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这便淡声一笑,突然出声道:“这赵师傅也算是我的老病号了,既然小江已经开了方子,那我便也看一看吧,咱们集思广益,总要帮人家治好才行……”
张老医师这话一出,胡老医师的眼睛微微地一跳,这旁边的吴老医师好王老医师两人心头也是暗暗一叹,这众人都知这张老医师的脾气,向来自傲的很,这丢了面子定然是要找回来的,这果不其然地便准备与老胡面对面硬拼一场了。
江源站在一旁,看着张月正张老医师那张带着些老年斑的脸孔,突然觉得有些厌恶了起来,他向来尊老爱幼,特别是受自家老爷子还有胡老医师的影响,这只觉得大多数老同志都是很和蔼亲切的,所以他当初面对这两师徒的蓄意轻视,却是也只打算让那跟他老师一样自傲的很的白其彬,自食其果吃点苦头便算了。
但是眼下看着这张老医师那不依不饶模样,这眉头也不禁地是一皱,难怪自家老师对这老家伙没啥好感的样子,原来这老家伙还真够讨厌的,自己没本事治不好,这病人都到咱这边来了,他娘的为了点小面子,愣还要在里边横插一手,从人家地盘上把面子抢回去,这不明显的是硬要损人利己么?
这老家伙十足的自私至极,这里是自家的地盘,这姓张的若是输了,最多当时难堪一下,事后有些尴尬。但是这胡老医师若是输了,当着这么多附近病人的面,丢了脸面,那就是大事了,甚至还会影响诊所的声誉,实在是太无耻了。
当下见得胡老医师再次朝着自己看来,目光之中依然有些担心,江源自然明白自家老师的担心,这次可真是要真刀实枪的拼了,这老家伙这回可是鼓足了劲找麻烦,必然要分出个高下来,不可能善了。
江源却是微微地一笑,朝着胡老医师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后,又伸手将处方送给这张老医师面前,淡声笑道:“好,那就请张老师也参详参详……”
旁边的吴老医师和王老医师两人,听得江源这语气中的那个似乎特意加重了几分语气的“也”字,这都心头无奈苦笑,这小江刚才做事做得滴水不漏,虽然年轻,但果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语气中忽轻忽重地便将这老张和他徒弟给挖苦了一把,但是却谁也抓不住他这尾巴。
这张老医师这听得也是心头不爽,但是看着江源那满脸的微笑,这又抓不住对方话语中的毛病,也不知道对方是真故意的还是没注意,这也只得打落了牙齿往自己肚里吞,还得装出一副长辈的气度,笑着接过那处方来。
这时,旁边的那些病人虽然已经因为这事耽搁了一会了,但是这时却是也被这事给吸引住了,这看来两位都很有名的医师要互相打擂了,这样难得的事情,可是都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兴致勃勃地看着。
甚至连一些排在诊室外的病人,都围到了门口,一脸兴奋地看着。
看着这么多病人看着,胡老医师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却是也没有说话,这可是在他的诊所,若是他示弱了,那还有什么脸皮,所以看了看张岳搬进来的几张椅子,便抱拳朝着四周一个罗圈揖,朗声笑道:“对不住,各位街坊邻居……请大家稍候,待我们把这位赵师傅的病处理完,就给大家瞧病,还请多多原谅!”
这来这地看病的多是附近,最远也不过是河东那边的病人,都是本地人,这见得胡老医师这般客气言语,这都赶紧起身回道:“胡医师客气了,我们不急不急……”
这作完这个揖之后,胡老医师便便微笑朝着几位老医师还有他们的弟子,笑道:“来来……大家坐,不急不急,先喝杯茶……”
既然到了这地步,那两位老医师也就不急了,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便也就坐下,慢慢品茶,反正他们就是旁边打酱油的,最多到时候出面做个见证,万一不行的时候打个圆场。
待得众人坐下之后,罗嫂从外边送茶进来,胡老医师却是笑道:“月正兄……不用急,请先用茶……”
“哎……好好……”张老医师也微笑抬头伸手接茶,客气地笑着。
话说这虽然说是几乎明刀明枪要干架了,但是这大家伙都是有脸面的人,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维持的,至少这脸皮不可能撕破,只能在这学术本事上来一较高低。
这事后,不管谁胜谁败,这午饭还得一起喝酒吃饭,下次再见了,不管心里怎么腻歪,也还得互相客套握手亲热……
张老医师拿着江源的处方早便看了一遍,这看完之后心头却是大定,在他看来,这张处方果然是如同自己徒弟所说一般,完全不对症,这药用黄连、天花粉、生地、蜂蜜等七八味药,却是清热生津润肺的,这跟治病人的头晕有毛的关系?
