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局道：“暂时不管内奸，但是你要告诉知情者，77号的事要严格保密。”

　　左罗思考一会道：“马叔，我觉得没有77号，77号就是苏诚。”

　　马局惊讶问：“哦？”

　　左罗道：“我认为苏诚故意被捕，加入水逆，利用警方资源打击塘鹅。”

　　马局问：“有什么根据吗？”

　　左罗拿出手机拉出一张照片，道路上发生了车祸，左罗低声道：“菲洛娜死亡前的五分钟，菲洛娜的父亲遭遇车祸。我联系了法国朋友，他告诉我，菲洛娜父亲经过火车道口时熄火，汽车被十二秒后到达的列车撞成碎片。”

　　“十二秒，足够从容下车，离开汽车。”死的蹊跷。

　　左罗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菲洛娜和苏诚关系不一般。菲洛娜移情别恋，这可能是造成菲洛娜和她父亲横死的原因。但是目前法国警方和我们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谋杀。不过，我肯定苏诚知道菲洛娜要死，在菲洛娜死亡前一两天内，苏诚一直黏着许璇，甚至打算去许璇的宿舍过夜。他知道菲洛娜要死，作为被抛弃的伴侣，有可能被警方怀疑。所以故意……”

　　马局靠近左罗：“不要联系法国警方，这种事有证据和没证据关系不大。因为你抓不到苏诚。再说，我也不希望苏诚这么快被抓。苏诚不会图谋你，不会图谋警察，无论他干什么，对于我们警察来说都不是坏事。他在利用警察，我们也可以利用他。如果真的是你猜测那样，那代表苏诚能提供的东西是深不可测，他的价值不是狼律师可以比的。”

　　左罗点头：“明白。”

　　马局道：“在有必要时候可以摊牌，没有关系，双方有共同的利益点。但是，你一定要把握尺度，原则问题不能让步，否则有可能无法控制局面。”

　　左罗道：“放心马叔，我和我选的人，都是原则性非常强的人。”

　　马局满意：“做一番事业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自己努力。”

　　“恩。”

　　……

　　苏诚对左罗的忌讳并非没有原因，方凌性格直率，虽然有卧底经验，但是在苏诚面前很难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宋凯专注计算机，白雪新人，许璇的话本应该仅次左罗，但是许璇因为剩女和逼婚的事情，内心压力颇大，加上一组事务，对苏诚来说并不存在太大威胁。左罗就不一样了，左罗听的多，想的多，但说的少，脸上的表情非常少，几乎读不出他在想什么，他发现了什么。

　　苏诚不怕聪明人，就怕左罗这种自己看不出深浅和想法的人。

　　不过苏诚并没有太担心，因为直到目前，自己和左罗的利益是一致的。苏诚到A市几个月，始终掌控局势和局面，唯独是菲洛娜这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问题。现在家里壮士断腕……所以苏诚在全面盘点之后，并不认为自己处于困境之中。

　　但是苏诚马上就面临了敌对左罗立场的选择。

　　田龙出租车，苏三联系上苏诚，建立和家里联系。

　　家里：“菲洛娜……”

　　苏诚打断道：“我不想知道太多，你联系我一定有事。”

　　家里：“临时出现变化，我们决定不抓捕复仇，同时安排复仇完成任务。”

　　苏诚道：“按照我们的合约，我只帮助你打击塘鹅派遣到A市的人，至于是要把人交给警方，还是想办法把人交给你们，由你们做主。我不会帮助复仇杀人。”

　　家里：“这是个临时变化，我们愿意提高报酬，复仇这单，在原基础报酬上提高100%。”

　　苏诚道：“我不想问出现什么变化，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临时改变。对不起，我按照合约办事，我仍旧会尽可能帮助警察抓捕复仇，同时保护蔡若水的安全。”

　　家里道：“你这样会让我们很不高兴，我希望我们合作是保持愉快的。”

　　苏诚道：“你不用威胁我，你们高兴不高兴也和我无关。简单说吧，你要我改变合约，我没有任何备用计划，任何心理准备，任何应对措施。满足了你，我自己要陷入危险。我现在只想问一句，因为你们的不高兴我成为弃子？还是我们双方继续愉快的合作？”

　　家里沉默好一会，回答：“当然，我们仍旧可以愉快的合作，另外新的联络员魅魔近期将到达A市，你有什么联系建议？”

　　苏诚回答：“通过苏三联系吧。”

　　“但有时候需要协调计划，时间紧张呢？”

