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王吉昌和曾凡玉两个其实年龄比他还小的“哥哥”“姐姐”亲临,关永祥心头便有些失望,但好歹人家还是把自己的宝贝儿子派来了,有个代表,关永祥便按耐住心中的失望,一张老脸挤出烂笑,说:
“要得!那感情好!等以后‘哥哥’和‘姐姐’退休了,一定要到山上来耍。勃儿,你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安逸(惨)了。走,走切喝酒!”关永祥冲王勃比划,做出虚引的动作。
“爸,勃儿身上还拿着东西。你让人家先把东西放下再切吃饭呀。”关萍见自己父亲有些颠三倒四,出言提醒。
“啊,你看我——老颠东(昏颠)了。那关萍,你赶紧带勃儿切放东西,放完东西就让勃儿出来喝酒!”经关萍的提醒,关永祥这才发现王勃的背上背了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两手还提了两个大袋子。关永祥从袋子的开口处朝里面一瞟,全是花花绿绿的小衣服,新崭崭的,都还带着标签。不用说,自然是给自己的宝贝儿关羽买的。“哎呀,勃儿,你来个人就行了嘛,干嘛还破费买这么多东西?”关永祥故作不满的说,手上的动作却不慢,飞快的从王勃的手里把两个大袋子接了过去。
“呵呵,关伯,我可买不来这些。这些都是关萍的同事给关羽买的。”王勃说。
在关永祥的带领下,一群人开始走进院子。王勃顿时便感到有无数的目光朝自己的身上电射而来。他也就微笑着对关家的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们点了点头,示了示意。而李中华和罗霞刚经过人群,就被熟人拉进了席桌。两人等王勃和关萍等了好几个小时,肚子早就饿扁了,也就顺水推舟的坐下了。
至于关萍,完全就像鱼儿回到了水里,叔叔伯伯,娘娘婶婶的好一通喊,小嘴那是一个甜。
穿过院子,迎面是一排正屋。关萍的家一共有四间正房,一间偏房。四间正房分别是两个卧室,一个厨房,和一个客厅。而偏房,则是猪圈带茅坑。正房和偏房,都是现在在平坝已经很少见了的泥墙茅草屋,不论是外面还是里面,看起来都很是破旧,显示着这家人生活的拮据和不易。
四间正房,只有客厅有门,其余全部通过内部的甬道连接。也就是说,进入客厅,向左是关永祥和毛志红两口子的寝室,向右则进入厨房,从厨房再向右就是关萍的寝室。人只要进入客厅,就可以沿着有框无门的甬道在四个房间中任意穿梭。
呃,一个让人无语,没有隐私的设计。却也是一个节约造门木料的设计。
进入客厅后,关永祥让关萍领王勃去她的寝室放行李,并叮嘱关萍放完行李就让王勃出去喝酒,别怠慢了客人,他自己则向左转,回他和毛志红的寝室放礼品去了。关萍应了她老汉儿一声,带着王勃一路向右,穿厅过堂,一直走到底部,最后便来到了关萍的闺房。
借助房间内昏暗的灯光,王勃兴致勃勃的开始打量起关萍的闺房来:
一张木头床,顶上罩了一床洗得发白,打满了补丁的蚊帐;一个断了一支脚,用几匹洋火转垫起的写字台,写字台前放了一个小方凳;一口漆面剥落甚多的箱子放在一层洋火转上,大概是充当关萍的衣柜;还有一些坛坛罐罐,杂七杂八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家什。
总之,相当的简陋,相当的寒酸,完全可以跟王勃和他母亲曾凡玉一起从光汉搬到四方跟着继父王吉昌开初几年时的光景相提并论。
关萍发现了王勃对自己房间的打量,顿时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同时她心头还有些忐忑不安,生怕王勃露出嫌弃之类的目光,那样,她肯定会相当的难过。
不过,她心头的担心才刚冒了个头,就被一阵“呵呵呵”的爽朗的笑声给笑得烟消云散。只见王勃的脸上,哪有什么嫌弃和厌恶,完全是一副贼迷火眼,心有期盼的模样。王勃盯着关萍的脸,乐呵呵的问:
“呵呵,萍萍,今天晚上我就睡你的房间?你妈老汉儿这是成心让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哇!”
