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平静望着李明举,他能够理解李明举此时的心情。
他的目光却更加触怒了李明举,李明举低吼道:“我知道,在你们的眼中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只是一个废物,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胡小天道:“李兄误会了,我欣赏李兄的人品,也明白你的心情,只是报仇之时必须从长计议,决不可冲动,不然只能是无辜送命。”
李明举道:“我知道,我会忍耐,但是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们既然想利用袁天照的案子制造文章,我就不会让他们如愿,整个渤海国,论到对刑法典例之熟悉,超过我的人没有几个,我父亲审阅的每一个案子,我都了然于胸,刑部的一草一木,我全都清清楚楚,刑部之中,有些人欠了我父亲的人情,我可以向他们要回来。”
胡小天目光一亮,他明白了李明举的意思。
李明举向前一步道:“你一定想救出他们是不是?我可以帮你!”
胡小天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李明举的肩头,低声道:“好生将李大人安葬了,时机来临的时候,我会找你!”
李明举重重点了点头,紧紧抿着双唇,抑制住夺眶而出的热泪,就算是牺牲性命他也在所不惜,他要复仇!
胡小天回到知春园,总管肖力志匆匆迎了上来,低声道:“老爷,长公主今日一早出门,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胡小天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一切顺利,薛灵君现在应该已经被阎天禄的人带走,和她一起被带走的还会有渤海长公主颜东晴,不过两人的待遇必然是天壤之别。
肖力志道:“怎么办?”
胡小天淡然道:“在等等!那些金鳞卫呢?”
肖力志道:“说是出门迎接公主了,现在还没回来。”
胡小天向肖力志道:“让兄弟们吃饱喝足了,今晚有场戏要演。”
肖力志笑眯眯道:“老爷只管吩咐,我们全都听您的号令。”
此时门外传来辚辚的车马声,却是故友来访,前来拜访的人乃是刚到望海城的东梁郡商人胡中阳,他已经先行和蟒蛟岛方面接头,所以才得知了胡小天的行踪。
胡中阳对胡小天的神出鬼没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先行出发,可最后仍然落在了胡小天的身后,这位东梁郡的城主果然有神鬼莫测之能。
胡小天让人准备了酒菜,邀请胡中阳入座,屏退众人之后,胡中阳慌忙起身,向胡小天深深一揖道:“中阳参见主公!”他对胡小天是由衷的佩服,一上来这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心目中的主公只有胡小天一个。
胡小天笑道:“中阳兄何必客气,赶紧坐下,咱们好好喝上一杯。”
胡中阳这才坐下,陪着胡小天同干了一杯酒,目光落在桌上,看到一面鎏金镂空飞凤牌,不觉瞪大了双眼,惊声道:“这不是大雍的凤舞九天令牌吗?”
胡小天微笑点了点头道:“中阳兄真是识货。”
胡中阳道:“这可是大雍太后的信物!见到此物如同见到太后亲临,主公是从何处得来?”问过之后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多嘴,笑道:“主公不方便说就算了。”
胡小天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此物乃是大雍长公主暂时交给我保管的,我胡大富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没有点硬货撑腰,又岂能让渤海国的这帮臣子们买账?”
胡中阳道:“这块凤舞九天的令牌乃是大雍薛胜康为其母特制,我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据说大雍蒋太后也从未使用过。”
胡小天笑道:“太后当然用不着,所以她就给了宝贝女儿咯。”任何时代都会有局限性,一面令牌就能震慑住许多人,胡小天明白能够震慑住人们的并非是令牌本身,而是皇权。
他向胡中阳勾了勾手指,胡中阳向他靠近:“主公有什么吩咐?”
胡小天道:“望海城这边很快就会陷入动乱之中,我要你尽早安排好退路。”
胡中阳点了点头道:“主公放心,我会尽快做好。”
胡小天补充道:“你安排退路的事情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蟒蛟岛方面。”
胡中阳微微一怔,胡小天现在不是和阎天禄正在合作?难道他对阎天禄并不信任?
胡小天道:“我不是对阎岛主不放心,而是他手下众多未必每个都可信,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胡中阳道:“主公深谋远虑,中阳佩服!”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胡小天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是时候了!”他从桌上拿起那块凤舞九天令,起身拉开了房门,肖力志出现在门外:“老爷,前去打探消息的金鳞卫回来了。”
胡小天道:“怎么说?”
肖力志低声道:“他们说长公主殿下一早出去是为了赴邹庸之约,可是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去镜水行苑问过,邹庸外出办事还没有回来。”
胡小天冷冷道:“只怕不是没回来吧,而是故意隐瞒长公主的下落,肖总管!”
