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空虚寂寞冷

　　许璇想了一会，走到苏诚的身边看视频，拿出手铐：“你这是自己找麻烦，本来我就当没看见，你非要找死，我也没办法。”

　　“许璇啊，你觉得我需要这些资源，需要窝在七组吗？”苏诚关闭视频，看下一个视频。

　　许璇看见了文件名，问：“林烟？”

　　“恩，林烟在当时跟踪案刚结束时候，必然是惊弓之鸟心态。从案件结束后她还和江雯住一起，没有搬回家住这点可以得出这个结论。她夜晚单独赴约，没有告诉江雯约会对象和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她不愿意让江雯知道，但是不能不赴约。许璇，你是女人，除了工作之外，什么情况下你半夜会去见一个人？”

　　许璇收了手铐，把椅子拉远一点坐下来，想了一会：“同学，同事，朋友生病，或者有很急的事情。”

　　苏诚问：“会不会和在客厅看电视的母亲说一句呢？你母亲问，这时候干嘛出去？”

　　“肯定会回答。”

　　苏诚问：“有没有可能你想瞒着你母亲，半夜去和人见面？”

　　许璇伸手，把音响关小声点，道：“直接说，别拐弯抹角。”

　　苏诚点头：“如果有人掌握了你裸照，要求你出来谈判，你会告诉谁？”

　　许璇想了一会：“我谁都不会告诉。”

　　苏诚道：“我是一个讲究逻辑的人，我的逻辑告诉我，只有林烟被要挟的情况下，才会在当时那种情况单独赴约。要挟有很多种，比如往事丑闻，比如赌博欠债，对于林烟这样的明星来说，最厉害的要挟莫过于裸照类的东西。”

　　这是苏诚办案风格，苏诚办案不从现有的证据出发，而是建设一个逻辑推理链条。比如林烟矛盾的赴约，不符合林烟当时所处的环境，那么链条就出现矛盾，苏诚就会盯住这个矛盾点，找出解释。苏诚经过各种推测，认为林烟被要挟可能性非常大，做出了几种被要挟的判断，首先先排最大的可能，裸照威胁。

　　说话间，宋凯回来，见到许璇和苏诚在一起看视频，还有那声音，又被雷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许璇看宋凯：“你鉴别里面女性是不是林烟，需要花费20秒的时间吗？”

　　宋凯立刻回答：“五秒最多。”

　　许璇摸摸苏诚头发，温柔道：“从幼儿园开始，很多人想欺负和调戏我，至于结果，你可以咨询下左罗。这次是警告。”站起来走人。

　　呵呵，这姑娘意志很坚定。在生理上许璇确实被视频所影响，自己也被影响，有生理反应，很正常。但是许璇和苏诚都很好的克制自己，说话，情绪完全不为所动。苏诚是淡然，习惯这样的诱惑。而许璇是依靠意志来镇定自己。

　　苏诚拿起红茶道：“我去逛逛，有结果给我电话。”

　　苏诚逛到了三楼，夜晚训练馆很冷清，只有许璇一个人在练拳。许璇看见苏诚，不可思议看苏诚，你想干嘛？嘲笑我？将拳头一拔，走过来，准备给苏诚点颜色看看。

　　苏诚坐下来：“别这表情，上火是正常的，人类有些反应是不受心理的控制。我不是来看你笑话，我也是逃避那催人的叫声来散步的。”

　　许璇穿着黑色短袖紧身T恤，大马金刀的坐下来，拿起面前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将瓶子放到一边：“找我什么事？”

　　苏诚静静想了一会：“没事，我只是不知道去哪，我觉得你是朋友，宁可和朋友在一起。”

　　这是一个孤独的人，孤独到没有任何朋友。工作圈的人都不信任他，他也不信任他们。加上菲洛娜的背叛……

　　女人总是心比较软，苏诚这句话说的淡然又凄凉，许璇油然而生几分同情心：“你可以离开这里的，为什么不离开？”可以离开，即使是水逆顾问，许璇也认为苏诚有能力离开A市。

　　苏诚道：“以江雯来说，如果几年前她选择左罗，而不是秦少，那现在？”