王勃的表情和语气让关萍自从得知王勃要和她一起回老家后就一直揪心害怕,患得患失的那颗敏感的少女之心一下子落了地。
“我家只有两间卧室得嘛。”关萍红着脸,低着头,显然也明白了王勃话里的意思。
“那你今天晚上睡哪儿?嘿嘿,不会是——”王勃“嘿嘿”一笑,脸上散发出yin荡之光,还没说完,就被关萍跺了一下脚打断:
“才怪!”关萍扭了扭自己已经发育得很好了的小身板,“我去我堂姐那里睡!”
放了行李,关萍便领着王勃出了卧室,走向灯火通明的院子。一大院子的食客们见到关萍领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才恢复热闹的气氛一时间又齐齐沉寂了下去,但很快,马上死灰复燃的闹腾了起来。
“萍萍,到这里来坐!”
“萍女子,过来!过来挨着我坐!喊你男朋友一起来嘛!”
“萍姐,我这里还有两个位子,你和哥哥一起坐过来嘛!”
“……”
院子里的这些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热情的招呼起站在廊檐下的关萍来。
“勃儿,你别听他们的!他们,他们都在乱说。”关萍涨红着脸,有些担心的看着王勃,怕他生气。
王勃笑嘻嘻,看着关萍,用只有关萍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别说,他们还真有眼光!”
“你又瞎说!”关萍娇嗔道,瞪了王勃一眼,迈开步子,不理王勃,也不理她的那些开她玩笑的亲戚邻居,直接朝那桌没人坐的空桌走去。
这桌没人坐的空桌,自然就是关永祥特意为四方来的贵客预留的。关萍和王勃落座不久,李中华和他老婆魏龙花便拿着碗筷过来当陪客。很快,关萍的老汉儿关永祥也从堂屋走了出来,加入了席桌。关萍的表妹罗霞见表姐所在的那桌还有不少空位,也端着一个土碗跑了过来。一二三四五六,十人桌的席桌很快坐了六人,多少显得不那么空荡,像回事了。
关永祥来了后,直接开了瓶瓶装酒就要给王勃倒酒。关萍见了,赶紧拦住。
“爸,勃儿喝不来白酒,只喝啤酒的。家里买得有没有啤酒嘛?”关萍对他老汉儿说。
“有有有!买得有啤酒!我专门买了两箱放在你卧室在。你刚才进屋的时候没看见嗦?勃儿,对不住哈,不晓得你喝不来白酒。我这就喊关萍给你拿啤酒喝!关萍,快切给勃儿拿几瓶啤酒过来!”关永祥欠了欠身,点头哈腰,态度甚是恭敬。
尽管因为关永祥对关萍的很多做法让王勃对这人颇为不屑,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关永祥再怎么说也是关萍的父亲,辈分也长了他一辈。被一个长辈这么点头哈腰,唯唯诺诺,近乎低三下气的“伺候”,王勃便感觉颇不习惯,浑身不自在。
“关伯,萍姐晓得,我平时是从不喝白酒的。但是今天是关羽满月的日子,也是关伯您第一次给我倒酒,哪怕就是一杯毒药我也要喝了。倒,你只管倒!”王勃满脸豪气的说,站了起来,双手捧着牛眼杯,伸到关永祥的跟前接酒,马上又笑着道,“不过也仅此一杯哈!多来一杯,我也只有趴桌子了!”
桌上的几人便都笑了起来。李中华直接朝王勃竖了个大拇指,一连赞了三声“耿直”,还说王勃颇有王吉昌的风范,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王勃听了,心头哭笑不得,心想这拍的是啥子马屁?他要成了王吉昌,这辈子完都完了。嘴里却只能谦虚,说李伯过奖,自己跟自己的老子比那还是差得太远!
