手,你又没有告诉我这边……你这次麻烦可不小……”
“哦……”江源应了一声之后,两人霎时便沉寂了下来,因为两人都在惊疑,齐家为何要在这事上插一手。
两人这惊疑了一阵之后,渐渐地也都开始理出了一丝头绪,宣紫月缓声地道:“不管怎么样,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跟我联系!其余的……自己多多小心!”
“嗯……我明白!”江源也微低着头,缓声地应道。
来保卫处接江源的是杨云阳的座驾和秘书,江源从保卫处特勤处那栋小楼出来的时候,杨云阳的秘书胡洋已经是在车旁等候了。
“江医生……本来主任是要来亲自接您的,不过他今天有任务,所以就由我代劳了……”胡洋恭敬地一边给江源开车门,一边歉意言语地道。
听得这话,江源倒是心头一暖,且不管杨云阳是因为什么对自己这般好,但能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可算是不容易了,也且不管这胡洋的话是真是假,江源微微一笑,道:“处长客气了……”
吃过晚饭,杨云阳还没有回来,而江源却是又接到了潘晓晓的电话,这两日江源并没有将自己被保卫局带走的消息告知潘晓晓,每次潘晓晓打电话过来,江源都没有提起这事。
不过这次,江源自然不会隐瞒什么,笑道:“晓晓,别担心了,这次的事情杨处长已经帮我解决了……张义军已经被禁足在家,估摸这大半年都不可能出来了!”
“什么?杨主任帮你解决了,张义军还被禁足了?这怎么可能?”听得这话,潘晓晓下意识的有些不敢相信,江源这打了张义军,结果张义军还因此被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