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惭愧,后世发明这一公式的人还在加拿大求学,钟石毫无顾忌地将他的成果剽窃来,这是他刚求学芝加哥大学的时候就谋划好的,就是不知道那位原作者会不会在以后命运轨迹被改变。
尽管只是一篇本科论文,但还是在芝加哥大学内部引起了不小的争议。自然,这种争议是积极的,大多集中在衍生品市场的评级和定价方面。由于此时的衍生品市场并不像2000年之后那样发达,加上芝加哥学派并不是位于市场的最前线,因此这篇论文的影响力还集中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已经有诺贝尔奖得主的教授邀请钟石做他的博士生,但是被钟石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志向并不在学术上,否则当初也不会从加州理工直接投奔华尔街了。
“我在玩一个资本转移的游戏,非常有意思。”听到钟意的问话,钟石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一改刚才高深莫测的态度,饶有兴趣地说道。
钟意就是一阵错愕,皱起眉头想了想,然后试探性地问道:“期铜?黄金?还是外汇?”因为他从安德鲁那里听说,前段时间天域基金在欧洲和美国的期货市场上下了重注,相信就是钟石所说的资本转移的游戏。
“不是,是债券!”钟石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摇了摇,继续说道,“你再猜一次,是哪个债券品种?”
钟意所听说的在欧美下了重注的事情,正是导致滨中泰男下台的伦敦铜事件,这件事震惊了全球整个金融界,最终以住友商社在期铜市场上惨败而告终。
虽然这件事发生在96年,但是说起来还是和钟石有些关系,正是因为他在94年底的期铜市场和滨中泰男一起联手搞风搞雨,才使得原本就自大的滨中泰男的信心空前地膨胀起来。
自以为操控了期铜市场价格的滨中泰男在95年开始大举建仓,尽管世界经济的增速已经不像94年那样强劲,但是他仍然大举加仓,甚至一度垄断了期铜的多头市场。在近月合约的价格远远高于远月合约的情况下,对冲基金们大举进入期铜市场,和以滨中泰男为首的多头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对赌。
虽然对冲基金们来势汹汹,但滨中泰男也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双方在期铜市场上杀得你死我活。尽管对冲基金们一度将期铜价格打压到2750美元每吨的水平,但是滨中泰男依然多次顽强地将期铜价格拉升。
就在对冲基金们要耗尽耐心的时候,从美国方面传来消息,滨中泰男由于操控美国期铜市场有可能接受调查,而LME方面也宣布将对滨中泰男的头寸问题进行调查。在双重压力下,住友商社被迫解除了滨中泰男的职务,期铜价格也急转直下,回落到2200美元,甚至是更低。
拥有超过10万手多头头寸的住友商社因此巨亏,在解除滨中泰男职务的时候就亏损超过10亿美元,而在随后的平仓中又持续地亏损了超过40亿美元,总共的损失达到了50亿美元之多。
这件事情被金融界列为历史上最大的亏损事件,而滨中泰男也因此被称为最魔鬼的交易员。
钟石的资金在95年秋天就进入期铜市场,到96年5月份全部退出,几乎是参加了整个战役。虽然明知道结果会是多头一方惨败,但是过程却异常凶险,钟石几乎动用了超过20亿美元的资金。自然,在最后他足足收获了25亿美元的利润,超过了此前他在任何一场金融战役中所能获取的利润。
对于这场轰动全球的金融战役,胜者的面孔始终都笼罩在云雾当中,没有人知道这笔钱到底是谁赚去了。这和钟石的保密工作密不可分,他知道要是得罪了日本财团,很有可能会被报复,这种报复可不仅仅是发生在金融市场,只要日本方面派来几个杀手,就足够让钟石喝上一壶的了。
而其他几个空头自然也有这方面的顾虑,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过任何消息。不过市场按照惯例,将这件事的最大嫌疑安插在了量子基金的头上。
说来也不冤枉,德鲁肯米勒和量子基金也参与到了这场战役当中,当然,由于钟石的加入,他们并没有吸纳到足够的头寸,收益方面并不是最大。
话说回来,当钟石提到目前的投资重点在债券上的时候,钟意的眼睛就是一亮,带着惊奇说道:“莫非是俄罗斯的国债?”