关永祥也反应了过来,随即有些激动的拿起酒瓶给王勃倒酒,嘴里也和李中华一样,说着“硬是要得”,“勃儿以后硬是要做大事的”之类的恭维,心想,这娃儿真是太会说话,太会做人了。
关萍很快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手里却多了两瓶啤酒。院子里有几个喝得脸红筋涨的食客看见了关萍手里的啤酒,便大声嚷嚷说他们也要喝啤酒。关永祥听了后脸上便有些尴尬。今天晚上的这顿他只准备了散装白酒,那两箱啤酒是留着明天中午正餐的时候拿出来喝的。目前的啤酒对普通的农村人,山里人来说算是比较“高级”的酒,除了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来了亲戚,平时自己很少买来喝的。要喝一般就去店子上打点便宜的散装白酒。喝酒之人,一般喝个二三两白酒,最多半斤也就差不多了,但是如果换成喝啤酒,吹个四五瓶说不定还没什么感觉,太没有性价比。
但现在客人嚷着要喝,总不能不让人家喝。关永祥也就只有让关萍再回卧室多拿几瓶出来。
这么一拿,头一开,接下来就有些没完没了。十二桌客人,喝酒的至少有一小半。而一些原本不喝酒的婆婆大娘,大媳妇小媳妇看见有啤酒喝,也开始凑热闹,嚷着喊“萍女子”给她们也拿两瓶过来,今个儿高兴,她们这些女将也要热闹热闹。到最后,关萍几乎成了大排档卖夜啤酒的啤酒女郎,来回在院子和自己的卧室来回跑。
王勃心疼关萍,在又有人喊要开啤酒之后,干脆起身和关萍一起进了她的寝室,将还只剩下了一箱的啤酒全抬了出来,咣当一声搁在院中的中央,让想喝啤酒的自便。
关永祥见关萍将最后的一箱子啤酒都搬了出来,一直讪笑的脸立刻就笑不起来了。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既恨食客们的贪得无厌,又恨关萍的不知好歹,不晓得体恤家里的经济条件。今天晚上就把啤酒喝光了,明天中午的正餐又拿啥给客人喝?王勃他却是不敢恨的。关永祥的心头怒气渐生,脸上的笑容从有到无。如果没有客人在,说不得就要用实际行动给关萍好好的上一堂“为人处世”的哲学课了。
兀自端着一碗啤酒和李中华,关永祥两个喝白酒的碰来碰去的王勃一开始还没发觉有什么异常,直到他和关萍将最后一箱啤酒抬到院子后,慢慢的,他就发现关永祥有些心不在焉,落落寡欢,视线不停的扫向院子中央的那箱子越来越少的啤酒。对他,态度还是一惯的热情,带着点讨好的谦卑;但是对自己的女儿关萍,不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态度,明显的不满起来,带上了情绪。
王勃愣了愣,思维一旋转,农村里面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经历过自己的继父好几次“打肿脸充胖子”,借钱摆宴席的经历,他很快明白了关永祥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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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连三天加更,老瞎除夕夜,正月初一、二、三、四都没出过门,躲在家里“吭哧吭哧”像鬼一样的码字,好tm苦逼啊!别盟主了,老瞎遭不住了,俺也想耍,想走亲戚,想洗温泉,想大保健哇……
俺的存稿,真的快没了,大家能容许俺请个假,断更一天嘛?
第321,青梅竹马
大章节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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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王勃,从他和母亲一起从光汉搬到四方和继父王吉昌一起生活,从此便告别了曾经童年时代的无忧无虑,家中也从没缺过钱的宽裕日子,开启了焦眉愁眼,精打细算,永远缺钱的时代。家中生活条件的拮据和困顿,一方面自然是家中的顶梁柱王吉昌好吃懒做不作为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和王吉昌的穷大方,爱请客摆谱不无关系。不管有钱没钱,每到春节,王吉昌必请春酒,邀约一大帮亲朋好友来家中做客。按照他的说法,过春节不请春酒,那还叫什么过春节?春节就要热闹,就要大吃大喝!吃得好,喝得好,身体才好!只有身体好了才能找大钱。
