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盆开价多少?”
“32万!”
李逸点了点头,这些金皇后买来时好像还不到1000,半年就增值了32倍,好像也没浪费几滴何首乌水。至于精力,他除了偶尔给它们浇浇水,其他时间,管过吗?
“这个专家叫它四美争艳,也叫四大美人。逸哥,你看,这个最大的就是胖美人杨玉环,还有这朵看起来最水灵,是沉鱼西施……这种的也要花朵大小不一才好,这一株,专家估价80万!”
“哦?为什么差这么多?”
“逸哥你看,要成为顶级的品种,各种要求都比较严格,就连主枝副枝的长度都有要求。谁都知道枝干越短,花就越稳当,营养的而传输也就越省事,可这是美人花,不亭亭玉立,那还能叫美人吗?”
“说重点!”
李逸蹲在地上,歪着头看了一下,别说,这几株金皇后的枝干还真的都很长,可是这跟价格差距大有什么关系?
“马上就说到了!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培育一株四大美人的金皇后,比培育十株三宫六院都难!这80万,还是因为咱们这花的品相稍稍次了点,最顶级的,能开到200多万呢!”
200多万?还是四美争艳?哦……
李逸抑扬顿挫的“哦”了一声,他算是想明白了,敢情他是被人给忽悠了啊!
他记得很清楚,那次他在阳南市公园买金皇后的时候,那个名叫徐大鹏的老爷子跟他叫板,说他如果能培育出一株五朵金花,他不但愿意花50万买花,还天天给他端茶倒水,把他当师父供……
nnd,品相不完美的四大美人都能卖到80万,五朵金花该值多少钱?还50万买花,把他当师父供,换个人,敢把他当祖宗供!
“一共有多少株成花?”
“两美斗艳,就是两个花球的这种最多,有5株,三宫六院一共3株,不过剩下这株品相不太好。四大美人就只有这一株。”
“一共9株,这么说成材率不低了,超过三分之一了吧?”
“嗯,刚刚超过,总共26株金皇后。”
“呵呵,这一株只怕是有十多个花球……这一盆是那株五朵金花?”
“嗯,两个小球都还不到7厘米,专家说,五朵金花的标准可以放低一点,只要超过8厘米就行,可惜了。”
一直跟在一边的红尘也点了点头,
“确实是有点可惜,不过也不是不能卖钱,把那两个小的掰了不就成三宫六院了吗?”
“呦呵,看不出你小子还挺鸡贼的嘛!那这个任务以后就交给你了,记得明年多买上几十株让他伺候!外边的兰花一起!对了,兰花有开花的没有?”
“没有,逸哥你买的都是些春兰……”
红尘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皮,伺候这些花花草草可未必是件坏事,仔细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呢,看看那株古怪的心芽就知道了。
而且,李逸不知道的是,谷枫找的那个专家对他们居然以那么低的基数养出来了这么多的极品菊花感到极度的惊诧,他甚至死皮白赖的赖着不走就是为了拿到一点他们花盆里土壤的样本……
“对了逸哥,隔壁老爷子给你送来了这个,《捉妖记》首映式的邀请函。”
“哦?都要上映了?怎么没人给我打电话啊?”
“哦,老家伙的解释是知道你在国外,怕浪费电话费,其实是片子出了点问题,好多镜头都重拍了,又花了不少钱……”
“重拍?为什么?”
李逸的心里隐隐的觉得有点舒服,倒不是因为刘施远他们没给他说这些情况,而是片子都要上映了,程羽居然就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如果说两人的第一次是个意外,那第二次呢?那会儿,他可还没遇到陆凝霜呢!
我擦,这没打电话不是正好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断了算了,反正开始也是不明不白的,或者根本就没开始过……
接过信封看了看,里边除了一封邀请函之外,还有六张电影票。李逸撇了撇嘴,随手扔给了谷枫,“你们自己找人去看吧,我没兴趣。”
“逸哥,首映式可是要放电影的。”
“我知道啊,放电影怎么了?”
“你投了一个亿,你就不急着先看看质量怎么样?”
“看有个屁用!都上映了,改的了吗?况且,就算是让我改我也不敢改,咱不懂啊!”
“哦,那好吧。”
谷枫从电影票里抽出来了两张,然后将剩下的交给了红尘。
“咦?有问题,你小子绝对有问题!”
李逸一下就发现了不对,加上灵狐之后加盟的那两个战友,他们正好六个人,可是谷枫一个人却拿了两张票,这不但代表着他不会和他们一起走,而且……
“嘿嘿,老实交代,是谁?!”
