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邱立辉乘胜追击的最好时机。
只要抓住这一点,击杀李九真的可能性实在是太高了。
如果他对李九真有杀心,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然而邱立辉并没有追上去。
不是他发现了李九真暗藏的修罗针杀招,而是他本来就没有要杀李九真的想法。
打赢,就够了。
李九真抬头,看着邱立辉上半身的毛孔不断渗出细微的血珠,很佩服地说道:“这是什么功夫?”
“这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没有取名字。”邱立辉露出一抹疲色,说道,“利用的是生死间爆发的潜力,刺激肾上腺激素,达到百分之一百二的力量。”
“短时间内,不能连续使用吧?”李九真站起来,对着自己胸腹一阵挤压。
打乒乓球的人,有时候把球打凹进去或者不小心踩了下,如果舍不得买新球,就会用手指一点点挤压乒乓球凹陷的周围,试图将它给弄起来。
李九真现在的动作,就和那差不多。
邱立辉微微愕然,看着他的举动,也很佩服地说道:“是的,如果不想死,短时间内最好只使用一次。”
“那我就放心了。”李九真将胸腹间凹陷部位硬是挤回原形。
虽然他还有战力,且感应到邱立辉真正萎靡,再打下去,能干掉这家伙的可能性很大。
但李九真之前不就打算了要不要认输吗?
输赢什么的,在有时候并不是多么重要,李九真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就算还能翻盘打败邱立辉,他也还是顺坡下驴,说道:“你赢了,你的功夫比我好,这个场子你找回来了,咱们可以不打了吧?”
邱立辉嘴唇动了动,他其实也看出李九真还有余力,出乎了自己预料——
本以为李九真挨了自己这么重一拳,不死也重伤,哪想断骨之身的防御力如此惊人,居然还能继续打!
可再继续打的话,自己虽然还是有信心能赢,但必然得分一个生死了,且即便能打死李九真,自己也绝对要付出无法修复的代价。
“好。”邱立辉思考之后,抱拳,就要告辞。
和他一起来的王教官,眼力却是差了点,在没有邱立辉直言的情况下,他见李九真吐血受伤,就以为李九真是在死撑站着,已到强弩之末。
对于这种“踩”过他们军人的暴一徒,王教官是百分之百的厌恶。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这时候不抓机会,什么时候抓呢?
因此,他冷冷地一摆手,说道:“打完了?打完了就乖乖跟我们走一趟吧,李九真,你自己做过的违一法勾当,是时候接受审判了。”
“哦,意思是,你要客串警察,想抓我咯?”李九真眉毛一挑。
王教官傲然一笑,说道:“现在知道怕了?”
第一千八十四章 你跟阿猫一点都不像
什么是教官?
就是能教出一批精英战士的老师。
有句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并不是说,教官就一定比战士更厉害。
但也不是说战士都能比教官厉害。
总之,没有真本事,是不可能服众,让底下的战士们心悦诚服地尊称一声“您”。
生死搏杀,荆牧歌与王教官,谁生谁死,尚未可知。
王教官绝对属于荆牧歌同等的高手。
有真本事,非银样蜡枪头。
他承认,被李九真与邱立辉刚刚的战斗画面给震撼到,也承认,李九真这个家伙,年轻归年轻,是真的超强。
不是自己可以打赢的。
但李九真现在受伤了!
而且“特别严重”。
自己难道还搞不定他?
王教官觉得自己已经拿捏住李九真的死穴——
多少穷凶极恶的暴一徒,在面临枪毙的时候吓得直哆嗦,甚至哭鼻子尿裤子?
李九真又算得了哪根葱?
然而,事情总是不如他想象的那样。
只听李九真淡然地说道:“我只是很纳闷,为什么在事情快要圆满解决的时候,总会跳出一个阿猫阿狗要出来坏事。”
“你说我是阿猫阿狗?”王教官一怔,旋即眼中喷薄出一抹怒火。
李九真看了一下他的面相,很认真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你跟阿猫一点都不像。绝对不是它们的亲戚。”
“……好,好,好,你有种,希望你在面临审判的时候,也还能这么牛。”王教官气极而笑,探手间,就是擒拿:“给我趴下吧!”
任何功夫,练到极致,都是神功。
王教官一出手,很明显就是最为普通的军体拳。
但攻势狠辣,很是刁钻,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然而李九真看都不多看一眼,简简单单的一拳轰出,硬是做到后发先至,在王教官的招式尚未到老,就堪堪截住。
王教官虽惊不乱,立刻变招。
可惜招式才变到一半,就又被截住。
王教官脸色一红,再次变招。
再次被截。
几次变招,还是被截。
李九真看穿了他的一切底细。
这让王教官无地自容。
“就算他比我强,眼力高明,能够看穿我的招数变化,提前做出应对,可为什么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缓和无力?一点受伤后的影响都没有,这也太不对劲了!”
“你的拳,还不如释迦樱,没带枪的话,就不要再丢人现眼了。”李九真淡淡地说道。
“你——”王教官气急败坏,“真以为我不敢开枪崩了你了吗?”
他一摸腰间,发现没带!
因为之前他觉得邱立辉百分之百能拿下李九真,根本没有带枪的必要。
“牧歌,把你的枪给我!”
“这——”
因为李九真手下留情才没死掉的荆牧歌,刚刚才和李九真同席而吃,有种化敌为友的趋势。
这时候再把枪交给王教官,算不算和李九真搞对立?
可是王教官才是自己人,在自己还是菜鸟的时候,无私传授他的各种经验,结下了个深刻的革命友谊。
“我还是站教官这一边吧!”荆牧歌暗叹一声,将枪取出来。
然而他的手才递到一半,李九真就猛地出手,一下子把王教官拍飞,鲜血狂喷。
“你他妈……”
王教官倒地后,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这李九真,实在是太卑鄙了。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有木有!
说好了叫自己拔枪,可这枪都没到手,他居然就先动手偷袭了。
要不要这么无耻啊!
“干嘛用这种不解的眼神看着我,我站着让你拔枪朝我开,岂不是傻缺么?换做你们,人家要朝你开枪了,你还不先下手为强吗?”
“这……”
“好像也是哦。”
本来也挺鄙视李九真的,不过听他这么一说,白郃龄与谭春香就最先点点头。
设身处地一想,李九真的做法,完全没有问题。
换做自己也都会是那样子。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李九真是主动要求对方拔枪,而自己的话,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牧歌,给我把他就地击毙咯!”王教官将堵在喉咙那口郁结之气以这一句狂吼喷薄出来。
“啊?”荆牧歌又一次迟疑。
王教官登时露出“你难道要当叛徒”的失望表情:“这是……命令!”
“是!”荆牧歌面露决然之色,对着李九真就要扣动。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往下一压。
这只手的主人,并非李九真,而是邱立辉。
邱立辉阻止了荆牧歌这一举动,旋即深深地看了李九真一眼。
就在前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李九真滋生的那股凌厉杀意。
只要荆牧歌敢扣扳机,他就一定会被李九真杀死。
已经给过一次机会,不会再给第二次。
这是李九真所要表露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