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谈判土著

　　王博和大汉在隔空对喷，姗姗来迟的查理终于出现。

　　看到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躺着四个人还有一个两米多高的猛男在吼叫，查理果断掏出手枪，用毛利语喊了几句，那猛男更果断的蹲下，双手抱着头对着墙壁，跟面壁思过似的。

　　查理打电话报警，很快警察到来，躺在地上的四个先送去了医院，然后王博和剩下的大汉被带到了小城警察局做笔录。

　　奥马拉马是个小城，警察局也很小，就是一栋红砖平房，要不是上面有新西兰警徽、外面停着警车，王博绝对想不到这间民房一样的建筑就是小城的执法中心。

　　警察局门前是一片绿草地，可能刚吃完午饭的原因，几个警察坐在草地上喝着汽水聊天。

　　草地中央有个雕像，王博好奇的看了两眼，查理就给他解释，说那是一个殉职警官的纪念碑，纪念碑两旁各有一盏灯，到了晚上灯会亮。

　　进入警察局，除了穿警服的人多一些、挂的警徽和国旗多一点，屋子里再没有警察局的味道，跟普通的办公室一样。

　　查理持枪也要接受询问，可等到一名警察来盘问他的时候，他拿出一个证件晃了晃，然后那警察离开，从一个独立办公室里出来了个中年警官将他带走了。

　　这样，王博对查理的身份有些好奇了，他可不信普通的外交部员工可以在小城肆意持枪。

　　中年警官接走查理的时候告诉周围的警察，说先对王博的案件冷处理，这样没有警察管他们，两人也没有上手铐，就那样坐在一张沙发两端。

　　一名女警察过来送了杯冰水，她刚要离开，那两米多高的毛利大汉站了起来小声对她说起了悄悄话。

　　王博听不懂毛利语，但感觉这大汉语调很惊恐很委屈，一点对不起他那霸道的身板和凶恶的相貌。

　　女警察显然是认识毛利大汉的，她听了大汉的话莞尔一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带走了，王博赶紧站起来，问道：“女士，请问我怎么办？”

　　女警察回头道：“SIR，我们局长会来招待您。”

　　毛利大汉听了女警察的话惊讶的瞪大眼睛，王博奇怪的看向他，那大汉竟然哆嗦了一下，接着将大脑袋往肩膀里一缩，跟着女警察悄悄离开。

　　十多分钟后，查理出来，他笑着安慰王博道：“你不用担心，这次不关你什么事，是那些高利贷公司的家伙要吃苦头了。”

　　王博奇怪问道：“什么意思？”

　　“他们袭警了。”查理说道，“你忘记了吗，你是小镇的镇长，因为落日镇现在只有你一名工作人员，所以你身兼多职，还是治安官，也可以说你还是警察。”

　　很快，小城警察局长出现，他还提着一个袋子，查理给他介绍道：“这是史密斯·维奇警长，奥马拉马地方警察局的局长。”

　　史密斯警长没有一点警察的威严，他笑眯眯的和王博握手，将左手的袋子递给他道：“王警官，你的制服、警号、警衔和枪支还没有送到我们这里，所以我先将辣椒喷雾和警棍配备给你，等武器装备送到后我会通知你来办理入职。”

　　王博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根甩棍和一个黑色瓶子，后者应该就是辣椒喷雾。

　　查理和史密斯警长握手，随即将王博带走。

　　老王诧异地问道：“不用做笔录了吗？”

　　查理道：“当然，那些家伙袭警，这个罪名是肯定的，你不用做笔录，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这么好？”老王嘿嘿一笑，可是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那些人为什么要袭击我？”

　　查理抽了抽鼻子，慢吞吞地说道：“老王，你知道我的，我对你一见投缘，就好像我们是分开的兄弟……”

　　“雪特，有什么事你直说吧！”王博觉得不大妙，查理每次说到他们一见投缘的时候，肯定都有事。

　　果然，查理说道：“其实那五个毛利人属于奥马拉马一家高利贷公司，罗伯兹爵士生前找他们借了一些钱。他们这次来找你，是找你要钱的。”

