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爬上飞枭的背脊,飞枭看到主人安然返回也是欣喜非常。
那群黒胡高手绕行来到崖底小湖之时,飞枭和雪雕已经载着各自的主人飞向高空,一众黒胡高手望着已经被冰雪覆盖的小湖,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岗巴拉到底是死是活。
就在众人担心不已的时候,只听到蓬!的一声巨响,远方一块巨大的冰块横飞而起,随之一个湿淋淋的身影狼狈不堪地从小湖中爬上了冰面,正是黒胡国师岗巴拉,他在水中被胡小天连捶带踢,却不敢有任何反击,生怕激起了胡小天的凶性将他置于死地,在水中他的战斗力连平时的三成也没有,真正和胡小天水下相搏唯有死路一条。还好胡小天并未对他进行追杀到底,岗巴拉水性不行,只能闭气沉入水底,又从湖底找到了一块石头,抱着石头一步步摸索着走了上来,还好这小湖并不大,很快就已经走到了小湖边缘,岗巴拉一拳震开冰面,从湖底爬出,等于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
众人围拢上去嘘寒问暖,岗巴拉一言不发,他抬起头来,望着漫天飞雪的夜空,脸上的表情又如被冻住了一般冰冷而坚硬。
岗巴拉脱困之时,胡小天已经骑在飞枭身上翱翔于雪夜之中,他利用内力蒸干了身上的衣服,这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想起刚才和那番僧惊险搏杀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岗巴拉抱着他坠下碎骨崖,岗巴拉应该不是抱着和他同归于尽的目的,所以原因只有一个,岗巴拉就算从碎骨崖或许也不会摔死,胡小天还是第一次遇到外功如此强悍的对手。刚才如果不是飞枭舍命来救,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伸出手去抚摸飞枭的背脊,充满感触道:“枭兄,多亏你了!”
飞枭发出一声低鸣,声音平和了许多,它也受了轻伤,不过因为自身强健的素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夏长明骑乘雪雕和胡小天并驾齐驱,他大声道:“主公,你感觉怎样?”
胡小天道:“好的很!”说话的时候感觉鼻子一阵酸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肿大了许多,想必是被那番僧的脑袋撞得鼻青脸肿,鼻血也流了不少。
夏长明道:“咱们作何打算?”
胡小天道:“既然来了,那就护送大帅安然返回雍都再说!”本来他解救尉迟冲之后准备直接离去,可是今晚遇到岗巴拉后又改变了念头,这番僧的武功不但古怪而且厉害,连自己跟他搏杀都没有占到半点便宜,换成其他人岂不是更加麻烦,而且这些黒胡人对尉迟冲恨之入骨,他们这次潜入大雍很可能就是冲着尉迟冲而来。保不齐还会在中途阻杀尉迟冲,送佛送到西,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暗中保护尉迟冲为好,更何况这里距离雍都已经不远,也不差这两天的时间。
大雪初霁,一轮红日升起在雍都的上空,这场皇族的葬礼虽然名为国葬,可仪式却并不隆重,看得出朝廷在这次的葬礼上刻意选择低调,甚至规定百姓不许沿街送葬,据说是为了安全考虑,从这件事也能够看出现在的雍都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潮涌动。
李沉舟在葬礼之后前往长公主薛灵君的府邸拜会,现在关于他和薛灵君之间的传言尘嚣而上,不过李沉舟显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里,依然故我,没有任何避嫌。
李沉舟对外极其的坦然,口口声声清者自清,其实他和薛灵君之间的关系究竟怎样,他们心中最为明白。
薛灵君一身黑色长袍,头戴白色小花,除此以外再无多余的饰品,却表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水出芙蓉的素雅洁净。李沉舟进入她的茶室内,薛灵君跪坐在茶座前,水已经烧好,她静静清洗着茶具,素手纤纤将晶莹如玉的茶具错落有致地摆放在茶席之上。
李沉舟也除去了靴子,雪白的棉袜走上温暖的地席,来到薛灵君的对面跪坐下来。
薛灵君从他走入房内,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向他看上一眼,漫不经心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李沉舟点了点头,静静望着薛灵君的那双手,轻声道:“确切地说应该是告一段落,太皇太后、先帝、淑妃娘娘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他拿起留香杯嗅了嗅茶香,闭上双目,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陶醉,这段时间殚精竭虑,每日都在为朝政费尽思量,的确太累了,也只有此刻才有种身心放松的感觉。
薛灵君斟满茶水,将一杯茶双手奉送到他的面前,柔声道:“你清减了不少。”
李沉舟缓缓睁开双目,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诸事缠身,心思太重!”在薛灵君的面前他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薛灵君端起茶盏凑近诱人的樱唇前,轻抿了一口,小声道:“你担心什么?”
