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民工们跑得一干二净,现场就剩下芹芹一个人,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来。
李时见芹芹安全了这才松一口气,这时想起一个笑话来,一窝老鼠跟一只猫狭路相逢,幸亏大老鼠学狗叫吓跑了猫,全家人才逃过一劫,大老鼠感慨地教育孩子:“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
工头正跟几个民工奇怪地议论,明明听到警笛响,怎么没见警车?
李时叫他一块儿去吃饭。
“不去,我吃了。”工头闷闷的。
“一块儿去吧,刚才在电话里还说没吃,现在又说吃了。”
“我说吃了就是吃了,你自个儿去。”工头很不耐烦。
李时知道再解释也没用,工头就这犟脾气,认死理。其实不光是工头,大多数山里人都这样,他认准的事儿,你就是怎么解释他也接受不了,即使他能听懂了,知道自己错了,可是脑筋里那个弯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扭过来的。
山里人思想僵硬,没有城里人那么活。
工头在城里干了也不是一年两年,据说城里边的事懂得不少,但是城里人的活络性格是一点也没学来。
“那好吧,我们去吃点,芹芹什么时候可以过来干活?”
“干什么活,我们都快没活了。”口气依然十分烦躁。
芹芹很清楚工头想什么,拉拉李时,俩人跟工头告别,从工地出来了。
……
吃过午饭,还是联系不上杏杏。李时本想介绍芹芹直接去自己的店里先帮着看看门,给三个店员做做饭啥的,估计自己从西部回来,就该张罗公司的事,芹芹这样吃苦耐劳的员工都是急需的。
可是看看芹芹一心去找杏杏,非得信守她的诺言,而且自己给芹芹卜过一卦,知道她没有在那种场所做一次鸡的经历,也很难祛除命运的魔咒。
那就继续联系杏杏,她不可能消失,总有开机的时候。
俩人在城里闲逛,芹芹时不时打杏杏的手机。
不知不觉天黑了,又该吃晚饭了。
李时正跟芹芹商量晚饭应该吃什么的问题,芹芹的电话响了,电话屏幕上分明显示的是“杏杏”二字,芹芹从背包里找出纸笔,一边写一边点头:“好好,记住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急火燎烧地叫李时:“快点晓明哥,杏杏叫我过去。”
俩人打个出租车,芹芹把纸条递给司机:“师傅,去这个地方。”
李时问她:“我被你搞得很乱,杏杏这人我觉得越来越不靠谱,到底怎么回事,她明明跟你联系好了,为什么一整天都关机?”
“昨天晚上有个包宿的把她的手机关机藏起来了,天亮了还不让她走,又包了她一天。现在她刚回去,这不就给我打电话。”
“回去就回去吧,联系上了跟她说定,明天你再过去也不迟。”
芹芹一笑,居然有点惭愧似的:“不是说过她把客户都给我定下了,客户已经去了,我过去就算上工。”
李时听着这个别扭,上工?
“那烂杏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就那么相信她,这里边不是有别事吧!”李时心里相当别扭,自己怎么会陪着一个女孩去干那种营生呢!
芹芹很理解晓明哥此刻的心情,认为他肯定是心里相当不是滋味,她抓着李时的手:“晓明哥,真难为你了!
“烂杏不是又耍什么花样吧,跟那样人格有问题的人打交道,你得多个心眼。”李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偏见。
“晓明哥。”芹芹攥着李时的手,“看在小妹面子上,以后请你嘴下留情,不要对那些特殊职业者有偏见,理解一下好不好!”
嗯,李时点点头,对啊,自己那样说杏杏,芹芹岂能不心惊?
想想芹芹的苦难经历,是怎么一步步下定决心进入这个行业的,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太狭隘了。
她总是个人,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心早就死了,能是死的吗!活生生的人,自甘自愿把自己折价出售,不是被逼无奈,谁能走上这一步!
自己就不要说些讽刺挖苦,打击人格的话了。
李时拍拍芹芹的手,送给她一个宽厚的微笑:“好,我理解,你一下子提醒了我,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等到那里,烂杏又打过电话来催:“到哪里了,客人都等急了。”
客人!李时心里依然别扭,为什么不说“客官等急了”,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老鸨子形象,还是古装戏,一脸褶子风骚无比,手里甩着花手绢。
出租车在一个街口停下:“到了,就是这里。”
李时付车钱,芹芹急了,一边拉着李时的手不让他拿钱,一边掏出钱来给的哥。
512章闹事不看地方
李时先从车上下来,往街道里边看看,是个商业街的模样,街道两边红白蓝绿的霓虹灯争奇斗艳,大多是些洗头、按摩、美发一类的字眼。
“哎呀,你可来了,急死我了。”一个女孩大声吵吵着跑上来,大冬天的还穿着超短裙,穿着黑丝袜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保暖,抹胸很低,挤得两个大包要鼓出来,眼影描得颜色太深,有点像熊猫了。
走过来先接过芹芹的双肩包,拉着她往里走,这才有空跟李时打个招呼:“晓明哥也来了。”
“哦哦,来了。”对方打招呼李时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她果然是杏杏。
到了一间洗头房,杏杏领着进去。门口坐着一个体型明显发胖的中年女人,画着妆,手里优雅地夹着一根烟,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倒还有些富态。
杏杏指着妇女给芹芹介绍:“这是老板,我们都叫王姐。”
“王姐。”
王姐露出个随和的笑容:“小易是吧,来了,累了吧,上楼歇歇吧。”
靠墙的长沙发上坐着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一个驴脸,一个满脸疙瘩,很像癞蛤蟆。俩人本来在喝茶,一见芹芹进来,放下一次性纸杯急溜溜站起来,掩饰不住满脸惊喜:“就是她啊,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