　　老王脸色变了：“伙计，你不是逗我吧？爵士欠的钱也要算在我头上？”

　　“这就是遗产的继承性，是的，他的烂账也要算在你头上，只要这些烂账受法律保护。”查理不好意思地说道。

　　王博叫道：“可那是高利贷！高利贷也受法律保护？！”

　　查理拉了他一把，低声道：“小点声，我告诉你个好消息，高利贷公司知道爵士死亡，他们就免掉了利息，你只要还他们本金就行了，所以，现在这不属于高利贷，你确实得还。”

　　“你妈炸了，本金多少？”王博问道。

　　“不多，四十来万。”

　　“人民币？”老王怀着侥幸的希望问道。

　　“那个，新西兰币。”查理看向远处。

　　王博：“你坑我？！”

　　“我提前告诉过你了啊，爵士还给你留下了几十万烂账，就是刚去你的领地那一天。”查理喊冤。

　　王博：“……”

　　他以为那烂账是有人欠着爵士几十万，谁知道竟然是爵士欠了人家几十万！

　　傍晚，两人准备吃饭，查理良心大发，说这顿饭他请，王博想吃什么随便吃。

　　王博不好意思，说道：“别，伙计，还是我请吧，你帮了我这么多。”

　　查理摆摆手道：“不用客气，王，你还是把钱攒下来帮爵士还贷吧。”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这一个下午王博没舒坦一分钟，一想到自己背着一百六七十万人民币的债他就难受。

　　他们下楼后，一个梳着辫子的毛利人和一个中年白人迎向两人。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毛利人穿着花里胡哨的嘻哈服，中年白人则西装革履还提着手提包，和穆勒律师打扮有点像。

　　看到两人，中年白人脸上露出客气的微笑，打招呼道：“两位先生，你们好，这位先生，您应该是继承了罗伯兹爵士领地的王八先生吧？”

　　查理顿时笑喷，王博脸色铁青，咬着牙道：“王——博，不是王八！”

　　看到他似乎要发火，毛利人赶紧先后退了两步，然后说道：“别动手，伙计，我们是￥#&……*%￥#@。”

　　经过几天恶补，加上王博本来英语的底子就很好和领地之心对大脑学习能力的改善，相比来的时候，他英语口语水平大增，和查理进行英语交流已经问题不大了。

　　可是和这个毛利人一交流，老王对自己的英语水平又持怀疑态度了，他根本听不懂！

　　好在有查理这个人形翻译，他说道：“这两人和下午的人是一伙的，属于一家叫做莫伊鼻血国际金融有限公司，他们老大叫卡卡帕，邀请我们去做客，就是商谈还钱的事。”

　　这件事确实得商量一下，王博有查理陪同没什么可担忧的，痛快的上了两人的车。

　　福特轿车在路上狂飙，开进一片贫民窟般的城区后在一家大排档前停了下来。

　　大排档门口站了一堆光着膀子的毛利大汉，外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北边坐着个纹身都纹到了脸上的壮汉，南边则放着一张椅子。

　　王博和查理一下车，毛利大汉们的目光顿时盯了上来。

第14章 空手套毛利狼

　　查理拍拍王博的肩膀示意他别怕，然后让他坐到了空椅子上。

　　说实话，老王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势，跟黑社会谈判似的。对面的毛利大汉比国内的混混们要彪悍多了，身上气息就不一样，起码混混们不会把纹身纹到脸上。

　　王博看向坐在对面的大汉，这家伙的脸上全是浓密的黑色纹身，看不清他本来什么面目。

　　大汉一拍桌子，王博以为要火并，结果不是，人家开始上菜了……

　　“伙计，你是给霍华德老头还钱的人？”大汉用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

　　这人英语说的倒是好，王博用不着翻译了，他知道他说的霍华德就是罗伯兹爵士，便点点头道：“是的，有什么指教？”

　　大汉问道：“好，外国人，四十九万元，你什么时候还？”

　　一听这话王博差点跳起来，他下意识的看向查理，怒道：“四十来万就是四十九万？”

