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他的人知道他本来就是神神道道的一个人,见他这样也不敢问。
到家门口下了车,山人任凭主家怎么让也不进去,三让两让,他开始有点翩翩起舞的样子了,一边跳一边说:“你们不是请我来跳大神的么,我就得跳,不跳还叫跳大神!”说完便开始忘我地舞蹈。
起初旁人还在一边毕恭毕敬地看他跳舞,以为这位山人就是这种驱邪的做派,但是山人跳开了没个停歇,主家几次插话让他停下进屋喝点水,他就老是那一句话:“你们不是请我来跳大神的么,我就得跳,不跳还叫跳大神!”
跳了几个小时以后,那些个在一边伺候的都变得十分懈怠,再过了几个小时,伺候的人和旁边看热闹的全部回去吃饭休息,他兀自在那里跳得乐此不疲。
610章总爆发
就这样山人在门口溜溜跳了一天,看热闹的轮换了多少人次,到最后全部失去兴趣和感到体力不支,都走了。
冯家的人看看天已经黑了,除了震惊于山人的耐力以外,还过来拉他的手臂,劝他停歇,进去吃点饭喝点水,想不到山人十分狂怒,坚决不让人拉他,那句一成不变的台词也被他用一种十分狂怒的语气吆喝了数次。
劝到夜深,全部进去睡了,山人孤单单在没有一个观众的舞台上跳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养足了精神的人们又来围观,山人自言自语道:“跳够了吗?跳够了!真跳够了?真跳够了……”一边自语着,一边舞蹈着往回走。
冯家的人过来拦他,让他上车送他回去,他暴跳如雷地拒绝,手舞足蹈地走了。
冯家的人不放心,开着车一直跟着他。快到他家的时候,山人看样子终于跳够了,停止舞蹈,然后倒在地上软成一滩烂泥,跟着他的人把他抬上车护送回家。
回家后他就病倒了,但是等他稍微有点精神头的时候就躺在炕上破口大骂:“以后谁再叫我山人我八辈祖宗……”
就这种情况之下,小绿当然要用最严厉的态度尽快把李时赶走了!
李时这边正在小绿的逼视下紧张地想办法,东屋那边炕上的病人却是越来越愤怒,从一开始颓唐地叫着“坏了”,发展到后来的咒骂,再接着就像世界末日一般大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快点快点,有人来找小绿了,快打出去快打出去……”
老太太的怪异表现也不是第一次了,儿女们并不感到很惊讶,但是她一个躺在炕上基本植物状态的人,是怎么知道有人来找小绿的?
老太太见儿女们还不采取行动,更加暴烈起来,好像急得躺不住要爬起来似的,一叠声大叫:“快去打呀快去打呀,坏人来了,要拐着小绿跑了,要强x她了,坏了坏了,看看看看,摁床上了,强x了,杀人啦……”
客厅里坐着的客人们听到老太太在屋里大叫,都急忙跑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只见这位据说心脏停跳过好几次的老人好像病好了一样的大叫,而且随着情绪地升级,好像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因为大家上来安抚时,眼睁睁看到老太太的眼珠子都红了,像某一种小白兔的眼睛。
渐渐大家都听明白了,老太太的狂躁是因为西屋里有一个坏人,对她的孙女小绿欲行不轨,老太太都叫到这个份上,所有的言语全部指向一个目标。众人除了疑惑于老太太的先知先觉以外,边上留下俩人安抚她,其他人呼呼啦啦跑出来奔向西屋。
冯维光跑在最前面,刚才他领着青年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女儿脸上愠怒的表情满含深意,好像她被那青年伤害了似的。
当时他就有些生疑,觉得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见了面要有这样的表情——但凡男女之间有出现这种表情只能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对自己亲近的人,第二是对自己仇恨的人。
现在老太太一通喊,跟冯维光的疑惑不谋而合,所有的信息都在佐证着刚才的青年是一个坏人,是小绿真正仇恨的人。
众人跑到西屋门口,冯维光一推门,居然从里面关着,众人齐声大噪:“坏了坏了,果然是真事!”
冯维光的脑袋“嗡——”地一声,多日来的憋屈和悲伤因为母亲的爆发而引发出他的总爆发,连想都没想,抬脚狠命一踹,“嘭——”一声爆响,门被踹开撞到一边的墙上。
李时和小绿俩人正像斗鸡一样对面站着,突然一声爆响门被踹开,二人猝不及防,全部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冯维光一马当先跳进来,后面乱糟糟跟着好几个人,小绿惊声叫道:“什么事?”
