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诚道:“他是聪明人,如果警察相信他,不会多次提审。而且你们介绍身份时候,还会带头衔,他自然知道有问题。”
左罗道:“让我奇怪的是,他有些害怕。看录像。”
宋凯放录像,左罗询问,赵路一声不吭,头低着看面前桌子。偶然左右看一下,可以察觉到他有些恐惧和害怕。左罗道:“以我审讯经验,我不认为是因为警方抄底而担忧。更古怪的是,他不要律师,坚决不要的那种。”
“他不要,就必须给他配一个。”苏诚看资料,赵路入狱前结婚,入狱后老婆跑了,扔了一个两岁的孩子,目前孩子十来岁,孩子由他父亲照顾。生活还不错,孩子名下有两套房子,父亲也有一套房子。
苏诚看视频,自言自语问:“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列出赵路的细节,受过专业训练,注重手枪训练,受过专业搏击训练,A市人,有前科。很富裕。
左罗道:“未成年人可以拥有房产,但是无法贷款,必须全款,三套房子,价值一千多万。”
宋凯道:“钱的来源只能追查到俄罗斯一家民营银行,这家银行在国际上可谓臭名昭著,可以说是专门帮非法所得洗钱的银行。但是,也属于合法银行,钱就是通过这家银行转到赵路父亲的帐上。”据某些别有用心的发达国家统计,俄罗斯腐败程度超过某国五十多名,属于发达腐败国家行列第一梯队。
方凌问:“难道真的是俄黑?”
“不可能。”苏诚道:“俄黑一般不招收亚裔成员,除非有非常优秀的技能。亚裔成员很难获得领导地位,一名亚裔成员赚了这么多钱?那老大应该赚多少?”
方凌道:“街道办片警说,赵路没有工作,和父亲小孩住在一套房子里。但是经常不在家。片警因为赵路有前科原因,走访三次都落空,最后还是通过电话预约才见到面。”
“我们现在最大问题没办法对赵路定位,这人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罪犯。”苏诚道:“我个人不认为他单纯的依靠和富队们玩游戏敲诈钱。我更偏向于他兼职敲诈富队……说直接点,我认为赵路是有团队的,首先是那位一米八,我们也分析过,这些游戏的设计依靠三婶就可以,但是道具,布局,布景等,我不认为赵路一个人能搞定。”
大家沉默,怎么入手呢?
苏诚许久后道:“我有个冒险一点的想法,赵路在审讯中明显有些疑虑,担忧,不如这样,我们直接把赵路放上媒体。”
左罗道:“不行,警方不能透露未定罪嫌犯的身份。最多只能称其赵某,并且不能上照片或者影像资料。而且也不需要,一米八和赵路是一伙的,肯定知道赵路被我们抓了。”
刚说到这里,思南没敲门推开门,道:“左队,赵路袭警。”
当赵路被带回拘留室,突然撞击身边的制服警察,然后去夺枪。Z部门不是普通部门,后面跟随的特警拿了枪托把赵路砸倒。赵路滚出数米,站起来,扑向了制服警察两名特警,这时候特警已经端枪瞄准他了。按照规定,这时候可以开枪,也可以不开枪,最终特警没有开枪就制服了赵路。
苏诚看完监控视频,若有所思道:“他在寻死,他想自杀。这不对。”
是不对,左罗同意。A市法律很健全,如果赵路不愿意招供,警方也拿他没办法,那为什么要自杀呢?和罪犯打过交道的左罗很清楚,很多罪犯自杀是灭口,灭自己的口,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
苏诚听了左罗的说法,对此另外有看法:“同伙用亲人威胁他,这很正常,但是以赵路的态度,需要用亲人威胁吗?其次,目前只有我们为数不多人知道,我们在怀疑赵路另外有身份,他的同伙凭什么这么快就威胁他了?从另外一个方面说,赵路被指控的罪名并不重,赵路肯定会硬抗,警方暂时没有太多的证据。”
左罗接口:“除非赵路想以自己的死,阻止警方继续调查。假设特警击毙了赵路,内务局和检察官肯定要介入,我们也很难说清赵路袭警的目的。毕竟自杀是我们主观的判断。不过,这件事有机率的,警方可能深挖,可能不会。以自杀为代价,会不会太大?”
苏诚道:“搜查令,搜查赵路所有不动产。我认为会有比较大的发现,赵路就想阻止我们进一步发现。”
……
赵路父亲和儿子一共有三套房子,儿子两套在出租,父亲这一套三人居住。苏诚没有跟随左罗去父亲这套房子,而是和许璇去了儿子的一套出租中的房子,因为这套房子是合租房。
制服警察敲门,租客开门,警方询问得知,这三室一厅一共住了四个人,其中一对情侣是同在某公司上班的职员。一位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他妻子住院住在附近,租了房子陪妻子。一位是三十岁不到的女子,她在附近不远处经营了一家五金店。房租太贵,他们是拼房。
许璇耐心解释:“搜查令不是针对人,而是针对这区域的,这套房子属于赵小路,所以我们都有权搜查,如果你们不愿意签字和配合,将有可能会被指控妨碍司法。”
许璇在解释时,苏诚已经在房子内转了一圈,三室一厅的户型,客厅大,主卧大,次卧中等,父母房很小。
苏诚问:“你们水电费怎么算?”
