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飞虫在街道两边的摊位上转悠,这是一个力气活,石头太多,每个摊上大大小小都有几十块上百块,要挨个看过不容易。
李杜耐心十足,跟着时空飞虫挨个摊位走过,然后保镖们的竹筐里多了很多石头,他的黑洞空间里也多了十多块石头。
大毛心满意足的抱着肚子出来,李杜正在一个摊位上研究一块乌黑泛油光的大山料。
钟大炮凑上来看了看,道:“嘿,黑乌砂。”
摊贩老板用生意的汉语说道:“对呀,你闷走运,闲在黑乌砂罕见呀,出现补药错过,只要八十万块,踏旧式你闷的啦,暴政赚!”
钟大炮心动了,大毛凑进来仔细翻看了一圈,又掏出手电照了照,随即嗤笑道:“香蕉大巴拉个黑乌砂,八十万?八十块,谁买谁亏!”
☆、1517.翁巴利(1/5)
一听大毛的话,表情憨厚的摊贩顿时变了脸色,他从背后抽出一根钢钎就要打大毛,嘴里用洪语嘀哩咕噜的厉声说了起来。
六子拦住他道:“干嘛?干嘛?你的料不好,还不准我们伙计说出来?”
然后他又瞪了大毛一眼:“草拟吗,管住你这张贱嘴,你咋这么欠揍?在踏马这地方乱说什么?”
大毛一脸委屈:“六爷,我是顾问,我必须得把我的判断告诉你们呀。”
六子怒气冲冲的说道:“那也别说这么大声,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赌石的重点在一个‘赌’字上面,它具有神秘性,一块石头到底什么价值,没有打磨开之前谁也不知道。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一千个赌石人对一块石头就有一千种判断一千种价钱,这个行业最忌不看好石头的人乱说,会影响其他人的判断,进而影响石头的价格。
不过,自己人之间沟通没问题,所以六子骂过大毛后又看向摊贩:“咋了,你挺霸道呀,我们自己人之间交流有意见?”
摊贩一愣,改用汉语说道:“你闷跟着个王八蛋是字迹人?塔是个傻的呀,你闷听塔的?哈哈!”
这种僵硬的汉语听起来最费劲,六子用洪语跟他交流,然后回头对李杜说道:“这孙子最近两天挨个摊位看,嘴里没几句好话,摊贩们认识他了,觉得他是个煞笔所以没打他。”
说到这里,他指着大毛道:“你走运了,玛德,要不是大家觉得你是个煞笔,早踏马将你给剁了!”
大毛气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看这款料子,是,它是黑乌砂,可黑乌砂就肯定出料?这样的话还赌什么?大家都买黑乌砂得了!”
“过来看,这是什么黑乌砂?皮上有油对吧?这说明经过很多道手了,经手人都对它没信心,所以看过摸过后却不开。再看皮色,是,黑的,可它不够黑……”
“这上面有蟒带呀。”钟大炮拍拍石头说道。
大毛冷笑道:“这叫蟒带?炮爷,这叫蟒皮!大蟒脱皮去,留下一条皮挂在这里而已,真身早不见啦!”
听了他的话,李杜笑道:“有点意思,你说,这块石头什么情况?”
“一块黑石头,八十块钱买了可以去赚个热闹。”大毛笃定的说道。
钟大炮和六子看向李杜,李杜没有评价,而是问道:“你以前干嘛的?为什么懂这么多玉石的资料?”
提到这个话题,大毛情绪有些低沉:“我是瑞丽最大的玉石店飞凤凰的员工,不信你们去查我背景。我爷爷是玉石行业的专家,在滇南大学做教授,我爸爸和我二叔则给人做采石顾问,所以我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
六子纳闷道:“哟,名家后代啊,那你跑来这里干嘛?还不带钱,跑来找刺激?”
大毛的眼睛有些红了:“妈个比,我爸爸、二叔给人杀了!”
这话像一个响雷,众人吃惊:“什么?”
大毛咬着牙道:“草他吗的,我爸他们,在一台车里被卡车撞了,里面人都死了。我爷爷知道后伤心,然后高血压发作导致脑溢血,也踏马死了,我料理了他们后事,就来查这件事!”
李杜道:“这或许是车祸吧?”
大毛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信?卡车撞了面包车之后,不但没有减速还一直踩油门往前撞直到撞垮了一面墙!”
“我知道我爸他们被谋杀的,我一定要查出凶手弄死他。”大毛这一刻表情前所未有的阴狠,“我查过了,他们最后一趟行程来了龙肯,然后回去就出了这件事,肯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我要调查这件事!”
六子说道:“生死是常事,你要是继续调查,真有什么猫腻你也会死的!”
大毛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要是怕死我就老老实实待在国内当职员找媳妇生孩子过日子了,来之前我给自己买好了墓地,也找了伙计,要我死了就埋进去。”
听到他这么说,六子猛地拍他肩膀:“草,小子,你是条汉子,我老六之前冒犯了,多有得罪!”
大毛擦了擦眼睛,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事,虽然你老喜欢打人,但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我这双眼睛不光会看石头,还会看人。”
六子大笑:“哟呵,你小子蹭着鼻子上脸啦。”
李杜道:“好了,不提这个,先买石头,走,继续看。”
钟大炮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这块黑乌砂道:“那么?”
