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十五分，没心没肺的苏诚出现在湖边，管家在湖边拉着二胡，两人的早晨生活似乎完全没有被昨天发生的事情所干扰。

　　就在十分钟前，警方宣布开水公司暂时停业接受审查。昨晚，警方收集了派出所等相关部门的卷宗，发现开水公司保镖在这两年时间内，多次过度使用暴力，甚至有多次是主动使用暴力的案例。最典型一次是，两名保镖殴打一名拍摄不忠诚证据的私家侦探，造成对方多出软骨受伤，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不过事后保镖的雇主和私家侦探达成和解，私家侦探也承认是自己侵犯他人隐私在前，最终两名保镖只接受了治安处罚，拘留十五天。这两名保镖虽然不是那两位嫌疑保镖，但是是负责华太太安保工作的两名换班组长，直属领导就是王朝。

　　在法医出具的铁证前，一方面内务局加紧调查夜九妹作案的可能，一方面警方封停开水安保公司。考虑到开水安保公司目前还在负责何刚的安保，所以这部分人暂时不动，其他人包括华太太的保镖，都必须停止自己的工作，接受调查。

　　检察官认为，有证据表明开水公司的管理上存在很大问题。对，你可以说这次你没证据表明是保镖把人打死，但是之前的呢？没出命案，这些事大家不会太较真。但是出了命案就不行了。

　　为什么只撤华太太保镖，不撤何刚保镖？因为是华太太这个保镖群出了问题。何刚保镖肯定也有问题，不过没出人命，考虑安全问题，所以保镖暂时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也算一个折衷的办法。

　　华太太的安保暂时由证人保护小组，飓风特警，还有刑警队负责。这次华太太没有拒绝警方提出的保护，但仍旧拒绝警方进入主楼。

　　开水安保公司向法庭提起诉讼，他的要求不是解禁停业整顿，而是要求本着为雇主负责，继续履行对华太太的安保工作。法庭将在三天后，也就是星期一开庭，到时候会给出答案。

　　“你好像不太关心华太太。”苏诚在管家二胡结束后，说了一句。

　　“相比之下，我更关心华少爷。”管家问：“你每天早上都有喝红茶的习惯？”

　　苏诚点头：“和我的师父学的……管家，你每天都有拉二胡的习惯？”

　　“呵呵……我妻子去世后，我当时每天都去墓地陪她，她喜欢听二胡，我每次拉二胡时候感觉很轻松……抛开了一切琐事，什么都不想的那种轻松。原来也没这习惯，半年前医生认为我有焦虑症，让我坚持每天按时拉二胡，确实很有效。”

　　苏诚笑问：“有人说心理学是伪科学，哪位医生这么厉害？”

　　“一个年轻人，和老爷认识。”

　　管家称呼华良为老爷，称呼华太太为华太太。苏诚有些好奇：“你们应该是发小，是怎么改变最后称呼为老爷呢？”从管家的口气来听，老爷并非一种卑谦的称呼，而是如同名字一般的自然。

　　管家呵呵一笑：“刚开始我叫他狗不叫，后来就叫名字，接着就是称呼华总，接下去就是华先生。我从国外学完管家礼仪回来，我问他，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你。华先生我感觉太生分了，称呼你名字非常不妥。他就说，那就叫狗不叫。我笑了说，就称呼老爷吧。其实吧，当时我们这对话挺有意思的，老爷他希望我帮他打理家务，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怕我误会。我们就通过这次谈话这么定下来了。”

　　苏诚慢慢点头，问：“为什么叫狗不叫？”

　　“当年小时候，老师都被带去散步，我们也没机会学习。老爷当时是世家，老太爷教老爷三字经，他在我们面前背诵：狗不叫，性乃迁……我们都哄堂大笑，都叫他狗不叫。唉……那时候连老师都没有，自己没文化还笑别人狗不叫。”

　　苏诚想了一会：“我还有一个问题，似乎作为管家你不应该和我说这么多。”

　　管家看苏诚：“你和我聊天，难道不就想多知道一些华家的事吗？”

　　哈哈哈，这死老头有意思……没错，哥就是想多了解下华家，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新的突破口，没想到已经被人看穿，这让人太尴尬了。还好，苏诚脸皮厚，道：“很多人对豪门日常生活都有兴趣。”

　　“豪门的意思很多人理解错了，我年轻时候在国外学管家礼仪。英国一些贵族豪门，代表着良好的家教、显赫的历史和对社会、科技等领域的贡献。而不是很多人理解的有钱人，巨富……”

　　苏诚道：“首先得有钱。”

　　管家还真无法反驳苏诚这句话，没错，良好的家教需要钱，没钱你父母忙着养家糊口，怎么可能给你提供良好的家教环境？金钱是现在很多成就的基本条件之一。

　　说到这里，主楼小管家，年轻的漂亮女子快步过来，管家上前，小管家低声道：“太太今天上午要会见加拿大的合作伙伴。但是警方拒绝了太太的要求，要求太太留在庄园里。”

