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恒远笑着摇了摇头,
“保密!不过我不会现在出手,我要让他们尽情的表演,等他们爬到最高点的时候,我再在下边拆台子!呵呵,爬的越高才摔得越重啊!”
“你这个老家伙,居然还跟我玩这一手!不过算了,我不管了,既然他说没事,小李,真要是出了事,那就找他!大不了用晶翠良缘换他的金玉东方,你们还赚了呢!”
“老货,你还真敢开口!不过……我还真敢答应你,呵呵,你们就等着瞧好了。李逸,明天给我好好的踩,用力的踩,最好是能一脚踩死他们!”
众人议论这会儿工夫,开标结束了,除了一些人还在查看滚动信息,大多数的人都陆续开始离开。
“没想到啊,为了赢一个韩国人,竟然连脸都不要了。最关键的是,你自己不要脸没关系,踏马别把我们都坑进去啊!”
“嘘,你小声点,那个人就是李逸!”
“小声点?我为什么要小声点?怎么?敢做不敢认啊?那么厚的脸皮,还怕人家说两句?”
一群人议论着从李逸他们的桌子旁边走过,其中,那个骂李逸不要脸的还挑衅般的看了他一眼,差点没把他肚子都气炸了。
鲁恒远笑眯眯的站在一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到那些人走过去,他将李逸拉到旁边,低声道:“你个臭小子,你师父没给你提过我们哥俩吗?见了我居然还敢装不认识,回头我就找老胡告状去!对了,有件事想让你配合一下,演演戏就行。当然,你要是当真我也无所谓,反正跟我关系不大。”
李逸尴尬的挠了挠头皮,这事确实是怪他,虽然他不知道师父和鲁恒远关系如何,但既然有鲁恒春这层关系在,他怎样都应该更主动些。
不过就这几句话,他很敏锐的认识到,这老爷子今天过来根本就不是说这事的,而且很可能连能帮他们解围这事都是附带,他的重点,应该在后边要说的这件事上。
“你是不是有块龙涎香正在东京展出?那玩意我不懂,不过能让田中他们老大直接求到我头上,应该很珍贵吧?”
李逸在看到田中的时候就在猜这件事情,因为王浩青的关系,他知道山桑即将收购金玉东方的珠宝业务。现在一看果然是为了这个,不由苦笑一声,那破玩意,你说它珍贵吧?它就是块串了味的香料。可非要说它不珍贵吧,马上就要被日本香道封为圣物了,它能不珍贵吗?
鲁恒远看他苦笑着不说话,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那块龙涎香确实很珍贵,就笑着说道:“是我话没说清楚,反倒让你为难了。田中毅志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他的老大是日本香道御家流的重要人物,因此一打听到龙涎香你也有份,就安排他过来找你,没想到被你给直接拒绝了。这样,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再和他谈谈……”
李逸点点头,他确实有意再接触一下田中,毕竟他目前的信息都是来自于松下正二一个人,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行,鲁老,有时间的话,你让他找我吧。”
鲁恒远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记着小子,明天可一定要赢啊,否则我让你师父打断你的腿!”
回到桌旁,李逸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脸苦瓜相的王浩青,不由被逗乐了,昨天叫嚣着要玩大点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呢?
“这下是真糟糕了!没想到姚尚仁这老家伙,居然还有这手!随便找两个狗汉奸,就把我们逼到了墙角!李逸,有没有什么办法,明天能赢的更狠点?”
“更狠点?那就加注呗!”
“加注?也是,名声臭大街了总要在经济上弄点补偿吧?走,反正今天这模样是不敢去看石了,我们还是先回酒店避避风头,顺便好好想想,该怎么样才能扳回来这一局。”
……
酒店房间,金钟铉放下电话,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拳头,略带兴奋的说道:“哈哈,他们两个连毛料都没敢去看,直接灰溜溜的回酒店去了!师父,今天的标我们该怎么投?要不要来点更狠的?”
“更狠点?钟铉,你要知道,华夏有句老话,叫做过犹不及!今天的标,正常投吧,那几块玻璃种,重点保住我之前给你说过的那块就行。”
“正常投?今天这么一闹,明天正常的价格还能中标吗?”
