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存志笑了笑,“傅山每一幅杂书。都是极为珍贵。而拥有经文的杂书。更可以称之为无价之宝,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价格,最少二千万,这只是初步估价。”
二千万,听到高存志的话,刘叔心中一震,二千万,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不过陈逸发现的价值千万以上的东西,也有几件之多了。
待到高存志等人看过了一遍,陈逸便将书法收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之后,轻轻从中取出了那一件花神杯。
“四月牡丹花神杯,你果然是顺利从贺文知手中得到此物了,距离收集完成。也只差三件而已,你这将近二个月。都是在为得到这花神杯而努力吧。”看到这件花神杯,高存志面上一笑说道。
陈逸点了点头,“师兄,确实如同你所说,这件花神杯得到的并不是十分容易,帮助贺文知完成一幅画作,不过最后,我却是没有帮他画,让他自己画了上去。”
“哦,还有此事,那贺文知怎么能把花神杯交给你呢。”听到这话,高存志顿时面带奇怪的问道,以他所听闻的消息,这贺文知十分的疯癫,但并没有失去心智。
接着,陈逸便将帮助贺文知完成画作的过程,讲了一遍,让高存志三人面上露出了几分惊异,“以一幅画作,让贺文知从过去的痛苦中脱离出来,当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再造之恩,贺文知能够将花神杯送给你,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小逸,你做得不错,在得到花神杯的同时,不忘想办法解决他人的困境,这才是真正的君子风范,不外乎,你能够有如此多的机缘,正是由于你的心境,还有你观察入微的能力。”
接着,高存志的目光再次放到了花神杯上,“这四月牡丹杯,康熙民窑曾在拍卖会上出现过,但是官窑,无论哪一个花神杯,都未曾出现过,甚至一些博物馆所摆设的花神杯,都没有多少是官窑的,小逸,如果说其他的杯子或许是凭借机缘,但是这件杯子完全是依靠着你自己的能力,很不错。”
这件杯子,想要得到,如果没有拥有一定的绘画能力,那绝对是没有任何的机会,点出让贺文知满意的眼睛,凡是懂得绘画的人,都知道这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情。
“多谢师兄的夸赞,我们看下一件东西吧。”陈逸笑着谢过,将花神杯收了起来,然后将那有着自己书画作品的布包放了上去。
高存志看到,不禁一笑,“小逸,总算把这个包拿了出来,从外表看,这件书画作品是近期装裱,就是不知道是贺文知送给你的,还是你另有机遇。”
“师兄,你不是好奇我这二个月呆在什么地方吧,看了这一包东西,你或许就能知道。”陈逸笑着指着布包里的二十余幅画说道。
“哦,这么说,那必须要看看了。”高存志有些好奇的说道,说着便从中随意抽出了一个卷轴。
拿过这个卷轴,在桌上展开来,这是一幅画卷,上面有着一座山峰,中间却是有着一道裂纹,从岩顶直至山足,两岩断裂,下面山谷之中,看起来景色非常美丽。
看到这个画面,高存志面上不禁露出了惊异之色,“这是黄宾虹的青城掷笔峰图,在黄宾虹先生的笔记中,曾经记录过这一幅画,可是却根本没有记录这画的下落,现在都没有一人见到,不对,这画虽然有着黄宾虹的一些画法气息,但是一些地方处理的根本并不合格,而且只有款识,没有黄宾虹先生的印款,这是仿品,看其笔墨,还是最近一两个月内所仿的,小逸,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哪里找到的仿品。”
“高师兄,你不妨再拿一幅看看。”陈逸面上露出了笑容,在临摹术下,他的书法画作上,已然有着原作者的一些气息风格,只不过在这仅仅只是初级临摹术,他所随手临摹的这一幅画作,并不是非常完美,其中有着他自己的风格,只是在整个画作中,并不是十分的显眼,高存志不仔细看,怎么能发现。
高存志面上充满疑惑,再次拿了一个卷轴,画面展开,同样是一幅山水画作,而且所画的同样是青城山的一处胜景,对于青城山的一些风景,他并不陌生。
在这上面,他发现了六时泉,试剑石,甚至于刚才那幅画作上的掷笔峰也在上面出现,整个画面非常具有水墨气息,松树,道观,山石,道路,险境,简直是非常美丽,从其画作水平来看,与刚才那幅画作相差不大。
“青城天师洞为山中第一胜景,有诸多风景名胜,可谓是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十一月二十日,画于青城,浩阳陈逸,陈逸之印,这,小逸,这幅画是你画的。”看到最后的款识,高存志面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以这幅画的水平,没有二三十年的画作锻炼,是绝对无法画出来的,可是偏偏这上面却是出现了陈逸所留下的款识以及印款,哪怕他与陈逸之间熟悉无比,也是无法想到,陈逸竟能画出这样一幅山水画来。
可是正由于对陈逸十分熟悉,以其品行,绝不可能做出让他人代笔,然后在上面留自己款识的事情。
“师兄,这幅画确实是我画的,而且我画的可不止这一幅。”陈逸面上带着笑容说道。
他之前所画的基本上都是工笔花鸟画,山水画作,极少去作,而且他没有游历一些江河山川,光凭想象,根本无法作出与自然相合的画作来,这一次到了青城山,可以说给了他极大的想象空间。
“不对,我好像还发现了一件事情。”说着,高存志便将刚才的黄宾虹掷笔峰图打开,与其对照着,从上面果然看到了一点相近的画法。
一旁的李伯仁也是瞪大了眼睛,“小逸,这幅黄宾虹的掷笔峰图,该不是也是你临摹出来的吧。”以他的眼光来看,这幅画的水平,已然比世面上的一些赝品要好得多,堪称高仿之作。
