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冲老爷子笑了一句,然后就把酒摆到了桌上,老道瞪着一双鼠目瞅了一眼说道:“你小子不老实,让你送茅台,你还夹着五粮液!”
“不要?不要我提走了!”温煦一听这话,立马把三瓶五粮液给拎了起来。
老道一听立马说道:“放下,放下,这么激动干什么!”
啪!
就在老道伸手示意温煦放下酒的时候,突然间对面的九爷爷就发婉言飙了,伸手在老头几乎秃顶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秃子!走棋就就走棋,你辱我的族弟作堪?”
顿时老道就毛了:“我说老家伙,跟你说多少次了,别拍我的头!小心我揍你!”
“你揍谁?看我弄不死你!”九爷爷这边也是捋起了袖子。
老道也捋着袖子站了起来,伸手指着九爷爷的胸口,戳了一下:“弄死你!”
“我弄死你!”九爷爷这边也伸出手指戳了一下老道的胸口。
于是两人就在温煦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你戳我一下,我戳你一下,来回戳了差不多三十几个来回,愣是没有让温煦发现有谁弄死谁的迹象,反正让温煦等的都有点儿打哈欠了。
“不吵了,下棋!”老道一甩袖子,大声的吼了一句。
“下棋就下棋!”九爷爷这边也怒喝了一声。
然后两人就坐了下来,突然间又开始安安静静的下棋了!
温煦这个时候觉得自己看到了俩神精病,九爷爷这边神精病也就罢了,原本就是个忘性大的人,但是这丑老道就不知道让温煦怎么说好了,心中实在是怀疑这老道其实本质上就是个神精病。
想到了这儿,温煦站到了棋盘旁边看着两人下棋,看了一会儿,温煦不由的又吃惊起来,因为温煦看出来了,九爷爷这个老忘性儿,棋下的居然相当不错,对上老道攻守兼备不光是不落下风,而且还隐约的占了上风的样子。
“九爷爷,你居然还会下围棋?”
“嘘!”
没有等温煦把话说完,老道和九爷爷同时举起了手指,竖到了自己的嘴边。
于是温煦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一道一俗俩老头下棋,看了一会儿温煦就觉得有意思了,因为九爷爷这边几乎就没什么章法可寻,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就是这么个下法,却让老道时不时的皱起了眉头,迫于应对。
看着有趣,温煦这边就一言不发,抱着双臂在旁边看。
一局棋下完,居然形成了两个连环劫,谁也不法确定死活,出现了极为罕见的和棋!
九爷爷这边脸色到是好,看着温煦问道:“仁庭啊,过来祭祖么?我在祭台上看到你的牌位了,不过没有罩头,那些小子让我骂了一顿,你和我都还好好的壮气着呢,凭什么你就没罩头了?”
所谓的罩头是指老人过了一定年岁之后,就要制作灵位了,这时候人还没有死,就用个布罩子罩住灵位,一是表示人没有死,二来也是为了护住老人身上的气,使得老人再多活儿年的意思。这和老人没去世但是家人要备下棺木差不多是一个道理。因此只有去世的人在祭台上的灵位才是没有罩的,九爷爷还没有去世,灵位虽在,但是上面肯定是有罩头的,而温煦祖父温仁庭自然就不可能有罩头了,人都去世十年出头了。
“噢!”
温煦也不知如何接这个话,只得嗯了一声。
九爷爷听了转头对着老道说道:“秃子,继续下?”
“我不是秃子!”
“你就是秃子!”
就在温煦又一轮的目瞪口呆声中,两个老头又伸出了手指,你戳我、我戳你起来,一个喊秃子,一个叫嚣自己不是秃子,俩老头你来我往的,弄的温煦的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最后温煦实在是有点儿受不了这两老头子,自己一挑帘子又出来了,到了前厅的时候,就看到四位老堂哥望着自己直笑。
“怎么样?这下知道为什么了吧?”