“在!”
“把金鳞卫的弟兄叫上,我要亲自去镜水行苑看看,长公主在不在他那里!”
胡小天率领包括金鳞卫在内的二十余人来到镜水行苑外,远远就看到大门紧闭,胡小天使了个眼色,一名金鳞卫翻身下马,来到大门前,抓起门环重重叩响。
不多时大门闪开了一条细缝,一名武士从中露出一只眼睛,冷冷道:“夜色已深何人在外面喧哗?”
那金鳞卫道:“我们特来求见邹公子!”
话未说完,那边已经将门重重关上了,里面飘出来一个声音道:“我家公子不在。”
金鳞卫吃了个闭门羹,有些无奈地转向胡小天。
胡小天冷哼了一声,从马背上下来,一步步走向大门,目光瞥向门前威武的铜狮子,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伸出手去,潜运内力,双臂用力竟然将那重逾千斤的铜狮子抱了起来,缓缓高举过头顶,一帮金鳞卫和家人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得目瞪口呆,却见胡小天扬起手来猛一发力,铜狮子向大门横飞而去,蓬!的一声,镜水行苑厚重的大门被铜狮子给冲撞开来,原本藏在大门后方偷听外面动静的几名武士吓得纷纷向两旁避开,还好他们逃得及时,不然恐怕要被砸个粉身碎骨。
胡小天宛如天神一般出现在破损的大门外,月光之下,双目冰冷如霜,刀锋般的目光掠过邹府内蜂拥而来的武士,让这群武士从心底感到不寒而栗。
为首一名武士手指胡小天怒喝道:“大胆狂徒,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强闯镜水行苑,砸坏邹府大门,你眼中没有王法了吗?”
胡小天冷冷道:“让邹庸给我出来,识相的把长公主殿下交出来!”
“长公主根本就不在我们府上。”
胡小天冷哼一声道:“给我搜!”
“我看谁敢!”那名为首的武士已经将腰间长刀抽出半截,众武士纷纷跟上,邹庸在渤海国得宠,他手下的这帮武士也是极其嚣张,平时他们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胆敢登门挑衅。
胡小天大步向前方走去,两名武士挥刀意图拦住他的去路,一道冷电从胡小天的腰间射出,锵!的一声将两人手中刀斩断,然后两人感到脸上一凉,继而火辣辣的疼痛,却是胡小天用刀身狠狠抽打在他们的脸上。
第五百五十六章【欺人太甚】(上)
两名武士吓得魂飞魄散,看到刀光闪烁,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定,幸亏胡小天手下留情,如果是刀刃落在他们的脸上,恐怕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
这边的动静已经将刚刚返回府邸的邹庸惊动,他并没有将胡大富放在眼里,虽然猜到胡大富绝不仅仅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可是这里毕竟是渤海国,他不信胡大富胆敢做出什么太过嚣张的事情,当邹庸得知镜水行苑的大门被毁,胡小天率众强行闯入之后,他也感到有些震惊了,慌忙带人前来查看动静,正看到胡小天率领一帮如狼似虎的金鳞卫在前院大动干戈的场面。
邹庸心中勃然大怒,即便是渤海国内也少有人胆敢上门挑战,这胡大富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当这里是他的国度吗?邹庸怒吼道:“全都给我住手!”
听到他的声音,镜水行苑的那帮武士全都停下手来,可是胡小天却没有马上停手的意思,一脚狠狠踹中对面武士的小腹之上,那名武士惨叫一声腾云驾雾般飞向邹庸。
邹庸伸出手去,一掌斜斜劈在那武士的背上,表面上看似出手,可实际上却是利用这一掌之力抵消这名武士倒飞的势头,想帮助他落在地上。掌心乍一接触的那名武士的身体,顿时感觉到从武士身体上隔空传来的雄浑力道,邹庸暗叫不妙,胡大富的内力强劲如斯,如果硬接,恐怕自己未必能够将之接下,心念一转,马上收回了七分力道,身躯微旋,和那名武士的身体擦身而过,眼睁睁看着那武士又飞出两丈多远,重重摔落在地上,摔得口吐鲜血,重伤当场。
在外人看来似乎邹庸也跟上去补了一掌。
胡小天冷笑道:“邹公子对手下够狠啊!”
