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诚和左罗站立在法医尸检现场，分析：“急，很急，否则不至于持旅游护照。”

　　方凌离的远一些，干吞着唾液，宋凯已经去吐了，他亲眼看见法医将头皮整个剥下来，如同是拿掉了帽子一般轻松。

　　左罗拿着杀手的手仔细观察，再看杀手的肩膀：“这是个老枪手。”

　　苏诚问：“便衣没事吧？”

　　方凌回答：“没事。”蔡若水并不是蔡若水，而是许璇接班人那位女刑警装扮而成，因为在法律上，警方不能利用蔡若水去钓鱼。女刑警胸膛内配防护钢板，类似士兵挂在脖子上护胸，外加硬质防弹衣，因为身材较小，胸部平平，不会被看出破绽，加之全程许璇都是贴着她，外人很难发现破绽。另外因为蔡若水的身体体质，加穿了外套大衣，很容易混过去。

　　但危险还是存在的。专业狙击手一般攻击是心脏部位，即使有偏差，也能命中胸膛。警方赌的就是对手知道狙击手基本知识。

　　方凌道：“唐宁和这位杀手用的枪械是早年的俄械，可以作为狙击枪使用，但是并不属于专业狙击枪，精度高，威力小，我个人觉得他们暗杀非常仓促。”这也是同意便衣冒充蔡若水的一个重要原因，技术科经过了几十次试验，认为一百到两百米范围内，这种枪械的子弹难以穿透硬质防弹衣，但为了减少冲击力，仍旧加护了钢板。

　　左罗点头：“我同意，和火药那案件完全不同，火药那案件塘鹅有后勤组侦查，提供火药需要的各种器材。苏诚，怎么回事，那边预警复仇进入A市，但是复仇后勤组似乎没跟上。”

　　苏诚问：“陈翔那边呢？”

　　“一把手枪，一个弹匣。”方凌道：“有一个特点，陈翔持有的手枪和租赁行歹徒所使用的手枪是同一型号。子弹编号也是一样的。”

　　同一批次的子弹编号是一样的。左罗道：“原来是同一伙人……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塘鹅，他们是谁？”看向苏诚道：“苏诚，我们去喝杯咖啡。”

　　苏诚无奈道：“不用喝了，魅魔我和你说起过了，我个人怀疑是全球中介在捣鬼。”

　　左罗看苏诚，他怀疑苏诚和魅魔是一伙人，77号等都是塘鹅竞争对手全球中介的人。但是这次左罗又不怀疑苏诚，因为是苏诚布置了陷阱，击毙了杀手。也就是说苏诚和魅魔是两个阵营的人，77号和苏诚是一个阵营的人。如果魅魔是全球中介的人……那苏诚到底是哪部分的？

　　好乱，关键人物就是苏诚，但偏偏苏诚是不会说实话的。

　　宋凯推门，快步走进来，看了眼尸体，立刻低头：“头，杀手的资料在国际刑警档案库找到，怀疑和两年前一起谋杀案有关。”

　　两年前在西班牙，一名珠宝商人被枪杀在酒店，警方怀疑是抢劫杀人，在酒店现场，发现了一枚子弹壳。根据现场推测，杀手进入客房，枪杀了对方，但是子弹壳落地弹跳到了床底的床脚边。杀手来不及仔细寻找，只能撤离。西班牙警方从子弹壳上提取了小半枚指纹。小半枚指纹不能用来追查凶手，但是可以将嫌疑犯指纹进行比对。

　　这位芬兰杀手的指纹和国际刑警档案库的指纹吻合，基本可以判定是同一个人。具体的资料，就需要国际刑警去调查了。

　　国际刑警档案库最重要一句，怀疑杀手是狼群成员之一。只是怀疑，因为狼群没有明显的特征。

　　“喂……好，我们这就回去……”左罗挂电话：“欧盟探员到了，周断让我过去见个面，苏诚，你和我一起去。方凌，宋凯，跟随凶犯住所物证。”凶犯住所是一家酒店客房，已经第一时间被封，物证组取证后正在化验分析，没那么快。左罗当然是故意带大家来尸检现场，以此来了解自己组员的情况，苏诚打败了方凌和宋凯，这让左罗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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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诚和左罗上车，开车，左罗接电话：“喂。”

　　“一起吃个饭？”

　　“……”左罗回答：“我很忙。”

　　“等你有空？”

　　左罗回答：“没必要。”

　　“那个……我想告诉你，明天有新戏新闻发布会……”

　　“恩？”

　　“上官旭日抛弃了江雯。”

　　左罗沉默许久，回答：“可以。”

　　“我对不起你，但是……”

　　“我理解，我真的很忙，先挂了。”左罗挂电话，出头大气，然后看苏诚在眯眼打量自己：“私事。”