而且这也与自己心头以前所考虑的几种症候用药完全不合,与现在自己笃定的是肝阳上亢的症候更是完全两码事。
当下这心头舒畅了,便将处方放下,满心舒畅悠哉悠哉的端起茶杯,悠闲地喝起茶来,准备先养精蓄锐一把,然后又狠狠地让这胡庆元狠狠地丢一把脸。
看得这张月正这般模样,这一旁的吴老医师和王老医师这心头一愣,暗道:“难不成这小江真这么不靠谱?那这老胡这次的脸可就真丢定了……”
第0089章 张医师,请指教
胡老医师这时心头也开始有些七上八下了,他心知这张月正虽说心眼小得很,但是那一手医术也绝不在自己之下,他这般笃定的模样,难道江源这次的方子真那么不靠谱不成?这按理说应该不会啊,自家这小徒弟应该不至于这么离谱才是。
想到这里,胡老医师却是忍不住又不经意地偷偷瞄了江源一眼,这一眼看过去,却见得江源也微笑着端着他的大茶杯,在一口一口悠闲地抿着,那脸上愣是看不出丝毫紧张的表情。
“呼……”看着江源这淡定的模样,胡老医师这也轻吐了口气,暗道:“管他娘的,这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这要愣是输了就输了,咱老胡也不是输不起的人。哼……但这要是赢了,你张月正亲自出马还败在了我徒弟一张方子手下,看你还有什么脸见人。”
这周围的病人们,看着这场中有些诡异的气氛,这一个个也都越发地兴奋了,这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面对这样的稀奇热闹,众人都鼓着一把劲等着。
另外两位老医师的弟子们这时眼中也满是兴奋,倒是没有想到,这跟着老师来开会,竟然还有一场这么精彩的热闹看。
张月正张老医师,这慢吞吞地喝了两口茶,这才满意地将手头的茶杯放下,叹了口气,赞道:“好茶……”
张岳这站在一旁,倒是对江源信心比胡老医师还足几分,他最近可是被江源给弄怕了,深知自己这师弟的厉害,虽然一脸无害,但是阴起人来,绝对是一把好手,而且事后你吃了亏还得心服口服。
这江师弟现在还这般淡定的模样,那就是十拿九稳,这回这张老医师自己撞上门来招惹自己这师弟,那绝对是老寿星吃砒霜……
这嘴巴猛地抿了抿,暗道:“这老家伙,还装……等下看你到底死得怎么个惨法……”
胡老医师这会倒是也看到自己那站在一旁大徒弟脸上的不屑,当下一愣之后,心头哂然一笑,暗道自己这当老师的患得患失,倒是还比不得自己两个徒弟淡定了……
张月正装完这一逼,微笑着抬头看了看对面的老胡,想要看看对方的现在紧张模样,但是这抬眼看去,却见得对面胡老医师正端着茶杯,满脸淡然的笑意,在慢慢喝茶,似乎完全不认为自己会输一般。
“好……你个老家伙,你就装,等下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张月正暗暗冷哼一声,然后却是拿起了手头的处方,干咳一声,笑道:“庆元兄……小江这方子啊……君臣有据,佐使有次……是个啊……不错的方子!”
