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锁儿也站起身,表示陪喜子一块儿出去。
来顺儿摇摇头,毕竟岩洞里没有卫生间和抽水马桶那种高级玩意儿。于是只好同意,让他们快去快回。
石锁儿搬开顶杠,大门哗啦一声被风吹开,大片的雨雾顺势而入。冻得二人立刻打了个哆嗦。
待二人缩着脖子钻出去,来顺儿赶紧关上大门。
谁知一刻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两人还没有回来。
来顺儿的心里敲起了小鼓,大号应该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别整点儿啥事情出来吧?
越想心里越发毛,他终于按捺不住,披上雨衣搬开顶杠往外走。
雨水夹着风势扑面而来,将他的脸打得生疼。
来顺儿用力将门合拢,挂上铁锁勾着。然后用左手为眼睛挡风,弯着腰往南边的高级卫生间走。
远远望去,东面那些山坡迎风处的松树被狂风吹成了弓形,似乎随时都有折断的危险。
到达目的地,却没见人影。
“两个混蛋,玛的死哪儿去了!”来顺儿气得破口大骂。
他双手合成喇叭状,向南边呼喊。
第二百三十八章 石锁儿受伤
来顺儿站在山坡上,双手合成喇叭,向四周呼喊。
喊声和风雨声混合在一起,杂乱不堪。
正当他气急败坏一边骂一边往坡下走,准备去寻找两个混小子时。喜子二人却在下方的石子路上出现了。
来顺儿迎上去,恼怒地正要开骂。却见石锁儿的左手臂端着,似乎受了伤。喜子则在一旁搀着他。
“怎么搞的,伤着了?”来顺儿急切地问道。
“划了个口子,没事儿。”石锁儿抬头回应,同时右手紧捂着左前臂的伤处。
来顺儿见这里也不是讲话的地方,连忙招呼他们先回去再说。
三人顺原路返回,原先附近几条小路都是土路,幸亏后来陆陆续续都铺上了碎石子,下雨天才能走路。
回到岩洞,一个个浑身的水直往下滴,面对如此的风雨,塑料雨衣似乎也顶不了多少事儿。
脱去外衣,匆匆用毛巾擦拭头发和身上。喜子走去货架上提来了药箱,从里面依次取出里碘酒、药棉和纱布绷带。
不等来顺儿追问,他便主动向领导汇报发生的事情。
原来,刚才喜子出门到露天豪华卫生间上大号,话说这风雨中蹲在那里可真不舒服,雨水披头盖脸地砸,风吹得下面凉飕飕的。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呸,谁爱听你这个,讲重点。”来顺儿不耐烦地打断,同时用电水壶烧开水。
喜子撇撇嘴。说他大完了号,起身找了个高处观察点往鸡舍那边望,模模糊糊地看到那儿有个什么东西在一翘一翘的,而且似乎还听见了有动静。于是和石锁儿商量一下,一块儿过去瞧瞧。
到了鸡舍前,果不其然,顶棚被狂风掀起了一个角,雨水灌进去。里面的鸡群闹成一片,几只受到惊吓的公鸡仗着弹跳力超强,从缺口处窜出。
他俩赶紧实施抓捕。结果还是有两只跳到树杈上的脑残公鸡被风卷走。真的成了飞鸡。估计九成概率完蛋。
将抓到的逃犯扔回去,两人立即动手修理顶棚,幸亏鸡舍中还存放了几件工具和一盘铁丝。
在这个天气状态下的作业难度很大,待好不容易修理完毕。一阵风雨袭来。石锁儿的眼前一花。动作走形,手臂不小心被铁丝头划伤。
哎,来顺儿听罢叹了口气。也不好责怪他们。虽然晨子哥交代过台风来了就什么都不要管,但鸡舍和鸡群是自己等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劳动成果,放弃不管似乎也不是个事儿。
此时,石锁儿已经把上衣脱掉,擦干身上的水。左手臂上的伤显露出来,大约有四五公分长的样子,还在往外渗着血,附近一片血污。
来顺儿用脸盆打来热水,给石锁儿清洗伤口,同时仔细观察了一番。
又问询那铁丝有没有生锈,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要不然惹上破伤风那可是大麻烦。