　　苏诚听见了一些，能猜到什么事，警察和保镖不一样，警察大规模的出现在市区，为了保护华太太一个人，先是舆论会有压力，其次是会导致交通等出现问题，也容易引发民众们的各种猜想。

　　不过，如果华太太坚持，警方还是会放行，但是警方就不会提供全面的保护了，只会派遣数组便衣保护，同时特警也不可能跟随左右。

第496章 内鬼？

　　九妹被捕后，负责华太太安全的新证人保护小组代号为‘盾’，这组人是证人保护小组中的王牌，他们通常不接警方任务，只保护污点证人及其家属。组长是位三十五岁的男子，名叫张盾，本人没有刑侦经历。

　　苏诚和管家一起到达了主楼，主楼客厅，华良和华太太都在，他们正在和张盾商议。张盾挺没礼貌的，回答是：“如果华太太坚持，我们会尽可能保护华太太安全，但是保护规模会小很多，存在相当大风险，你们劝说我没用，只是一个选择，自己选吧。”

　　苏诚问：“华太太，客户很重要吗？”

　　“是加拿大的财阀，我们两个月前就订好今天会面，商谈北美地区业务拓展，今天上午会签署很多合同文件。本来已经联系过要推的，但是昨天晚上，对方的医生需要他尽快安排手术住院，他是从日本特意飞过来，希望我能抽出时间。”

　　张盾道：“请他过来嘛。”

　　“张警官，我希望警方能加派人手，保护正常的商业交易。”华良道：“对方不是一个人，对方是一个代表团，我们华氏集团也准备好一组人，除非把二十个人全部请到我家来办公。”

　　苏诚道：“去吧，我觉得今天还死不了。”

　　张盾看苏诚，我回答有气无力，懒得解释，已经很不礼貌了，你倒是比我还不礼貌。

　　苏诚补充道：“我认为问题不大。”

　　大家互相看看，决定权在华太太手上，华太太点头：“我必须出席，最少要出席二十分钟。”

　　张盾点头：“好，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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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太太他们出发了，苏诚稳坐湖边，目送车队离开。稻草人现在打出了李沙这张攻击牌，效果也达到了，利用A市法律，导致开水公司停业审查。似乎和之前预料一样，稻草人没有能力突破安保线，所以他要破坏安保线。

　　目前条件是稻草人是老狐狸，现在情况是，华家很需要专业的保镖。事态会怎么发展呢？稻草人既然制造了这个局面，想必对事情的发展有一定的想法。也就是说，稻草人似乎算到华家会怎么处理华太太的保镖问题。

　　四家保安公司，冰水和冷水，有一些富人保镖，素质不错，但是数量很少。热水几乎没有精英保镖。谁会来顶这个缺呢？开水现在很麻烦，最少有十五人在这两年内有使用暴力的档案，事不大，但是因为死了李沙，所以警方必须重视他们这种行为。这种行为代表了公司的章程有问题。

　　苏诚拨打电话：“你好，Z7左罗，麻烦你帮我转接下后勤副局长。”

　　新上任不久的后勤副局长是一位三十五岁的女子，突然接到电话，颇为疑惑：“Z7？”虽然都隶属警局，但是这两个部门很少有业务往来。

　　苏诚问：“你好，车副是吗？”

　　“你可以叫我小车。”外勤比内勤辛苦和危险，但这也谦虚过头了。

　　“不敢，不敢。”苏诚道：“是这样的，久闻车副见多识广，我想问个问题，除了四水安保公司外，A市还有哪家安保公司有很多优秀的保镖。”

　　“市区？”

　　“A市。”

　　“左队，你是不是想问，开水目前被责令停业整顿后，华太太面临的安保问题。”

　　哇，我喜欢这女人，苏诚回答：“对，没错。”

　　“你不知道吗？昨晚华氏集团临时成立华氏安保公司，开水公司开除了四十多人，这四十多人全部进入华氏安保公司，现在都在华氏集团人事部签劳务合同。”副局长道：“这四十多人全部没有案底。”按照我国法律，保安公司是受到警方管理的。A市比较宽松一些，但是保安公司的成员名单必须提供给警方留档。

　　“哦？谢谢啊。”苏诚挂断电话，这条线走不通。也就是说稻草人并没有办法将杀手混到保镖中。那为什么要牺牲李沙呢？虽然法医有明确证据，但是苏诚作为侦探，无视掉这证据，内心确定就是李沙来寻死诬陷，这才符合前面李沙两次露面的动机，李沙有绝症也印证了这一点。

　　苏诚不关心对方怎么做到的，想做总有办法。苏诚现在关心李沙攻击牌后的目的是什么。开水保镖精英辈出，警方资源无限，他们可以补缺。李沙之死对稻草人有什么意义？李沙朝防弹汽车油箱里放了东西，这东西就算是小炸弹也杀不死人，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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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华太太安全的会谈，并且安全回到庄园，表现了苏诚的预知能力。当说这四十五名保镖加入了新成立的华氏安保后，就在主管带领下前往华家，准备接手警方安保。

