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周断打电话:“左罗,你那边干嘛?”
“没干嘛?盯梢蹲点。怎么了?”
“猎鹰炸锅了,开了直升机就走,说是Z2调动的紧急任务。”
“……”左罗看陪同自己蹲守在方奇父亲家对面,在吃小龙虾的苏诚:“猎鹰和你有关?”
“大概是吧。”苏诚回答。
左罗怒道:“你好歹是七组顾问,你因为女射所叛变我理解,你现在竟然为了光头叛变。”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呢?
苏诚道:“很多人以为老外不吃小龙虾的,实际上小龙虾是很多老外喜欢的食物。”
“你不是同意方奇父亲藏有把柄吗?”
苏诚道:“我只是没反对。”
左罗看着苏诚,苏诚这么干没有必要,Z7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左罗想了好一会,突然明白了:“你丫的要光头去背锅。”
“嗯……此话怎讲?”
“光头这家伙很有怜悯心,他是不是想弄一笔钱给方奇父亲?苏诚,你搞什么?光头要坐牢的。”
苏诚微笑:“放心吧,一切都在鄙人的算计之中。你们这几颗葱心里想什么,会做什么,我早就心中有数。这件事交给你左罗来半,肯定办不好。但是光头可以搞定。不仅可以让方奇父亲拿到一笔钱,而且还不犯法。”
“嗯?”
苏诚问:“你能拿五万块出来吗?”
“五万?”左罗想了一会:“五千可以考虑一下,五百吧……”这个月死皮赖脸的从外公预存的三千电费抽了两千出来。为什么花钱,小龙虾一斤七十,苏诚不掏钱,警局不报销……
“所以,你这样穷人根本不具备号召力。我这人做事很公平,既然光头要出血,那怎么也得给人家一点好处,对吧?”
左罗问:“方奇把把柄交给了谁?”
“蓝一。”
左罗一拍大腿,卧槽了个去,自己怎么就没有多想想。和傻瓜一样蹲守了一天,还有个知情人加班陪自己蹲守,什么意思?还用说吗?嘲笑呗……自己就奇怪,蹲守这么枯燥的活,又是晚上,苏诚怎么就主动来加班了?
气死人了。左罗最近几个月暗中是和苏诚较劲上,他总觉得自己可能不如苏诚一些,但是差距不会太大。如果自己能多留心,多想想蓝一,也许这次自己就赢了。这就如同高考时候差一分,自己如果多检查一次,也许分数就够了。
苏诚安慰道:“淡定拉,这件事我本来就打算拉光头干的,没想到光头自己朝枪口上撞。我现在也不清楚那边有没有得手,看情况吧,晚上一定会很热闹。”
晚上十一点,给蓝三钱的两名男子终于向警方投降。这时候光头申请的搜查令已经到了,警方公共关系科联系银行,银行加班,打开特别通道,认证钥匙属于近海县虾米银行。光头带猎鹰小组和Z2便衣连夜奔赴近海县。通过钥匙和密码,警方拿到了方奇放在金库里的东西。
……
第二天早上八点,张副召开会议,苏诚被左罗半拖上车参加了会议。
好消息,警方已经知道方奇幕后老板的身份,他是虾虾投资公司总裁,同时也是A市十大投资明星之一,名叫方投,其身家百亿,和国际著名金融大鳄有多次合作。他不搞实业,只玩金融。股票,期货,外币,虚拟币等等。
方奇留下的东西并没有直接指证到方投身上去,但是指证到了虾虾公司方投的私人助理,在录像中,方奇成功让对方委婉透露了一些身份信息,显然从这点看,这位私人助理根本不是方奇对手。后来一查才知道,私人助理竟然是方投的小舅子。
那疑问就多了,方投和柳燕是什么关系,雇佣柳燕干什么?方投为什么会有专业的计划书,这和他表现出来的能力有相当大差距。
同时被捕的两名男子向警方交代了自己身份,他们是方投私人助理,也就是小舅子家的保安,保安只是个隐藏身份,他们暗地干了不少黑活。比如潜入某人家中安装窃听器,收集投资信息。比如收买某金融大鳄的身边人,查探信息。这些属于软暴力。
他们也使用半硬暴力,比如地狱投资公司总裁的行政秘书被他们设计。他们忽悠了其行政秘书,让其酒后开车,然后撞到了他们安排好的人,行政秘书一看死人了。于是同车的某人就让行政秘书离开,自己来处理这件事。事后吓坏了的行政秘书自然是听从他们的指挥,源源不断的窃取地狱投资的情报,最终导致地狱投资公司在一个月前出现重大投资失误,损失二十多亿,并且资金链断裂,无奈被虾虾投资公司兼并。其原董事长兼总裁无法接受自己的事业一夜之间崩盘,自杀未遂后,精神出现严重问题。
两名准备杀人的人是谁?两名男子表示不知道他们是谁,老板只是交代验钥匙编号开头四个数字是不是正确的,是,就把钱给对方。