李逸本来也没这么伶俐,只是这会儿正在琢磨这个问题,一下就看出来了不对劲。
“那个……”
谷枫有点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胖象则偷偷的在李逸耳边说道:“宋筱蕾,听说他在日本的时候就把人家给办了……我卡,你来真的!”
胖象还没说完,就被谷枫一脚踢到了一边,这家伙尴尬的搓着双手,细声细气的说道:“筱蕾上次在日本暴露了身份,受的伤也比较重,所以把黄金运回来之后就退役了,王总的意思是让她给嫂子当个保镖什么的混口饭吃……”
李逸想起了上次在台湾宋筱蕾说的那些话,不由哈哈一笑,“我说为什么要给晓露当保镖呢,原来是因为你这个家伙,好,我准了!”
说完,他转头看了看红尘胖象几个,
“你们也都加把劲啊,看看人家谷枫,出趟任务都能给自己弄个老婆回来……”
第六百七十三章 献宝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逸带着礼物来到了两位师父家里,简单的讲了一下这趟欧洲之行,李逸将那篇张瑞图和王铎合作的作品拿了出来。
“咦?张瑞图的字?”
胡瑾泉一眼就扫到了落款,凝神细看片刻之后,用手指在空中虚划了两笔,笑道:“小逸这下怕是又捡着大漏了,这篇字不贵吧?”
李逸点了点头,三幅真迹外加一件老仿一共花了他100万欧元,这个价格看似不低,但实际上,就算全部按照真假难辨的作品上拍,这四件,拍出200万可能会有点困难,但100万肯定是打不住倒是真的。
“这篇字有点问题,恐怕并不是一句简单的真迹就能解释的……”
胡瑾泉正待再说,钟皓晴忽然插了一句,然后就拿起放大镜,仔细的盯着那枚模糊不清的钤印看了起来。
“华夏书画史上,以道人为号的文人墨士多不胜数,不过,在张瑞图之后,以道人为号,又是四个字的书画家却不是很多,差不多与他同时代的倒是有两个,正好还都是相当有名气的书法家……”
钟皓晴拿着放大镜一会儿看看笔迹,一会儿看看那枚钤印,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说着自己的推理。
“你是说这个钤印?那又能说明什么?”
胡瑾泉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李逸却已经在心中惊呼了起来,果然不愧是师父,一下就把握到了重点,看样子,这篇书法的秘密在她眼里多半是无法遁形的。
“说明什么?呵呵,你来看这几个字。”
胡瑾泉接过放大镜,仔细的看了看钟皓晴指出的那几个字,皱着眉头问道:“你想说什么?”
“呵呵,你看这紧挨着的两个字,它们的用墨都不同……”
胡瑾泉也是书法的大家,钟皓晴这句话只说了一个开头,他就一下明白了过来,“没错,没错,按照常理,一个字写完再写另一个字,两个字的墨迹必定会有所不同,但怎么样也应该是前一个字比后一个墨迹更重。但这上边却是后一个比前一个稍重。这种情况要不就是重新蘸墨了,要么就是换笔了,可看前边这字的墨迹,却是没必要这么做。”
胡瑾泉激动的仿佛机关枪一样,一下把道理说了个通透,李逸则一下子愣住了,亏他还是之前就知道了这是两个人合作的作品,才一门心思的想从笔迹上找出差别,没想到居然在墨迹上有这么大的破绽。
“如果是一处地方这样,还可以解释为出了意外,可是,你指出的这几个字,却每一个都是这样,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篇字不是一个人写的!嗯,抱着这个结论再来看字,确实是能看出一些细微的差别……”
李逸在一边也伸头看了看那几个字,那几个字都在诗句的末尾,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那墨迹的区别实际上真的很小,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但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如果说自己不在意没看出来,经人提醒之后还看不出来的话,就枉称书法家了。
“嗯,这么看来,应该是一人一字交替写下来的……这么说,两个人实在比斗了?”
胡瑾泉拿着放大镜,先从诗句末尾开始看起,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前倒推着研究,笔迹的细微差别再加上规律推理,一下就搞明白了这篇书法的秘密。
说完,他把注意力又集中到了那个不甚清楚的钤印上,沉吟了一下,说道:“刚才你也说了,和张瑞图差不多年代,以四字道人为号的有两人,应该说的就是傅山和王铎了,而且这两个人的字和张瑞图一样,都是以奇倔狂逸著称……这是王铎的字!这个钤印是痴仙道人!哈哈哈哈,果然厉害!”