“什么事!”冯维光头上燃烧的熊熊烈焰把顶棚都要烧糊了,抬手直指李时的脑门,“这小子是干什么的,他来干什么?”
李时好似猝不及防被人一拳捣在鼻子上一样眼冒金星,不明白这家人怎么这样敏感,也不明白自己的到来会为什么会引起这些人如此激烈的反应,李时一改刚才面对小绿的嗫嚅,严肃地问冯维光道:“大伯,你这是怎么了!”
小绿伸手想压下父亲直指李时的手,生气地叫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冯维光举着的手倔强地把女儿的手卜楞开,同时另一只手推了女儿一把,依然指着李时愤怒地质问道:“你们刚才关着门在屋里干什么了?”
李时一头雾水,自己刚刚被小绿领进来不过几分钟,小绿的盘查刚刚开始,还能干什么:“没干什么呀——”
“爸——”小绿真的很生气了,她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的家人和亲戚朋友这样激愤,“我的朋友来看看我,你们生的哪门子气!”
小绿的小姑嘴快,在后面叫道:“要不是我们进来的及时,这个青年就把你强x了,他是来强x你的!”
小绿毕竟是小绿,她总能在紧要的关头调节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小姑说出那样的话来,她冷冷地一笑:“我看你们都是疯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还用得着强x了,在京城的时候脱光了贴都贴不上,要不是洪断师父和刘云的一再撮合,李时还要一直当他的正人君子呢!
小姑急急地补充道:“你还不信,你奶奶病成那样,在炕上都躺不住了,这是天意帮你,让我们过来救你,不然你奶奶怎么知道有人来找你,怎么知道他和你上了西屋,怎么知道他把门从里边关上来的!”
“我奶奶说的?”小绿一愣,感觉这也是很怪异的事,她瞥了李时一眼,看看这小子的身上有什么怪异之处,回头冲众人说,“门是我关上来的。”
“你——”众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个青年把小绿挟持到西屋关上门来准备强x的观念在众人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地牢固占据,青年从里面把门关上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小绿此说,只可以看做是她出于某种难言之隐而有意替青年开脱。
小绿是何等聪明之人,她焉能看不出大家都在想些什么:“我跟你们说,这是我的朋友,是来找我聊天的,他不知道奶奶生病的事,我怕他哪句话说不着地方,一见他进来就把他拉到屋里,想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你们就闯进来了。”
众人还是有点不能全信,冯维光的脑筋一时半会儿扭不回来,依旧气哼哼道:“那你大白天关门干什么!”
“关门还犯法吗,我在嘱咐他,怕还没说完别人进来,他愣头愣脑地说错话,再说我和他还有什么不能关门的,”说到这里小绿跨前两步揽住李时的腰,靠住他向众人展示道:“看到了吧,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们看不出吗,都好到这种程度了,还有什么怕人的!”
李时当着众人被她揽着腰,身上比刚才她戳他的肚子还酥麻,这样尴尬地直挺挺站着,小绿感觉自己揽着一根冰冷的电线杆子。
还有什么可说,大家这回总算明白了,一个个尴尬地抽身往外走,冯维光搓了两下手,过去看看被他踹坏的门,回头冲李时干笑两声:“你别怪啊,这两天事儿多,我有点糊糊了,这门锁坏了,还得找木匠……”嘟囔了几句灰溜溜地出去了。
小绿的小姑不但嘴快,还话多,她觉得怎么也得总结几句圆圆场,见众人都出去了,她立时换了一副笑脸走上来:“这就是那个女婿呀,长得真可爱,小绿还瞒着,说出去这两年不搞对象,连你的姑都瞒着……”
“小姑呀——”对自己的小姑,小绿还能说什么,只盼她老老实实把嘴闭上,大家心里也好清静清静,她上来抚着小姑的双肩往外推她,“你快过去看看我奶奶吧!”
这时东屋里小绿奶奶的声音传过来,已经不仅仅是暴怒那么简单,听声音简直是在咆哮:“你们这些不孝子孙,还不把他打出去……”音量是如此之高,让人实难相信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太发出来的。
小绿的小姑一溜小跑去了东屋。
小绿回头继续逼视着李时:“听到了吧,你本事不小哇!”
因为自己的到来让她家里鸡飞狗跳的,李时感到很不是个事,讪讪地说:“我就是想来看看……”
“又是‘想来看看’,你复读机呀,看到了?好看吧!”
冯维光急匆匆跑进来,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总算挤出几丝歉意漂在脸皮上,对李时说道,“小李你看,真不巧,家里这两天有病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实在不好意思,你看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