温煦点了点头:“整个就是俩精神病么!”
“所以,我们把他们都赶到西院去了,我们住东院,这样的话随他们怎么吵去”
这话引得剩下的三人笑了起来。
“行了,几位老哥哥,我走了!”温煦准备回去。
“不去给家人上柱香?”温世宽问了一句。
温煦一想,心道既然来了也该给曾祖、祖父和父母上柱香再走!于是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成!”
“行吧,你自己进去,里面的门都没有锁,注意狗!”
“没事!”温煦回了一句之后,轻声的叫了一声栋梁,然后趴在门口台阶上的栋梁就站了起来走到了温煦的身边,而大白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跟在温煦的身后。
温煦也没有注意到大白跟了过来,直接抬脚向着第二道门走了过去,推开了第二道门,正对面是一座大屋,里面摆的是第一代到第三代的温家村的先祖,这位份对温煦来说都超过鼻祖的九代了,但是现在所有的温家村人都承自祖孙三代的血统,这账没人可以不认。
到了这儿,温煦拿起了香,轻轻的点上煽灭了火,恭敬的拿在手中冲着画像跪着叩了几个头,然后插进了台上的香炉。
绕过了这个祭台,在穿过这个大屋之后,又来了一个院儿,正对面还有一个屋子,这里面摆的就是所有温家村现在族谱上写着的人名,至于女性一般来说都是什么吴氏,张氏的,写在牌位的旁边,根本没有名字,所以已经难于分辨别出身之类的了。
推开了门,前面左手右手都是梯形的高台,上面摆满了牌位,一进门正中摆着的依然是三位老祖的牌位,他们仨人的最大,最中间的第一代牌位几乎有半个人高,摆的位置也是最高,牌位那是龙缠雾绕,相当华丽,深红木色配着瓦蓝底金字,气势十足。旁边的两只只是略小一圈,左侧是正中这位的儿子,右侧是左侧这位的儿子,中间牌位的孙子,进门左右两边摆着的就是正中这三位的子嗣,按着以左为尊的传统,四世祖们在左,五世祖们在右,六世祖祭台略矮半分,又居左,七世祖们居右比五世祖矮上半分,就这么一直这么转下来,到了温仁庭这一辈的时候又到了右边,而温煦父亲则是到了左边。
温煦这边依旧取了香,先给曾祖叩了头,上了香,然后是祖父和父母,再次告诉他们自己要结婚了,而且马上就会有孩子了,让祖宗们保佑自己的仨孩子平安降生,也保佑自己这一脉子嗣不绝,繁衍不息,同时保佑自己的孩子都有足够的智慧守住自己的秘密,把自己空间一代代的传下去。
反正温煦求告祖宗们的事情不少,温煦觉得自己也不怕他们不干,要是不干的话谁都没有好处,要是真的绝了嗣,以后谁还会来特意祭拜啊,谁没事干了祭拜别支的祖宗,好玩啊?
反正温煦这边也不嫌啰嗦,而且这么早回去也没事,就在这儿对着牌位慢慢的唠,想起一件事情来说一件,最后听的旁边的栋梁都开始打盹了,大白差点儿连门口庭院的小树苗叶子都给啃光了,温煦这才算是和祖宗们唠叨完。
第544章 小报复
回到了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的十一点了,温煦进屋的时候发现所有的灯都已经关了,于是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进屋洗个澡呢,原本没有想着吵醒师尚真,谁知道这才一进门,就听到咔嚓一声,桌头灯亮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师尚真看着弓着腰有点儿鬼鬼祟祟的温煦问了一句。
温煦直起了身体说道:“去了一趟宗祠,原本想着给老道送点儿酒,后来想即然来了就给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太爷太奶上柱香,一不小心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就聊的有点儿晚了!”
坐到了床边,温煦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拎在手上扔进了洗衣篮里,然后就这么赤着脚进了卫生间,也不关门就这么把自己剥了个干净冲着起澡来。
师尚真听了,好奇的问道:“和牌位你也聊天聊这么久?”