岗亭保安拒不交代,但是警方很快挖出他身份,他是一名越南人,是越黑的骨干成员,因为得罪了大佬,逃亡离开越南。其在越南警方档案中此人最少和四条人命有关联,越南警方称其是大佬手下的第一杀手。这杀手和书中通常杀手意义不同,不是指对方的专业,而是指对方的残暴。得罪大佬的原因是,他的弟弟运货时候把钱黑了去赌,被大佬人抓住,他杀了一个人,救走了弟弟。
那位被警方狙杀的人,就是他亲弟弟,他现在对警方是无比仇视,愤恨非常。昨天在岗亭位置,特警和蓝三两个人好容易才制服他,当然,这是考虑到他没有携带武器,尽可能抓活的原因。
这种人你和他说道理,你到这里杀人,被我们警方毙了,怎么能怪警方?但是他不会去理解这道理,警察杀了他弟弟,就是仇人,简单明了。
好消息说完,再说坏消息,方投和小舅子凌晨两点搭乘私人飞机飞向某邻国,警方和邻国警方联系,对方到了八点才查到,他们通过陆地出境了。再联系出境目的地,对方到了晚上才告知警方,没找到人。这是后话。
早上会议营养不大,警方全力追击。到了傍晚左右,警方又得到好消息,小舅子的情人和警方配合,交代了一些她听见的事,最重要是小舅子通过她的国外账户,将三十万元汇给到越南兄弟账户上。
……
再次会议,张副首先提出一个问题:“就方投和其小舅子这能力,他是怎么得知方奇做了坏事?就他们怎么能列出一个优秀的作战计划?”
大家沉默看苏诚,这件事你搞的,你来回答。苏诚对大家一笑,道:“张副,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诸如方投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蓄养商业间谍,为什么要和亡命徒有联系?”
“蓄养商业间谍这问题不用回答吧?”张副道。不了解的可以去看《商踪谍影》。
“不对,这是问题的关键。”苏诚道:“另外再提一个问题,为什么周银河手下有个秘密团队。你们想一下,他们……”
张副明白了:“克隆……他们可能是商人联盟的一员,他们发现了这种团伙的潜力。比如说方投这案件,他小舅子直接控制的人只是商业间谍,虽然有一些出格的非法举动,但不算严重。但是和越黑两兄弟的关系就非常难以追查。吊死鬼团伙具备一定正面意义,针对一些人有正义,这就代表即使他们是商人联盟的一员,也很难调动吊死鬼的资源来干自己想干的坏事。所以他们学习吊死鬼模式,自己建立了一个小团体。这么说来,对越黑兄弟的联系是备用,主要他们还是依靠商业间谍团队。吊死鬼的商人联盟因为商业间谍获利多多,方投就想到自己建立一个小团队。再看周银河,周银河有着吊死鬼团伙主流不能接受的爱好,但是他又需要,应该怎么做呢?于是就有赵信等一个小团队。”
苏诚道:“对,他们看见了这种黑色力量带来的效益,但是这种力量他们只能搭顺风车,却不能如意使用。在各种利益或者爱好驱使下,他们就会想办法自己建立一个可控的团队。”
张副道:“这就解释了作案计划专业,十有八九是吊死鬼团伙高人做的。同时解释了方投为什么会得知方奇的信息。”这只是粗略的方向,细节上肯定有各种原因,现在无法推测出来。
张副继续道:“吊死鬼团伙崩盘了……商人联盟的成员现在根本不受控制,这些人学习了黑色的文化,手上最不缺的就是钱……这很可能会建立一个又一个的犯罪团伙。自己拉山头。”
第519章 来电
光头回答道:“这是必然发展趋势,商人联盟不可能以正义为前提来组建,必然是以利益为核心组建的群体,而后加以规则约束形成的一股合作力量。在之前,吊死鬼的主流力量,拥护正义核心力量的群体应该比较强大,有效的制约和约束了利益群体,利益群体不可能联合起来反抗约束。但是伴随着欧阳长风被捕,国道袭警案导致正义被拷问,周银河被处决。还有何刚之死,这代表着他们都在为自己私利而行动。一旦开了头,利益群体自然就会无视约束。商人联盟崩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商人到底在联盟中学了多少黑色知识。首先是商业间谍,成本低,收益高,刑期低,这可以说是商人最喜欢的一种模式。这我们不理会,关键是有多少如同方投这样的人,他们通过吊死鬼团伙得到了不应该属于他们的信息,比如越黑兄弟信息,方奇信息。”
光头:“我们知道,吊死鬼团伙在警方内部肯定还有眼线,这些眼线仍旧支持正义社会这个宗旨。国道袭警案中,就是有其中一位成员对宗旨不信任,对吊死鬼行为不满,而出卖了吊死鬼的军火库。伴随最近和吊死鬼有关案件来看,中层行动人员会出现崩盘的局面,而吊死鬼能控制商人联盟的主要筹码,就是掌握有这批热血正义人员。一旦这些人不再信任吊死鬼宣扬的正义社会,那么吊死鬼团伙会就此完蛋,商人联盟必然出现动荡。”
苏诚道:“商人联盟和行动人员是分开的,我不认为商人联盟的成员有脏手的行为……”说到这里,苏诚电话震动,拿出来一看,哎呀……谁啊?