“这两幅画的风格,虽然有些不同,但其中一些画法和处理方式,却是一模一样,这青城天师洞是小逸所画,那么这幅画自然也是小逸所作,小逸,想不到你的画作水平,提升得如此之快,这画作其中,有一些蜀都画派的画法在内,你应该是跟贺文知所学的吧。”高存志有些感叹的说道。
之前见到陈逸的花鸟画,他就已然十分的震惊,没想到这二个月过去,陈逸山水画的水平,却是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我的画作能够有今日的水平,全靠着一些画作大师的教导,这其中有师兄你,也有袁老和钱老,同样有着天京美术学院傅老的教导,而我在贺文知那里将近二个月,也是经由他教导,掌握了巴蜀画派的技巧,没有你们的教导,我断然不可能达到现在的水平。”
陈逸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绘画术技能虽然强大,但是却不能带来他并未学会的一些画作技巧,能够画出这样的山水画,与高存志他们的教导,密不可分。
看着陈逸,高存志感叹一笑,“小逸,有一句俗话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今日,我终于见到了一次真正的例子,这黄宾虹先生的青城掷笔峰图,从未在世间出现过,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第五百二十七章赏宝(三)
“师兄,不妨再拿出几幅书画观看一下,你或许就能知道答案了。”听到高存志的话语,陈逸指了指布包里余下的十多幅作品,笑着说道。
高存志点了点头,随即从布包里再次抽出了一个卷轴,打开一看,依然是一幅画卷,所描绘的是一座座青绿山峦,被一片片云雾所笼罩着,这些云雾仿佛像云海一样,在不断翻腾着,而这一座座高山,被这云海包围,看起来如同生在半空中一样,简直有一种仙境之感。
他再次看了看上方的题识和落款,如同刚才那幅青城天师洞一样,是陈逸的落款,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这一个布包中,面上露出了惊异之色,这一个布包中的所有作品,该不会都是陈逸自己临摹或者创作出来的吧。
“小逸,这还是你的画作,山石青翠,云烟浩渺,简直引人入胜,这整个布包里,应该都是你创作出来的作品吧,简直让人无法想象。”这时,刘叔看着这幅画作,不禁面带惊叹的向陈逸说道。
陈逸笑了笑,“刘叔,不完全是我创作出来的,是在一些先辈的画作上,还有大自然风光的帮助下,才能完成,一部分是我临摹的,而另外一部分,是我游历青城山所画出来的。”
而高存志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收起了这幅画,再次拿出了一个卷轴,打开一看,这一次,却是再一次陷入了震惊当中。
画作上,描绘了整个青城山的全貌,山间风景秀美。山石草木。一片翠绿之色。山峦高底平陡,各不相同,在这一片片山峦之中,有着一缕缕云雾,似在其中不断穿越,看起来比刚才那幅画更加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正是这一幅画作以及上方的题识,再次让高存志露出了震惊之色,“青城胜景山水画。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看到它,张大千在青城山呆了三年,创作了近千幅画作,其中精品之作数不胜数,但是将整个青城山风光记录下来的画作,却是廖廖无几。”
“根据张大千的话语间透露,其中花费时间最多的,便是这青城胜景山水画,只不过他根本没有透露这幅画在何处。或许是留在了青城道观中,或许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人曾言,如果这幅画现世,最少也会达到三千万以上,虽然这幅画同样是仿品,但其中,确实是有着张大千的一些画法风格,同样,也有小逸的一些画法。”
说着,高存志的目光便放在了陈逸身上,“小逸,从这四幅画来看,你这一二个月所呆的地方,应该青城山的某处道观,而不仅仅只是游历一下便完了。”
“无论是黄宾虹还是张大千的画作,都是非常珍贵,根本从未现世,偏偏两幅画作还都是描绘青城山风景的,我估计接下来的这些画作,恐怕都是如此,以此来推断,只有青城山所在的道观,会拥有这些画作,换做旁人,大肆宣扬还来不及,怎么会隐瞒消息。”
“历来去青城山采风的一些著名书画家,都会受到青城山道门的欢迎,在他们走时,或多或少都会留下字迹与画作,这两幅恐怕也是他们所留下来的。”
李伯仁若有所思,“既然小逸这一两个月来都是呆在青城山的道观之中,那么贺文知也一定在其中了,根据之前的一些了解,这贺文知只是性情发生了变化,陷入了过去的痛苦之中,而不是像失去理智的疯子,那么以他的书画功底,居住在道观之中,应该并不困难。”
听到高存志与李伯仁的话语,陈逸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他所呆的地方,通过这些画作,可以轻松的分析出来,“高师兄,你们说的对,我这段时间就呆在青城山之中,至于在哪一处道观,我就不便多说了,只能告诉你们,这一处道观,并不对外开放。”
“各大道观寺院之中,都会拥有一些不对外开放的地方,而能够让你临摹这些珍贵的画作,恐怕靠的不是贺文知,而是你自己的能力了。”高存志点了点头,看着这些画作,却是想到了一些深层次的东西。
这些珍贵的画作,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的,而陈逸能够在道观中接触到这些东西,以贺文知的份量,还做不到这一点,更何况还是完全的临摹。
陈逸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不管如何,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他绝不会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