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案件编号。”
“这边可以组成无数个案件编号。”
左罗道:“四年前,54岁的高检察官尸体在郊区九元山被发现,经过勘察,认为是高检下山时候,走陡坡滚落。距离高检最近是一对中年登山爱好者夫妻,他们证实,听见声音一看,高检一路滚下台阶。那处被称呼为九元之首,也称呼为九元之弯,非常陡峭,古人用盘山方式修建小石阶,一直到山顶,建造了道观。”
“高检是个热爱登山的老头,很有经验,有经验的登山者都知道,一旦陡坡滑倒,人应该立刻向后靠,根据目击者看,高检人是朝前冲,似乎是左右脚绊在了一起。当时请了A大行为学教授一起探讨,教授认为以高检经验,还有下山给予人的震慑感,还有高检下山速度,自己绊倒自己可能性比较低。”
“因为证据,多位目击者证词,尸检未发现毒理反应,最终定位意外。刘默私下和我一直在调查这个案子,因为刘默私下问那位教授,教授回答刘默,几乎不可能自己绊倒自己。我们模拟出案发现场,有线……如同绊马索一样,等人下来时候,突然提线,勾倒高检,抽走线。”
“如果我们猜测是对的,现场一定有痕迹,我们在案发第四天摸黑上山进行模拟,我们认为有人使用遥控器……将线一头先固定,另外一头藏在侧面。一旦遥控,侧面线立刻被拉扯,利用重力等原因拉直线,高检被绊倒。”
苏诚插口:“第一个问题,没有人发现线?”
“很多干枯树枝,颜色加以掩饰,加上大家急着救人,不会有人注意。”
苏诚道:“第二个问题,在高检后面的那对中年夫妻没有被线绊倒?”
“没有,所以我们认为是遥控,拉,绊倒,松。当时是下午,九元之首有个规矩,上午不下山,下午不上山,当时只有下山的人,距离山顶四十米,山顶上有十多人,下山也有六人,这些人我们认为都是嫌疑人。”
苏诚道:“第三个问题,一头固定,你们找到固定的树枝一类东西吗?”
“没有,但我们布置了一个陷阱,将绳子绑在一根枯枝上,卡在石头缝隙,可以完成这陷阱。嫌犯下山救人,经过时候,一拉扯就能把枯枝拉断,回收绳子。大家都关注高检摔落位置,不会还记得那么清楚高检摔倒的位置。”
苏诚道:“第四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和这案件有关。”
左罗道:“你说的。”
“啊?”
“你说,刘默不会让别人看懂,只会让我看懂,案件编号是X274,你再看这组数字,如同方凌一样,她注意到438,我注意到174,这案件很敏感,我们又是私下调查,将案件称呼为要气死,刘默调侃过,174,一起死,不同生要同死。一看见174这三个数字在一起,我就立刻想到高检案。”
苏诚点点头,如果这样,那是专门留给左罗的信息了,问:“案件调查怎么样?”
“我们接下来调查高检当时在做什么,内务局能力不行,刘默套话没套出来,说明内务局并不认为高检有干什么。我们通过技术定位高检手机这一个月的位置,发现他两次在晚上十一点左右出现在夜店一条街,并且停留最少两个小时。这是非常反常的。但是案件到这里就卡壳了,因为定位技术在当时还不够精确,只知道是夜店一条街。七组事情非常多,有空我和刘默会一起或者单独去夜店一条街喝上几杯,因为此事被内务局警告过,刘默笑称,想让我恢复对女人信心,此后我们就没有再去了,我对高检案认识只到此为止。”
苏诚点头:“看来你是天生的背锅者。”
左罗鄙视看苏诚一眼,道:“说说你的看法。”
“假设174就是刘默留给你的信息,那代表他对高检案有了突破,第一个可能,高检是坏人,去夜店腐败,可能性很低,这种级别的官员,二奶三奶比较安全,又干净,去这些地方容易曝光。第二个可能,高检是去见人,从他职责来说,要见的肯定是很重要的线人,或者此类的。”
左罗叹气:“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苏诚不满道:“我能耐很大的好不好?但是你的纯口述我能看出个毛线,把案件档案,高检资料什么的弄一份来,我慢慢看。”
“有用吗?”
“我有我的本事。”
左罗道:“那就得靠宋凯了。”
……
“老大,顾问。”宋凯敲打键盘,两尊神就坐在自己旁边,表情非常严肃,宋凯道:“我感觉冷。”
苏诚道:“不会吧,你心理素质这么差?”
“顾问,我在入侵警方绝密档案库……一下就是10年。”苏诚敢干,宋凯信,今天左罗竟然怂恿自己,这有点不对。从左罗严肃态度,还是下午的密码的事,宋凯感觉很不好,总感觉这两尊神要搞事,并且还瞒着七组,这么推算,两人是要搞大事。
“行吗?”