“中标能怎样?不中标又能怎么样?你刚才不是还问我能不能更狠点吗?呵呵,我告诉你,明天你就拿一块砖头料过去和他赌,让他赢的酣畅淋漓,这就是更狠点的办法!”
“砖头料?”
金钟铉毕竟不是笨人,马上就明白了师父这招举措的厉害之处!
用砖头料参加赌斗,扎扎实实的将他们放到了一个委屈受欺负的位置上,不但能够让观众感觉到一股英雄迟暮,悲怆凄凉的无奈,大范围的博取同情,还能更加坐实今天的事件是对方在做手脚!
更阴险的是,这还是一个更加强烈的指控,明天开出来的那些好料子他们也都做了手脚!否则为什么我们就只能买到砖头料?
“可是,师父,我想赢!”
想了一会儿,金钟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坚决之色,
“我想光明正大的赢!”
姚尚仁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回忆之色,终究还是年轻,即便是明白了“输就是最大的赢”这个道理,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坚持自己的想法……而当年的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想赢?你自己看着办吧。”
……
下午的时候,王浩青安排人将李逸的几张投标单送到公盘,明标也不参加了。根据手下转播回来的现场实况,现在他们两个颇有点过街老鼠的意思。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智者也在怀疑韩国棒子,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更多,反正这些极品的料子无论怎么样都与他们无缘,还不如多看些热闹呢!
第二天,开标仍在继续,但交易大厅里的人却比往常少了一小半。又不是现场报价,竞标结果早就注定了,什么时候不能看?可是这热闹,错过了可就没了!
李逸和王浩青根本就没去公盘,他们一直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直接跑到结算中心,将那块鸡油黄领了出来。
公盘的场地就那么大,根本不可能掩盖行踪,因此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传到了解石现场。一些早就等在那里的人开始激动起来,连着交易大厅里的人都又跑出去了一批,看你们两个怎么玩,反正赢了老子要骂,输了更是要骂!
李逸和王浩青硬着头皮,在一众不友好的眼神中登上了状元台。而金钟铉则早早就等在了那里,姚尚仁提醒他那块料子的编号比较靠前,开标没多久他就成功的拿到了手中,虽然知道来的有点早,但是他想看看现场的反应。
一想到万众齐骂李逸王浩青那种壮观的场面,这点等待的时间又算什么?
而姚尚仁,则根本就没到现场。
一看到金钟铉,李逸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就是这个人,竟然将一个小小的意气之争闹到如此地步,虽然大家都在说是姚尚仁的主意,但是他作为执行者,从根本上来讲,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在开始之前,我要加一个附加条件,如果你输了的话,你必须要告诉大家,昨天那件事情的真相!”
“真相?呵呵,不需要等到你赢,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眼中的真相和大家眼中的真相没有丝毫的差别!”
李逸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 满载而归
之前,金钟铉表现的一直都很镇定,可现在真等到即将开始的时候,他也不由的有点紧张起来。
当然这个紧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那种马上将要面临大场面,大事件的一种兴奋和一点点的患得患失。
兴奋是必然的,因为他对师父有着绝对的信心,马上,他不但会痛痛快快的大胜一场,还将拿到一块价值接近500万的玻璃种,能不兴奋吗?
当然,李逸肯花那么大的代价去抢一块很难确定色种的黄翡,必然有他的理由,虽然那块料子出现极品黄的概率极低,但有点小忐忑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金钟铉也允许自己小小的担心一下,因为这是一个优秀的品质,这表示他其实还是很尊重对手的……
十分钟,只需要十分钟,李逸不但会将玻璃种毛料输给他,还会被大家深深误会,各种委屈无处倾诉……
听着那美妙的砂轮摩擦的声音,金钟铉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充满了氢气的热气球,舒服的马上就要飞起来了!
很快,砂轮二重奏停止,金钟铉正想说些什么,耳边忽然传来了工作人员的一阵惊呼。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的心中,却忽然升起了一阵不安的感觉,因为惊呼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帮李逸擦石的那位工作人员。
难道,真的擦出极品黄了?
李逸看了一眼金钟铉,将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自己去看。
因为一声惊呼而被从天上拉到人间的金钟铉也顾不上客气,快步上前接过了工作人员手上拿着的那块毛料。
只是一眼,他就感觉到有些眩晕,这是怎样的一种黄色啊!油光发亮,晶莹欲滴,滋润细腻……这竟是一块极品的玻璃种鸡油黄!
