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照片分析，这张照片是真的，不会是有人栽赃。第一可能，有人借你妈的车。第二个可能，你妈确实认识林卿。第三个可能，不是你妈的车。我本来有第四个可能，那就是你妈认识吊死鬼，但是你提起华太太，我认为这个嫌疑就应该送给华太太。”

　　苏诚再道：“第一、第二个可能没有意义……恩，不对……美女，你现在马上联系内务局，大义灭亲的态度。”

　　“干嘛？”许璇纳闷，前面不让我联系，现在让我联系。

　　苏诚道：“我们要利用这照片追查吊死鬼的话，就必须开诚布公。你可以说实话，我偷了东西给你看，你指责了我的行为。”

　　“我怎么感觉自己越来越坏。”许璇还是拿起电话：“陆任一，在哪……你在Z部门等我，有事。”挂电话。许璇道：“下车，换位置。”

　　“为什么要下车，我爬过去就可以了。”苏诚扑在许璇身上，努力朝副驾驶位挪动，许璇忍笑，也不理会苏诚的咸猪手，让苏诚吃够豆腐后才转到驾驶位。

　　许璇感觉不太好，发动汽车看苏诚：“你现在心里想什么，说实话，马上。”

　　“恩……通过我的推断，我认为我们很快就可以滚床单。”

　　“想得美。”许璇怒，就知道当自己反抗力度越来越弱，苏诚就能推测出距离滚床单时间越来越近。许璇看了苏诚一眼，开车，道：“你知道一个定律吗？得到的难易度和新鲜消失程度成正比。”

　　苏诚叹气：“你都这一把年纪了，就不要操心新鲜……”

　　许璇停车。

　　苏诚立刻道：“你只要操心你对我的新鲜度能保持多久？”

　　“多久？”许璇看前方冷冷问。

　　“十年八年是起步，三五十年一结算。”

　　“你都这一把年纪了……是什么意思？”

　　“成正比，你洁身自好这么久，可挖掘的新鲜度也会伴随提升。”

　　许璇还算满意，开车，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生会喜欢坏男生。原因就是她们喜欢听甜言蜜语，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喜欢听。最后一个问题，你有过几个女朋友？”

　　苏诚回答：“没正经谈恋爱过……不许问我和几个女孩上床。”

　　许璇冷声问：“你和你个女孩上过床？”

　　“一个都没有，我还是处。”

　　许璇噗哧笑了：“我最佩服你能连自己都能骗。”

第357章 尾巴

　　苏诚看差不多，开始转移话题：“我对吊死鬼一直有个假想，我认为是警方错误的判断了吊死鬼的身份。”

　　许璇成功被转移话题：“怎么说？”

　　“在警察看来，吊死鬼应该是一个从事犯罪，和国际犯罪团伙联系密切，犯罪头目这样一个人。和塘鹅有些接近。但我梳理之后，我认为吊死鬼不是罪犯，从广义来说不是罪犯。这就是吊死鬼和普通罪犯，犯罪团伙是没有联系的原因，正因为如此，毛小兰的U盘才会落到我们手上，吊死鬼没有利用U盘资料打造自己犯罪帝国。”

　　苏诚道：“很多影视作品中有这样一伙人或者一个人，他们认为自己是正义的，用非法手段来维持这种正义。比如侠盗罗宾汉，他偷富人东西，转而帮助穷人。这些人有个共同点，他们有理想，有抱负，想改变社会或者想成为能改变社会现状的人。吊死鬼应该是这样的人，可以说他提供给警方线索，帮助警方展开利剑行动，导致A市治安度突然提高。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黑暗面，他有自己的团队，专业人士，如同春秋养食客那样，我认为他利用团队为他谋取了利益。”

　　苏诚道：“也许吊死鬼不是一个人，而是A市的几个人，不，是一个人，不好说……从这点分析来看，我认为吊死鬼应该是权贵，成功的商人，声誉很高的市政府成员，富有盛名的法律专家，社会科学家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吊死鬼在警局的内奸，就有可能不用做很多坏事。只要不涉及到吊死鬼的核心内容，内鬼都视而不见。”

　　许璇消化了一会，道：“你这个想法很大胆。”

　　苏诚道：“按照这个想法，我有理由怀疑华太太和吊死鬼是有关系的。”

