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几天不见，儿子就学坏了。

　　但是……似乎真的……很有前途啊。

第1121章 会有效吗？

　　发展私人迷你卫星，其实并不是什么原创的主意。

　　丁益辉想到这个，其实是看到了陈浩聪很久之前共享在网络上的发展纲要，熊孩子科技的火箭研究所早期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熊孩子科技看不上这块小蛋糕，只是提了一句，就一笔带过，并没有深入这个在他们看来不大的细分市场。

　　但这样一个胎死腹中的计划，到了丁益辉的手中之后，再次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其实，拿到了丁益辉的这个方案之后，陈浩聪转手就把这方案放到了南冥的案头上。

　　看完这套方案，南冥有些啼笑皆非。

　　当初随着懒神系的发展，很多懒神科技懒得用的技术，懒得赚的钱，就交给了熊孩子科技。

　　而现在，熊孩子科技懒得用的技术，懒得赚的钱，就又分流了下去，譬如现在的星辉航天。

　　天知道哪一天，当星辉航天发展壮大了，会不会再分流一些技术和市场给别人？

　　但正是这样层层叠叠，一层又一层地互相影响，才在慢慢改变世界，也正是这种不断扩张的影响力，让懒神科技可以专注于引领科技的发展，而不需要陷入各种商业应用的泥潭。

　　而丁益辉那颇为狡黠的“一条龙”的服务，也让南冥差点笑岔气。

　　笑完之后，却还是非常中肯地评价道：“这位丁益辉同学，真的是特别有前瞻性，是个好苗子。求婚卫星，生日卫星……哈哈哈，我要笑一会，再去买几个生日卫星压压惊。”

　　笑完了，南冥又道：“不过，这位丁同学做的计划，还是有点太保守了吧，虽然我也觉得微型卫星大多只是太空垃圾，但至少能有点用处吧？好好研究一下，会出彩的。”

　　陈浩聪道：“这计划还有太多需要完善的地方，但是作为一群刚入学的熊孩子做的第一份计划，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些熊孩子，还不懂懒神系的科技强大到什么程度……”

　　想当初，他们刚建立熊孩子科技的时候，被震得一脸懵逼。

　　他又拿出了一份技术列表，道：“这是我找出来的可以用的技术列表，微型卫星绝对不只是花瓶而已，就看小辉啥时候碰壁来找我求助了，冥叔，这算是第二课不？”

　　“花钱的事儿，怎么能算第二课，不算不算……”南冥拿过来那技术列表，仔细看了一遍，笑道：“如果这熊孩子真能把这些技术都整合起来，还真是要搞出来大事情！那可真就是第二课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得先完成第一课才行。

　　……

　　附二所的会议室里，丁益辉向附二所的中坚力量，讲解了自己的“微型卫星”创意与想法，以及“星辉航天”的简单发展纲要，然后就看到下面的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航空航天，本来是一个非常高精尖，非常高大上的行业，但此时看起来，却是非常低端，发展套路甚至有些脏。

　　“纪念卫星，每年在固定时刻发出脉冲光线，让地面上的人可以观测到它……太空葬礼卫星，将骨灰发射到太空中……恕我直言，这种太空微型卫星的目标客户是什么人？”一名研究员问道，“虽然说拳头大的东西，让它在太空那种恶劣的环境中，实现太复杂的功能也不现实，但怎么看这种太空卫星的功能也太单一了，不可能有太大市场吧？”

　　“科技发烧友，有钱而且有纪念需求的人，需要进行简单试验的机构和公司，这个市场其实会很大。”丁益辉道，“我们的广告语是，玫瑰转瞬即逝，钻石并不久远，不如买颗卫星传心意。”

　　下面，研究员大都在摇头，他们都是工程师，对这种眼球经济呲之以鼻，并不看好。

　　但是却有一名年轻研究员道：“呃……其实我觉得……如果真的可以发射一颗自己的卫星，而且真的只有几千块钱的话……我会发射一颗。航天街很多人，其实都可能会选择发射一颗吧……问题是发射成本如何降下来？”