见左罗拿起电话准备监听,苏诚很大方开免提:“喂,开免提了,谁啊?”
“是我。”
吊死鬼专用的电子频率音,苏诚呵呵一笑:“准备请我吃饭?”
“我知道你们在开会,也知道必然把方投联系到我们身上,所以我想还是给你们打个电话吧。”
张副走过来俯身道:“请讲。”
“我先解释下你们的困惑,方奇干的坏事已经被我们记录,我们当时正在暗查方奇,因为我们也不清楚方奇具体干了什么。方投是我们早知道自己蓄养了商业间谍的人,我们就故意将方奇资料泄漏给方投。果不其然,方投立刻利用这个信息要挟方奇。”
吊死鬼:“国道袭警案后,我们出现了一些小麻烦,有一份计划书不知怎么落到了方投手上。这份计划书是一份卧底计划,目标是谁我不方便说。包含了一旦卧底人员被捕,利用假毒制造医疗事故,后续支援解救卧底人员的计划。计划中特别声明,卧底人员不得反抗,使用暴力,警方控制级别自然就会下降。方投私人使用这个计划,而且还找到柳燕,本来应该很顺利。但是没想到伤了叶娜,然后左罗公私不分,派了苏诚这个搅屎棍进去。方投慌了,这件事一旦被我知道,他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改变了计划,毒死了柳燕。”
“警方介入,抓了方奇,并且侦破赵宝案。无奈之下方投只能找我,我让他买回把柄,让人杀掉蓝三。我的人早就发现猎鹰特警和Z2介入,顺水推舟。在杀蓝三未遂后,按照计划方投和其小舅子按照我提供的路线出逃。对了,他们已经死了……尸体应该这两天会被发现。”
苏诚反问:“我怎么感觉到一股杀人灭口的意思。”
吊死鬼道:“经过就是怎样,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
张副道:“吊死鬼,你打来电话的原因不会只有这一个吧?”
吊死鬼道:“也许发生很多事,但是我行事宗旨是不会变的。也许目前我们内部发生了一些问题,但是我会努力让事情回到轨道上。现在是我和警方沟通,如果我们有烂掉的根,我愿意和你们合作,挖掉他们。比如周银河,比如方投。一个团队不可避免有害群之马,你们作为执法者,我不希望你们带有色眼光看待我的团队。你们在维护治安,我们也是。”
张副看大家:“你这些话是对我们在座哪一位说的?”
“呵呵,不需要。另外,你们以为我将出卖军火的人灭口了对吗?我没杀他,我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他愿意举报可以举报,他知道不少事。但是他选择了相信我。没错,商人联盟确实出现问题,商人本质上就是追逐利益。我不能消灭他们,我只能控制他们,让他们遵守规则。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有疑问,我们就说周银河,抛开他为人不说,试问,银河集团对A市的贡献大吗?银河集团让我们有了自主名牌手机,而且业务覆盖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就业率,技术,税利等等贡献不能因为周银河一个人的问题而被抹去。我不否认我一定程度上帮助银河集团达到现在成就,我们干了一些你们认为非法的事情。比如我们花费了巨大代价才得手的核心技术。”
张副问:“我们现在汽车发动机,还有车床等技术水平正在快速提高,是不是也和你们有关?”
“呵呵,张副,我只为A市做事。苏诚刚才那句话说的很对,就算我被捕,我也能保证商人联盟不脏手。如果将我抓捕,那你们最好盯着那些富豪们。”
所有人震惊,吊死鬼怎么可能知道会议内容?
