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一种绝对不是对手的震慑。
李九真又是一掌,打向金武子当胸。
刚刚对方这么打自己,当然要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金武子不愧是武功高手,关键时刻,硬是将散了的架子重新稳住,肚子往里一吸,好像连骨头都不见了似的,胸腔也跟着陷了进去。
这是眼见不能完全躲过,只得尽量以柔克刚。
李九真一掌按他胸口上,内劲勃发。
金武子的内劲同样勃发,双双抵消。
然而金武子还是气血翻滚,吐了一大口血,总觉得自己束手束脚,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受到了很大影响。
而李九真却是越打越猛,越打越顺,越打越畅快。
他几个月没动,这一动起来,就根本停不下来。
连连长啸间,李九真完全不需要思考接下来要出什么招,纯粹按照心情乱打就是了——
偏偏这样的乱打,每一招每一式却都是最适合的路子,攻防招式之精妙,比以往要高深多了。
无师自通一般的现象。
此长彼消的状况下,明明武功高出李九真一线的金武子,硬是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被动防守,连连退步,气势被压低到了最底点。
“我他妈今天是撞邪了?”金武子憋屈不已,心里也越发焦急,躁动不安,气血翻滚,根本无法轻易拿捏。
终于,李九真抓住他一记大破绽,再次轰击,硬是打得他措手不及,没有任何的招式化解。
硬生生承受李九真全力一击,金武子倒飞间,更多的鲜血喷将出来。
“针来!”
李九真并出两指,脸上露出欢愉之极的表情,一声大叫间,眉心好像有什么被束缚的东西陡然一炸。
轰——
他的手臂一挥。
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樊以君,登时就感觉到一股气场碰撞。
这种感觉,曾经在北氓山她经历过很多次,自然熟悉无比。
她身子一麻,藏在她身上的万磁针直接飞出,无声无息,就刺穿了金武子的额头,透体而出。
金武子本要在倒地后立刻翻身爬起,完全没想到李九真还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一手,双目圆睁间,倒下去就没能再爬起来。
他死了。
他那个徒弟目瞪口呆,眼见师父死掉,又用恐惧的目光望着李九真。
然后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李九真本要追上去,却又一捂脑袋,只觉得头痛欲裂,力气也如潮水一般退却,都站不稳了。
樊以君和林岫一起站起来,走过去将他扶住。
周围的人又叫起了“杀人了”之类的声音,四散逃离。
李九真三人浑不在意,只是相视大笑。
“你没死,真的太好了。”
“我没死当然好了。”李九真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林岫看了一眼金武子的尸体。
李九真没有意见,却是走不动。
樊以君的伤势也很重,勉强可以行走。
没办法,林岫只能忍着伤,将李九真背在身上。
樊以君招呼莲安一声,四个人先是一块儿去了他们这段时间住的房子,将重要的东西收拾妥当,然后迅速离开。
山林间公路崎岖,警车赶到这里的时候,李九真四人已经远离,根本不是他们能找到的。
当天夜里,他们就换了一个地方住下,而李九真却又一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好在他有气,也有心跳,再不像以往那么诡异,樊以君也大松一口气。
长达几个月的心理压力,总算卸去,简直喜不自禁。
望着李九真的脸,樊以君越看越欢喜,都舍不得回房睡觉,就呆在李九真这边继续看,被莲安嘟囔了一句花痴。
林岫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坐在旁边,也都一脸笑容。
这里有信号,她在给手机充了会儿电后就立刻开机,拨通了宁子墨的号码。
“什么,李九真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们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快让李九真跟我说几句!啊,清歌,别抢嘛——”
宁子墨那边也是发出惊喜的笑声,接着手机就被李清歌给夺了去。
得知李九真又在昏睡,她们有些失望,但林岫将手机放到李九真嘴前,让她们听到出气的声音,就又使她们露出了笑容。
只有失去才会更加的珍惜,平日里要是李九真对着她们耳朵呵气,她们多半会抗议。
现在却是默默听了几分钟,都不嫌烦。
在出气啊!