　　“熊孩子科技的大头娃娃可回收火箭，我们可以拿到接近成本价的发射渠道。星辰之桥的太空列车飞船，我们也能拿到车厢。”这点，丁益辉还是底气很足的。

　　听到丁益辉这么说，这位年轻工程师就放心了。

　　虽然航天人收入并不高，现在工作状态也不稳定，但毕竟也算不上低收入阶层，几千块钱，少换一个手机的事，对他们这些真正喜欢航天的人来说，发射一个意义重大。

　　但是，这种需求，到底有多强烈？一个单身狗的航天人，不用拖家带口，花个三五千买颗卫星纪念一下，或许有点意义，但是如果是上有老上有小的航天人，又在这个社会变革，行业动荡的关口上，有几个人敢冒着让家里老人儿女挨饿的风险，去买一颗完全没鸟用的卫星的？

　　“我觉得小辉……丁总这是打算，先把航天街的钱赚走吧。”这名年轻研究员吐槽，“不过我很喜欢丁总的这个想法，我愿意加入星辉航天。”

　　其他年龄稍大，或者稍微保守一些的研究员表情并不是太好，依然不看好星辉航天的发展计划。

　　和懒神系一贯的高大上不同，星辉航天的发展套路，似乎有点太低了，低到了甚至有点lowB的程度，让人觉得不那么稳妥。

　　看着大家都不怎么赞同，说实话丁益辉这会儿有点紧张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持这样的会议，面对的是一群之前要叫叔叔伯伯的人，虽然有钱撑腰，但是对他们来说，能撑腰的，真的是只有钱了。

　　幸好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丁益辉，看他的几个同学，这会儿面色煞白，眼睛瞪得像是无辜的小白兔一样，早就不中用了。

　　“那么这个后期发展套路，卫星代管、维修和太空垃圾清理，目标客户又是什么人？”又有人问道。

　　“卫星代管、维修算是卫星发射的配套服务，每年收取一定费用的管理费，也可以向第三方收取费用，后期的太空垃圾清理，目标是大机构大公司，乃至发展航天的国家……”

　　“我们有这样的技术？”有人刨根问底。

　　“有的……”丁益辉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实际上他心中自己知道，他哪里有这样的技术，他只是突发奇想，就列下了这个发展战略。

　　这不是中长期发展战略嘛，这个……还早着呢！到时候……他应该也能在懒神学院学业有成了……吧？

　　但这种时候他不能怂，只能道：“我们的合作单位和技术支持单位是懒神科技和熊孩子科技，技术方面肯定是有的，但是一些具体应用方面，还需要我们自己研究整合，不然我也不用收购研究所了对不对？”

　　听到丁益辉这么说，在座的人都笑了，信心也稍微足了一些。

　　扛出来懒神科技和熊孩子科技，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到现在在座的人，还都以为丁益辉这个收购，是懒神系主导的呢，没有人知道，所谓收购，压根就是这群熊孩子的社会实践作业。

　　懒神学院的第一课！

　　归根究底，都是为了学分！

　　跟丁益辉一起来的三个同学，一脸懵逼地看着丁益辉忽悠人，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待会儿一定要离这家伙远一点，不然被他卖了，还会帮他数钱！

　　“星辰之桥已经投入使用，地球抛石机也即将开始建设，人类马上就要进入航天大发展时期了，现在宇宙中飞着的大量太空垃圾，终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的，仅仅是这种订单，就足够我们吃到饱了。”

　　“我们再发射点太空垃圾，加快一下这个进程？”一名年轻研究员道。

　　“对。”丁益辉笑。

　　“我们是卫星公司，是航天公司，归根结底还是一家垃圾回收公司？”

　　“对！”丁益辉又笑了，说起来好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家什么公司啊！

　　丁益辉一开始，只是不忍心这些人才外流，不忍心航天街清冷如斯，只是想要改变什么人的命运……

　　而此时，当事情发生改变时，就骑虎难下了。

　　尽管早就开始独立，尽管并不和社会隔离，但此时此刻，丁益辉才真正感受到了，作为一名“社会人”需要面对的状况。

　　世界并不以你为转移，一切的发展都要努力争取，来不得半点懈怠。

　　其他的……听天由命。

　　听完丁益辉的一番阐述，保守者摇头，激进者目光发亮，中立者皱眉思索，各有各的想法。

　　等到他们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对自己的去留，已经大概有了想法。

　　“他们会留下来吗？”等到所有人走出去了，几个人这才呼啦一声坐起来，凑到了一起，担心地问道。

　　丁益辉心中也没底，星辉航天不是懒神科技，不是熊孩子科技，他拿出来的发展方向，甚至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发展方向，而是眼球经济。

　　各种炒作，各种爆料，各种吹牛逼，这已经是国内科技行业的通病了。从国外抄一个点子，回来就能包装成高大上的未来趋势，然后忽悠到风险投资，毫无市场前瞻性的合伙人彼此撕逼一阵子，炒作了一阵子之后，就此销声匿迹，再也不见，这已经成为了国内科技行业的一股泥石流。