看到胡瑾泉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钟皓晴哈哈一笑,瞟了李逸一眼,“小逸,今天你第一个就把这幅字拿出来,是不是存了考教师父的心思啊?你这个孩子,胆子还真是不小!”
“嘿嘿,那个师父,我也只是猜测这有可能是两个人合作写就的诗句,可是我拿不定主意啊。对了,师父您怎么知道就一定是王铎而不是傅山呢?”
“呵呵,人有年龄,字同样也要年龄。无论是字还是画,最终表达的都是书画家的心声,所以一个人不同的年龄阶段,其字迹也不同的。这篇字,应该是张瑞图晚年所写,所以笔迹老练但锋芒反而略藏。反观另一个人则不一样,应当是正值壮年,用笔用墨虽成熟,但心志却不一样。”
“这三个虽说是同一时代,但张瑞图比王铎大22岁,比傅山大的就更多了,应该有30多岁吧?”
“37岁!”
“是啊,这样张瑞图老的时候傅山应该正当年轻,先不说有没有这份笔力,只是心气就应该要比这字表现出来的更高更飞扬一些。而那时王铎却正值壮年,所以这肯定是王铎的字!”
“而且,当时王铎张瑞图二人都被人拿来和董其昌并称,有南张北董,南董北王之说,所以两人互相不服气比试上一番还是很有可能的。”
胡瑾泉说顺了嘴,干脆把他看到的都讲了出来。
“你看,一般的合作作品,应该是一人一句,而且并不会刻意追求字迹一样,可是这一篇却不一样。这一篇不但字迹无比相像,而且一字一换,这已经是在贴身肉搏了。所以我猜测,这应该是两人约好了,都没有用字迹最惯用的字体去书写,可是书法里的味道却是藏不住的,而且他们也不敢藏,因为谁藏谁就输了……”
胡瑾泉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字画啧啧称奇,
“这篇字,越看味道越浓啊,看来两个人都是拼尽全力了啊,不得了,不得了,价值连城啊!”
对于李逸的鉴定水平,钟皓晴比胡瑾泉了解的更清楚,看到自己家老胡一时兴奋,居然班门弄斧讲了这么多东西,忍不住有点无奈的看了李逸一眼,没想到却看到他居然会听的津津有味,不由一愣,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孩子,还真孝顺,这是在哄着老胡呢!
可是,她根本没想到的是,李逸是真的听进去了。因为他虽然拜了她为师,但因为他的鉴定水平,她反而很少给他讲这些方面的东西,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说的更多的反而是他的书法。
所以,虽然李逸平时鉴定书法作品也都是从意境、笔迹、墨迹这几个方面着手,但听到别人这么系统这么严密的鉴定一件作品却是第一次,不容易啊……
看到胡瑾泉爱不释手的霸着作品不放,钟皓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指着李逸带来的另一幅卷轴问道:“那一幅是谁的作品?”
“呵呵,是一幅仿唐伯虎的作品,不过应该是明仿,所以也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李逸将从弗郎索瓦那里买到的那幅唐伯虎的仿作拿过来,摊开到了茶几上。
“嗯,这幅画确实是画的不错,最少也有唐伯虎六成的功力,难得的是确实是一幅明画……这次去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么点儿收获?”
钟皓晴拿起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完了画,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盯着李逸说道。
她很喜欢李逸的这种举动,这就好像是小孩子在外边得了好东西,然后得意洋洋的拿到父母面前献宝一样,这都代表着孩子对父母的亲昵。
“哪能啊,还有个大家伙,不知道两位师父有没有兴趣,就放车上没拿上来。”
“哦?什么东西?”
胡瑾泉低头研究了半天,只是隐隐觉得这幅唐伯虎的画作不真,却不能像是李逸和钟皓晴这样直接就下了断论,正有些气馁,听到还有东西,不由问道。
“一个明代的戗金云龙纹朱漆盝顶箱,个头还不小……”
李逸一边说着一边给守在车上的谷枫打电话,让他把箱子送上来,至于怎样才能揭出来里边还藏着更加珍贵的宝贝,他早就安排好了。
他在考虑把盝顶箱带回国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要是还像原来一样,一点破绽都没有,只怕是谁也发现不了里边的秘密,所以他在决定了在国内打开之后,就在箱子的顶盖上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