“不错!”钟石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立刻反问道,“那你再猜一猜,为什么叫资本转移?”
“资本转移,资本转移……”钟意下意识地念叨了几遍,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突然他大喊一声,“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3章 庞氏骗局
原本钟意的第一反应就是钟石在动用自己的资金,特别是天域基金的资金,但是在反复念叨了几遍所谓的资本转移后,他就明白过来,投资在俄罗斯债券市场的资金绝对不会是钟石的自有资金。
既然不会是自有资金,那么钟石就很有可能是利用自有资金进行借贷,这自然就要考虑到利率方面的问题。当今世界上,哪种货币的利率最低,所谓“资本转移”的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钟意之所以迟疑了片刻,是因为他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即汇率问题。因为这部分投资俄罗斯债券的资金肯定是美元资本,钟石利用自有资金进行借贷的资金绝对不会是美元,因为他手中就握有美元,根本不必要多此一举。既然是其他的币种,那么势必要考虑汇率问题。
但是一想到俄罗斯国债的收益率,钟意就恍然大悟了,因为这个时候俄罗斯通货膨胀极其厉害,即便是以美元计值的债券通常的票面利率都在30%以上,这些还仅仅是在半年期的短期债券上的利率。
和这个利率相比,寻求一个汇率波动不会太大,而且利率水平较低的货币就成为了必然。在这种情况下,日元自然是借贷的首选。
在经历了91年的泡沫经济后,日本实行了三种不同的政策以刺激低迷的经济,其中包括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实施极其宽松的货币政策和直接向外国进行投资。其中日元的利率在96年就降低到了一年期0.5%的水平,已经相当于白白放贷了。
而日元汇率方面,在经历了95年日美贸易谈判达成后,一直持续上涨的日元也开始逐步回落,从最高点80:1的高价上渐渐回落到100:1的水平,并且稳定在一定的范围内浮动。
在这种情况下,以近乎白送的贷款利率借入日元,然后在外汇市场上兑换成美元,再投入到回报率极高的俄罗斯国债市场上,就成为在对冲基金当中最为流行的投资方式。和年回报率动辄就高达三成、甚至是五成相比,日元兑换美元的这点汇率波动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了。
“日元,对吗?”到底是研究宏观经济的,在略微一思考,将几乎所有的影响因素都考虑进去之后,钟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错!”钟石赞许地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继续说道,“说来真的要感谢俄罗斯资本账户的开放,否则我们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投资机会。”
在96年,随着所谓的“休克疗法”的进行,俄罗斯也适时地开放了自己的资本市场。虽然外国投资者可以直接进入俄罗斯市场,但是由于日积月累的通货膨胀以及资本账户并未开放,因此几乎没有多少外国投资者愿意持有卢布。在这种情况下,俄罗斯政府就推出了以美元面值计价的国债,吸纳外来的资本投资。
此时的俄罗斯,即便是政府当局的人士,也不愿意以卢布的形式来结算薪水,因为这意味着拿到手的薪水很快就会贬值。要知道,从91年开始,卢布每年贬值的幅度都在50%左右,甚至有夸张的年份达到了100%,尽管还没有达到烧木炭不如烧纸币的程度,但这种恶性通货膨胀在现代社会已经非常罕见了。
“是啊,回报率这么高,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钟意也跟着感叹了一句,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不解地问道:“按照这么高的回报率,俄罗斯的国债岂不是风险很大?”
年化30%-50%的回报率,对任何一个金融市场、任何一种金融产品来说,都是一个奇高的收益水平,大部分的对冲基金都很难做到这样的回报率。
正所谓,风险越大,回报越大。既然回报率这么高,那么其中蕴含的风险自然也非常高。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这个道理钟意非常清楚。
不过对于偏爱、甚至是极度喜爱风险的对冲基金来说,这种地方正适合他们大展拳脚。什么?厌恶风险?那干脆去买美国国债好了,收益率只有基准利率,而且几乎是一点风险都没有。
“是的!风险非常的高!随时都有可能违约!”钟石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不住地点头,显然非常赞同钟意的这个观点,“在我看来,俄罗斯国债就是个庞氏骗局!”