　　许璇很客观回答：“二三流明星。”选择左罗意味着不能有绯闻。

　　苏诚道：“我和江雯其实很像，我初中时候就有选择。我可以选择正义，初中毕业后，我就会辍学，没人会雇佣那个年龄的我。我没有金钱上高中，上大学。我只能从事最底层的工作。房子汽车就不要想了，就连女朋友未必找的到。而我选择了去英国，接受专业的培训，成为大菠萝的助手，赚到了很多钱。我知道你们当我是坏人，可是转换角色想想，初中的你，会选择哪条道路？”

　　许璇没有回答，因为正常人都会是江雯和苏诚的选择。

　　苏诚道：“说现在，你们都很清楚，我不可能去图谋你许璇，或者左罗什么东西。但是你们所有人都防备着我，因为我是个有图谋的坏人。伴随你们认可我的能力，你们更加认定我是来做打坏事的。可是扪心自问，我能对A市有什么样的危害呢？”

　　许璇道：“这点我不赞同，我知道你在打击塘鹅，你加入水逆目的就是借用警方力量打击塘鹅。目的是什么？是复仇？是黑吃黑？你不会告诉我们。你先对我们不信任，原则上的不信任，我们肯定无法信任你。”

　　苏诚轻轻点头，低头看地面，情绪颇为落寞，问：“如果有空，能不能陪我查下林烟的案件？”

　　“为什么？”

　　“因为……我一个人总感觉无助，迷失，怎么说呢，我难以融入到调查案件的心态之中……好吧，我不是左罗，我努力控制内心的失落。菲洛娜的背叛重创了我，和你在一起，你虽然对我有戒备之心，但是我能感觉到一种力量，让我勇敢保持自我的力量。”

　　简单来说，苏诚需要朋友，平时的苏诚是可以应付一切的。但是被背叛的苏诚，内心的难受可想而知。这一段时间来，苏诚似乎很平静，似乎忘记了菲洛娜，但是许璇感性的认为，没那么简单。

　　苏诚道：“我本来想约方凌去一些景点，或者开车到地区县吃小吃。但方凌实在算不上一位很合适的同伴。”

　　许璇道：“可以，我陪你查案，上面给你们48小时期限。”如果有人手，左罗不会让苏诚一个人自由发挥的。许璇也有自己的事。

　　苏诚感激道：“谢谢……许璇，我听说一组从林远县调来一位女刑警。”

　　“怎么？你也这么八卦？”

第120章 视频

　　事实如同苏诚猜测那样，许璇和周断私下说明，自己可能会在今年内申请转岗。没几天，周断就调来一位各方面都不错的女刑警到一组。其中的用意已经很明显。虽然许璇理智上能接受，但是在情感上是无法接受人未走，茶已经凉的处境。其实和自己当时一样，那位三十七岁的女副组长已经不能满足一组的工作需求，周断特招了自己。三年后，自己顶替了那位女副组长的位置。

　　许璇的工作也减少了很多，周断和那位女刑警连同许璇小组一起办案，周断很重视女刑警的各种建议和意见，也让女刑警安排组员工作，已经是很明显的告诉大家，这位女刑警就是许璇的接班人。周断考虑过许璇的感受，和许璇谈过话，许璇当然表示理解，不过周断希望许璇再考虑一下，因为许璇在一组的地位和作用没有人可以代替。

　　目前许璇小组由那位女刑警带领办理一宗不算复杂案件，许璇也配合的提供一些建议，让女刑警主办这起案件，把自己闲了下来。许璇一个人练拳也许有一部分是因为观看视频，但绝对有一部分是内心的真郁闷。

　　苏诚道：“也许你可以找一个能包容你工作的丈夫。”

