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当然是偷偷摸摸地拆,拍完了再谈赔偿的事儿。
至于褚青呢,正在楼上逗弄龟头……
这本是寺里放生池的乌龟,由于拍摄要用到,就拎出来一只,啥品种他不认识,反正看着挺大的,足有十几公分,抱起来都费劲。
丫闲得蛋疼,拿根小树枝对着人家乱捅,那乌龟开始还探头怒视,后来干脆缩回壳子,压根懒得理。
“师父!”
“师父!”
此时,门外传来几声轻唤,就见钟欣桐端着个盘子跑进来,一屁股坐到他旁边。
褚青皱皱眉,转头训道:“跟你讲过好几次了,不要叫师父,我怎么知道你是喊我,还是喊厨子?”
“那我叫你褚老师啊,大陆不都喜欢叫老师的么?”阿娇混不在意,笑嘻嘻道。
她和这货拍了十来天的戏,已经混得熟熟的,尤其被他调教了几次演技,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好感度快刷爆了。
“千万别,我可担不起,叫青哥就行。”
他满脑袋黑线,这姑娘瞅着文文静静,实际的性子却很活泼,参加过女童军,练过田径,做过模特,妥妥的神经病。反倒是阿Sa,虽然接触不多,却更为敏感细腻一些。
“叫青哥多没诚意,还是师父好听。”
钟欣桐才不管他,自行定论,随手递过盘子,道:“呐,师姐做的素斋,你尝尝。”
“这什么?”他瞅着一坨坨的紫色半固态物,不敢下口。
“山薯,榨了汁加面粉做的。”
“呃……”
他勉强拿起一小坨,塞进嘴里,嚼了嚼,只觉酥软甜香,味道还不错。
阿娇也咬了一块,又用手指头拈了点,去喂那只装死的乌龟,别说,它还真给面子,把脑袋伸出来一口吞掉。
尝了这素斋,褚青的馋虫倒被勾活了,索性抢过盘子,边抱在怀里吃啊吃,边歪着脖子瞧她。
钟欣桐才二十一岁,与自己女朋友同样的年纪,太年轻单纯的一张脸,还没有因为许多事而变得蹉跎。此刻正偏着头,唇角微翘,眉目如画,不愧是王晶赞过的“近十几年五官最精致的女明星。”
她喂完了乌龟,抬眼恰好对上他的目光,便提醒道:“等下别忘了刷牙。”
“不是吧,吻戏都改了,还用刷牙?”他汗道。
“当然了,虽然改了,但我们还是贴很近啊,所以我们都要刷,这样才有礼貌。”她特笃定地点点头。
“好吧,我吃光再说。”他耸耸肩,继续奋战。
“对了,师父……”
这次换阿娇反过来瞧他,忽轻轻唤了声。
“干吗?”
“你为什么不拍吻戏呢?”
“我答应过女朋友。”他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道。
“那如果女朋友让你拍呢?”她立即抓住漏洞。
“还没想过,具体看戏吧,情节需要就吻,没必要就算,不过还是得提前备案了,免得她抽风。”
褚青考虑片刻,认真答道,又随即一想,觉着不太对劲,奇道:“你怎么问这个?”
“啊?没,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阿娇连忙摆手,稍显慌张。
那货见她的样子,八卦之火瞬间燃爆,也顾不得吃了,连连追问:“哎,你有男朋友了?”
“他是不是圈内的?”
“演员对不对?”
“他现在正拍戏,而且还有吻戏,然后你就吃醋了?”
“……”
钟欣桐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四处看看,见没有人才稍稍安心,感觉特郁闷,之前怎么没发现,丫这么贱呢!
她作为当红偶像,私人生活由公司严格管控,若是让英皇知道自己正偷偷摸摸地谈恋爱,分手是轻的,严重可能被雪藏,所以她是真害怕。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褚青见状,便晓得自己冒失了,尴尬地道歉。
“没关系,我,我……”
阿娇抿着嘴,心情也颇为复杂,她一岁丧父,由妈妈拉扯大,年轻轻又进入娱乐圈,倾轧争斗,毁誉参半,每天都背着莫大压力,却无处宣泄。
她对那种温暖可靠的男性形象,一直很模糊,同样亦很渴望。而对面这货,纵不至于把他看成长辈,但起码的安全感是有的,至少他不会到处乱讲。
“你说,两个人相处到底是怎样的?”钟欣桐犹豫了半晌,还是道了出来。
“什么怎样?”
“就是,我非常非常喜欢他,可他总有一些很过分的要求,我不知道,我……”
她吞吞吐吐的,褚青却基本听懂,开解道:“感情嘛,互相尊重是基础,不要存着那种‘我要是不听他的,他就会离开我’的想法。”
他放下盘子,强调道:“妥协当然很重要,但一定是相互的,如果每次都是你向他妥协,而他完全不考虑你的感受,那你们还是趁早分手!”