　　苏诚点头：“我猜一下……江雯来电话约你……来电话没有诚意，她真要道歉就会在Z部门门口堵你，她毕竟是警讯主持人，还是做的到的……那就有几个可能，第一个可能，她感觉很对不起你，想约会说明自己的苦衷。第二个可能，她对你还有感觉，但是把握不定，希望能和你聊一聊。第三个可能……按照我这心理黑暗的人想法来看，她非常担心你将她的往事披露……按照我对秦少接触了解和对秦少公司炒作的了解，秦少肯定会怂恿她，先下手为强……那可能会编造一个你抛弃她的故事，一来博取大家对江雯的同情，二来你站出来说明真相，但是你又不能暴露你是Z部门的人，舆论肯定不会在你这一边。虽然江雯为了保护自己现在地位，必须这么做。但是内心感觉很对不住你，于是联系你。如果你同意的话，她就干。如果你生气，她就不干……没错，你刚才说，可以。她约你，你拒绝。然后你说恩？代表你不理解她的话，江雯作为主持人表达能力很强，除非是要说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才会让你不理解。你听完后沉默很久，代表你内心纠结……前面你拒绝很干脆，什么事情会让你纠结呢……”

　　左罗左手扶住方向盘，右手将手边的汉堡塞住了苏诚的嘴，苏诚会意一笑，靠到一边吃汉堡，转移话题：“林烟遇害案怎么样？”

　　左罗回答：“抛开连环杀人案的误导后，刑警队已经逮捕了一名嫌疑人。是谢羽的朋友，他知道三名死者被拍摄了视频。他很缺钱，以视频为要挟约林烟谈判，要钱，但是发生了冲突，也许是林烟拒绝，也许是他拿不出视频。最后嫌疑人将林烟掐晕，仿造谢羽杀人手段，杀死林烟灭口。”

　　这就是属于笨贼了，这种贼人在日常是比较常见。当谢羽说明他和谁说过视频，那谁就有嫌疑，没有精神病，没有接受过专门训练，专业审问之下，普通人是扛不住的。这种坏人通常只想到一个目的，要钱。但是出现意外后，小聪明想到栽赃给谢羽，没有想到自己的栽赃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能在慌乱中想到栽赃，也算还行了，很多人只会一跑了之。

　　左罗电话又震动：“喂……”然后按下扩音键。

　　来电是吊死鬼：“你们事情应该办完了吧，准备一下，三天后出发。”

　　左罗回答：“没有，还没有抓到复仇。”

　　吊死鬼道：“复仇并没有来A市。”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而且我知道复仇在半个月内是来不了A市的。至于复仇人在哪，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苏诚道：“复仇没来A市，塘鹅有可能会再派人来刺杀蔡若水。”

　　“确实可能，但是和我们之前约定无关。”

　　左罗问：“这游戏怎么玩？”

　　吊死鬼道：“佩服，这句话问的很有气魄。很简单，21号晚上十一点，你们携带护照、身份证明等我电话。”

　　苏诚问：“你们组织这样的游戏，有什么收益？”

　　“没有，就是有趣。”

　　“我不信。”

　　吊死鬼哈哈大笑：“当然有目的，这次有几名罪犯会和你们一起玩游戏，存活到最后的罪犯才有资格加入我们。虽然是利用了警察和私人侦探帮助我们选拔成员，但是你们也都会相应的获得好处。”

　　苏诚问：“我的好处是什么？”

　　“钱。”

　　“多少钱？”

　　“你会知道的，我相信数目不会让你失望。”

第143章 马丁

　　一组在Z部门对面小酒楼宴请了欧盟探员，许璇、周断等几位主要人员请其吃午饭。二组和三组属于专业小组，不属于综合性质，并没有参加。其实说宴请，就是大家都要吃饭，那就一起吃饭，没酒不说，地点也在大厅。

　　苏诚和左罗跨步而入，苏诚第一眼看见了欧盟探员，当场怔住，卧槽了个鸭蛋，老外会玩啊。所谓欧盟探员竟然是家里派遣的联络员魅魔。直接打入Z部门的内部。怎么回事……魅魔是欧盟探员绝对没错，肯定是真的。那只有一个解释，他一直卧底在欧洲某国警方内部，通过选拔成为欧盟探员，又请缨到A市来做联络员。

　　但是又有矛盾，首先，选拔探员是欧盟刑事法庭主动行为，一般是任命一名负责人，由负责人来构建框架，而魅魔在警界肯定不算出名，否则自己早知道他身份了。这样一个人进入了欧盟刑事法庭？还有一个矛盾，恰巧在菲洛娜事情结束后，他刚好得到这个差事……也就是说家里有把握让魅魔到A市进行探员的工作。

　　“马丁路易斯。”魅魔身穿一套白色西装和左罗握手。

　　左罗道：“左罗，这是我的顾问，苏诚。”

　　苏诚上前一步，和马丁握手，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神，于是道：“马丁？我们好像认识。”以此来解释自己那数秒的失态。