“还好,伤口不够深,应该用不着缝,上碘酒就行了。”他随之做出评断。
喜子将蘸了碘酒的药棉备好,拉过石锁儿的手臂就往上抹。
“嘶,你轻点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石锁儿不禁抽了抽嘴角。
“行了,你小子今天够走运。要是伤口再深一些,就必须得缝合了。嗯,咱这儿又不是医院,没有专用的家伙。只能拿最粗头的缝衣针,套上线,把针头烧红了给你招呼,估摸着没有个七、八针拿不下来。可享受了。”喜子一边涂抹,一边采用比较的方法给对方止疼。
这一招果然见效,石锁儿联想到那烧红的缝衣针在自己的皮肉中穿梭,不由心里发毛。这碘酒的小小刺激立刻减弱了许多。
擦完碘酒,再用绷带做了简单的包扎。
来顺儿则绷着脸告诫他俩,今天的事情下不为例,否则自己没法儿向晨子哥交代。
入夜,外面的风力又加大了一些,那呼啸的声音仿佛如同鬼哭狼嚎般,环绕着整个小岛。
还有不断传来的树枝断裂咔咔声以及门板的啪啪作响,寒风和水汽也顺着缝隙钻入洞内。身处其间,不由产生一种似乎要被吞噬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三人坐在餐桌边,依旧在小瓦数节能灯的照耀下打扑克牌,由于气温下降,身上都穿了毛衣。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很明显的,他们心不在焉地出牌,还不时转头朝门口望。
“来顺儿哥,咱这山洞结实不?”石锁儿不安地问道。就冲外面这动静,一种洞穴要坍塌的错觉总是在心头挥之不去。
“结实不?呵呵,你瞅瞅,整体岩石构造,连个大缝子都没有,连钢筋混凝土都比不上啊。别说这点儿风,就是八级地震来了都能扛过去。”来顺儿用手指了指洞顶,故作轻松地答复道,以安定军心。
石锁儿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一把牌结束,喜子站起身走到岩洞门口,微闭双目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嘿,还拜上了。求哪路神仙呢?”来顺儿瞧着他这副平时少见的虔诚模样,好奇地问道。
“观音菩萨、太上老君、如来佛祖、东西南北四海龙王。”喜子睁开眼睛,郑重其事地回答。
“你小子真是不学无术,懂不懂啊?连佛、道都不分,就这么一通儿乱拜,肯定心不诚啊,菩萨、老君都会生气怪罪的。”来顺儿提醒一句。
“俺也不知道云沙岛归哪路神仙管啊,干脆都拜上,正所谓礼多神不怪,神仙才没有你那么小气呢。”喜子解释道。
“应该是东海龙王吧。”石锁儿想起以前看过的西游记电视剧,插了一句嘴。
“咱们在澄海啊,不是东海龙王的辖区吧。不对,咋从来也没听说过有澄海龙王啊?”喜子感觉有些困惑。
正说着,石锁儿也跑到喜子身边,与他一起拜神。态度还蛮认真的。
“行,你俩一块儿招呼吧。对了,还有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也捎上,别给拉下了。”来顺儿没好气儿地建议道。
“成。阿门。”喜子很听话,伸手从额头到胸口画了个十字。
兴许是祈祷起了些作用,午夜的时候,动静终于小了下来。折腾了一天的人们得以安然入睡。
第二百三十九章 检查风灾后的损失
二十三号台风一连刮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清晨五点钟左右,才算基本过去,雨也跟着停了。
但天空中依旧阴云密布,不知何时才能放晴。
来顺儿等人早就在洞里憋坏了,大清早天刚蒙蒙亮就跑了出来,大口呼吸湿润的新鲜空气。
“哇靠,真够猛的。”喜子惊叹道。并用手指着北面上坡的迎风处,一棵塔松只剩下了半截身子,树冠不翼而飞。
