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烧鲣鱼、海蛎子煎饼、炒泥螺、卤牙鲆鱼、蒜茸拍黄瓜、素炒卷心菜、西红柿炒鸡蛋、凉拌马齿笕、芥菜西葫芦汤等。满桌菜品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很明显,经过长时间的锻炼,来顺儿二人的厨艺已经有了不小的进步。
来顺儿热情地将一大碗米饭摆到石锁儿面前,后者早已被扑鼻而来的菜香馋得口水直冒,匆匆道了声谢,拿筷子夹起一块卤牙鲆鱼放入嘴里。
他的眼睛陡然睁大,食物的美味儿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顿时胃口大开。看来上回来顺儿在电话中并没有忽悠他。
但由于初来乍到,怎么也得收敛一些,注意形象。石锁儿压抑住自己内心强烈的****,又夹起一箸素炒卷心菜,放进嘴里慢慢嚼。
没想到素菜竟然也是滋味儿十足,他忍得更加辛苦了,连额头上都溢出细密的汗珠。
“呵呵,石锁儿,这里都不是外人,饭桌上也没啥规矩。不用那么客气的。”江逸晨看了他一眼,不禁莞尔。
“没错儿。又不是赴宴。再说咱们这儿也没啥斯文人,喜欢吃就可劲儿招呼,没事儿。”喜子说着,咬上一大块海蛎子煎饼,大口咀嚼。
“谁说没斯文人,你以为晨子哥跟你一样?”来顺儿瞪眼斥了一句。
“晨子哥那叫假斯文,是专门做给外人瞧的。”喜子反驳道。
“你个臭小子,敢损我。”江逸晨笑着用筷子头敲向喜子的脑袋,后者脖子一缩一偏,避了开去。
桌上的气氛立刻轻松了许多。石锁儿嘿嘿乐了几声。逐渐放下顾虑,加快了进食速度。
谁知这一放松就不可收拾,犹如风卷残云一番,没一会儿功夫饭碗和面前的几个盘子就见了底。
来顺儿一瞧这架势。感觉自己事前估计不足。海鲜和蔬菜可扛不住他的招呼。于是将一大盘海蛎子煎饼推到他的面前。这玩意儿里面含有大量的面粉和玉米面,比较能顶事儿。
“来,尝尝这个。岛上特制的海蛎子煎饼,比城里的可强多了。”
石锁儿这会儿也不再客气了,拿起一块儿就塞进嘴里大嚼,果然是外酥里嫩,满口浓香,由于速度稍快,一不留神儿还咬疼了舌头。
结果一顿午餐下来,桌面上的各种饭菜全部被消灭得干干净净。这倒好,晚上用不着再吃剩菜,连刷盘子都省事儿了。
江逸晨心中感慨,粗粗估计一下,这家伙的食量几乎达到了来顺儿他们的两倍,果然个大肚汉。不过人都是这样,能吃能干嘛,不足为奇。
“哎,石锁儿,听说你在装修队干活儿的时候,老是一个人下馆子,吃独食儿,有这么回事儿不?”来顺儿好奇地问道。
以前在工地的时候,大伙儿为了攒钱,一般都是吃集体伙食。即便嘴馋了要去饭馆开开荤,也往往是几位工友一块儿,要么凑份子,要么轮流请客,像石锁儿这样耍单儿的还真少见。
“是啊,我一开始也叫他们,可都不愿意跟我去,还说会赔本儿。后来就算了。”石锁儿回应道,心满意足地轻抚了一下肚皮,又拿起杯水慢慢喝。
大伙儿闻言,都是乐不可支。
餐后,江逸晨带着石锁儿在山上溜达溜达,好消消食。然后又问起他对此地的印象。
石锁儿这会儿已经被岛上的美食彻底俘虏,不假思索地就同意留下来干活儿。随后又踌躇了片刻,腼腆地提出唯一的条件,就是每顿都得让他吃饱,不能限量。
江逸晨听了这个,哈哈大笑,随即爽快地答应下来,让他不必为这个操心。
笑过之后,他提醒石锁儿,今后安心在云沙岛工作。但什么地方都有一定的规矩,自己不在的时候,来顺儿就是这里的主管领导,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要听从主管的安排。另外,由于岛上涉及到一些公司的技术机密,所以所见所闻不能往外传,这方面的细节稍后来顺儿会跟他交代清楚的。
石锁儿点点头,表示这些事情他懂。
与此同时,来顺儿和喜子在岩洞外收拾桌子餐具。
“这下好了,来了个闷嘴葫芦,劲儿又大,以后挑水、浇田、搬石头那些力气活儿都交给他就成了。”喜子一边擦桌子,一边乐滋滋的说道。
“你小子,就憋着偷懒呢,别想着欺负新人啊。再说石锁儿可是木工,先得紧着技术活儿做。”来顺儿板着脸斥责。