“庞氏骗局?”钟意就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不会这么严重吧,好歹是以一个国家的信用作为担保的,应该不会轻易违约的。”
他们口中所说的庞氏骗局是一个在金融领域极其著名的骗术,因为是一个叫做查尔斯·庞兹的人“发明”的,因此在东南亚地区又被称作庞氏骗局。
其实这个骗局的原理非常简单,即先以一个宏大的投资目标作为诱饵,吸引投资者集资,许诺以高额的利润回报。由于这个投资计划并不存在,因此也不存在什么回报,而投资者的利润则是从下一批入局的投资者的本金中支付。当第一批投资者看到高额的利润回报后,这种投资模式和口碑就不胫而走,这样带来的效果是更多的投资者将金钱投入到这个子虚乌有的投资目标当中去。
庞氏骗局用华夏成语来说,就是典型的“拆东墙补西墙”,又或者说成是“空手套白狼”。
这种骗局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才能继续维持下去,一旦资金链破裂,这个骗局立刻就会现出原形。后世的“麦道夫骗局”就是一个典型的庞氏骗局,受骗的人甚至包括华尔街很多名流,甚至自身就是顶级银行家的那种人。
自然,俄罗斯国债的发行是为了募集财政资金,其本质和庞氏骗局并不相同,但是很有可能运行的原理已经有些相似了。在俄罗斯国内经济一片低迷当中,其财政收入恐怕难以持久地支撑这种高额利率的债券发行,在这种情况下,用新发行的债券来偿还旧的债券的本金和利息就成为了必然。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很有一天就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即由新发行的债券募集来的资金不足以偿还旧的债券的本金和利息,那么还可以偿还利息。如果连利息也不能偿还,到时候即便是以俄罗斯政府信用作为担保,也只能宣布违约了。
虽然有投资者也能意识到类似的风险,但是30%-50%的回报率摆在这边,不由得他们不去进场博一把,这就是一种典型的侥幸心理,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赢家,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是输的那个。
当钟石说到庞氏骗局的时候,钟意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俄罗斯虽然这几年经济不景气,但是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知道前苏联可是一直和美国掰了近半个世纪的强国啊!
“真的很难说!”钟石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将在俄罗斯债券市场的投资撤出。因为一旦违约的话,进行债务重组,这些资金就基本上打了水漂。”
国家不会破产,这是一句名言。但在现实中,国家是真的会破产的。在不久之后,阿根廷就将经历一次甚至是几次的破产过程,在最后债务重组的过程中,大部分的债权人被要求债权计减80%,即八成的投资别想要了,最终阿根廷政府会付剩下的两成债务金额给这些债权人。
其中就发生了让世界大跌眼镜的事情,美国的一家对冲基金不同意阿根廷政府这样的做法,选择将阿根廷政府告上了法庭,官司旷日持久地打了十年的时间,也没有任何结果。而这家对冲基金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瞅准了机会,在某个港口扣留了属于阿根廷政府的一艘军舰,让整个世界都大为震惊。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
钟石说从俄罗斯市场撤出投资,风险方面固然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但更为重要的是,席卷整个东南亚地区的货币危机就要发生了。这场危机不仅席卷了整个东南亚地区,而且最终演化成一场灾难性的金融危机。美国资本利用东南亚地区的经济问题,给这些经济刚刚腾飞没几年的国家上了一堂极其生动的货币课程。