李沉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端起了那杯茶,盯着茶盏中的那泓翠色,目光深邃让人难以捉摸。
薛灵君道:“担心皇上还是尉迟冲?”
李沉舟一口将那杯茶饮尽,宛如喝酒一般豪爽,却仍然没有在薛灵君给出的两个人选中做出选择。
薛灵君又给他将茶盏满上,然后小声道:“我皇兄?”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李沉舟真正担心的是薛胜景,自从薛胜景逃离慈恩园,宛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并没有确切的迹象表明他已经逃出了雍都,如果薛胜景在大雍的某处自立作乱,李沉舟反倒会放心不少,至少目标明确,不用担心薛胜景在暗中捣鬼。
李沉舟低声道:“越是平静越是可怕,我敢断定他正躲在雍都的某个地方正在酝酿着一次惊天动地的反击。”
薛灵君道:“他做事向来低调,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默默经营,我大皇兄对此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沉舟道:“先皇终究还是小看了他,以为燕王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却没有料到燕王在他的监视之下仍然可以经营起这么大的势力。”
薛灵君微微一笑:“聚宝斋不是已经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吗?燕王府如今都已经被你查抄,你还有什么好怕?”
李沉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越是平静越是不同寻常,怎么会突然就没了消息?”
薛灵君道:“你又何必为他而忧心忡忡?而今大雍大局已定,当务之急乃是稳定人心。”
李沉舟道:“稳定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减税轻赋,我已经将方案呈给了皇上。”
薛灵君道:“他怎么说?”
李沉舟淡然笑道:“至今没有表态,皇上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拖延。”李沉舟对薛道铭的心态还算是有些了解的,薛道铭不甘心成为一个受他人摆布的傀儡皇帝,却又不敢正面和自己冲突,所以在事情的处理上大都采取消极对待,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李沉舟并不认为薛道铭有覆雨翻云的本领,纵然薛道铭乃是诸多皇子之中最有能力的一个,可是他欠缺薛胜康的霸气和眼界,终究没有成为一代霸主的本事。
薛灵君马上就懂得了李沉舟的意思,他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些给自己听,皇室的事情还是自己出手解决最为恰当,李沉舟虽然重权在握,可是鉴于他的身份所限,还是不方便太多的介入皇室的事情,自己才是最佳的人选,薛灵君小声道:“皇上那里我会去劝劝他。”
李沉舟目光一亮,薛灵君当真是聪慧过人,自己还未说出来,她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低声道:“皇上的年纪也不小了,孰轻孰重他应该懂得。”
薛灵君微微一笑,又为李沉舟倒上一杯茶:“人一旦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会认不清自己,更何况道铭刚刚成为大雍之主,他还需一个适应的过程。”
第七百一十三章【试探】(上)
李沉舟点了点头,最近朝廷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皇室内已经接连死了几个,就算薛道铭并不是一个最为合适的傀儡人选,可暂时也不适合对他下手,否则必然会激起众怒,这帮朝臣或许会人人自危。
薛灵君话锋一转,小声道:“尊夫人是否有了消息?”
李沉舟原本端起茶盏刚刚凑到了唇边,却因为薛灵君的这句话右手一抖,泼出了不少的茶水,看得出薛灵君提起简融心仍然引起他内心的一阵激荡。
薛灵君看在眼里,却装出并未察觉的样子,依然故我道:“我和融心一直情同姐妹,她至今下落不明,我心中很是牵挂。”
李沉舟慢慢将那杯茶重新放下,向前欠了欠身,伸出手去一把捏住薛灵君的俏脸,然后用力吻在她的樱唇上。
此时门外却传来侍女的通报声:“长公主殿下,尉迟大帅来了!”
薛灵君慌忙推开了李沉舟,俏脸已经蒙上了一层红晕,她不无嗔怪地瞪了李沉舟一眼,刚才的一吻应该充满了报复的意味,李沉舟明显不愿自己提起简融心,薛灵君的内心隐隐感到有些不快,她本以为简融心在李沉舟的内心中毫无位置,可现在看来事情却并非如此。
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方才知道珍惜,李沉舟也是一样,甚至在他赶走简融心,设计害死简融心的父亲之前都没有感到任何的内疚,可是在简融心被人救走失踪之后,他倒开始不时想起她来,想起简融心婚后这些年对自己的诸般好处,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此前对简融心的种种排斥,并非是出自于讨厌,而是因为自卑,因为他生理上的残缺方才会排斥简融心。当薛灵君成功唤醒了他沉睡的本能,李沉舟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开始悄然改变了。
薛灵君道:“你是准备和我一起过去见他还是回避?”