　　苏诚道：“我已经掌握了自己角色，联络员现在可有可无，我能利用警方资源达成目的。当然，必须要有个紧急联络方式，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就可以。”

　　“好……不过，复仇这件事，家里可能会对他提供帮助。”

　　“这不违反我们的合约。”

　　“再见。”

　　“再见。”苏诚将手机交给田龙：“家里不高兴了。”

　　田龙道：“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但是小心人家秋后算账。”

　　苏诚靠在后座上，道：“放心，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也不敢和他们合作。很多强者只看见自己拥有的，却忽视了弱者拥有的。所以秦始皇会被荆柯追的满地找牙。确实是在走钢丝，但我不能答应他们，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会经常把自己置身进退两难的地步。新的联络员魅魔，呵呵，如果没有猜错，他们这次只是试探。”

　　“试探？”

　　“如果我愿意为了钱改变合约，那么联络员只是联络员。如果我坚持合约，那联络员就得把我不想做的那份活给干了。”苏诚道：“我早料到家里会出现这种态度，也已经想过，我坚持合约，活下来的可能性比我改变合约活下来的可能性要高的多。”

第130章 价值

　　田龙无所谓道：“我对你和家里还是有信心的，我倒是比较担心你和警察走的太近。”

　　“怎么说？”苏诚问。

　　“有个性的方凌，外冷内热的许璇，加上你颇有忌惮的左罗……你挺喜欢他们的。”

　　苏诚笑道：“我也喜欢你。”

　　田龙道：“明白意思就好，老板你是来做事的，不是来交朋友的。菲洛娜的事有些极端，但是也能说明一些问题。而且你常说一句话，当一个人被情绪、情感支配后，即使再冷静也会做出错误的抉择，因为情感和情绪会改变一个人的立场，让原本重要的东西无足轻重。”

　　“喂，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教训我起来了。”

　　田龙摇摇头，苏诚道：“靠边停车。”

　　田龙靠边停车：“怎么？”

　　“我不想因为某人情绪激动翻车。”苏诚从口袋掏出几张纸：“雷龙的信息，还有你妹和雷素芬目前的情况。你可以看，也可以扔掉。”

　　每个人都有弱点和缺点，田龙最大弱点就是不愿意面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对情感有逃避心态，但是又患得患失，愿意和苏诚到A市，但是又不愿意去面对问题。苏诚很了解田龙，所以在这些东西上加了雷龙此人的资料。雷龙就是逼迫田龙离开A市的黑老大。

　　田龙接过纸没看，有些不满：“我不是让你别管闲事了吗？”

　　苏诚道：“我要不管闲事，你妹能上大学吗？顺便提醒你一句，你妹正在网络上到处找你，还联系了一些国外网友，发布你的信息寻找你。其中有个目的，她希望结婚时候你能在场。至于为什么要结婚呢？是因为她有个男朋友，底细查过了，不错的小伙子。小伙子的父母见过你妹。你妹现在大三，马上大四，他们希望能把亲事定了，大四就直接去小伙子父母的公司进行实习，毕业前后就把婚事办了。”

　　田龙把纸放在口袋，开车，问：“人可靠吗？”

　　“我既然说不错的小伙子，不错的公公婆婆，那就肯定是不错。但是……你妹还有一个追求者，是个小白脸，喜欢唱歌，目前报名参加了A市歌手选秀，你妹打工时候和他接触过。我认为你妹对这小白脸有一点感觉，小白脸乱勾引人脚踩N条船，目前看不会劈腿。不过老实的男人竞争不过会玩花样的男人。”

　　田龙问：“小白脸底细如何？”

　　“非常糟糕，自私，为钱可以卖身。”

　　田龙道：“地址和照片给我。”

　　“你干嘛？”

　　“干掉他。”

　　“……”不可否认，这是个好办法，让田龙妹妹死心，但是也太直接了吧。苏诚道：“地址和照片上面有，你搞点白面送给他就好。田龙，你说我头头是道，一说你妹，脑子都扔到爪哇国去了。”

　　“恩。”

　　“那……”

　　“老板，我会翻脸的。”

　　“我怕你翻脸？”苏诚想想道：“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两人说的是雷素芬，田龙最不敢面对就是雷素芬，两人见面说什么呢？至于雷龙，现在生不如死，出狱后的他什么都没了，以前被他欺负过的镇海路的居民对他态度很差，吃碗面条都被能吃出三颗石头。加上雷龙风湿病，活着就是一种折磨。折磨雷龙和雷龙父母，六十多岁的父母还要养活雷龙这个废人。养不教，父之过，挺好的。