中年男子回答:“按人头平摊。”
苏诚再问:“你们租金怎么算?”
主卧的主人,女老板道:“这套房子是我租的,我和房东说明过,把剩余两间房间出租。套房租金是七千八,我出三千,他们(指情侣)三千,大叔一千八。”
苏诚问:“对租客还满意吗?”
女老板点头:“我和他们住了一年左右,和大叔住了三个月,关系很融洽,不过因为工作原因,大家作息时间不同,我们很少交流。”
苏诚看情侣,情侣点头:“我们一直都想要私人空间,房子太大租不起,房子太小没有配套设施。”这句话可以读出很多信息,其中一条就是,情侣是公司朝九晚五工作时间,他们很满意私人空间,表示他们下班之后,套房很安静。
中年男子回答:“他们人都挺好,老板娘很热心,还指导我们去寻求慈善机构的帮助。”
苏诚问:“你妻子为什么不一起住呢?”
中年男子回答:“我老婆这病需要人照料,孩子都在工作,没时间。夜间护工的工资实在太高了点,所以我就白天休息请护工照顾我老婆,上午我在街上收停车费,晚上我再去医院照顾。”
女老板赞道:“好男人,风雨无阻。”
中年男子叹口气:“我老婆早就想去了,说连累我,我说你活着我虽然累,但是心里还是有依靠的,你要去了,我能干嘛?还好,我想再过三个月我老婆就能恢复生活自理。”
许璇道:“请你们在外面暂等。”
开始搜查。
苏诚首先看了情侣房间,他不是全面寻找,而是针对性的寻找。先找小雨伞,然后看日期,接着从私人物品中可以看出他们确实是情侣。呵呵,小丫头貌似是富二代,他男朋友似乎并不知道,有故事,关我屁事。
苏诚前往中年大叔的房间,拉开抽屉看见两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了每天开销。中年大叔是外地人,小康水平,因病致穷。转到A市治疗一个多月没有见效,因为经济原因准备放弃,后来抱着试试看态度找到A慈善。A慈善受到内务局的监管,每一分钱都能在网络上查到去处,想做慈善的人愿意相信A慈善。
按照道理,不可以帮助中年大叔,不能将本城市居民的善款用于未在A市生活、纳税和工作超过一年的人治病。这件事最终还报到了内务局,内务局负责人调查了中年大叔的情况,确实比较困难,而且将所有资产都变卖了,最终内务局不反对拨款。反正善款多,A市医疗和养老健全,被监管没处乱花,那就帮助需要的人。慈善机构还帮大叔找了份临时工,路边停车收费那种,每天只需要工作四个小时。
许璇和内务局负责人善款的副局长通过话,证实中年大叔的情况属实。
最后两人到了主卧。
许璇一边道:“蔡司,B市人,未婚,无孩,无犯罪记录,两年前注册了五金店,每月定额缴纳税利。”
苏诚左右看着,拿起床单看了看,然后道:“关灯。”
关灯之后,紫外线灯入场。
许璇看床单和被褥,道:“很干净。”
苏诚道:“很干净就代表不干净。”
“喂,你什么意思?我的床铺也很干净。”许璇道:“你这话有点歧视。”
苏诚一笑哈腰道歉,开灯,左右看了会,梳妆台,衣橱,床头柜,落地台灯,很标准的配置。没电脑,但现在很多人不玩电脑,玩手机就足够了。
苏诚拉开衣橱,衣服不多,当季的三套衣服。
苏诚道:“你从这房间看出什么?”
许璇道:“简单?”
“对,简单。这和男性差不多,很多单身汪男性,内裤两条就不会想着再买,季节衣服两套,鞋子两双。这房间就是这样,缺少一名女性闺房的氛围,闺房可以很乱,但是不可以这么简单,蔡司已经租这房子两年了。”
许璇道:“也许因为工作原因,开店早上七八点起床,晚上十一二点休息。”
“是五金店大姐,五金店一般出售的是装修材料,装修只能在白天进行。”苏诚神秘一笑:“这位老板娘有三点破绽。”
“哪三点?”