邹庸气得俊面铁青,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愤怒:“胡财东,不知邹某何处得罪了阁下,竟然率众强闯我镜水行苑,损坏我大门,打伤我的手下?”眼角的余光扫到横躺在地上的铜狮子,内心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厮的武功实在惊人,若是硬拼,只怕自己还要落入下风。
胡小天道:“邹庸,我本以为你是谦谦君子,有心和你结交,想不到你居然是个伪君子,竟敢背着我约会长公主殿下。”
邹庸伶牙俐齿寸步不让:“胡财东,你和长公主殿下是何关系?长公主殿下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过问!”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我乃大雍子民,又是长公主的知己好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断然不能看着一个卑鄙小人想要蛊惑于她,邹庸,你今晨约长公主出门,长公主殿下到现在仍然未归,你将她到底藏到了何处?还不如实招来!”
邹庸也是刚刚才知道薛灵君至今未归的消息,因为寇子胜被杀的事情他正在着恼,所以反倒忽略了今晨薛灵君和颜东晴齐齐爽约的事情。听到胡小天这样说,他心中第一反应就是胡小天借故要找自己的麻烦,邹庸冷冷道:“我和长公主今晨的确有约,可是她并未赴约,邹某在约定地点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始终未见她到来,胡财东看来是找错地方了。”
胡小天哈哈狂笑道:“邹庸,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居然用这种幼稚的理由来骗我,若非是你约长公主出去,她又怎会失踪?邹庸啊邹庸,长公主乃是大雍皇姑,连她的主意你都敢打,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邹庸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根本是故意栽赃陷害!”
胡小天指着邹庸的鼻子道:“渤海国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邹庸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出卖色相的面首罢了,你这种人什么卑鄙下流的事情做不出来!”胡小天有备而来,句句直指邹庸的要害。
当众打脸的滋味绝不好受,邹庸虽然涵养过人,此时也被胡小天激起了真怒,他怒道:“胡大富,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大放厥词,自寻死路!”
胡小天冷笑道:“今日不把长公主交出来,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死亡的滋味!”他向前跨出一步,借着右脚的一顿,身躯宛如猎豹般陡然蹿升而起,旋即手中长刀挥舞,这柄被他命名为斩风的长刀速度已经超越了疾风,咻!的一声,斩断丝丝缕缕的夜风,化为一道耀眼夺目的光影,直奔邹庸的面门而去。
对付邹庸胡小天还是保留了实力,他并没有一开始就使出以刀驭气的杀招,当然这跟他修炼的层次也有着很大的关系,诛天七剑还没有修炼到收放自如的境地,更何况现在手中的并非是剑,用刀更是大打折扣。
饶是如此,单凭强悍内力挥舞出来的这一招也是声势骇人。
长刀还未到近前,刀身高速行进已经将周围的空气宛如排浪般压榨开来,邹庸明显感到呼吸一窒,他的脸色不由得一变,足尖一点,身躯向后滑去,身体后撤的同时,双手连续挥舞,自他长袖之中,咻!咻!咻!咻……连续射出六柄飞刀。
飞刀一刀快似一刀,从不同的方位以不同的速度和轨迹奔向同一个目标。或快或慢,或直线行进,或弧形回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实属难得,而他又可以在仓促之中变幻这么多种攻击的方式,此人的飞刀手法足可以跻身顶级境界。
包括镜水行苑在内的诸多武士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连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位翩翩美公子居然拥有高深莫测的武功,邹庸城府之深可见一斑,如果不是被胡小天逼到了无路可退的份上,他断然不会以真实的武力示人。
虚空大法虽然最终会导致胡小天走火入魔,但是对提升这厮的武功修为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胡小天现在所拥有的内力,当世之中罕有人及,即便是因为射日真经先后分给了霍胜男和阎怒娇一些,可是对他来说无非是九牛一毛,一个人的内力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他身体的观感和反应就会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邹庸掷出的飞刀在外人的眼中快如闪电,来不及反应,可是在胡小天眼中却是一道道轨迹分明,他手中斩风来回拨打,叮叮当当,金属撞击的尖锐鸣响不绝于耳,伴随着四处飞溅的火星,胡小天将六柄飞刀尽数击落在地。