听说钟石要从俄罗斯市场上撤出,钟意就放下心来。兄弟两人望着碧蓝的海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飞哥,听说你最近在泰国发了大财,是不是要提携一下兄弟们?”就在钟氏兄弟难得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钟石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向着出声的地方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个身穿花色衬衫,脖颈之间挂着粗大金项链的年轻人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几个人边走边说,谈吐粗鲁且大声,一路走来,让四周的人纷纷侧目不已。而几人对此视若无睹,依然自顾自地大声吆喝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德行。
这四个人还没走到钟石面前,一股暴发户的气息就迎面扑来,让钟石原本高耸的眉头又皱深了几分。
第4章 1000泰铢的冲突
四人当中,被其他三人簇拥在中央的是一个年纪略大的中年人,一身花里胡哨的穿着,首先是闪的发亮的大背头,也不知道涂了多少发蜡,在他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的太阳镜,脖颈间一根比成人拇指细不了多少的金项链遮掩着胸口若隐若现的刺青。在他两手间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袅袅青烟也掩饰不了食指上硕大钻石戒指发出来的光芒。更为夸张的是,此君时不时旁若无人地放声大笑,将一口发黄的牙齿肆无忌惮地暴露在别人的视线当中。
而围绕在他身旁的则是三个典型小混混打扮的年轻人,正对着这位暴发户气息十足的中年人极度肉麻地溜须拍马着,对四周侧目的眼光视若无睹。
“泰国?发财了?”钟石一听到这四个人的“高谈阔论”,不禁心中一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算算时间,此时也该到了对冲基金和大型跨国银行对东南亚货币进行攻击的时候了,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泰国的货币泰铢。
80年代,由香港、台湾、新加坡和韩国等四个地区或国家推行出口导向型的经济战略,重点发展劳动密集型的加工产业,短时间内经济急速腾飞,一跃成为亚洲地区最富裕的地区,因此也被称为“亚洲四小龙”。
而随后在东南亚地区又再次出现四个经济增速飞快的国家,分别是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这几个国家和“亚洲四小龙”一样,在90年代通过西方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劳动密集型产业的时机,伺机吸引外来的资本和技术,利用本地的廉价劳动力的优势调整经济发展战略,迅速地走上了工业化的道路。
在所谓的“亚洲四小虎”当中,又属泰国的实力最为强劲,堪称四个国家中的老大,1996年的GDP就达到了2000亿美元之多。
眼前的这名“成功人士”,说在泰国发了财,很有可能就是通过炒作泰国的股票,又或者是从金三角贩卖毒品。
就在钟石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名叫做飞哥的中年人止住笑声,用异常洪亮的声音说道:“好说!好说!兄弟们,提携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哥哥让你们开开眼界,让你们看看我新买的游艇!”
来游艇会所自然是出海,虽然这里也提供游艇租赁的服务,但是一般人想要租赁游艇,也不会到宝石会所来,因为这里的游艇都是在50英尺以上,对于想要租赁的人来说可能过于庞大,也过于昂贵了点。
“哇,大佬,你什么时候买的游艇啊?怎么我们几个都不知道啊?”三个古惑仔就是一阵惊叹,其中一个瘦弱的金毛用极其夸张的声音大喊道,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自然,在码头的人又是一阵侧目,纷纷下意识地离这群人远远的,像是在躲避瘟神一样,毕竟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人。
虽然对周围人的反应有所不满,但是“飞哥”对那名小弟的行为还是非常满意,他笑眯眯地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面值1000的泰铢,故意举到眼前,对着太阳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随后在其他两名古惑仔的羡慕下将这张折合港币200多的泰铢递给金毛,末了还故作肉痛地说道:“拿着,大哥赏你喝茶的!”
金毛喜滋滋地将钞票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之后,这才小声地问道:“大佬,这……值多少港币啊?”