“你想哪儿去了,谁想偷懒欺负他啊,他不是有把子力气嘛。再说岛上现在哪儿来的那么多木工活儿,还不是啥都得招呼。哎,对了,在老家的时候石锁儿跟我比较熟,先说好啊,以后他可得归我管。”喜子振振有词,还想借此提升自己的地位,划拉个手下听使唤。
“靠,你小子还想过过官儿瘾咋地?那边不是派了一个连的鸡让你指挥吗?”来顺儿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土鸡连?嗯,一百来只,还真差不离。那你就是连指导员了,可以给它们做做政治思想工作。”喜子不满地反驳。
下乡管养鸭子的人叫做鸭司令,但人家好歹也是个司令。这鸡连长的衔头似乎不大提劲儿。
两人胡扯了一通,来顺儿只得答应如果自己这边没事儿的时候,喜子可以安排石锁儿干活儿。
话说目前岛上有很多木工活儿要做,就连他们睡觉、活动的岩洞,里面的设施都很缺乏。
另外,由于资金的问题,岛屿腹地的主建筑楼可能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无法动工。江逸晨对此也做了短期规划,打算等过一阵子,先找地方盖两座竹楼,到时候石锁儿可就是主力建筑师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安顿、种树、胡大牌
用完午餐,来顺儿把床边的货架清出一层,划归石锁儿放置个人物品专用。
接下来就是安顿石锁儿的住宿问题。目前岩洞里只有一张石床和一张钢丝折叠行军床,后者为江逸晨专用。
不过石床上要睡三个人的话确实有点儿挤,尤其是对于身材粗壮的石锁儿来说。
但这个问题自然难不住石木匠,他用卷尺在床边比划几下,让来顺儿找来几根木方和木板,搬到外面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随后抄起带来的家伙,又是锯又是刨的,不一会儿一套木架子就出来了。
将木架拿回岩洞,拼到石床旁边,使用水泥钉和铁丝连接加固,木架脚再用几块扁石垫稳。这样石床就被拓宽了一米有余。
接缝处用包装纸板垫平,石锁儿把自己带来的被褥展开就要往上铺。
“等等,你睡这头儿。”来顺儿摆手制止。然后卷起自己的褥子,往木架处挪。
石锁儿明白了他的用意,是担心自个儿的体重把木架子压塌,还是睡石床那边儿比较稳当。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听从领导的安排。
将石床整理一番,他们二人又拿起铁锹、锄头,出洞下山。来到东边的银沙滩上坡处给江逸晨和喜子帮忙,一块儿种植椰子树。
人多干活儿就快,一个下午,十六棵椰子树和芭蕉树全部栽种完毕,又浇灌了石坑中的营养水。这也算了了江逸晨的一桩心事。
海蓝云天。水清沙白,椰影婆娑,这种在南方禽等地常见的景象,引以为傲的旅游资源,兴许很快会在云沙岛上实现吧。他站在半山腰,望着新安家的这批椰树苗,内心满是憧憬。
另外一边,来顺儿和喜子将新买来的蛐蛐罐全部拿到葫芦洼里浸泡,以去除异味,行话叫做去窑火气。泡一晚上然后拿到阳光底下晒一个小时。最后经过阴干、三合土砸底等工序后才能使用。
目前已经抓了两批蛐蛐。经淘汰遴选后,共计留下了五十来只,现在都集体养在两个竹编的大笼子中,虽然住宿条件不佳。但配以石坑营养水和特种蔬菜的饮食。蛐蛐们的精神状态看上去都很不错。
岛上居然还批量抓蛐蛐养着玩儿。石锁儿见状有些疑惑不解,但觉得自己初来乍到,不好什么都问。于是便没有吭气。
晚上,用于人数刚好够凑一桌,喜子手痒起来,提议大家学习研究几圈儿文化麻将,交流传统文化精粹,以达到陶冶情操的目的。
至于规则,自然是古朴高雅的计番模式,而且规定保底五番以上才允许胡牌,省得一路小P胡影响大家的兴致。
来顺儿和石锁儿都表示赞同,江逸晨只好顺应群众的要求,但声明只能挂一番一元的小彩头。
喜子连声答应,然后兴奋地走到货架处取麻将牌盒子。来顺儿则带着石锁儿整理餐桌面,铺上厚布。
望着眼前正在忙碌张罗的两名手下,江逸晨心中若有所思。
今天白天这俩家伙可没少干体力活儿,到了现在居然未露一点儿疲态,都显得精神头儿十足。