“不错的方子?!”这看热闹的病人们听得这话,这都是一愣,这位老医师明明是来拆台的,怎么反倒是夸起人来了。
但是这内行几位老医师还有他们的弟子们,这却是淡定的很,他们自然听得出这张月正是话中有话,话后有话,重头戏还没出来……
果然,这张月正稍稍地一顿之后,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遗憾之色,摇头笑道:“只是这方子开的再好,若是不对症……那又有何用?徒增笑柄耳……”
张月正这话一出,这任由胡老医师如何淡定,如何有准备,但是面对这样难听的话,这脸色依然是一沉。
其余两位老医师,这时脸色也是一正,然后看向胡老医师这边,张月正这出言就是完全的否定了这小江的方子,而并不是说某药用得不恰当之类的指点说法,这可就比较严重了,完全是在打老胡的脸,这话一出,那就没有任何的转圜余地,双方没有个胜败输赢之分,今儿这事就完不了,而且打圆场也没用。
这老胡这边且不管心不心虚,定然是要立马出言断然质疑这话的,否则若是缓的一缓,那气势就输了一大截!
“哦?张老师是如此认为?”果不其然,这张月正话语一出,众人便见得那位一直谦恭温润,执弟子之礼的无害青年小江,这脸色便是一正,起身抱拳,沉声道:“请指教!”
“好!”见得这原本一直满脸温润笑意的小江,周身气势猛地一变,霎时由醇厚化锋锐,断然起身反击,吴王两位老医师,齐声暗赞了一声。
这输人不输阵,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这小江正是当事人,在这大是大非之前,面对前辈,不亢不卑,断然出声相抗,护自身与其师脸面,正该如此!若是由老胡出面,那气势就非弱了数分不可。
“好……今日我就指点与你几分!”
这见得江源出面,那老胡却在后边稳坐钓鱼台,自己却要与人弟子对峙,张月正这只觉得一阵屈辱,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但是这方子虽是老胡签字,但毕竟是人弟子所开,且老胡只字未改,这对方弟子口中称师,说请指教,却是也不得不与对方弟子分说。
想到这里,张月正深吸了口气,看了眼那正悠闲端茶轻抿的胡老医师,轻哼一声,既然是对方弟子请教,那边就别怪老夫不留脸面了,当下便沉声开口,道:“我中医之道,以辩证为重,辩证中,方药才中!你这辩证都辩错了,这方子开得再好,那又有何用?只会徒然致病人病情加重……故老夫以此教你!”
“我辩证有错?”江源这昂首而立,抱拳沉声道:“好,请问张老师认为此病症为何?请指教!”
“你这方用黄连、天花粉、生地、蜂蜜……等林林总总八味药,乃是清热润肺生津的好方子……但是这与病人头晕有何关系?这病人之头晕,可见有伴心烦,证见有舌红苔黄,脉数,应为肝阳上亢,当用天麻钩藤饮服之……”
说到这里,张月正张老医师却是抚须冷笑道:“你这方子开出来,简直是贻笑大方,实在是大丢老胡的脸面,这辩证辩出来都相差十万八千里,若你是我弟子,哼哼……”
听得这话,众人脸色都是一沉,这张月正这话可真是够狠的,连师父带徒弟,都教训进去了。
胡老医师这时脸色一寒,正待出声,突然却是听得江源声音清亮,淡声地道:“张医师此言差矣……”
江源这话一出,这众人又是一愣,愕然地看向江源,不知江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坚持认为这张老医师弄错了,他自己没错不成?
只见此时,江源脸色淡然,但是那双眼睛之中,却是坚定而严肃,看着这张老医师还略微地露出了一丝有些古怪的笑意,似有嘲讽,又似有惋惜。
看得江源这模样,众人这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江源首先还称这张老医师为张老师,但刚才却是改称为张医师,不再称之为师……还有现今他这模样,这代表啥……赤裸裸的轻视加鄙视啊……
“你……你……黄口小儿……”这张老医师这时也感觉出了对方的不屑,这不禁地是恼羞成怒,怒声喝斥道。
面对张老医师的喝斥,江源不为所动,只是淡声地道:“此病人,有头晕心烦之证,但是张医师可知……除这二证之外,病人尚有口渴多饮多食等症状?”