……
阿凡和阿月经过一段时间的没羞没臊后,总算到了私订终身的阶段。这晚,阿凡想极了心上人,便跑到庵堂来找她,由于太迫切,一路小跑,半途还摔了一跤,擦伤了右手。
他照旧爬上大树,用树果敲了窗子,她亦比划着,意思是后门相会。
这段分两组拍摄,一组在里面拍钟欣桐下楼,一组在外面拍褚青绕过小径。后者自不必说,瞬间OK,前者貌似也长进不少,将惊喜且担忧的情绪拿捏得很恰当。
反正叶锦鸿挺满足了,戏搞成这样,已是意料之外,不能强求蔡卓妍和黄又南那边,也达到如此水准。
镜头里,阿娇站在门口,欲语还休,伸手拉过褚青,带着他穿过走廊,两人躲进小小的淋浴间,然后关好门。
“过!快点!快点!”
叶锦鸿喊了声,赶紧指挥人员准备下一场。
他们急急忙忙地架机位,调灯,收音……两人已经挪到了那个没有门的淋浴间,面对面蹲好。
地方真的很窄,还装着几个水龙头,褚青体格颇大,只好抱着膝盖,后背紧紧贴墙,以免挤到她。
阿娇穿着碎花的睡衣裤,随意扎个马尾,清清爽爽的天然气质。不过她显得有点害羞,因为彼此贴得确实太近。
“我们争取一条过,不然还得浇一遍水。”他见气氛尴尬,便开口缓解。
“师父,我有点担心。”阿娇却低声道。
“没事,等下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演,你就看着我笑。”他安慰道。
“你正经点嘛!”她咬着嘴唇,以为他在说笑。
“我说真的,你笑得不要太大,也不要太小,刚刚露出酒窝的那个程度。”
“为什么啊?”
褚青眨了眨眼睛,道:“因为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两人方嘀咕了几句,剧组迅速地调试完毕,摄影机就架在旁边,离他们只有几公分。
“Ready?Ready?”
“Action!”
钟欣桐轻轻扶住他的胳膊,半责怪半欣喜地问:“你来这里干吗?”
褚青原本是很兴奋的神态,瞬间变为低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应道:“我,我想见你。”
阿娇听了,恍惚片刻,竟不晓得说什么,目光低垂,又猛然瞅见他的伤口,急道:“哎,你手受伤了!”
她左右找了找,扯过一条白毛巾,细细叠了两层,就往他手背上缠。
褚青看着她,忽地一握,就把那只小手攥在了掌心,随后自己用左手利索地包扎好,又咬着毛巾,系了个死结,低低的,却极为肯定道:“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儿。”
钟欣桐任他握着手,眼中满是信任。
“你从前多牵手,一汪秋水也含情……”
门外,一个尼姑忽然唱着情歌走进来,凑到跟前敲了敲,喊道:“小妹,你是不是在洗澡?”
“是啊!”
阿娇微微一惊,连声应道,又转身拧开开关。
“哗哗哗!”
两人头顶的喷头,顿时水流如线,带着升腾蒸汽,眨眼间,小小的地方已是氤氲一片。
此时的色调衬得极好,黯淡中透着清亮,似把弦月拉到了栏杆处,冷冷淡淡地照进窗口。
摄影机对着他们的侧脸,一个精巧细致,一个粗犷憨直,鬓角发梢,眉目腮边,还有湿漉漉的衣领连着滑俏的锁骨……灯光似接连了水汽,融成薄蓝薄蓝的轻雾,慢慢弥散开,隔断了两人的样子。
褚青看着阿娇的眼睛,她努力地想睁大,却只能颤着睫毛,抖落碎碎的水珠。这个讨厌的小阻碍,让她有些懊恼,不禁微张着嘴。
而那两瓣唇,润润的泛着白光,似在月夜里偷偷跑上沙滩的珍珠粒。褚青扶住她的肩膀,身子一凑,对着她的嘴唇就吻了过去。
钟欣桐动都不敢动,眼睁睁见他靠过来,就觉着全身往下一坠,变得很轻很轻,然后在温热中渐渐化掉。
阿娇真的真的不会演了,所以她只好抿嘴微笑,左右双分,两个酒窝如情窦初开,露在嫩嫩的脸颊上。
“梨涡浅笑,似把君邀,绮梦轻泛浪潮,春宵犹未觉晓……”
褚青已贴到了她的鼻尖,连彼此的呼吸也感受得清楚,全场人都期待着下一秒的事情,他却猛地一顿,硬生生卡住,等着导演喊咔。
“操!”
叶锦鸿这样斯文的人,都忍不住彪了句粗口,此刻就一个冲动,上去揪住那货暴揍一顿:你特么拍场吻戏能死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五月
《一碌蔗》拍了快二十天,Twins的戏份双双杀青,已经离组,仅剩褚青的一些零散镜头,估计再等个两三天就全部搞定。
蔡卓妍还好,钟欣桐告别时就有些不舍,褚青只比她年长五岁,却像个大叔一样照顾她,开解她,并教会了许多演戏技巧。阿娇蛮珍惜这份情谊,两人互相留了电话,约定日后常联络。
这是现实中的故事,还算不遗憾,至于电影里的桥段,就比较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