　　苏诚转移话题问：“对复仇怎么看？”

　　田龙早就做过功课：“复仇有两次用狙击枪，两百米左右距离，这距离其实加上现代枪械精准度，新手都可以一击致命。我不认为复仇是专业狙击手。另外几次犯案来看……我个人倾向复仇是一个冷兵器的专家，同时也愿意使用火器。”

　　“有什么建议吗？”

　　“如果我猜测是对的，作为一个冷兵器专家，肯定会随身携带一些冷兵器物品。三年前在匈牙利宴会内杀人我认为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在宴会二楼，用随身携带物品组合成一把毒弩，对准主台，等目标上台演讲时候，就控制发射毒弩。在大家都关注一楼时候，迅速拆解毒弩。以至于虽然保安封场，警察搜身，并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武器。”

　　“机关陷阱杀人？”

　　“恩。”田龙道：“其他案件都可以看见陷阱的影子，他喜欢把陷阱放在猎物必经之地。狙击枪案例一，新手不好打运动目标，但是目标晨跑看见地上有钞票，停步，弯腰，拾捡，然后死了。狙击枪案例二，目标从公司出来，上车，距离十二米，没停顿，难以被新手狙击枪命中。但是这时候一名记者拦住了目标，而记者事后作证，有人打电话给他，说目标有新闻线索。无论他是使用手枪，狙击枪，弩箭，都是陷阱模式。”

　　“建议呢？”

　　“建议你不要先蔡若水踩踏陷阱。”田龙补充：“顺便也提醒下你的基友，这家伙十有八九会以身挡子弹。”

　　“这你就错了，负责保护蔡若水的是……”苏诚拿出电话：“许璇，吃饭不？”

　　等苏诚挂了电话，田龙冷声道：“看，这就是立场改变。警察那么多，死上几个有什么关系？说不准更有利你抓捕复仇。”

　　“喂，人家是美女，美女是稀缺资源。”苏诚话锋一转，道：“家里想帮助复仇杀掉蔡若水，我必须给家里捣乱，这样才能体现我的价值。有价值的人总是活的比较久一些，对吧？”

　　“我很高兴你能想到这一点。”

　　……

　　许璇发现自己不会拒绝苏诚，苏诚打电话过来约饭，即使是工作，她也会挤出点时间来。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许璇关注着苏诚一举一动，最少许璇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吃的晚饭，在Z部门七公里外的著名国际连锁西餐厅。

　　许璇在迎宾带领下到位置上，苏诚穿的很清楚，起身帮许璇拉椅子，许璇似笑非笑看苏诚，等迎宾员离开，许璇把钱包朝桌子上一拍：“还有一百八十块，后天才发工资。”

　　苏诚还在许璇身边，伸出两根手指，从许璇西装口袋掏出七百元，露了一下，放回去，坐回自己位置道：“我请客。”

　　“你，据我所知，你这个月已经破产？”

　　“赚了点外快。”苏诚道：“我下午去缉毒处领了笔奖金。”

第131章 三件东西

　　“什么奖金？”许璇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问。

　　“监视黑衣人时候，我和方凌一个班，那几天我帮方凌破了几个案子，虽然缉毒处人没有主动表示。但是我必须提醒他们，最后好说歹说给了二十万……”

　　许璇当场喷水，手忙脚乱的拿餐巾擦拭，道：“不对吧，人家干嘛给你？”

　　苏诚帮忙擦拭，道：“我告诉缉毒处，这次不将奖励线索的奖金给我，下次免开尊口。”

　　“可是二十万啊……”

　　“三个案件，二十万不多。”

　　“三个？”

　　“是啊。”苏诚伸手，服务员过来，苏诚道：“所以，放心的吃，我买单……不过，比较可恨的是，因为我没银行卡，缉毒处给了我二十万现金。”苏诚拿起身边一个黑色塑料袋，一袋子的现金。

　　许璇忙拿过来，放到脚边，服务员看见这么装现金丢人是小事，谁知道有没有贼惦记上。服务员来了，两人点单，许璇果然没客气，帮苏诚买单几次后，这次痛下杀手，要是法国蜗牛外加一份焗烤小龙虾。

　　许璇等服务员离开，问：“我一直认为，一位优秀的私家侦探，比如大菠萝，比一位优秀的警察会强一些，因为有经验，有阅历，但是我不认为一个私家侦探的学徒，能破缉毒处三宗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