　　许璇慢慢点头，静静开了一会车：“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本来想继续隐瞒，但是我很感动你对我的信任，我应该告诉你。”

　　苏诚举手指：“我猜猜……你有能隐瞒我的事，不，你有自信能隐瞒我的事……民政局吧……我的亲生父母吧……”

　　许璇不可思议看苏诚：“你妖孽吧？”

　　苏诚道：“我如果不够妖孽，怎么有资格亲吻你？”

　　许璇心中甜蜜蜜，道：“那……”

　　“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见他们，同时，你也不要告诉左罗我知道，我喜欢看他自以为很聪明的样子，哈哈。”

　　“你也喜欢看我自以为很聪明样子，对吗？”

　　“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

　　……

　　陆任一就恨自己没有一双慧眼，几年前在基层上班，案件通常很简单。公务员财产申报，内务局核实调查，对子女在国外的公务员进行重点调查，绝大多数是钱造成的，陆任一如鱼得水。但怎么负责Z部门后，自己总感觉被人牵着鼻子走呢？自己甚至连个结论都不敢说出来。

　　你看，本来已经定下苏诚和许璇是狗男女，但是许璇回马枪，将苏诚举报了……你们就不能有坚定的立场吗？你们没有清晰的立场，我根本拿不准，陆任一头痛万分。但即使这样，还是召开了几人会议。

　　方凌汇报：“有嫌疑一共八辆黑色虾头牌汽车，宋凯进行了内饰色调对比，排除掉米黄色四辆。剩余四辆车中，有一辆是七年前的车，出过车祸，后示宽灯按照自己喜欢加装的，可以排除。剩余三辆分别隶属，全球能源前董事长，现董事成员之一，也就是许璇的母亲许晴。欧阳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欧阳长风。何氏科技集团总裁……”

　　宋凯一边开会一边玩电脑，道：“何氏集团这一辆可以排除，何氏科技集团总裁喜欢车，他有七辆车，便衣已经找他们司机侧面了解过情况，他不喜欢虾头汽车运动颠簸感，他的虾头汽车甚至连胎毛都没有完全磨掉，从未更换过轮胎。”

　　苏诚：“几百万的车就扔在那里长毛？”

　　宋凯道：“假如你有五辆上千万的豪车，几百万的车就应该长毛。”

　　有道理，苏诚道：“好吧，现在林卿要么是乘坐欧阳长风的车，要么是乘坐许晴的车。不过有个难题，我丈母娘……哎呦……”

　　许璇道：“好好说话。”

　　大家对打情骂俏视而不见，许璇是被动的，苏诚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苏诚对许璇一笑点头，道：“这辆车虽然是许晴的名下，但是是董事用车，全球能源董事本地只有两人，外地多人，还有多名国外股东。这辆车就是专门从机场接送董事的车。许晴本人有司机，但非公务喜欢自己开车，她常用是虾尾牌汽车，一百多万，在我们看算是豪车。”

　　陆任一看左罗有点心不在焉，问：“左队，你不说点什么？”

　　左罗收回游离的目光，道：“你们先说吧。”

　　苏诚道：“左大队长走神，是因为……方凌。”打不会响的响指。

　　方凌道：“根据我们查询海关资料，欧阳长风几次去欧洲，日本的时间，林卿都在欧洲或者日本。更巧合的是，欧阳长风和林卿有两次同机经历，并且都是头等舱。要突破这一点，我们看照片可以发现，林卿是朝后座的人招手再见，那代表有司机，欧阳长风的司机有两人，大王和小王，是一对父子，大王是欧阳长风的家庭司机，小王是欧阳长风的公司司机。小王开的就是这辆虾头牌汽车。”

　　陆任一问：“只要通过小王了解，就知道真相了？”

　　方凌点头，道：“但是我不认为小王会和我们说实话。老王是欧阳长风在军队时候的排长，查询军队资料发现，老王曾经因为救过包括欧阳长风在内的三名战士，被评为一等功。老王转业后进入国企，下岗生活艰难，欧阳长风主动伸出橄榄枝。作为一名司机，老王的月薪是五万元，自己主动要求降薪到一万。小王……”

　　方凌没说下去，这就恩情，你救我，我帮你，这种感情不是和他们讨论法律能解开的。七组自然有他的能力，方凌也不是花架子，她的走访很有效，抓住重点，又不打草惊蛇。

　　左罗终于开口：“直接问欧阳长风，他如果不认，心中有鬼。”