　　马丁微笑：“三年前，我搜索过一辆冷藏车，但是有个小偷偷我的车。”

　　哦，这件事啊，当时雾都孤儿院有几件货藏在冷藏车运输，被巡警拦截，作为后勤保障人员，立刻下令附近的支援人偷走警车声东击西，再将货物从冷藏车移除，轻松化解了一次危机。家是对自己早年一些是比较了解的，马丁故意说这个事情，也是配合了苏诚失态的表现。

　　苏诚如同恍然大悟一般，呵呵一笑：“奥地利。”

　　“奥地利欢迎你。”

　　这时候马丁和苏诚才放手，大家看出来了，这两人是有恩怨的，三年前的恩怨。不过在这里恩怨什么没有意义。大家入座，马丁很谦虚道：“这次我纯粹是作为联络员来A市，虽然我经验不足，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介入一些国际犯罪案件。”

　　周断介绍道：“马丁会暂时在我们一组，暂时为情报顾问身份，主要负责传输消息。”Z部门的人最低要求是英语口语做到能听会讲。

　　苏诚笑：“国际刑警的工作？”

　　马丁点头：“差不多，但主要是塘鹅。”

　　左罗看马丁：“塘鹅？”

　　马丁很严肃的点头：“塘鹅的破坏性非常强，他们涉及广大的业务，同时又是一家独大，迅速吞并着零散的中介。根据我们调查，两年时间，塘鹅占据了欧洲80%的艺术品销赃业务，67%的珠宝销赃业务。当去年下半年，就一共派遣出四十七人次杀手，有四十人因此丧命。更糟糕的消息是，塘鹅早就对一些东欧法制监督不健全的国家进行渗透，我们相信，最少有三个国家的议员、州长级别的政客和塘鹅有直接或者间接关系。除了对政客行贿之外，他们还支助候选人，甚至自己成为候选人。最严重是希腊，希腊是欧盟中最腐败的国家之一。作为刑事法庭没有权利去干涉内政，我们只能通过塘鹅来追击资金动向。”

　　马丁继续道：“根据我们调查，塘鹅正在进行一个计划，称之为五年计划。五年之内，建设以A市为桥头堡的亚洲塘鹅市场。并且在五年计划中，亚洲市场重要性超过欧洲。”

　　这个说法让周断等人惊讶，周断道：“我们以为塘鹅只是有一些业务在A市。”

　　“不，不，他们要转移基地，他们认为亚洲有无比巨大的发展空间。”马丁道：“他们花费了半年时间，已经在越南形成一定规模，并且还有专业的培训基地。我老大希望我们能团结合作，一起打掉塘鹅这个毒瘤。”

　　周断点头：“当然，当然。许璇，国际刑警那边安排住所了吗？”

　　许璇道：“还没有，国际刑警说由我们负责。”

　　周断想了想：“左罗，苏诚隔壁公寓不是还有一间水逆的住房？”

　　左罗点头：“行，我和内务组说一声。”

　　苏诚很想反对，他不喜欢和魅魔做邻居，但没有理由。反看魅魔很高兴：“苏诚，我们有空好好聊聊。”

　　苏诚皮笑肉不笑：“呵呵，好啊。”

　　左罗道：“周队，我这边打算和苏诚请个假，你能不能帮我看着七组。”

　　周断一愣：“苏诚也请假？”

　　左罗点头：“我会和马局说明，白雪、方凌和宋凯就麻烦你看着。”

　　周断豁然一笑：“没问题，多久？”

　　左罗摇头：“不好说。”

　　周断若有所思点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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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点，苏诚下班，恰巧门口遇见马丁：“苏诚，回宿舍？我顺路送你？”

　　苏诚看马丁身边的汽车：“你有驾照？”

　　“来A市我就换证，今天刚租来的车。请？”

　　“好。”苏诚拉开后座，上车。

　　马丁朝门口出来的白雪举手微笑一下，进入驾驶位开车。二楼窗户边的许璇看在眼中，对身边的左罗道：“这马丁和苏诚看起来确实有恩怨。”

　　左罗没理会，在一边等待，很快一组白帽子道：“左队。”让开位置。

　　左罗坐下去，许璇站立在左罗身边，是马丁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包括上什么小学，父母是谁等等。

　　许璇问：“怎么？”

　　左罗道：“没什么。”左罗担心马丁是另外一个菲洛娜，不过看这资料，应该是没有问题。毕竟国外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要将马丁调到刑事法庭特别调查科，肯定要摸清楚马丁的底细。

　　在资料中，马丁属于不显山，不显水那种。去年特别调查科和其配合，抓捕了一名越境入室连环杀人犯，这也许是他有资格应聘特别调查科的原因。之前，马丁只是一名普通的奥地利刑警。普通不普通，从资料上看不出来的。但是马丁今天给左罗印象很深，左罗认为马丁是一位相当优秀的警察。

　　“你身份做的很好。”苏诚在后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