但王勃上辈子,直到他离开人世,也没见到王吉昌找什么“大钱”,倒是闯祸不断,不停的让他“掏大钱”去给自己的继父开屁股。
眼前的关永祥,让王勃想到了自己的继父王吉昌。这两人在某些地方,还真是有些相像。不过,说句良心话,王吉昌比关永祥还是要好得多,至少很少打骂自己。关萍可是关永祥的亲闺女,但在王勃看来,感觉关萍就像是关永祥抱养的一样。
看到关永祥又要拿自己的女儿当出气筒了,王勃以筷子沾酒,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然后用胳膊靠了靠和自己坐在一起的关萍。
关萍一怔,看着王勃。王勃朝她点了点头,用筷子点了点写在酒碗边的两字。关萍睁大眼睛一看,却是“工资”两个字。关萍随即一笑,这才想到还没把这个月的工资交给自己的老子。随即起身,匆匆回了自己的寝室。
“这女子,东跑西跑,吃个饭都不安宁。”关永祥见关萍刚没坐下多久,人又跑了个没影,脸上便有些不悦。
王勃听了,只好端起酒碗,凑到关永祥跟前,说:“来,关伯,敬你。你这两天辛苦了哈。”
关永祥见王勃向自己敬酒,赶紧双手捧起自己的牛角杯,和王勃装啤酒的大土碗碰了一下,脸露烂笑,客气的说:“辛苦啥子哟辛苦!你李伯他们这些帮忙的才辛苦。”
“那也敬李伯一下。李伯,今天让你久等了哈。”王勃一口喝干半土碗啤酒,又倒了半碗,朝李中华面前伸去。
“你说啥子哟,勃儿。”李中华也赶紧双手端起杯子,“也没等好久,呵呵,也没等好久。”
关萍很快去而复返,手里攥着一把绿油油的票子。回到桌子上后,她先从手里的那卷票子中抽了两张一百的放在李中华和魏龙花的面前,说:“李伯,魏娘,这是李翠孝敬你们二位的。”然后,将剩下的一摞全部放在关永祥的面前,说,“爸,这些钱有300元是我上个月的工资,剩下的都是同事和曾娘,勃儿他们折的礼钱。曾娘给了200百,勃儿又给了300百,几个同事都是50。礼钱总共是750,加起来一共是1050。你点一下嘛。”
关永祥老眼圆睁,看着眼前这摞他这辈子从没见过的“大钱”,完全难以置信。关萍的三百块他还想得通,但是曾凡玉的两百,尤其是王勃的三百,他就有点“想不通”了。他不是没对这次请王吉昌一家对方可能送的礼钱有所期待,但他的期待,顶天了,也就是一百。因为像满月酒这种宴席,不像婚礼,大家基本上就折个五十块的礼钱,这都还要算多的,只有特别近的亲戚才会送,比如他的两个兄弟,婆娘毛志红娘家的亲人,就是每家五十元。像周围的街坊邻居,很多就只折了二十块钱的礼钱,就拖家带口,全家齐上的跑来吃几顿。
但王勃一家出了多少?五百!整整是女儿近两个月的工资,是自己两兄弟和婆娘娘家人的十倍!王勃一家出的钱,就几乎赶上了他今天收到礼钱的总和!
关永祥伸出枯枝一样的,指甲缝里还带着黑迹油污的老手,哆哆嗦嗦的捡起桌上的这摞钞票,朝自己右边胸口的衬衣口袋内揣。想了想,觉得又有些不保险,又把钱拿出来,卷成一团,朝裤子中的表包中塞。关永祥不仅手哆嗦,身体也在哆嗦,连说话的嘴也开始哆嗦起来。
“勃儿,你,你们这个,这个咋个要得嘛?唉,那个,那个我就小见了哈。”红光满面,同时又哆哆嗦嗦的关永祥一边揣钱,一边看着王勃,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然后,马上又看向自己的女儿,这次说话倒是顺畅了不少,“点啥子嘛点?!你点了就行了。那个,关萍,快,给勃儿再开瓶啤酒!也给你李伯伯和我开瓶啤酒!老李,我两把这杯白酒喝了就开始喝啤酒哈!还有,关萍,你明天去刘狗儿的店子上喊他再给我们驼两箱蓝剑啤酒回来。要喝就喝安逸!”说着,关永祥从表包中摸出那卷钱,抽了张五十的递给关萍,想了想,又抽出五十块钱放在关萍的面前,说,“你自己身上也留点零花钱嘛。你都这么大了,身上没点零花钱,像啥子样子?”