李沉舟笑道:“我还是回避的好!”
尉迟冲选择第一个来见长公主薛灵君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虽然在途中,可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朝中的剧变。除了先帝薛胜康,尉迟冲最熟悉的人要数蒋太后,他曾经蒙蒋太后收为义子,如今薛胜康、蒋太后先后离世,薛胜景不知所踪,只有薛灵君仍在雍都,而且最重要得是,薛灵君在朝中的地位更胜往昔。
尉迟冲想要搞清朝内的状况最好还是从这位干妹妹这里开始。
薛灵君让李沉舟进入内室回避,披上貂裘亲自出门相迎,其实也没走几步,只是轻移莲步来到茶室之外。
尉迟冲已经沿着清扫洁净的青色云石路面大步行来,经年不见,尉迟冲两鬓愈见斑白,不过他的身躯依然挺直,步履依然矫健,来到薛灵君面前躬身作揖道:“尉迟冲参见长公主千岁千千岁!”
薛灵君幽然叹了口气道:“当大哥的何时跟自己妹妹都变得如此生分?我前来迎接的可是我那为国操劳的义兄!”
尉迟冲直起身来,轻声道:“尊卑有别,老臣诚惶诚恐。”
薛灵君知道他的性情向来如此,虽然被母后收为义子,可是他始终和皇家谨慎地保持着距离,当下也没有勉强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道:“义兄请进。”
尉迟冲跟着薛灵君进入茶室,除下鞋履来到茶案前坐下,一杯热茶下肚方才道:“老臣回来晚了,未能赶上太皇太后的葬礼,心中内疚之极。”身为蒋太后的义子,他本当灵前守孝,下葬扶灵,可因为抵达雍都迟了,所以一切都没有来得及做过。
薛灵君道:“北疆战事紧急,黒胡人无时无刻不再觊觎我大雍的土地,母后在天之灵也一定能够体谅到义兄的难处,义兄又何必太过介怀?”
尉迟冲心中暗忖,若是当真能够理解自己的难处,又何必匆匆将自己从北疆召回?却不知此番召回究竟是谁的意思。
薛灵君悄悄观察了一下尉迟冲的表情,发现他的面容犹如古井不波,至少从表面很难看出他此时的心境。一边为尉迟冲续上热茶一边小声问道:“义兄此次从北疆回来,途中还算顺利吗?”
尉迟冲摇了摇头,毫不隐瞒道:“险些命丧中途!”
薛灵君心中一怔,即便在内室倾听的李沉舟也是内心剧震,他首先想到得就是自己并没有派人阻杀尉迟冲,那么想杀尉迟冲的又是谁?让尉迟冲返回雍都的确是自己的主意,尉迟冲身为大雍兵马大元帅,关乎重大,他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着大雍的命脉,如果这样的一个人无法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那么将会是他的最大隐患,所以李沉舟才冒险将他召回雍都,可李沉舟至少在目前没想杀他,毕竟尉迟冲还没有明确态度,焉知他不肯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更何况尉迟冲关系到北疆防线的安全,就算想要铲除他也必须要从长计议,若无十足的把握决不可轻易动手。
薛灵君柳眉倒竖,一双凤目之中充满愤怒之色:“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对义兄不利?”
李沉舟也在侧耳倾听,期待从尉迟冲那里得到答案。
尉迟冲道:“还能有谁?黒胡人!”他心中当然知道意图刺杀他的人是谁,可这件事却不能明言,事情已经过去,说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其中一人是上官云冲,上官云冲投靠李沉舟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此次的刺杀果然是李沉舟在背后策划,他更没有必要当着长公主薛灵君的面说出来。外界关于薛灵君和李沉舟的关系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此番宫廷剧变,若是没有薛灵君和李沉舟的配合,李沉舟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就控制住大局。
李沉舟听到黒胡人的时候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尉迟冲的确是黒胡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黒胡人潜入大雍想要刺杀他也不止一次。
薛灵君愤愤然道:“黒胡人当真可恶,抢占我领土,屠杀我百姓,如今又狼子野心想要谋害义兄,以后义兄一定要多加小心了。”
尉迟冲淡然一笑:“也没什么需要小心的,黒胡人之所以要刺杀我,无非是因为我阻挡了他们的脚步,今次归来,我准备暂时留在雍都一段时间。”
薛灵君闻言一怔,不知尉迟冲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尉迟冲道:“人不服老是不行的,近两年来我的精力大不如前,考虑事情也有所不周,拥蓝关被黒胡人夺去就是明证,太皇太后仙逝,身为义子不能在她身边尽孝,甚至来不及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每念及此老夫心中都是内疚无比,此番归来,我决定辞去北疆统帅之职,还请朝廷另选贤能,我也好在义母陵前守孝,以弥补我这些年对她老人家的亏欠。”他说得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透着真诚,可是薛灵君却已经听出尉迟冲是在拐弯抹角地向她表明态度,说穿了就是撂挑子不干,北疆的这副担子,放眼整个大雍除了尉迟冲还真没有其他人能够担得起来。
薛灵君秀眉微颦道:“义兄,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如果不是正值隆冬歇战,皇上也不会贸然将您从北疆召回,母后临终之前还对义兄念念不忘,要让我等善待义兄,她在群臣面前多次强调兄乃大雍国之栋梁,若无义兄镇守北疆,又岂有大雍国内之安宁。”薛灵君的这番话虽然并不属实,可却无夸大之处,所有人都明白尉迟冲对大雍的重要。
尉迟冲道:“太皇太后的身体素来硬朗,为何会突然离世?”