邹庸投出的飞刀先快后慢,因为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想手下留情,可是他马上就意识到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别说是手下留情,就算是保住性命都恐怕要竭尽全力。六柄飞刀虽然无一命中,但毕竟为邹庸成功赢得了喘息之机,他的身躯螺旋上升,飞升到高约五丈的屋脊之上,一轮圆月当空,月冷如霜,洒落在屋顶之上,琉璃瓦泛起一片冷冽的银色反光,邹庸白衣如雪凌风而立,剑眉紧锁,目光不敢离开胡小天一分一毫,他的双手垂落下去,双手的掌心紧扣六柄飞刀。
胡小天丝毫没有就此罢手的打算,紧随邹庸的身影凌空飞掠而起,他的身躯飞升到空中六丈的高度,然后宛如大鸟般斜行俯冲而下,手中长刀直指前方,月光将他的周身笼罩,人和刀被月光融为一体,远远看上去犹如一柄出鞘的长刀,光芒撕裂暗夜,斩断寒风,以不可匹敌之势向邹庸劈去。
邹庸长袖猛然一抖,六道寒星同时激发而出,犹如六道闪电般向空中的巨大刀影激射而去。寒星追风逐电,可是一旦靠近了刀影却顿时变得黯淡无光。虚空中居高临下劈落的刀影没有因为这六道寒星而有丝毫的减缓,光芒没有一分一毫的减弱。
邹庸的瞳孔瞬间睁大,他第一时间感到不妙,双足一顿,身躯化为一道白色的光影,向后方急速撤退,他的身体刚刚离开了站立的位置,那一刀就劈斩在屋脊之上,蓬!的一声巨响,伴随着这声巨响过后,屋顶裂开了一个长达两丈的裂口,然后屋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两旁向中心坍塌下去,轰隆隆接连不断的倒塌声,伴随着房梁屋椽刺耳的断裂声,烟尘四起,泥沙乱飞,众人纷纷向后方闪避。
冲天而起的沙尘仍然遮不住长刀的光芒,胡小天的身躯在空中再度飞升,以超越上次的速度再次俯冲而下,双手高擎长刀,以神佛莫挡之势向邹庸劈斩而来。
邹庸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飞刀根本挡不住对方的进攻,更让他恐惧的是,他的身法比不上对方快捷。眼看着飞速拉近的距离,邹庸的目光中流露出惊惧之色,他紧咬双唇,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张青木弓,弓色深沉,弓弦赤红如火,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弓如满月,朱红如血的镞尖瞄准了空中的追击者,如果不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邹庸又岂肯拿出这压箱底的一箭。
第五百五十六章【欺人太甚】(下)
邹庸的手掌紧扣弓弦,红色的弓弦,白色的尾羽,此刻他手背的肌肤竟然苍白如雪,随着劲力的注入,手掌的肌肤竟然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色彩,血脉隐隐可见。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五丈以内,镞尖红光暴涨。
胡小天已经察觉到邹庸的这一箭必然不同凡响,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丹田气海内息狂涌而出,沿着经脉注入双臂,手中斩风刀顷刻间刀芒暴涨,刀身呈现出水晶般的通透,刀身鱼鳞纹路浮光掠影,犹如一条潜龙想要挣脱刀身的束缚从中破茧而出。胡小天紧握刀柄,他意图控制住这磅礴欲出的刀气,连他也无法预测,这次的刀气将会造成怎样巨大的杀伤力。
邹庸手中的弓弦向后方再行了半寸,弓到尽头,气力以达极致,有生以来威力最为惊人的一箭蓄势待发,可是他的心中却没有半分的把握。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邹庸的身前犹如鬼魅般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老者。
邹庸全神贯注准备和胡大富殊死一搏,并没有察觉到这老者的出现,而胡小天也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邹庸的身上,并没有及时发现老者的到来,当他看到老者突然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收刀不及,一道长达两丈的刀芒脱离刀身激射而出,向老者劈去,老者挡住了邹庸,挡住了他拼死一战的那一箭,老者的手中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黑木弓,古朴而简单,没有一丁点的装饰,简单的黑木弓,通体一色的黑色弓弦,弓弦之上却没有箭矢。
老者随意拉开了黑木弓,虚射一记,绷……弓弦抖动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犹如有人用长鞭抽打在胡小天心跳的节点之上,他没来由感到内心一颤。
刀芒瞬间已经奔到老者身前一丈处,却如同撞在一堵无形墙壁之上,光影变得支离破碎,杀气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老者挡在邹庸身前,为他挡住了一座铺天盖地落下的山峦,邹庸方才感觉到近乎窒息的感觉突然减轻,他脚步虚浮,接连向后方退了三步,惊魂未定地望着前方。
胡小天已经落在了地上,手中的长刀光芒在顷刻间已经黯淡了下去,周身弥散的杀气也减弱了不少。
老者面无表情,犹如他手中的那张黑木弓朴实无华,古井不波的双目静静望着胡小天。
胡小天居然表现出今晚前所未有的慎重和冷静,刚才的冲动和霸道顷刻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将斩风缓缓还刀入鞘,向老者笑了笑道:“前辈箭法惊人,天下间善射者虽多,可是能够达到御气为箭境界的人只有一个,如果我没有猜错,您老一定就是落樱宫主人唐老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