听得江源这话,这几位老医师这时眼睛微亮,露出了一丝恍然之色。
说到这里,江源冷冷一笑,沉声道:“病人证见脉数,舌红苔黄,伴口渴多饮多食,当为肺热津伤之消渴;证见头晕,不过是因消渴而起。故我用消渴方,药用黄连、天花粉、生地、蜂蜜等清热润肺生津。热消津生,烦热多饮自退,烦热多饮一退,头晕之证自然便随之而愈,何错之有?倒是张医师你这用的天麻钩藤饮,简直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江源这话一出,这众人却是一片轰然,胡老医师那精神也是一振,终于忍不住欢声喝道:“好!”
张老医师听得江源这嘲讽之语,却是目瞪口呆,半晌之后,这才气得老脸发青,指着江源颤声喝骂道:“黄口小儿……休得信口雌黄,这病人哪有口渴多饮多食?”
“有没有,你自己问啊……”江源冷冷一笑,淡声道。他原本还打算给这张老医师留几分颜面的,谁知这老家伙却是恬不知耻,倚老卖老对自己肆意训斥,连带把老师也骂进去了。你这不仁,也就休怪得我不义了,当下这言语之中便再无任何留情,直斥言之,将这老家伙的面皮给剥了去。
“赵师傅,你可有口渴喝水多?食量大增表现?”这张老医师知晓这时若不弄个清楚,自己这多年的声誉便毁于一旦了,当下便瞪着眼睛,看着那赵师傅问道。
这赵师傅虽然看着张老医师那铁青的脸色有些不忍,但是这事关他自己的病,自然是也不敢隐瞒,当下便老实点头道:“近日来,确实是时常口干,总要喝水,每餐吃饭也多吃了两碗……”
听得这话,张月正这脸孔霎时一片血红,这目眦欲裂……这连手都抖了起来,指着这赵师傅怒声道:“我与你看病之时,你为何隐瞒不说?”
“我没有隐瞒啊,只是您老没问啊……两次看病,您都没有问我……这可不怪我……”看着张老医师瞪着自己那喝骂的模样,这赵师傅脖子缩了缩,小声地答道。
“老夫……老夫……”张老医师这时脑海之中一片轰鸣,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心头只是忖道:“老夫这一世英名……毁矣……毁矣……”
第0090章 达者为师
旁边的白其彬,这时见得老师那脸色一片铁青,瞠目结舌无言以对的模样,这赶忙站起身来,扶着自家老师,指着江源却是喝道:“休得胡言……这有口渴多饮又如何?这肝阳上亢,阳亢伤津,也可有口渴多饮……你又如何能愣说是消渴之证?”
白其彬这话一出,张老医师猛地一下醒过神来,是了……这阳亢也可上津,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也有这情况,自己刚慌乱之下,怎么就没想到,差点就给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给糊弄过去了。
“正是,阳亢也可伤津……这定然是肝阳上亢,老夫行医数十载,难道还比不过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张老医师精神一振,甩开自己徒弟的扶持,怒声喝道:“你这小儿在这里学医又有多久?竟敢胡乱指责老夫……”
见得这老家伙竟然倚老卖老对着自己徒弟直接开骂了,胡老医师这脸色一寒,站起身来,正要出言给徒弟撑场子,谁知江源却是朝着他微微一笑,道:“老师莫要生气……咱们有理不在声高……您且安坐,待弟子与他师徒理论!”
看着江源面对对方师徒的强压,在这情景之下依然淡定自如,自信满满,出声请自己安坐,说还不用老师出来撑腰,胡老医师这只觉这满脸生光……在这几多同仁面前这数十年还是第一回这么风光长脸,当下是老怀宽慰,好徒弟啊……平生有徒如此,还有何憾!
旁边的吴王两位老医师这也看得是满心的羡慕,有个这样懂事、而且还能差点将张月正辩驳的哑口无言的徒弟,且不管这次是胜是败,都不算丢脸了,难怪老胡对自己弟子信心如此之足。
而且这两人现在也负着打圆场的责任,这要是老胡也起身加入战团与对方喝骂,那这就是直接撕破脸皮了。
当下,两人赶紧齐声道:“对对……老胡,你坐着,坐着……咱们就看看小江如何应答!”