　　查理摸了摸鼻子沉默的点点头。

　　完了，一百六十万变成二百多万了，老王心脏狂跳，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上。

　　“咔吧”、“咔咔咔”几声闷响，看起来很坚固的木桌就这样被他拍散了……

　　站在门口的毛利大汉们身上的肥肉一起抖动，这次换到对面那脸上有纹身的毛利大汉差点跳起来了。

　　毛利人误会了，气氛顿时变得冰冷，一群大汉开始往前凑，满脸杀气。

　　好在王博反应也快，他没看碎掉的桌子，喝道：“不到五十万，你们真小气，我有领地一千平方公里，会赖你们的帐？！”

　　“那你什么时候还？”大汉听了这话冷静了一些，他挥挥手，毛利大汉们回到大排档门口。

　　这钱是非还不可，王博不想招惹毛利土著，他回头看向查理，用汉语问道：“政府给我的镇子的拨款，什么时候能下来？”

　　查理说道：“最多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拨下来。”

　　这样王博就有数了，他沉着地说道：“二十天的时间，我还你五十万！”

　　大汉嘴角一挑露出个狰狞的笑容，道：“好，二十天的时间，我给你二十天！还有，你还我五十万，我们重新签借钱合约！”

　　王博说道：“我会还你五十万，但你得先给我一万块，四十九万加一万，五十万。”

　　他没办法，这会身上就八百块了，必须得借钱。虱子多了不咬人，那反正欠了这些人四十九万了，再多一万也没关系。

　　毛利人脑瓜子似乎都不大灵光，听了他的话，大汉皱着眉头眨了眨眼，道：“四十九万加一万是五十万，可我为什么给你一万？你欠我钱！”

　　那个律师打扮的中年人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等他说完，毛利人大汉快炸了，他吼道：“什么？你还想借钱？还想无息借钱？！”

　　王博平静地说道：“我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而要等到政府给我钱，需要二十天的时间。这二十天里我怎么生活？你们借我一万块让我生活，否则我不要这个遗产了，明天就回我的国家！”

　　毛利人大汉惊怒的看着身边的中年白人，后者咳嗽一声道：“你不要你的领地了，一千平方公里呀，至少价值一千万纽币。”

　　王博反问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贵族领地什么时候可以买卖了？而且全是山地和荒地，谁买？告诉你们的头儿，我其实就是被骗来的，如果活不下去，我就回国！”

　　中年白人一脸挫败的对毛利大汉摇了摇头，后者呲牙咧嘴好像要吃了王博，愤怒地说道：“你都欠我四十九万了，还想再借一万？”

　　“而且是无息借款，否则我不要这个领地了。”老王索性脱了衣服光着膀子，比起耍无赖，谁怕谁啊。

　　毛利大汉喘着粗气，凶巴巴地说道：“如果你借了一万块钱又跑了呢？”

　　王博道：“我会为了一万块放弃一千平方公里的领地？还有一座城堡呢！”

　　毛利大汉又茫然了，他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然后他不甘心的对手下说道：“去拿一万块来，再拿一份新的合同。”

　　站在后面的查理都看傻眼了，王博抬头道：“待会你好好看看这份合同，别有什么陷阱。”

　　查理赶紧说道：“不行，我干这个没经验，还是将穆勒律师叫来吧。”

　　王博想了想，就打电话给了穆勒律师。律师做事就是雷厉风行，二十分钟后一辆计程车赶到，穆勒律师走了下来。

　　接下来是核实合同，穆勒打眼在上面扫了两眼，就指出了几个漏洞，要求毛利大汉改正。

　　毛利大汉满头雾水，看来他不是成心想要欺诈王博，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家这份合同是有漏洞的。

　　就这样，无本无息王博拿到了一万块钱的借款，起码未来一个月他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活问题了。

　　在合同上签了字、留下了绿卡复印件，王博收起一沓子百元大钞装进兜里离开了大排档，留下一群毛利人在后面大眼瞪小眼。

　　上了车，穆勒微笑道：“王，你真厉害，我第一次看到被黑帮追款的人竟然又从黑帮手中搞到了一笔钱，还是无息借款，这在你们中国话中叫什么？空着手捉狼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