“你……可以尝试思考。”
“我不想思考后还要敬仰你。”
苏诚得意一笑,道:“首先是女性专用品,两包备用的是去年六月生产的。也没有安全套,单身大龄女性……这点当我没说。第二点,老板娘头发有清香……”
“那是因为洗发水没冲干净。”
“问题是,她房间和淋浴室我都没看见柚子清香的洗发水和沐浴露。”
许璇:“哦?”后悔,自己怎么没去注意这个细节,自己也闻到了。
苏诚道:“第三个破绽,她有些紧张。”
“这点不算,晚上十点,一群警察找上门搜查,谁不紧张?”许璇试图扳回一局。
“刚才你解释搜查令时候,你有没有发现对你有意见是情侣和中年大叔?情侣说刚下班回来,累死了能不能不折腾?大叔就说自己要休息,一会去医院。作为主租客的老板娘却没说什么,一力附和他们说法,自身不表达不满,也不劝说租客们配合。这代表她内心充满矛盾,她希望租客和警察斗牛,但是知道这不现实,所以她要按兵不动。但是她又有点侥幸心态……我断定她是个雏鸟。怎么样?我厉害吧?”
许璇:“喂,你能成为Z部门顾问,当然必须厉害。”
被许璇夸奖还是很受用的,男人弱点不要太多,关键是对的人用对的方式。诸如壁咚这行为,帅哥就是霸气,丑男就是流氓……这是个看脸的社会。
于是老板娘被请到Z部门,警察安排了她休息,问原因,警察说不知道,至于为什么不现在做笔录,是因为主办案件的警察要休息。
能提出这样要求的肯定是苏诚,苏诚毕竟大病一场,许璇也无奈同意了苏诚休息的要求。苏诚也没让许璇闲着,让她去调查这位老板娘的底细。底细要查到小学。
第296章 新任务
清晨,审讯室,苏诚喝着茶看面前资料,问道:“蔡司小姐,你知道A市地处沿海,属于南方,是吧?”
“当然。”说这干嘛?
“作为一个本地人,南方人,我经常会很不爽被人纠正读音。没错,是这样,一般来说四和十我们就没分那么清楚了,其实说我们四十不分的,全部是听力有问题,如果我们真四十不分的话,那生活早就乱套了,我们自己是听得懂滴。”
蔡司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苏诚慢悠悠道:“很奇怪,你作为一个B市人,一张口就是四和十不分,胡和福不分,不应该啊,普通话可是以你们B市方言为标准制定的。”
蔡司立刻紧张起来:“我……我,那个,住习惯了,被影响了。”
“好了,不扯淡了。我们是Z部门,要把你查清楚,只要我一句话就足够了。”
许璇看苏诚,是呀是呀,你一句话就足够了,姐姐我忙了一晚上。
苏诚对许璇挑下眉毛,喜欢这样审讯,比和左罗配合感觉好多了,苏诚道:“Z部门是重特大案件,涉外案件部门。你说还是我说?我这边甚至都拿到了你婴儿的照片。”
一夜未眠的蔡司立刻哭了,哭了好久,然后问:“路哥是不是出事了?”
蔡司根本不是B市人,虽然身份证是真的,但是此蔡司非彼蔡司,真正的蔡司还在B市单身。冒充者必须跟随着真蔡司单身。
蔡司,越南人,是一名乡村女教师,粗懂汉语,三年前她认识了赵路,两人感情发展很快。但是一提起结婚,赵路就不说话。赵路后来问她,愿意跟他去A市吗?蔡司同意了,和赵路私奔。越南经济生活条件目前是远不如A市的,从这方面来说,蔡司也愿意。
于是蔡司就到了A市,赵路不仅给她一个新身份,还给她租了两套房子,一套房子是两室一厅,那是蔡司梦想中的家,还有就是每周一到三天所居住的被捕时候所在房子。
苏诚道:“好汉子,重情重义,A市就缺妹子。不仅把你偷渡弄到A市,还帮你开店,租房子。了不起,呵呵。”苏诚话语褒义,态度贬义,蔡司听了相当心虚。
许璇进一步道:“我们询问过你的税务专员,你交的税是定额最低税,也就是说你店铺的生意并不好,店铺的租金是一万三一个月。假设赵路只想金窝藏娇的话,为什么每个月要倒贴这笔钱呢?”
蔡司显然知道什么,但立刻否认:“我什么都不知道。”明摆撒谎的表情。
苏诚接电话,左罗打来了:“店铺里没有发现不正常的东西,都是太正常东西。货物很少,种类很少,有好事居民说,他来买水龙头,竟然被告知没货。而且店铺开门很不正常,有时候一天不开门,有时候就开几个小时。”
苏诚握电话,道:“蔡司,我们找到你的东西了。”
蔡司愣了愣,然后忙扑向桌子,手向苏诚伸去:“都是我的,和路哥无关,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苏诚拿电话:“左罗,我建议你把店铺拆了。”
左罗挂电话,店铺外拉了警戒线,这是一个八十多平米的店铺,前面六十平米是产品展示,后面二十米是存放货物,有个楼梯上阁楼,阁楼上也堆积了一些货物。货物都是五金货物,但是都是打包好的,不是散货。
走访的宋凯进入店铺,手拿了平板电脑:“左队,昨天傍晚视频显示,有个戴头盔的人进入店铺,拿走了一个行李包。”
“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