也在吸气啊!
真的活过来了!
待到夜半时分,李九真就又悠悠转醒,睁眼一瞧,就见樊以君坐在那里,一手撑着下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发呆。
林岫则在旁边打地铺,和莲安一块儿睡着了。
李九真和樊以君柔情似水一般的眼眸对视,登时怦然心动。
劫后余生的他,也是欢喜不已,能再看到樊以君真的太好了。
幸福满满啊!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樊以君跳起来,冲过去,一阵香风吹拂,使李九真食指大动。
接着他又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抹茫然之色。
“怎么了?”樊以君关切地说,并伸手给他把脉,另一只手按住他的额头。
李九真从白天醒来后,再到昏迷,脑袋就烫得惊人,樊以君还是很担心会不会把他脑子烧坏了。
李九真发了几秒钟的呆,然后就把樊以君的手拨开,一脸奇怪地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问这是什么年代了?”
“……”
第八百四十八章 想要你
樊以君用诡异的目光盯着李九真,幽幽说道:“你说什么‘这是什么年代’?你……到底是谁?”
这家伙,刚刚还好好的,忽然就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会是被那个古代的和尚夺舍重生了吧?
那这乐子可就太大了!
李九真很淡然地说道:“贫僧法号三藏,自东土大唐来,到西天拜佛求经。不想路上遇到一妖怪,被打昏了,好像睡了很多年……”
樊以君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李九真见她脸色不好看,登时露出怕怕的表情,说道:“你,你,你不会就是那个女妖怪吧?”
“一点都不好笑。”樊以君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或许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么紧张,已经紧张到完全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玩笑。”
李九真愣了愣,旋即探出手,将樊以君搂在怀里,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吓唬你。”
樊以君说道:“第一,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差点死掉。第二,你放开我,我只是歉疚,可没说允许你占我便宜。”
“我就不放,我就要占便宜。”李九真将她抱进,索性往床上一倒,惬意地躺下,说道,“我当时就下定了决心,只要这次不死,就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没有说要和你在一起啊!”樊以君说道,“我这个人勉强还能给人友谊,爱情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
“可是你当时不是也说过,无所谓么?”李九真说道,“我只要得到你的人就好,得不到心也没关系。这话我好像也说过,你也没反对。”
“……”樊以君作回忆状,说道,“你确实说过这番话,但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同意。”
“你当时没有说不同意,所以我就当你没反对了。”李九真搂紧她不松手,很赖皮地说道,“反正我都已经表白了,你要是把我甩了,那我面子不丢尽了么?”
樊以君叹了口气,用哄宝宝的语气说道:“我但凡有一点红尘之念,跟你凑合凑合也没关系。可我真的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想法,你何必勉强呢?”
“什么叫凑合凑合?”李九真白眼一翻,旋即说道:“那你跟我说说,你是哪方面的想法?”
“一心向道,只求延寿。”
“延寿跟谈恋爱结婚也没冲突啊。”李九真说道,“我又不要你还俗,有种道士是可以结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真打算跟我结婚?”樊以君神情有些古怪。
“只要你同意,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李九真很干脆的语气。
樊以君苦笑,说道:“不要坏我本心,我是不会同意的。”
“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李九真只得这么说道。
樊以君松了口气,然后又有些歉疚,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我只是尊重你的想法,不跟你结婚,又没说要放开你。”李九真说道,“我被你害得这么惨,差点死掉,抱一下都不肯,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樊以君无言以对。
“说吧,该怎么补偿我。”李九真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想要什么补偿?”
“我想要你。”
“这也太直白了吧!”樊以君一汗,强行从李九真臂弯里挣脱,支起身子,反反复复观察李九真,“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变得直接豁达,不是很正常吗?”李九真笑了笑,说道,“死亡,是一件很让人恐惧的事情。也是一件让人特别遗憾的事情。临死之际,总会遗憾,为什么以前心里想要的,总是不愿意立刻去追求,总想着时间还长以后再说。然而,有时候说死就死,‘以后再说’根本不靠谱,想要,就马上去得到,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