飞哥脸色就是一沉,有些不悦地大声说道:“怎么?不想要啊?告诉你,这张是泰国的钱,要换成港元至少值500港币。”说罢,脸上就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显然刚才的不悦是佯装出来的。
听到这张泰铢值500港币,金毛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连忙将这张泰铢小心地收入怀中,嘴里不住地称谢道:“多谢大佬,多谢大佬。”
尽管“500港币”不是个大数目,但对于这些整日混迹街头,做些代客停车的古惑仔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笔收入了,尤其是在只说了一句奉承话的前提下。
“500港币?”钟石就是一愣,随即“噗嗤”地笑出声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现在泰铢和美元的汇率维持在27泰铢兑换1美元的水平,而1美元兑换7.8港币,这么一换算下来,这张1000面额的泰铢只值200多港币。
钟石所笑的是,这位“大佬”不知道是真不懂汇率换算还是故意蒙他小弟的。要是前者的话,说明这家伙就是个草包,而要是后者的话,只能说明他人品低劣,连自己的小弟都骗。
不管怎么样,这伙人在钟石的眼里就是个笑话。
这一笑不要紧,顿时将几个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原本另外两名古惑仔对同伴只说了一句话就得到这么一笔“巨款”的行为就极度嫉妒,正好找个机会在“飞哥”的面前显摆一下,这下钟石正好撞上了他们的枪口。
“扑街!你这个衰仔笑咩啊笑?我顶你个肺!”首先开腔的是一个个子不高,身体瘦弱的古惑仔,他先是怒瞪钟石一眼,随后挽起袖口,就要上前,可看到钟石这边有两个人,就指着钟石骂骂咧咧了一通,脚步却在不知不觉间向后退了两步。
听到他的粤语脏话,钟石的眉头不由地皱了皱,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一笑竟然惹来如此恶毒的辱骂,这让他极为不爽,连带着对这家会所的服务也不满起来。
要知道这几个人如此低劣的行为已经上演了一段时间,而到目前为止,会所并没有工作人员出来陪同钟石,甚至连个制止这些古惑仔的人都没有露面,这样的服务态度不禁让钟石,就连一向对这些细枝末节不大在意的钟意也察觉出来了。
钟意因为较长时间在美国,那里的服务态度自然比香港好上不少,他平日里虽然不在意这些细节,但那是“久在芝兰之室,不闻其香”。一旦到了另外一个环境,服务细节上的差别立刻就被他分别出来了。
而钟石则是两世为人,对服务的体会远比同时代的人深刻,同时他出现的多是精英社会的场合,那里的服务细节和态度自然无可挑剔。虽然钟石总是一副不入流的打扮,但是知道他底细的人绝不会拿这些打扮上的细节来说事。
“飞哥,这小子太唔知好歹,等我去教训喐佢!”就在钟石默不作声,大皱眉头的时候,另外一名身材精壮的古惑仔则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就等着“飞哥”点头。
“飞哥”早就注意到钟氏两兄弟,虽然他知道来这里的人都有些来头,但是刚才钟石突兀的一笑让他非常不爽。他自然知道自己刚才诳了自己的小弟,刚才那年轻人的笑声显然是针对自己的。被落了面子的“飞哥”上下打量了几番钟氏兄弟,正准备息事宁人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躲在钟意背后的周昱芳。
此时的周昱芳正侧着身子躲在钟意的身后,作为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她可是知道黑社会的厉害。虽然她并不担心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会做出什么,但是如果能尽量不招惹这些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她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正好被“飞哥”看在眼里,看到这名艳丽异常的女子怯生生地躲在两名年龄不大的年轻人后面,“飞哥”眼珠一转,就冲着那名想要动手的古惑仔点了点头,示意他上去试试水。
看见“飞哥”点头,钟石就知道不好,他飞快地朝着远方打了响指,随即从怀中掏出钱包,拿出一张100美元的钞票,对正要冲过来的古惑仔说道:“对不住,大佬,刚才小弟不小心冒犯,这是请你饮茶的。”
眼看着对方服软,刚冲过来的古惑仔就是一怔,愣愣地看了钞票十秒钟,这才想起回头向大佬请示,却看见“飞哥”一脸的不悦,正冷冷地盯着他看。
这名古惑仔心中就是一凉,回过头一把打掉钟石手中的钞票,就要再次冲上前。就在这时,从斜里突然蹿出一道身影,猛然间挡在钟石和他的身前。这名古惑仔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条粗壮的手臂出现在他的眼前,如同鹰爪般死死地扣住了他的咽喉。
“阿超!小心!”这个时候,这名叫做“阿超”的古惑仔才听到同伴的提醒,此时他已经落到对方的手中,从喉咙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和不畅的呼吸在提醒着他,眼前的人似乎并不好惹。
阿超也是搏斗经验丰富的人,连忙用尽力气向扼住他咽喉的手臂上挥打,哪知道那支手臂像精钢铸造的一般,对阿超的捶打不但没有丝毫反应,反而越抓越紧,没有一丝放松的迹象。
这些都发生在片刻之间,即便是离阿超最近的小混混也有五米多远,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眼中丝毫没有生气的年轻人蹿到阿超面前,一手抓住他们的同伴,并在众目睽睽之下,用一只手臂生生地将他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