一瞬间,金钟铉的心就再次从人间跌入了地狱!
半晌,他才沙哑着嗓子低声道:
“我输了,但是……”
他冲着李逸诡异的一笑,转身面对台下众人,嘴角微微上挑,眼神中掠过一丝得意的轻蔑。
“本来,有人告诉我,让我用一块砖头料来参加赌斗,因为他说,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输!”
“说我会输,我信!我相信大家也都相信!然而,我依然拿了一块价值224万欧元的玻璃种毛料来和他赌,不是因为我想侥幸,也不是因为我傻,而是因为……”
“而是因为,身为一个大韩民国的国民,身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的自尊不允许我放弃!这区区的224万欧元,它还买不走我的骄傲!”
“但是,从始至终我就没有怪过李逸,因为不管是因为什么,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金钟铉还年轻,我还输得起!”
台下众人在砂轮停止的时候,就有些激动,结果终于要出来了吗?如果出来了,那么不管输赢,接下来,都应该是他们狂喷王浩青、李逸的时间了!
然而,当他们还在试图从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去判断他们的输赢的时候,金钟铉忽然说话了,而且,竟还是这么一番悲壮而充满煽情的话!
我草你李逸的大爷,你看看你把人家韩国欧巴都逼成什么样了?就这人家都还能原谅你!你……你简直……
台下观众的情绪即将爆发,忽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了过来,一辆破破烂烂的警车飞快的朝着这边直冲过来。
“怎么回事?警察怎么来了?”
“我靠,不会是来抓王浩青他们的吧?我就说嘛,主办方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破坏公盘规矩的人……”
“这下丢人可是丢大发了!哎,nozuonodie啊!听说这场赌斗还是李逸主动挑起来的。”
“看看吧,都是华夏人,要真是麻烦比较大,大家能帮还是帮一把吧。”
众人的议论声中,两名警察跳上了状元台,
“请问,你们谁是金钟铉?”
金钟铉还沉浸在自己营造出来的悲壮氛围当中,闻言轻蔑的看了那两名警察一眼,然后用一种充满了傲慢和不屑的语气说道:“我就是,怎么了?
“金钟铉先生,你涉嫌操纵投标价格,恶意破坏公盘正常经营秩序……”
不理金钟铉陡然大变的脸色,警察说完该说的套话之后,直接将腿软的站都站不住的他夹在了中间。
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戏剧性的变化,简直亮瞎了台下无数的钛合金狗眼,有几个人甚至还差点喊了出来,你们好像抓错人了吧?正主不是那两个吗?
台上的李逸虽然早就被鲁恒远打过预防针,但绝对没想到这老爷子的手法竟会如此暴烈,如此不留余地,因此也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都在说是王浩青他们捣的鬼吗?最后怎么把这个韩国人抓起来了?人家刚才那段话说的多好啊?!”
“奏是奏是,不过我估计也就是去协助调查……”
“协你个头啊!真看不惯你们这些人,不帮着自己人,反而去帮韩国欧巴,像老子,从来就没怀疑过自己人!”
“我靠,昨天是哪个龟孙子一路从公盘骂到酒店……”
议论声中,一个消息慢慢的传了开来。原来,早在前天晚上,鲁恒远他们就拿到了金部长醉酒后的录音。那个坑货,因为投丢那块鸡油黄被姚尚仁痛骂后,跑到酒吧买醉,结果被田中毅志的一个朋友听到了他抱怨的内容,直接录音交给了田中。
录音里,虽然醉酒的金部长满腹牢骚,还有点语无伦次,但是,他的核心内容非常清楚,计划是你们师徒两个定的,执行的人也是他们安排的,结果却因为一个不是他的责任的失败,两个人就过河拆桥……
回程的飞机上,李逸将身体埋坐在商务舱那宽大舒适的座椅里,微闭双眼,默默的盘算着这次仰光之行的收获。
先是价值两千多万欧元的毛料,紧接着是一块重达五十多公斤的玻璃种,再然后是精灵的眼睛,鸡油黄的玻璃种,以及另外两块小一点的玻璃种和两块普通的高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