“好好……老夫今儿就沾了徒弟的面子了,咱今天就喝茶,喝茶……哈哈……”胡老医师这心怀大慰,呵呵笑着坐下。
这请得老师坐下之后,江源颜色一整,朝着张老医师拱手笑道:“后学在老师这里方学得一月有余……”
“噗……”张老医师这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自己竟然差点给这才学一月的毛头小子给弄得颜面无存了,当下这更是怒火中烧,指着江源鼻头喝骂道:“你一个才学了一个月小子,竟然嘲讽老夫……”
江源淡然一笑,拱手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这为病者着想,却是不能任由你这有误之诊断,来误了病人之病情,故而请张医师见谅……我的方子定然是对症的……所以我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不能让病人的病情因之而延误!”
“说得好……说得好啊,江医生我支持你……”江源这话音一落,这外边却是有人突然大声出声叫道。
这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得是一个老头,这正挤在诊室门口,大声言语道:“这能够治得病好的医生就是好医生……张医师,你这也不能倚老卖老欺负人家年轻医师。去年我也特意大老远跑到你那里治过腰痛……但是吃了半个月的药,也没有什么明显效果。我这回在江医生这里,江医生亲自给我开药,给我扎针,这当场就见效了,到现在一个多礼拜都没有发过腰痛……你说换成是我,我是会相信你这老医生,还是相信江医生?”
看着这老头,这张老医师这脸色一阵青的一阵红,却是无言以对,他对这老头还有些印象,因为这老头是大老远从云江这里,搭车两百公里到他那里去看病的,当时似乎确实是效果不怎么好……
这诊室里的其他一些老病号,这时也都纷纷道:“是的……我们前几天都看见前边街上那摆油炸摊子的那张老头嘴巴歪了,医院都说要住一个礼拜以上的院才会好,当时在这里,江医生只给那张老头扎了几根银针,不到半个小时就完全好了!江医生可比一般的医生要强多了!”
“啊……是啊,当时我也在呢……江医生那一手可真是神仙样的,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好了……只是当时那老张头嘴巴扎出血了,那老张头还嗷嗷的叫呢……当时把我笑惨了……”
听得这议论纷纷的话语,这张老医师师徒站在那地,这脸色是一阵阵的发青,那白其彬赶紧转移话题,不再纠缠江源这才跟胡老医师学了一个月的事情了,对着江源沉声道:“江师弟……这病症绝对不是消渴,定然是肝阳上亢引起的,以我和老师的经验,前边也用过两张方子了,这次定然不会错的……”
江源淡然一笑,道:“不……白师兄错了,这乃是肺热津伤之消渴,赵师傅只要服得我这方子三副,定然有效……”
这白其彬这时自然不可能认输,这可是事关两师徒最后颜面的问题,这沉着脸色道:“不可能……赵师傅这要是服用天麻钩藤饮,定然也是三副见效……你这方子反倒是会引起病情加重的!”
见得这两厢坚持不下,这张老医师脸色难看,突然脸色一寒,却是走到那诊桌旁,伸手拿起笔,“唰唰唰”地便在那处方上写了起来,写完之后,丢下笔,撕下那处方丢给那赵师傅,沉声道:“老赵……回去吃我这方子,三副包好!”
江源脸色一沉,这倚老卖老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下轻哼一声,道:“张医师……且慢,你若坚持是肝阳上亢,那我们就来验证一下!”
“这要如何验证?我让他回去吃三副药,必然好了,我羞于你这黄毛小儿做这口舌之争!”张老医师脸色阴寒地道。
江源微微一笑,道:“何用三副药,你我皆知,消渴便是类似西医之糖尿病……这将血糖一测便是,如果血糖异常,便是消渴,若是血糖正常,便是你说之肝阳上亢……老医师何必让病人冒此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