　　许璇自嘲一笑：“比中头奖还难。”如果只是凑合，那太简单了。

　　苏诚道：“我如果是你丈夫，我会理解你的工作，并支持你的工作。”

　　许璇吓一跳：“你……”

　　苏诚忙解释：“我意思是会有这样的人，不是求爱，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向条子求爱，自己脑袋进水啊，何况是许璇这样很可能大义灭亲的女人。

　　许璇笑着摇头，苏诚也一笑，接电话：“喂……好，我就来……走，宋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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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视频，很明显的盗拍。

　　宋凯介绍道：“这位置应该是电脑，个人猜测是笔记本电脑，关了屏幕，但是电脑中的录像软件还在运行，电脑摄像头非常好，像素，声音都很清晰。”

　　画面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肚皮男子和林烟进入房间，洗澡的声音，和女子笑骂的声音，然后两个没穿衣服的人一起到了床上……接下去发生的事情就不用描述了。

　　苏诚问：“你怎么找到的？”

　　宋凯回答：“我入侵了秦少公司所有人的电脑。”

　　许璇看宋凯，入侵电脑要经过批准的。苏诚立刻赞扬：“干的好。”然后安抚眼神看许璇，许璇轻轻点头，这事暂且不提。

　　苏诚问：“这男人是谁？”

　　“电脑的主人，秦时明月娱乐公司的副总裁李瑞。很有料，不仅有林烟的，还有其他人，电脑里一共有十二段视频。”

　　苏诚道：“李瑞肯定不会是凶手……不太对，一共十二个人中奖，为什么婚纱是四套？应该是十二套才对。”这种潜规则苏诚不想去讨论，缺乏资源的一方和资源丰富一方的交易，很正常的交易。

　　“玄机可能在这里。”宋凯打开截图道：“所有视频放在E盘，隐藏在工作会议报告的文件夹中。第一和第二位死者，他们在一号子文件夹内。林烟单独在二号子文件夹内。另外九人，分属三个文件夹，是隐藏文件夹，必须打开上面系统浏览设置，有管理员权限，才能发现这几个隐藏文件夹。”

　　苏诚问：“那为什么这两个文件夹没有隐藏？”

　　“从系统日子可以看出，这两个文件夹是在一个月前，从C盘直接移动到工作报告中。这三段视频是最早录制的，一直存放在系统盘。而后面三个文加夹的视频录制时间比它们晚。”

　　许璇问：“李瑞修理过电脑吗？”

　　“系统日记表明，没有系统修理的痕迹，硬件修理我没办法知道。”

　　苏诚看视频，拿鼠标把视频放到一边，看文件夹的截图：“那第四个目标很可能是九段视频的主人公……我推测凶手很可能和视频主人公有关。”

　　苏诚接电话：“喂。”

　　女副所长：“苏警官，找到林烟的手机。”

　　“好，我们这就过去。”苏诚没挂电话，等女副所长挂电话道：“左罗，你去一趟？你挂着耳麦，我把这边进展告诉你。”自己电话一响，左罗百分百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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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烟手机是在二手手机回收点发现的，经过宋凯的还原，果然发现手机内有一段十秒的视频。发送人是通过邮件发送到林烟的邮箱，警方查找到手机的时候，邮箱内视频已经删除，林烟将视频储存到了本地。

　　第二天早上九点，方凌和宋凯到了秦少的公司，公司正在开会，副总李瑞正在对上周工作进行点评。方凌这妹子也不敲门，也不顾秘书的劝阻，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到李瑞面前，在众目睽睽注视下，拿出两张纸和自己证件：“警察，李瑞，刑事拘留通知书，搜查令，签字。”

　　会议中有公司律师，立刻上前：“什么罪名？”

　　“涉嫌杀人。”这属于调查术语，三个死者和李瑞有关，可以用这个罪名暂时拘捕李瑞。警方是不相信李瑞杀人。

　　李瑞难以置信到愤怒的表情，律师忙道：“李总，先签字。”不能不签，否则就属于拒捕，妨碍公务，而且即使这样不能阻止警察执行拘捕和搜查。

　　李瑞还是签字了，方凌将其戴上手铐，拿了李瑞的外套放在手铐上：“走吧。”