宋凯难得服软:“不一定,这些档案归保密处,保密处有个把人才,不过两位老大放心,即使被发现,也是美国FBI干的,不会是我们。”
“为什么选FBI?”
“他是个垃圾桶,只要是干偷摸的事,全部给他挂FBI。”
说话间,出现一个十三格的密码格,宋凯道:“两位老大,这是最后一步,我有程序可以解码,但是需要时间不肯定。而且一旦解码一定会被发现,我不知道我会有多少时间。”
苏诚问:“保密处的高手?”
“是,一个丫头片子,少年天才大学生,有点尿水。”
“尿水?”
“就是那意思。”
苏诚:“她现在在哪?”
“她双腿残疾,人大部分时间在家里,随叫随到,保密处还给她专门提供临时备用电源,可以说24小时待命。顾问你想干嘛?”
苏诚道:“既然软件我们干不过她,那就硬件干她。”
第404章 廖傲
苏诚拿电话:“白雪……约会?思南不是在法国吗?……不开玩笑,有件坏事要你干,你敢不?先声明,第一点:你要能逃脱Z1的调查,明白意思吗?”
白雪深吸口气:“明白。”今天下午苏诚和左罗那态度,白雪就感觉他们准备干什么很保密的事情,左罗根本不解释那组字符的来龙去脉,对七组组员隐瞒,这是破天荒第一次。
苏诚道:“第二点,不能告诉任何人,忘掉这件事。”
白雪道:“可以告诉左罗吗?”
左罗一直听着,道:“可以。”
“是。”
苏诚道:“七连小区2号楼,2805房间里住了一个双腿残疾的小姑娘,你把她弄晕。”
白雪十几秒后回答:“我需要一个小时时间,可以吗?”
“可以,等你消息,技术上联系宋凯。”
……
是谁在拍打我的窗?是谁在撩动琴弦?
晚上十一点,一个小姑娘,突然听见有人在拍打自己的窗户,特别她住在28楼,她会怎样?
没错,她会傻乎乎的推开窗户,然后被抓住了头发,一拳,两拳,三拳后,确认小姑娘昏迷,白雪才放开她,轻轻的拉上窗户,按下按钮,人嗖的朝上飞走。白雪手机上宋凯发来的网站,点确定。
白雪下来,宋凯开始循环播放录像,录像只会储存到循环的录像,白雪进入被控制的电梯,电梯不停,直达-1楼。白雪开上偷来的车,一路上宋凯照顾,没有摄像头拍摄到车辆,白雪安全离开。
虽然白雪安全离开,但是心那个跳,自己貌似违了最少四条法。她并不知道,自己没有违法,因为左罗已经备案,内务局局长和周断已经知道,并且允许左罗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进行调查。保密不是因为违法,而是因为需要保密。
档案库有什么?
有高检参与的所有案件编号,简介。高检死亡案件卷宗副本。这卷宗和结案报告是不一样的,卷宗包含了所有笔录,证词,照片,技术细节等。一旦结案,正本会被送到警方证据仓库,证据仓库因为不存在对外联系,不联网,只作为储存用,要拿已经结案的卷宗,需要不少手续,即使是Z部门,也最少需要主管领导同意和内务局同意,并且还需要说明理由。因为已经结案,代表着一种权威和公信,不能随便启封。
高检因为特殊身份,所以保密处会有一份卷宗,如同人物志一样,司法系统的重要人员已故或者退休,都会有这样的待遇。
……
宋凯这边一解码,立刻触动了警报,宋凯不是善茬,根本不管,马上进攻,制造出下载其他资料假象,防止目标被物理防御。保密处人发现黑客来者不善,联系自己王牌……不过王牌已经被打晕了,在七分钟后,宋凯成功解码并且下载到目标文件。接下去,宋凯悠闲的抹掉自己下载的痕迹,栽赃到另外一份报告上,最后挑衅留下一根中指和一段俄文。为什么留俄文?宋凯不喜欢俄罗斯,栽赃嘛,就栽赃给自己讨厌的对象,符合常理。当坏人感觉其实很爽的。
所有东西都弄好后,左罗仍旧没有解释,道:“下班吧,不要问,不要管。”
“是。”
“另外……”左罗想了一会:“已经备案,你和白雪行为不会被追究责任。”
苏诚一边道:“除非白雪把人打死。”
“……”左罗脸一黑,死乌鸦嘴,闭嘴。左罗道:“去吧,辛苦了。”
苏诚不喜欢开夜车,带着资料回家,就睡觉了,左罗洗澡后看起了卷宗,卷宗非常详细记载了所有一切,包括所有人的笔录,司法调查,现场模拟,走访。甚至对高检仇家进行分类,对一些曾经说过大话要报复高检的出狱者,都做了详细的笔录。
花费一小时来回看,左罗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主办案件是Z1许璇小组,当时许璇还不是副队长,是一个叫张平的副队长,张平在三年前因病去世,许璇就接手了小组。督办是警局局长办公室,马局作为刑侦副局长,是直接领导者。
……
第二天清晨,苏诚边喝红茶边慢慢看卷宗,他早上不想这么快接触工作,但是左罗也凑过来喝茶,那还不如看卷宗。
“廖傲!”苏诚皱眉:“他现在在哪?”