　　但有一点是无法忽视的，虽然良莠不齐，但现在国内的科技创新行业，如日中天。

　　丁益辉的做法，是把这个趋势，带到了航天行业，它会有效吗？

　　能够拯救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航天街吗？

第1122章 帮谁保密

　　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时，大部分研究员都眉头紧锁。

　　虽然心中隐隐有了想法，但是就此决定自己的命运，却依然是一件很难的事。

　　同科室的一中一青两位研究员肩并肩走着，各有想法，也有所争执。

　　“小辉的这个发展思路不可能有前途的，航天是国之大计，是高精尖行业，不是闹着玩，更不是拿来娱乐的！贸然引入民间资本，向低端倾斜，不可能成功，向民用倾斜，也不太可能有什么发展。”中年人眉头紧锁，“我始终想不出，这种卫星有什么用。”

　　“为什么不可以？”年轻人却别有看法，“买婚戒是为了什么？我看很多人从来都不戴，不也会买？钻石有什么用？懒神系把钻石变成玻璃价之前，花几万买块小石头，难道拿来划玻璃？搞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又有什么用？能当吃能当喝？但是这些东西，有市场就是有市场。再说了，引入民用市场有什么问题吗？美国不也是民用资本占据航天业的半边天？再说了，懒神科技，熊孩子科技不是民用资本？说得好像是国家资本主导了航天业发展一样。”

　　“可是……这是航天业啊……”这是一位对航天业有信仰的老航天人，终不忍看到航天业堕落如斯。

　　“想当初无线电话还是军用大家伙呢，现在不人手一个？登月那么高大上的事，还是咱们的国家大计呢，还不是让寂静号和太空烧烤号弄成旅游了？”年轻人却是早就有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是天生高贵的，也没有什么能够一直高贵下去。”

　　意识形态的争论，只是一个方面，还有人在争执的，却是这个模式赚不赚得到钱。

　　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时，原本只是列席的高副总，却是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作为中航天的高层人员，这段时间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一方面，是星辰之桥和地球抛石机带来的新的航天热潮，而这两个热潮，中航天不但赶上了，还是主导者之一！

　　一方面，却是整个航天层面的产业结构调整，大量人才的知识与技能脱节，一时间，本来属于最高精尖的那群人，竟然落伍了！

　　不，事实上不是一部分，而是整个中航天的知识与技能，都已经落伍了，只是因为和懒神系的合作关系，被拖着向前走，才没有掉队，反而跑到了其他国家同行的前面。

　　在这个过程中，一部分最高端的人才，已经通过和懒神系的合作，逐步学习新的知识，开始跟上懒神系的脚步了，但是剩下的大量员工怎么办？

　　裁员？那得裁掉90%以上！中航天苦苦求来的很多人才都留不下，那么中航天还剩下什么？更不要说高达十万的失业人员，造成的社会稳定问题了。

　　养着？以10%的人养90%的人，这对10%的人公平吗？更关键的是，总不能养一辈子。

　　但今天，丁益辉的这番话却点醒了他。

　　航天，或许并不见得是高大上的，是时候该走进千家万户了。

　　丁益辉想要做的这件事，他们中航天能不能做呢？

　　这件事，又能不能救中航天呢？

　　高副总有点患得患失，心中犹豫不决，而在他的旁边，龚所长却还在喋喋不休：“这些年轻人，想事情就是太简单，卫星怎么能这样用，这样发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住口！”高副总怒斥一句，“搞了一辈子的航天，你就这点见识，这点想法？连个孩子都不如？”

　　“啊？”被高副总训斥了一句，龚所长整个人都懵逼了，难道龚所长也是看好这种计划的？

　　高副总训斥完龚所长，又纠结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对龚所长道：“老龚，给我找个安全的房间，我要和总公司通话。”

　　附二所毕竟还是一家涉密的单位，这种保密设施还是有的，龚所长连忙道：“有有有，我这就带您去……”把高副总带到了保密房间之后，龚所长又招呼人道：“那谁，让安保部的人过来守着点！”

　　丁军站到房门外的时候，就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这间房间，装修完之后，基本上压根就没怎么使用过，年代久远，隔音效果已经不太好了，而高副总的声音，也确实有点大。

　　丁军站在门外，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听，但是声音却直往他的耳朵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