李杜道:“大毛说的一点没错。”
他们继续往前走,大毛招手道:“跟我来,我看好一块料子,它应该还没有卖掉,买了不亏。”
钟大炮一边走一边问道:“什么料子?”
“翁巴利。”
钟大炮砸了砸嘴道:“翁巴利的料子呀?这种料子不好出,都说它皮壳薄、出肉多,但是据我所知,它很难出货,出了点货那水头也不好,十切九垮!”
大毛道:“那是你们不懂,实话说吧,新厂区最近两年出的冰种飘蓝花的料子,几乎都来自翁巴利!”
翁巴利是个场区,地方位于新场区西北,靠近老场口的位置。这里出的翡翠原石皮壳薄、石纹明显,很少有粗砂皮壳,它们一般是沙细夹泥,沙感并不明显,因为名气小,外界喜欢赌它的人很少。
在大毛带领下,他们去了一个大摊位前,这里有很多石头。
这些石头的皮色黄中偏红,上面有一条条花纹,正是翁巴利出的石料。
摊主显然认识大毛,看到他到来就翻了个白眼道:“请你吃过一个盒饭了,玛德,你小子赖上我了是吧?”
大毛笑嘻嘻的说道:“平哥,给你带生意来了,咱们滇南老乡讲究滴水之恩泉涌相报,我现在来报恩了!”
摊主狐疑的看向李杜等人,钟大炮道:“喂,伙计刚来这里?”
“是啊,你怎么知道?”
六子大咧咧的说道:“你要不是菜鸟,就应该认得我们。”
到了摊位前,大毛不废话,他直接抱过一块十多公斤的石料,道:“看这个,黄白沙皮,皮壳很薄,有白色蟒带和灰色蟒带,说明真蟒还没有抽身升天,被困在里面呢,这块料值得一试!”
☆、1518.行家(2/5)
他说的蟒带不是带状而是斑块状,有白色和灰色两种。
所谓蟒带,就是在翡翠原石的皮壳上出现了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条、块状物,甚至会缠绕着大半个翡翠原石,有的是呈沙粒排列,有的像蟒蛇、绳索的条形,行话就叫做蟒、索、蟒带。
这个特点让石头看起来有点丑,但却是判别翡翠原石里面有没有种、水、色的重要标志。
一般来说,翡翠原石内部绿色的地方,或者种很老的地方凸出来会形成蟒带,所以它是很珍贵的。
钟大炮狐疑的说道:“靠,就靠这个就敢赌?你小子秀逗了吧?”
他们在这方面吃过很多亏,以前两人就根据一些人总结的经验来买石头,结果一买一个垮。
谈起石头的时候,大毛自信又善谈:“你看,这里有白蟒,当然白石头也会有白蟒,很难辩认。但你们要信我的眼睛,这就是一条蟒,而且这里出现了灰色,更证明了下面藏着蟒!”
“我爷爷教导过我,此类蟒中,蟒呈灰白色的最佳,特别是这种像鼻涕一样的,赌涨的把握很大。”
“可惜这蟒上没有松花,要是有的话,我就敢断定下面绝对有玉!相信我吧,以前老帕敢场口的石头只要有蟒就可以赌,如果是老帕敢的黑乌沙,有筋一样的蟒也可以赌!”
听着大毛的话,钟大炮道:“是啊,你说了老帕敢场口的可以赌,但这是翁巴利的料子呀。”
“翁巴利这个场口就在老帕敢所属的老场区边缘,双方有些地方纠缠在一起说不清的。”大毛道,“这块可以一试!”
听他这么自信,钟大炮看向李杜。
李杜一直蹲着看这块石头,他点头道:“多少钱?”
老板一听精神一振,翁巴利的料子在市场上不抢手,所以他这边生意糟糕,一直没怎么开张。
听到李杜问价,他立马说道:“一百五十万。”
大毛点头道:“这价格很低廉了可以说,在瑞丽至少要卖五百一十万,甚至要上千万!”
六子忍不住又要揍他:“尼玛的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李杜招手道:“给钱,这块买了。”
大毛道:“还有几块……”
不等他说完,李杜又指着摊位上一些石头道:“这块、这块、这块,还有那块,还有那边几块,一起买了。”
老板乐疯了,问道:“真的?卧槽老乡,我错怪你了啊,你真给我带来贵人了。”
大毛得意起来,道:“那是!”
老板道:“待会请你吃两份盒饭。”
“去你的,我要红包,谁要盒饭?”大毛郁闷道。
李杜一下子买走十二块石头,合起来是七百五十万人民币。
他将卡递给老板,老板嘿嘿笑道:“不走公行?你们信得过我呀?”
钟大炮笑道:“不是信得过你,是信得过我们自己,你要在卡上动手脚,我就要你的手脚!”
老板赶紧说道:“不敢不敢,我是正经来混饭吃的。”
划卡之后,这些石头就归李杜他们了。
钟大炮期盼的说道:“咱们去切着看看?”
李杜摇头:“不着急,先不切,继续逛,继续买。”
他必须得继续买,得让这些石头混乱起来,否则那几块里面有好种翡翠的石头他就没法藏起来了,他得浑水摸鱼。
老板给大毛包了个红包,鼓鼓囊囊很过瘾。
大毛乐滋滋的收下,走到另一个摊位的时候他打开一看气尿了,里面都是十块钱,虽然有厚厚一沓,其实也就千八百块,没多少。
“这他么吝啬鬼。”大毛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