这大概是关萍18岁以来第一次听到自己的父亲说出这么“深情动人”的话,当即就有些双目泛红,就打算说她身上有零花钱,正待开口,就感到自己的脚被王勃踩了一下。关萍一惊,马上想起大家一起帮她向关永祥隐瞒工资的事,她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以她对自己父亲性格的了解,很可能马上就要好事变坏事。关萍于是捡起桌上关永祥给她的啤酒钱和零花钱,小声的说了句:“谢谢爸。”
“喝酒喝酒!勃儿,老李,来,喝酒!”关永祥端起酒杯,大声的喊了起来。
王勃所在的这桌虽然只坐了六个人,也没震天响的划拳声,但却是整个院子的焦点。其他桌的人,不论是关家的亲朋好友,还是街坊邻居,吃喝的间隙,总会时不时的打量一眼王勃所在的这桌,说具体一点,就是他这个除了关永祥和李中华两家,谁都不认识,但却被关永祥和李中华高高在上当贵客一样陪伺的陌生人。而当关萍攥着一把“死人头”,放在她老子关永祥面前的时候,高声喧哗的院子再一次齐齐噤声了好几秒。然后,很快的,惊讶声,议论声,便此起彼伏,你一言,我一嘴的低声蔓延了开来。
其中的一桌街坊邻居低声的议论道:
“萍女子一个月就要赚三百?看样子好像还是落的净的,那一年岂不是要赚三千六?三千六,妈哟,我们全家人一年都赚不到三千六!”
“我们屋头两年都赚不到!”
“你们晓不晓得萍女子是在哪里打工喃?”
“好像四方吧。”
“那她做啥子喃?”
“不太清楚。等萍女子吃完了饭,你问她噻!”
“我一定要问哈儿。问哈儿萍女子她们老板儿还要不要人。包吃包住,一个月净落三百,妈哟,萍女子哪里切找的这么安逸的工作哟!”
“萍女子以后看起来要发达了哈。”
“萍女子发达个屁!发达也是她老汉儿发达。
“……”
还有一桌坐的都是关萍的母亲毛志红的娘家人,这些人也忍不住开口:
“哇!两百的三百,五百!妈,萍姐他们老板儿一家人就给姑爷他们折了五百块钱!好大方哟!”
“吓人吓人,吓死人!萍女子一个月的工资三百块钱,他们老板儿折的礼,都快赶上萍女子两个月的工资了!你姑爷他们这次发财了。”
“嘿嘿,是噻!你没看姑爷刚才的那个样子,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妈,要不你等哈儿帮我问下萍姐,看她们店里还要不要人嘛,我也想跟着萍姐切打工。”
“你慌啥子嘛慌,等你萍姐吃完饭我晓得问她。”
“欢欢,要不,你现在切跟你萍姐她们店老板儿的娃娃倒杯酒嘛?”
“不敢!我才不敢!好吓人!”
“连给人家倒个酒你都不敢,你还说要切打工?真是裤包卵(胆小)!”
“……”
还有一桌,则既非关家的亲朋好友,也非关家的街坊邻居,而是在本次的宴席中,帮过大忙的一些人,比如队上的万元户,借火山轮给关永祥充场面的廖中富廖老五一家,帮忙杀猪的张屠夫一家,以及厨子,墩子,上菜员几个人围成了一桌。因为距离王勃所坐的那桌比较远,没注意到关萍手中的钱,所以这几人关注的焦点,则跟前面那些人关注的不太一样,更多的却是集中在了关萍的身上。
“关萍的变化好大哟!基本上完全变了个人。刚开始我都不敢喊,怕喊错人!”廖老五的儿,廖俊忽然说。
“嘿嘿,是不是变漂亮了嘛?俊娃,你看你的眼珠子,从萍女子进门,就一直盯着人家萍女子瞅,恨不得眼儿珠珠都掉在萍女子的身上。你是不是看上萍女子了哟?看上了,就喊你老汉儿向关永祥提亲噻!”张屠夫笑道。
“乱说,你才看上人家了。我,我就是发现关萍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那个,长,长肉了,更,更有水色了!”心中的秘密被张屠夫一嘴揭开,廖俊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急着否认。
“嘿,老廖,你看你们俊娃脸都红了,肯定是被说中了心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家,有啥子不好意思的嘛?四方出美女,美女在华蓥。关萍可是我们整个华蓥镇的一支花。我就没见过有哪个比关萍还要乖的。对了,俊娃,你和萍女子不是初中同学吗?那正好啊,戏文中说的那啥,青,青啥——”
“青梅竹马。”旁边有人提醒。
“对头!就是青梅竹马!你俊娃名字俊,长得也俊。你们屋头又不撇(差),我们队上的万元户。你喊你老汉儿去给你提亲,老关肯定答应。”张屠夫张小勇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怂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