周断电话:“技术科,马上带设备到张副办公室,有人窃听。”
吊死鬼道:“周队,不要紧张,内部没问题,我们使用的是红外窃听器。你们会议室里说的内容我们一直都掌握着。今天告诉你们,为了表示诚意,也表示我们对你们的尊敬和信任,所以我们会将这台红外窃听器送给你们。位置就在警局门口监控卡口杆上面。所谓红外窃听器,就是利用激光射击在玻璃上,收集你们说话时候发出的震动,转译成声音,是高档货。”
宋凯弱弱道:“红外窃听器不算高档货,按照我的计算,你不可能使用红外窃听器,因为会议室使用的是绒布窗帘。”
吊死鬼道:“后生可畏,开个小玩笑。好了,话说到这里,再见了。”
吊死鬼挂电话,苏诚品味着吊死鬼的来电,似乎和他们想的吊死鬼即将被击垮不同,吊死鬼话语中包含着自信,还带有上帝视角的掌控。或者反向理解,吊死鬼是强撑。谁知道呢?不过苏诚能读出,吊死鬼有些疲劳。
技术科的人员到达,很快找到原因。丁东使用的平板电脑内有木马,会自动开启麦克风权限。张副看了电脑好一会:“窃听就这么简单?”一阵后怕。他手机也有APP,一些APP会有自动访问麦克风权限。
丁东内疚道:“对不起,对不起。”他们手机都有严格要求,不得安装多余的APP,但是对电脑反而是没有要求的,日常出现软件问题也是交技术科维护修理。
宋凯道:“上周周六安装了K歌APP内含有木马,图标还藏了起来。”
丁东想了一会,苦笑:“我女儿干的。”电脑作用比较小,主要就是几个APP,城市立体蓝图,地形图,下载的市政服务管道图,交通监控视频,会议记录等。多数时间还是使用手机来工作。
张副道:“以后大家所使用电脑必须是专属电脑。”
丁东立刻道:“是。”
苏诚道:“张副说了,以后每人一台专属电脑。”
张副看苏诚:“我没说……柳燕带出来一堆案件也算告一段落……”
“没有。”左罗道:“有一个问题我们没弄清楚。”
“什么问题?”
“柳燕的目的是什么?方投其他行为吊死鬼都说了,唯独没提柳燕的目的。”左罗道:“我认为这很可能是他打电话来的主要原因。”
苏诚惊讶看左罗:“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吊死鬼不想我们再就这问题去调查,干脆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而选择忽略了柳燕目的这个细节。加上柳燕和方投都已经死亡,我们很多可能不再追查柳燕目的。”
张副点头:“按照上次规定,既然知道是吊死鬼团伙,七组就不要碰这个案子,周断,你指派一组人负责。”
苏诚认真道:“我认为这个问题很重要,秦老爷子和投资没有半毛钱关系,方投为什么要对秦少或者秦老爷子动手呢?吊死鬼主动打电话,而且还开玩笑……”
丁东道:“苏诚,请相信我们的能力。”
苏诚点头:“当然。”
张副看大家:“好吧,先散会……”
光头举手:“等等,对不起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这边做了一个募捐计划,希望张副能批准。”
“什么募捐计划?”
光头道:“考虑到方奇父亲和方奇哥哥生活困难的问题,所以我想来一个不记名的捐款。我开设一个帐号,由内务局监督,可以不捐,捐了想出名也不行,匿名自愿捐献。”
“干嘛?”张副质问:“方奇是罪犯,杀了自己战友。”
“张副,我只是想帮下一个老人,和一位残疾人。和方奇无关。”光头解释道:“蓝一告诉我,准备和几名战友筹一笔钱,我觉得他们筹钱弄不到几个钱,还大伤自己元气。不如我来挑头。局里帮助争取了低保还有救助。但从实际来说,方奇被捕后,他们根本不可能依靠那点钱生存下去。方奇的罪行不可原谅,但是他的困难是客观存在的,作为同事,我们没有人去关心过他的实际困难,低保和救助也只是尽人事。”光头道:“我想起一个法庭判决,一位为了孩子吃饭而盗窃的母亲,她被判有罪,但是法官说我们都有罪,因为我们生活的城市竟然出现一位母亲为了养活孩子而盗窃,所以他向所有出庭的人募捐。”
光头道:“我们也有过失,我们没有关注方奇,我相信知道方奇情况的人都知道方奇很困难。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做,甚至就当不知道,不去深想。假设我们之前帮助力度大一些,也许方奇就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张副看光头,突然一笑:“好吧,我和内务局联系。你光头什么时候多情善感了?”
光头摇头,认真道:“是同僚的原因,我感觉方奇有被逼为匪的因素,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我觉得应该做点事,毕竟做这点事对我来说基本没损失。但是对于方奇的父亲和哥哥来说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