　　苏诚道：“你秀逗了，要证明欧阳长风认识不认识林卿，有其他办法。你直接问人家就是打草惊蛇。我说下我个人主观看法，欧阳长风的性格我侧面了解过，我不认为他是吊死鬼。上次会议我说了对吊死鬼的假设，不是犯罪团伙，而是一个或者多名精英组建团伙的名称。我现在怀疑华太太，欧阳长风，这两位A市富豪和吊死鬼有关系。”

　　陆任一道：“你意思是，林卿不是和四位内鬼嫌疑人有关系，她回来的原因，是和欧阳长风有关系？”

　　苏诚想了好一会：“不知道，四嫌疑人当时一宣布，踩到了吊死鬼的痛脚。假设汽车属于欧阳长风，专车送林卿到国际高中，这似乎表明两点，一，欧阳长风不认为林卿会暴露。二，欧阳长风因为林卿丧失了警惕。我认为欧阳长风和林卿是情侣关系的可能性非常非常高。”

　　陆任一道：“如果你是对的，那林卿和内鬼就没关系了。”

　　苏诚头疼：“好像是这样，我怀疑过之前推断林卿认识内鬼，因为杀心太重，不等林卿表明态度，就用自杀式手段杀死了林卿，甚至不惜暴露一名优秀的奸细。但现在来看，事实在打我的脸……我难以接受，但是我不得不接受事实，欧阳长风和林卿是情侣。反过来，可以解释为什么欧阳长风胆子比我们想的要大，因为他不认为林卿会暴露。欧阳长风胆子为什么又不够大呢？因为欧阳长风在退伍士兵中有很高威望，欧阳长风的原配被大家尊称嫂子。欧阳长风这性格的人是不会砸自己招牌的。可以这么说，欧阳长风偷摸和林卿接触，没有吊死鬼的因素存在，纯粹是偷情。”

　　左罗道：“吊死鬼万万没想到我们捕捉到了林卿……我要声明一句，马局虽然非常尊重老上司欧阳长风，但是绝对不会为了这份尊重而成为警局内鬼。”

　　苏诚点头：“我同意，马局对欧阳长风的尊重是基于欧阳长风的为人，内鬼案件似乎柳暗花明又一村，事实快浮出水面。但是总感觉朦朦胧胧的……另外说一句，就算我们证实欧阳长风和林卿是情侣，对案件有多大帮助？因为他们认识，所以我们可以抓欧阳长风？”

　　陆任一本是个有决断的人，但是这水深的拿不住主意，只能虚心请教：“几位，现在事情有了，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苏诚靠近陆任一：“我发现最近工资不够花，加点呗。”

　　陆任一微笑回答：“加不了。”

　　“一句话的事。”

　　陆任一保持微笑：“你TM的现在拿的薪水，是缉毒卧底五倍，我实在没脸再给你加了。”

　　苏诚打个嗝靠了回去：“小陆啊，有些建议说了是有黑锅的，没钱谁给你背锅，你当我是左罗？我现在经济是真有些问题。”恋爱了，吃好的，西餐神马的去一趟就是大几百，送个礼物，带捆鲜花，恋爱可是高消费。

　　许璇不耐烦道：“闭嘴，我养你，说。”

　　“吃软饭？”苏诚寻思：“也是可以的。”

　　许璇哭笑不得：“你正经点。”

　　苏诚道：“好，正经。案件到了现在，我们虽然不知道地主什么牌，但是我们手上现在抓了一副炸弹。欧阳长风的身份地位必然不会是小喽啰，知道的东西肯定不少，特别是欧阳长风这种性格的人，团伙都不好将他灭口，因为他有豪侠之气，谁对他捅刀子，肯定大家都不信任他。回到斗地主，现在，对家拿了一对K，我们全手是对子，很难受，但是我们有炸弹，于是，我们就一个三，一个三，一个四，一四的扔，你拆吗？你拆我就炸，然后对死你。”

　　左罗看许璇：“你们最近约会在斗地主？”

　　“恩……”许璇不想回答这问题，不是斗地主，而是两人跑得快，类似斗地主，谁先出完牌谁赢。但是目的不是玩牌，是吃豆腐，许璇很不服气自己十局输十局，苏诚就提条件了，再赢就怎样怎样。许璇本来就不太抗拒一定限度的亲热……