相较之下,身体外形强壮得多的石锁儿看上去反而有一点儿疲惫的模样。
而且上岛这大半年以来,似乎也没见他俩生过什么病,连个发烧感冒、跑肚拉稀什么的都没有听说过。
岛上的饮用水都是葫芦洼普通泉水,石坑营养水只用于浇灌。那么究其原因,只能是他们经常食用的那些自种蔬菜瓜果,具备相当不错的强身健体效用。
这一点可是那些仅仅依靠调料提味儿的食物所无法比拟的。
既然现在岛屿已经到手,似乎可以考虑多种植一些蔬菜瓜果,让更多人收益才是。
“晨子哥,想啥呢。牌都准备好了。”
喜子将麻将牌翻倒在桌面上,见江逸晨坐在那里发愣,连忙催促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于是,这唯一亮着灯光的岩洞,不时传出清脆的哗哗洗牌声和喧笑声,打破了夜色笼罩下海岛的幽静。
石锁儿虽然不善言辞,但麻将技术居然不赖,上手就连胡了两把门清一条龙,令人刮目相看。
江逸晨不禁暗暗感叹,麻将这东西据说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至今仍长盛不衰,真不愧是生命力超强的国宝级游戏,上至庙堂,下至民间,男女老少,随便拉出一个就是熟手。
喜子嚷嚷着新人手气旺,一点儿也不奇怪。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是喜子和来顺儿的表演时间了,二人交替听、胡,不亦乐乎。
江逸晨放松心态,就是陪他们玩玩儿而已,输赢并不当回事儿。
他一边与石锁儿、来顺儿交流着岛上的一些事情,一边随手摸牌出牌。
两圈下来,别说胡牌了,连个听都没上过。还点了两回炮,让喜子连连称赞他是心地善良的送财童子。
可事情就是这样,你越不在意,反而越会出现意料不到的变化。
新的一把牌摸上来,江逸晨拈起单张的北风,正要随手打出去。目光不经意地扫了扫牌面,突然发现,这把牌竟然是罕见的十三幺坯子。
他赶紧加北风收回来,x入牌列中。
“晨子哥,第一张就拿不准啊,憋啥大牌呢?呵呵。”喜子咧嘴笑道。
“晨子哥今晚一把都没开张,当然得好好算算了。需要啥牌吱应一声,别客气。”来顺儿关切地说。
“看你们自个儿的牌,操那么多心干啥。”江逸晨瞪了他们一眼,随后仔细数了一下牌面,果真是绝佳的坯子,居然只差两张便可上听。手气开始好转,难道风水变了?
他梳理好牌面,随后打出一张五条,大伙儿依次出牌摸牌。
到了第五轮,随着一张九条的到位,牌面顺利上听。江逸晨再不在意,此时的内心也不禁起了微澜,毕竟这还是他头一回摸上这样的牌胚子。
此时,喜子右手拈起一张牌,大拇指往牌面一捋,嘴角顿时咧开。
江逸晨心中微微一紧,糟糕,好不容易上的大牌就要让这家伙毁了。
谁知喜子并没有马上胡牌,反而犹豫起来。大伙儿见状也明白了,这家伙八成是觉得番数不够大,正在考虑要不要再贪一下。
“能胡就胡了吧,怪不容易的。”江逸晨故意用言语刺激。
喜子闻言一赌气,打出一张南风。
继续摸牌,一轮、两轮,期盼已久的红中终于出现在江逸晨手中。
“自摸,胡了。”他吁了口气,将面前的牌推倒。
“总算开张了,不容易啊。瞅瞅啥大牌啊这是?呵呵,十三不靠,挺不错的。”对面的喜子匆匆扫了一眼,便草率做出结论。
“你啥眼神儿啊,这是十三不靠吗?”来顺儿斥了他一句。
“不会吧,难道是……”喜子脸色一变,连忙伸长脖子仔细查看。
“呵呵,不好意思,自摸十三幺。十五番。”江逸晨微笑着说道,此时还真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哇靠,胡这么大的牌,怪不得刚才忽悠我呢。”喜子夸张地拍拍脑门,将自己的牌摊开。
原来,他刚才的混一色加对对胡其实已经可以胡牌,就想贪一下,将一对儿南风打掉做清一色,谁知偷鸡不着蚀把米。
自摸需三家赔,江逸晨一把就将刚才输掉的全部收了回来。
这也是迄今为止所有人中胡出的最大一把牌。
接下来,喜子不服气,非要做两把大牌赢回面子。什么大三元、大四喜、九莲宝灯的一通招呼,结果越想做大的越胡不出,最后只得落了个惨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