“廖傲是张平直接提拔的人,张平去世后,和许璇竞争副队长输了,工作中发生一些矛盾,廖傲被调任南局刑警大队副队长。”左罗问:“怎么了?”
“廖傲一共做了七份笔录,全部是比较关键的人,比如法医笔录,比如距离高检最近的中年夫妻,高检助手等。”苏诚道:“他问的问题很有意思。”
左罗看:“哪里有意思?”
“你没看见他问的重点,把这些问题综合起来,你能感觉到,他问这些问题的时候,内心已经将高检之死当成意外。”
左罗道:“我不明白。”
苏诚道:“比如他问距离最近的中年夫妻问题是:他旁边有没有人?他是不是在看风景?他是不是有抱怨身体?这些是一个刑警问的问题吗?一个刑警问的问题应该是:他有什么不正常声音和举动?他摔倒动作是怎样的?有没有注意到比较惹眼的枯藤,枯枝?他回头次数多少?他走的步伐频率是多高?”
左罗慢慢点头,在案件没有定论之前,比如一起跳楼案,刑警绝对不能先入为主认为是自杀。而要提出种种假设和可能,询问目击者,关系人等,提出可能被害的问题。只有将被害的可能降低到最低,那才有可能是自杀。从这点看,廖傲确实做的不够好。但是将心比心说,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意外,先入为主也是有可能的,不能就这么证明廖傲有问题。
苏诚道:“这个案件最重要是目击者,没有经过训练的目击者,他们所说的证词会在脑海里进行加工,每一次描述,他的脑海形象都发现了变化。这个阶段初期,如果有人引导式的询问,会将影像根深蒂固,他们脑子会接受这些信息。为什么说目击者很重要?这个案件最重要是物证,目击者是有可能看见绊倒高检的道具,只不过脑海中忽略了,因为被高检摔倒震惊,内心急切查看高检情况,但是未必不存在这个影像。”
苏诚道:“要知道廖傲有没有问题,首先我们要知道张平、廖傲还有许璇的关系。”
“这我知道,许璇是内定的接班人,张平和马局还有周断心中都有数,女性太难得,太少见了。廖傲对此很不满,他认为自己能力比许璇强,就因为许璇是女性,对他不公平,所以后来才会申请调岗。否则Z部门是刑警们奋斗的目标,最高工作成就,怎么可能调岗?”
苏诚问:“廖傲能力如何?”
“相当不错,虽然我认为不比许璇强,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苏诚看卷宗:“一共八十份左右笔录由张平小组完成,廖傲只有七份,全部是关键人物。从这点我认为,廖傲是有目标选择性的做笔录。可能性很多,先入为主,或者是当时心情影响等。但你看这份笔录,廖傲对高检助手的笔录。”
左罗看笔录,道:“问有没有仇家,有没有骚扰,高检说过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最近高检有没有异常的举动和言语。”
“有没有异常的举动和言语,这句话本身是带有警惕性的。你看问助手的问题,廖傲将高检当成被害来查,这符合刑警的问话特点,但不符合廖傲询问中年夫妻笔录的问话特点。你将两份笔录放在一起看。”
左罗慢慢看着,读出点味道,没错,如同苏诚所说,两个笔录都很正常,但是放在一起后,会发现询问者廖傲的心态完全不一样。
苏诚道:“高检案件,有三成笔录是影像笔录,廖傲七份笔录全部是文字笔录。”
左罗道:“廖傲是张平提拔的,和马局没有直接关系。”
“张平和马局?”
“他们也没有直接关系,张平原本是近海县刑警大队副队长,被周断挖到Z部门,他说话什么都病怏怏,我们开玩笑称呼他为张去病。没想到真的检查出不治之症。廖傲原本是警局反扒大队的便衣,张平市场买菜偶遇,觉得廖傲不错,观察了几个月,调到自己小组。”
苏诚问:“廖傲的金钱背景怎么样?”
“廖傲父母我记得是工人,有退休金,不算高。老婆是一名园林管理员,事业单位。双胞胎,都在念……应该高中了。经济上应该不算很宽裕,但是也穷不到哪去。”
“每个人都有理想,要完成或者追求理想很现实的是要有钱。吊死鬼有高大上的招牌,但是要求大家服务招牌,不能亏待了和他一起奋斗的人。能查他经济情况吗?”苏诚道:“打电话给宋凯,让他去内务局档案库转一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