“什么?”温煦一下子没有听到,浴室里有淋浴头的声音大啊。
师尚真直接下了床,站在浴室的门口依着门框:“我说,你和老辈人的牌位也能聊这么久?”
“我也不想聊这么久的,不过聊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提醒他们一下,好好的在天上保佑你们母子四个,要不然咱们这一支就危险大了,到时候等着我的翘了辫子,就没人记得他们啦,要是他们不信,看看祭台上的一些牌位就知道了……”。
师尚真听到温煦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哭笑不得的愣了几秒钟说道:“你真行的,人家上香都是请求祖辈们保佑,你到好直接都威胁起来啦?”
“这怎么能叫威胁呢,我是阐明这个事情的重要性,你看看那些绝了户的,虽说也有个牌位,不过面前的小香坛子里干净的都快能当碗使了,里面也就是薄薄的一层香灰,而且摆的那地方,门边两侧,摆的跟个门神似的……”温煦说道。
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宗祠刚建好的时候,有一半的人直接就提议不设这些分支的灵位,最后还是温世贵几人和温煦说了,这才立了他们的牌位,原因居然是不差钱。在宗祠里的温煦也就是看到了感慨一下,至于上香那是不可能的,在宗祠里面香哪里了这么随便上的,老话讲的香火香火,那是血脉的传承,温煦要是上了香,那搁在以前那就是正儿八经的过继到了别宗去了。
再说了就算是同宗之间的过继也不可能过继温煦这个独子啊,像是这些绝房户,也就是每年的春节前的大祭,或是清明这类的公祭日,牌位前的香炉之内才会有香燃起,看起来挺凄惨的。
看着挺残酷的,不过正是这种残酷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一个家族的发展延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有了一个个这样的家族发展和延续,这才使咱们成了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没有消亡的。所以温煦这边看一边感慨同时一边还乱琢磨,就把这时间给耗了。
“我说这也太过了吧,随手一起就祭了,不就是点柱香的事情么?”师尚真说道。
师尚真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的,她小时候成长的地方是大院,而且祖父是所谓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信仰的是德国人马先生,从小根本就没有太多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
关于温家的宗祠,她也没有去多过问,因为她心里也明白,这个事情上,温家村的人不会听取她的意见,就算是现在这个事情也不是她可以插手的,温世杰这边要花上十块钱都会找师尚真请示,唯独这个事情,温世杰闭口不言。
再看看商量这个事情的人,只要是世字辈的一个不缺包括温煦都是次次必到,加上五个不到的广字辈的老人,全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性。
时不时的师尚真想起这个事情就会觉得这封建族权的死灰复然,但是她也从中看到了好处,就是自己和温煦在一起之后,自己不光是村长,而且是温家村绝大多数人的婶子,族奶,有时候说话明显比个村长管用多啦。
“要有这么简单就好喽!刘湘与刘文辉知道不?”温煦说道。
“知道啊,解放前的军阀啊”师尚真瞅了温煦一样,心道:小样还来考我这个?
“他俩干仗的时候,宗族一封电报拍过来,直接就扔下一句话,别干了,回来,要不全都除族!两人立马乖乖回老家去了。这就是以前的宗族力量,以前的法律也就只到县一级,要不县官怎么叫七品芝麻官呢。剩下的几乎全都是宗族的事情了,所以说以前的族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于国法,也有不少学者认为中国人以前没有国家的概念,只有宗族观念,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的”温煦说道。
“行了,一回来就和我扯这个”师尚真对这个事情不感兴趣。
就这会儿聊天的功夫,温煦已经冲好了,一边擦着身体一边走了出来:“是你要问的啊!”
师尚真没有回这句反而是盯着温煦身上一些遗漏没有擦到的地方,拿起了旁边的毛巾帮着温煦擦了一下,尤其是他的后背:“这么大人了洗个澡还是这样,一躺到床上不难受啊!”