　　陆任一道：“简单说。”

　　左罗已经听明白了，道：“他意思是公开调查欧阳长风，一，让吊死鬼摸不到我们底。二，吊死鬼的反应我们都看着。三，假设欧阳长风真和吊死鬼有关系，那他的生意很可能有技术上的非法污点，我们说不准可以调查到这点。”

　　苏诚道：“双管齐下，把华太太一起拉上。”

　　“用什么名头？”

　　苏诚道：“税务局查账。”

　　查税是美国警察的杀手锏，小到小偷小摸，大到毒枭黑帮，查税一出，无人争锋。很有意思一点，美国法律有一条规定，非法收入也要申报税务。有个老大很会玩法律，一直拿他没办法，然后IRS出马立刻将他拿下，因为他享受的生活水准和他报税不符合，也就是逃税。更有意思是，一些罪犯觉得自己很快要落网了，他们立刻会去申报非法收入，在审判中就少了逃税这条罪名。美国解释为：税法是对人们净收入进行收税，而不是惩罚他们非法行为。

　　IRS权限非常大，他能查询你的所有财产，包括海外财产。诸如三十年代某教父被称呼为犯罪之王，警察拿他没办法，IRS就查到他有一家赌场偷税，然后顺藤摸瓜，最终教父被判了2.5万年徒刑。据说后来多数美国黑帮都老实的交税。在美帝，贩毒是非暴力为轻罪，而逃税是重罪。

　　苏诚道：“IRS有一个权限，只要怀疑你偷税逃税，就可以冻结你所有资产进行全面盘查。我们当然不是学美帝那么扯淡，我翻看了法律书，假设华氏集团旗下某公司出现逃税或者偷税行为，经警有权冻结集团财务，进行全面清查。”

　　“是，是有这权利，但是通常来说是不会这么查，这是对企业的巨大伤害，没有过硬的说明证据，法官一般不会同意。”白雪回答。

第358章 顺藤摸瓜

　　苏诚：“我们不冻结，我们就查账目，然后寻找我们认为利润很大的商业交易。在如今这么激烈的商业竞争中，一个集团能极少代价赚到大量金钱，那说明就有问题。吊死鬼自认为自己不是罪犯，他认为自己是精英。但是我相信，在一些关键商业交易上一定会技术非法手段。比如华氏集团和某集团竞争市场，双方本是平分秋色，突然，某集团怂了，华氏集团以极低报价拿到市场。另外我们在查时候，要保持神秘的态度，高深莫测的态度，不向外界，包括同行，上级在内提起吊死鬼。我就不信，吊死鬼有魄力将华氏集团和欧阳集团都销毁。”

　　陆任一道：“首先我们要抓到一点证据。”

　　“如果没良知的话，欧阳集团有现成的把柄。”苏诚道：“欧阳长风租了一条美食街，退伍士兵可以免三年租金，而三年后低假续约开店，政府为表示支持也相应的免掉三年税金，后五年税金减半。但是欧阳长风是好人，其他人未必都是好人，有那么几个人，利用亲戚朋友退伍身份，租借店面开店。欧阳长风受到损失，他无所谓，但是因为欧阳长风监管问题，政府税收受到了损失，这就可以查，欧阳长风是不是利用政府补助漏洞偷税盈利？”

　　白雪弱弱补充：“利用对企业的优惠政策的空档或空子而逃过交税的大的税率差和金额，称之位逃税，偷税指的是隐瞒自己收入。”

　　苏诚点头：“欧阳长风利用政府给予的免税政策，没有管理租借店面的实际人，这给税收造成重大损失。进而怀疑欧阳长风子公司，集团下属公司有类似的逃税行为，对财务进行全面清查。”

　　白雪道：“大集团很注重大额报税，对于枝末细节很少在意。欧阳集团有物流业务，就是我们俗称的快递小哥，事实上这些快递小哥没有五险一金，多数没有劳动契约。另外常见的，一些公司给员工报保险，员工不入保险的，公司给予一部分的补偿。因为你交保险，公司也要帮你交……要找类似的擦边球有很多。我建议没必要从士兵一条街下手。”

　　苏诚对白雪刮目相看：“厉害，管理型人才。”

　　白雪脸红低头不说话。

　　“夸你呢。”

　　白雪蚊子般声音：“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