薛灵君幽然叹了一口气道:“义兄,我不瞒您,全都是因为道洪,他担心自己的皇位不保,所以才铤而走险,不惜谋害太皇太后……连我也差一点为他所害,他的心肠实在是太歹毒了……”
尉迟冲道:“外面的传言我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柳长生又和这件事有何关系?”
薛灵君咬了咬樱唇,尉迟冲果然是有备而来,她知道尉迟冲和柳长生素来交好,柳长生可以说是自己将他一手送上了绝路,这其中的玄机瞒得过别人,未必瞒得过尉迟冲,薛灵君道:“此事说来话长……”她也不隐瞒,于是将胡小天找自己帮忙救出柳长生父子的事情一一向尉迟冲讲明,说到最后她做出内疚无比的样子,轻声叹了口气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甚清楚,直到现在我也不信柳长生会做出加害母后的事情,可是董公公亲口指认,柳长生又无法自证清白……”
尉迟冲道:“董公公现在何处?”
薛灵君道:“他已经以身殉主了。”
尉迟冲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也就是死无对证,董公公死了,柳长生也死了,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柳长生的清白,等于是盖棺定论,他的内心中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悲凉,低声道:“我和柳长生毕竟相识一场,还望长公主给我一个人情,把他的尸首交由我安葬。”
薛灵君点了点头道:“此事倒是不难。”
尉迟冲说到这里也不久留,起身告辞离去。
第七百一十三章【试探】(下)
薛灵君将他送出去之后,重新折返回茶室,看到李沉舟已经出来,坐在刚才尉迟冲所在的位置上。薛灵君来到他的身边,偎依着他坐下,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身道:“有什么发现?”
李沉舟道:“以退为进,步步为营,你真当他对宫里发生的事情不清楚吗?”
薛灵君双手攀在他的肩膀之上,昂起俏脸望着他道:“你准备怎样对付他?”
李沉舟道:“真以为他的位置不可取代?竟然居功自傲,以此作为要挟?”
薛灵君道:“他为大雍的确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若是将他除去,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李沉舟呵呵笑了起来,他转向薛灵君道:“谁说我要除掉他?你的这位义兄也不是简单人物,他所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如果这场中途刺杀属实,他又怎能断定对方的身份?黒胡人难道不做任何的掩饰直接行刺?如果他根本就没有搞明白对方的真正身份,说不定也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否则又何必在你面前透露出隐退的意思?”
薛灵君美眸一亮:“他是想通过我来向你传达他的意思?”停顿了一下又道:“他怎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李沉舟微笑道:“我们什么关系?”
薛灵君伸出一根手指戳在李沉舟的胸口,抵着他的胸口将他推倒在了地席之上,娇滴滴道:“你敢做不敢认吗?”
胡小天也和尉迟冲在同时返回了雍都,这厮脸上的伤痕仍然没有痊愈,鼻子红肿未褪,看起来颇为狼狈,秦雨瞳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第一反应是他易容,可仔细一看马上就判定出现在这幅样子根本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心中又是担心又是好笑。
胡小天看到秦雨瞳的目光就猜到她心中作何感想,苦着脸道:“你若是想笑就只管笑出声来,若是能博得美人一笑,我这顿揍多少挨得还算值得。”
秦雨瞳心中暗自好奇,以胡小天现在的武功,天下间能让他吃亏的恐怕不多,更何况把他揍成这幅模样。轻声道:“结仇太多也不好,早晚都会摔跟头,所以还是尽量与人为善。”
胡小天眨了眨眼睛:“我还不够与人为善?”
秦雨瞳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胡小天笑道:“你的每句话我都放在心上。”
秦雨瞳冷冷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