“屋里走两圈不就干啦?”温煦笑着站直了,让师尚真帮着自己擦了擦。
师尚真站在温煦的背后擦了一下水珠,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对了,我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我妈和杭辰明天早上准备去采菱,而且中午的时候咱们直接就在那边烧烤”。
“啊!又去?”温煦听到这个就有点儿头疼。
“什么叫又去,上次根本就没有去成,不是拖了野猪肉嘛!就两天前的事情你就给忘啦?”
温煦不是忘了,是压根就不想去,不过看到师尚真也是一副想去的样子,只得强颜欢笑:“那就去呗,明早的时候我准备一下”。
这个时候,温煦有点儿在心底小怀念了一下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时代了,那个时候小日子过的像是放羊一样美好,哪里像是现在,脖子上套了几个项圈,真是痛并快乐着。
“好了,那早点儿睡吧”说完师尚真把手中的毛巾放到了温煦的手中,转身之前还不忘说上一句:“把脚上的水也擦干净了,换一双拖鞋,或者直接就赤着脚!”
温煦应了一声之后,就老实的擦脚去了。
躺回到了床上,没有一会儿温煦这里就呼啦呼啦的进入了梦乡,而师尚真这边则是侧着身体,借着头顶玻璃透进来的月光,望着睡的跟个小猪似的温煦,时不时的伸出手指在温煦的脸上戳一下,自己乐一下,又或者捏着温煦的脸,等着看他睡梦中的反应,反正就这么一个人玩的乐呵着呢,等着自己玩累了,没一会儿也和周公的女儿见起了面来。
一大清早,温煦起来之后,倒行的去小林子中间的空地,被早就等候的老道虐上一个小时,然后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冲个澡,接来安步就班的做饭、吃饭,然后把采菱需要的东西都给弄上了车。
所有的这一切都好了之后,温煦才带上了媳妇、丈母娘还有自己多事的小表妹,一家人一起向着西山方向奔了过去。
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温煦带着大家伙儿来了一个野湖,野湖可不算太小,呈现不规则的四边形,看起来最少也该有个一两百亩的样子。今天没什么风,旁边岸上的树梢都不怎么动,所以湖面上很平静,的确是个采菱的好天气。
三个女人一到立马就开始欣赏起了湖景,温煦这个唯一的男性苦力则是开始弄遮阳伞,摆桌子,同时把带来的躺椅给铺好喽,总之,把一切安排的像是来渡假的一样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你们谁来试试?”温煦把家中的大木桶放到了湖水中,对着岸边伸着脑袋看的仨人说道。
“这能坐人?”杭辰有点儿不相信。
师妈讲道:“真的能坐人,我上次来采的时候,她们几个的桶都没有这个那么大的,就差不多让人能盘腿坐下去,人家坐的可稳了,我是试了一下,不过差点儿翻了就没有敢再坐!”
杭辰有点儿不相信。
温煦一看小丫头还不上勾,于自己这边稳着桶沿小心的坐了上去,坐桶那就有诀窍了,第一重心得在中间,桶是圆的,无论你偏向哪一边那就是一个结果,翻!
而且想把它划动也不是太容易的,对于新手来工,别说是划桶了,让你录划个船你都不定的划的走,更别说桶了。
温煦小心的掌握住了平衡,妙坐在了桶中,直接就凭着手中拿着的两个大号的‘木铲’就把桶划了起来。
虽说开始的时候有些生疏,不过划了几分钟之后,温煦就得心应手起来,划这个东西是温家村孩子本命技,以前放假的时候,很多孩子就靠这些东西,赚点儿零花钱甚至是学费的,虽说放下了十几年,但是一坐上了桶,很快的那点感觉就找了回来。
划了一圈,摘了大约一斤多浮在水面上的红菱,温煦又把桶给划了回来。
“怎么样?你比我可轻多了,这桶承受的了我,怎么可能承受不了你?”温煦继诱惑着小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