　　四十五人中，有十人留在外围，五人消失不见，还有三十人乘坐十辆SUV到达华家，气势仍旧非常给力。原本想，这三十人就开始接手警方工作，三十人中有二十人是前一批保镖，对华家安保系统已经非常熟悉。但是结果并不是这样。

　　三十人到了主楼附近时候，突然被张盾叫停，保镖主管接到电话，要求配合警方工作。三十人就列队站立在主楼外。

　　张盾站在他们面前，并不说话，张盾下属开始检查他们携带的物品。苏诚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情况，似乎所有人都不太愿意和自己信息共享，除了丁东外。其实也不是，如果苏诚问，大家还是会说的。但是苏诚的态度比较恶劣，你得主动告诉我，而不是我去问你。

　　丁东联系了苏诚：“库勒打电话给华太太，告诉他们，库勒知道李沙等一些情况，收到内线一些消息，他们根据消息进行调查，认为新保镖内有问题。最少有一名保镖有问题。”

　　“哦？”

　　丁东道：“张盾不是很想和我说话，我暂时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嗯。”

　　说到这，张盾一名组员将一根唇膏放入证物袋交给丁东，耳语几句。张盾拿起证物袋问：“这是谁的？”

　　大家知道是谁的，一起看一名女保镖，女保镖出列，回答：“我的。”

　　“里面有什么？”

　　“就是唇膏。”

　　张盾问：“你叫什么名字？”

　　“郑研。”

　　“你原本没有进入何刚或者是华太太的安保系统，对吧？”

　　“对。”

　　张盾道：“按照资料说，你是一名程序员……明白说就是一名网络安全专家，干黑客的事，对吧？”

　　“对。”

　　张盾问：“为什么携带毒药？”

　　“毒药？”郑研很惊讶。

　　张盾不回答，拿出手机，打开屏幕放到郑研面前，上面是一张照片，郑研在开发区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和一名戴了帽子的男子见面，连续数张照片表明，郑研从男子手上接过了一盒东西。

　　张盾问：“照片里面的人是你吗？”

　　郑研犹豫许久，回答：“是，这是我爸爸朋友，我爸爸说我训练辛苦，托他给我带一些护肤品，里面是……是防晒霜，还有这支唇膏，冬天干燥，防风吹裂嘴。”

　　张盾点点头，问：“五天前，你X行银行卡多了三十万，是怎么回事？”

　　郑研愣了半晌：“三十万？有吗？”

　　“你卡在用吗？”

　　“是的……”郑研感觉很不妙，有点想逃跑，但是还是回答道：“那张卡主要交物业费，宽带，水电等，直接从这张卡扣钱。”

　　“进出帐有短信通知吗？”

　　“这……没有吧。”

　　“没有？”张盾道：“我们还没查你手机，但是我们已经知道，银行在收到这笔钱后，系统自动发了短信给你手机。同时我和你们公司的人电话了解过，他们说你在半年前恋爱后，业务上出了几次的错，已经被公司内部警告，并且扣发了半年奖金。所以你并不是华太太安保人员的首选，只不过一名黑客去了何刚那边，一名黑客因为有派出所记录，暂时无法成为华太太保镖，你才有机会进入华家。”

　　郑研表情很犹豫，似乎在想什么，大家等待十多秒后，郑研开口道：“警官，就算是毒药，也只能说明我持有毒药，并不能说明其他问题。大不了我不干了。”

　　这倒是出乎张盾的意料，甚至苏诚也没想到郑研会有这态度。没错，制造，生产，销售，使用毒药都有罪，但是持有毒药……比如农药也属于毒药。持有毒药乘坐列车是违法，投毒是犯罪，但是郑研现在都没干。苏诚内心笑，张盾毕竟不是刑警，事发突然，没和丁东联系，反被将了一军。

　　不过……苏诚刚开始认为郑研是无辜的，但是在郑研转变态度后认为她非常可疑。

　　“郑研是吧？”苏诚道：“我们不想为难你，不过我想私下和你聊一聊。”

　　张盾问：“不行，郑研，怀疑你杀人未遂，暂时将你拘捕。”罪名现在肯定不成立，但是先控制了再说。

　　苏诚不再说什么，拿了电话到一边，一会，把电话给张盾，局长道：“把人交给苏诚处理。”开什么玩笑，你不抓他现行，怎么证明她要投毒？证人保护小组习惯了防范于未然，又接到举报，又当场搜出可疑物品，本想对方会认罪，或者是狡辩，但是没想到郑研也不辩论，就是死硬。话说回来，郑研这行为确实有效的保护了自己。不承认自己携带了毒药，那将会被拘留，然后审问，调查，甚至可能出搜查令。承认了反正又没罪，为什么不承认。

　　喝酒开车违法，喝了酒正准备开车被拦截，那就不违法了。我承认我喝酒……

　　苏诚也有些不明白，郑研似乎考虑过这问题，他琢磨郑研应该是无辜的，但是为什么态度能转变这么快呢？这明显有思想准备的。所以苏诚很希望和郑研聊一聊，解决心中这个矛盾。

　　苏诚看郑研：“你是愿意和我聊一聊，还是愿意去拘留所住几天？”

　　“聊完可以走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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