“唉,又有得忙了。”来顺儿见状连连摇头,估计这股子台风对岛屿的损害不小,自己几个等着收拾烂摊子吧。
于是他招呼一声,让大家抓紧时间洗漱用早餐,然后准备操家伙干活儿,检查各处损失,给老天爷擦臀部。
半个小时后,来顺儿带着手下先行抵达南面坡下的菜地,情况大体上还行,只有最靠东边的一张覆盖大苫布被吹跑,不见了踪影。各种蔬菜作物以及篱笆墙免不了东倒西歪,蔫头耷脑,但大致看上去折断和连根拔起的不多,应该问题不大。毕竟这里不是正面迎风。
来顺儿让喜子前往葫芦洼南边的鸡舍察看。自己则与石锁儿就地开始修整菜田。
“你的手怎么样了?”来顺儿问道。
“没事儿,早好了。”石锁儿应了一声,埋头干活儿。
三十多分钟后喜子返回,说鸡舍没事儿,住户们虽然显得有些疲惫,但情绪还算稳定。并对他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他做为岛人大代表,给里面添加了新鲜食料和水,并清理秽物,以表达对灾民的亲切慰问。
但目前还不敢放风,等晚点儿天气情况得到确认之后再说。
百果园也去看了一下,情况还好。由于栽种的时间较长,根深蒂固,除了部分枝桠折断,主干都安然无恙。
三人粗粗地收拾完菜地,然后拿着工具前往西面碎石滩上的滩涂养殖池。
这里海拔低。南边还有个岬角。因此所受影响不大,只是水位超出了正常标准许多,需要排掉一些。
接着翻过山来到东面,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银沙滩。这里的情形就大不一样了。只见滩上到处散落着水藻、树枝、死鱼、死螃蟹以及各种垃圾。狼藉一片。完全不复往日的美丽。令人叹息。
不过清除垃圾倒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慢慢再说。来顺儿目光一转,看到了那十六棵椰子树。此时成了重灾区。虽然事前采取预防措施,用树枝与竹竿做了三角支撑,但终究根基尚浅,显然对抗不过这八九级的台风。一个个倒伏的倒伏,歪斜的歪斜,有的连树根都翻出来了。
来顺儿挥一下手,三人奔了过去。走到近前观看仔细,情况还不算太坏,由于树干较粗,椰树整体保持完整。
于是大家一起动手,将椰树挨个扶起,进行补种。
尽管迎面吹来的海风带着寒意,但一通儿忙活下来,三人仍是汗流浃背。
“歇会儿,喘口气儿。”来顺儿招呼道,自己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拿起水瓶灌了一口。
“来顺儿哥,这椰树还能活不?”石锁儿坐到他的旁边,疑惑地问道。
“没问题,只要这树没枯干死透,就能救过来。咱们公司有特种专利技术。对了,喜子,一会儿去葫芦洼边上挑营养水去,给椰树灌上。”来顺儿解释了一句,又给喜子安排任务。
“来顺儿哥,还是我来挑吧。”石锁儿主动请缨。
“嘻嘻,真是好同志。回头儿咱们公司评比劳动模范,让你上。晨子哥最喜欢这套儿了。”喜子笑着表扬道。惹来了来顺儿的一个大白眼。
“这滩上咋没有大螃蟹和龙虾呢?”石锁儿望着乱糟糟的银沙滩,想起了喜子上回讲的故事。
“你可真够馋的,还龙虾呢,美得你。那是外国发生的事儿,咱们这近海哪儿有那么多的生猛海鲜。想吃自个儿养吧。”喜子撇撇嘴,做出解释。
三人边喝水歇息,便聊天。
这时,喜子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事情。
“哎,咱们还没瞧瞧蓝箭呢。”
嗨,来顺儿拍拍脑门,一大早就忙得团团转,四处修整救治。差点儿把这茬儿给忘了。
喜子不等他说话,自己起身向天然小码头那儿跑。
几分钟后,那边传来惊呼声。
“哎,快过来看看吧,蓝箭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