　　李瑞走到外面，方凌将搜查令交给一位便衣警察，这是刑警队物证组的头头，拿到搜查令后，开始对李瑞办公室进行全面的搜查。其实吧，目标很明确，就是李瑞的电脑。宋凯已经定位了公司电脑内有视频。

　　苏诚和左罗在一边，左罗开始询问李瑞身边工作人员问题，苏诚就在办公区域闲逛。什么人才会得到李瑞的电脑资料呢？

　　逻辑上可以排除掉电脑维修，因为维修电脑的人应该会发现隐藏文件夹。但是逻辑又有硬伤，如果凶手只看见三份视频，那为什么有四件婚纱？第四名被害者是谁？这需要方凌的审讯结果，就看李瑞会不会配合警方，愿意供述出曾经玩弄过的女星，因为不排除有视频被删除。

　　但是也不能忽视自己钻牛角尖的方式出现偏差。目前根据矛盾链条找到了视频，而婚纱目前还无法验证。

第121章 跑题

　　走廊内，公司工作人员在围观，逗留，窃窃私语。苏诚慢慢观察员工，这时候秦少吼道：“都不想干了是吗？”

　　大家分做鸟散，各自回自己的岗位。秦少走向苏诚：“苏警官，你们有证据吗？”

　　苏诚笑：“秦总，没有证据的话，你觉得检察官会批准搜查令和刑事拘留通知吗？”申请这两个东西其实很复杂，因为电脑入侵未经过批准，原本是拿不到的。但是检察官考虑到本案可能会有第四名死者，允许七组监控秦少的公司，宋凯再发现视频，这时候就有证据了。

　　秦少深叹口气，颇为郁闷，走到会议室看楼下，已经有记者闻风而动。他现在不知道李瑞干了什么，有什么影响。但是看警方这阵势，来者不善。

　　即使秦少吼了一嗓子，维持了基本秩序，但是员工们仍旧是在好奇和谈论。开放式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小声交头接耳。管理层在门口看似监工，实则更关心走廊那边的警察动向。

　　苏诚走进行政部的开放式办公室，大家安静了很多，专心工作，苏诚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型扩音器，道：“其实没什么拉，有人举报李瑞玩弄女性，电脑储存了很多不雅视频。”

　　左罗听见开放式办公室的声音，结束和李瑞私人秘书问话，走到了开放式办公室门口，朝里面看，并没有阻止苏诚扯淡。

　　苏诚道：“因为婚姻法的规定，其中的已婚女性警方有义务通知其配偶，其配偶出轨……”

　　左罗拿起手机，妈蛋，婚姻法有这条吗？不能肯定，虽然是警察，但是现在法律非常多，而且每年都有大量的法律被修订。

　　苏诚呵呵一笑：“开个玩笑，李瑞是涉嫌杀人被捕，大家努力工作，加油。”

　　苏诚出来，左罗凑过去：“怎么样？”

　　“东南位置那位穿黑色西装的女主管，十有八九是某视频的女主角。”苏诚道：“三个公开文件夹主角都死了，隐藏文件夹的主角都没事。是偶然吗？我这人从不相信偶然，我认为有必然的因素。第四人是谁？除了女星之外，还有女员工。我就随便喊几句，果然发现有人心中有鬼。”

　　左罗拉了一位秘书，询问办公室一些人名字和身份，然后表示感谢。走到李瑞办公室，呼叫指挥中心查询号码，拨通那位叫欧丽主管的手机：“欧丽，我是警察，我们想和你私下聊聊……当然，你有权利拒绝……好的，现在是早上九点四十五分，十点二十分我们在附近派出所见面……是标准笔录，有录音和摄像，不过我们尊重你的隐私……是的，不会将笔录泄露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