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上来将军甩了甩身体,一身泥水无影无踪,狗毛一如既往的金光闪亮。
“靠!”敖沐阳忍不住爆粗口。
山路崎岖又光滑,不断有大雨冲刷,落脚困难。
将军却跑上跑下轻松自如,有时候它会滑倒,能叽里咕噜滚下去好些台阶,但它还是没事,爬起来甩甩头继续跑……
后面鹿执紫和敖沐阳不去管它,让它自己去疯,这简直就是钢铁之狗。
正常的动物没有这么抗折腾的,敖沐阳忽然想到,这会不会跟自己前两天喂它那一滴金滴有关?
想到金滴他想到金丹,然后在心底骂了一句蠢。
天气很糟糕,风势那么大,他们寸步难行,那他干嘛不动用金丹的力量?
金丹逆转,一滴金滴涌了出来,这次敖沐阳想的是强化自己,金滴冒出后立马化作金色水气涌向他全身各处。
澎湃的力量出现在他身体每一处,再度落脚在地上就没那么吃力了,迎面而来的狂风也不再是难以抵御。
他带着鹿执紫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山,一个削瘦的人影忽然冲出来:“阳叔,鹿老师,雨衣!”
敖沐阳一看是敖小牛,这孩子回家拿了雨衣一直在村口等他们呢。
带着鹿执紫和敖小牛,他们回到家里。
鹿执紫问道:“你家老宅行不行?能扛住暴风吗?”
敖沐阳大笑道:“这方面海草房可比砖瓦房厉害多了,放心,我的老宅抗风能力一等一的厉害!”
回家之后,他先去看了太阳能热水器的情况。
天气一直阴沉,热水器里水温不高,他改成电加热,让鹿执紫先去洗澡。
将军找了个水洼在打滚,倾盆大雨之下,地势低的地方都成小湖泊了,这可把它乐坏了,水猎犬天性就喜欢这种大雨天。
家里电视还有信号,敖沐阳打开电视查看气象新闻。
海岸电台率先对这场台风进行了监测和报道,中央气象台为其进行了编号,1205,这表示此次台风是今年登陆中国大陆第五次大型热带气旋。
后面国际新闻频道也对台风进行了报道,美国飓风预报中心和关岛联合台风警报中心关注了这场大风暴,并起名为贝蒂。
敖小牛看着新闻不满的说道:“美国佬真恶心人,这台风多厉害,还起个姑娘的名字?”
敖沐阳笑道:“美国人给达到标准的风暴,起的所有名字都是女性名字,一共84个,全是女性的名字,一是好记,二是因为女性形象温柔,以此来抚慰灾民的情绪。”
敖小牛恍然:“哦,美国佬真奇葩。”
国内、国际都对这场台风进行了关注,由此可知其猛烈程度。
对于内陆来说这没什么,对沿海来说这次台风相当麻烦,它形成了风暴潮!
这可能跟上个月恰巧大退潮有关,潮汐的正常规律被破坏,热带气旋向岸风和低气压进行了双重作用,引发潮位异常变化。
风暴潮导致了海边出现异常涨潮现象,海水倒灌、海浪凶残,潮位比正常台风情况下要更高一两米。
驻扎在红洋的海军部队甚至都出动了,他们赶去各个村庄驻守,帮助老百姓对抗风暴,抢救人命财产。
随着风暴潮出现,村里一些老房子扛不住了,有的屋顶被掀翻,有的院墙被推倒,灾难降临的很突然。
看着年轻的海军士兵冒着风雨忙碌,敖沐阳心里过不去,就去喊了敖志义,让他动员村里的中年和青年去帮忙。
他用大锅煮了滚热的海鲜粥,二十四小时开着火,不断添水不断加料,始终保持随时可以吃的状态。
风暴潮肆虐沿海地区足足两天才退去,天气刚恢复正常,劳累了两天的年轻士兵们就向村民们敬礼,然后排队上船汇合,返回海军基地。
村民们一直在码头遥望着军队快艇离开,敖小牛一群孩子学着士兵的样子敬军礼。
将军混在人群里面也翘着一只爪子摆在眼眶边上,谁看到都赞叹一句:“人模狗样!”
第111章 抢渔获
风暴潮之后,台风的余韵依然在海上肆虐,不过这时候陆地已经安全下来,人们忙活起来。
妇女和孩子忙活着收拾家里地里,男人则赶紧将船推出来,该保养的保养,该维修的维修,都在准备出海。
台风之后,必有渔获。
海上风浪刚刚停歇,前滩镇的各个村子里涌出来无数渔船,机轮有、木船有、舢板也有,家家户户忙着抢渔获。
这活确实靠‘抢’,风暴潮排山倒海而来,它在海洋里兴风作浪,将大量藏身于海底的渔获驱赶到了海面上,这时候最容易收获。
一大早,敖沐阳起床准备做饭,敖富贵跑过来塞给他几个包子道:“我妈包的,羊肉馅的,很好吃,快吃,吃完了咱们出海。”
风暴后抢渔获,往往以村为单位,一个村都要团结起来。
敖沐阳拿起包子跟着敖富贵出门:“走。”
敖志义的龙头号已经准备出发了,大大小小二三十艘渔船围绕在旁边,从远处看颇有一股万舸争流的气势。
龙头号是抢渔获时候的旗舰,敖志义一脸意气风发,举着电喇叭在喊话:“大家要围绕我为中心,团结在龙头号周围,在我领导下,大家要齐心合力……”
敖富贵喊道:“村长你别说这些废话了,就说今年一起出海,渔获怎么分?”
敖志义怒视他道:“你这娃着什么急?还没有渔获呢……”
“那还是说说怎么分吧。”
“就是就是,去年抢渔获,你在船上先自己挑了大鱼大虾,给我们留了一堆死鱼烂虾,哼。”
“对,今年这样不行,你先说怎么分渔获。”
村民们七嘴八舌,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
敖志义气得够呛,拍着船舷道:“干什么?造反呀?”
他当村长多年,还是有些威风的,村民们被他这么吼了一嗓子,顿时有些丧气了。
敖沐阳却不吃这一套:“行了村长,赶紧说正事,别耍威风了,说说怎么分渔获,然后赶紧出海,再晚点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了。”
敖志义瞪眼道:“怎么分?我这个龙头号是旗舰,对不对?我当然要先挑了,我烧的油最多,我出的力气最多,我分的也最多,这没问题吧?”
“你分的最多没问题,但多到什么程度?”敖沐阳问道。
敖志义不耐的挥挥手道:“这样,按船的吨位来分,不过我先挑。”
敖沐阳吃掉最后一口包子不屑道:“想的真美,那你自己去挑吧,我们不跟着你的船了。走,咱们自己出船,反正今天不进深海!”
“好,跟阳哥走!”村民们一呼百应。
敖志义傻眼了,他赶紧说道:“玛戈璧真是的,行行行,别乱七八糟的,阳仔你说怎么分?”
敖沐阳道:“不分渔获咱们分钱,按人头分,油钱大家平坦,你的船再多给你一千块做劳务费,行不行?”
敖志义大怒:“想得倒美……”
“那你自己出海去吧,我们走。”敖沐阳跳SH钓艇准备出发。
村民们一窝蜂的跟随他而去,龙头号上的敖千信拉着敖志义手臂道:“算了村长,别跟他个兔崽子一般见识,咱们自己出去。”
敖志义却是知道,抢渔获的时候得靠群众的力量,单枪匹马效率低下,事倍功半。
他恨恨的跺了跺脚吼道:“行了行了,阳仔,按照你说的办,赶紧走,玛戈璧啊,这事都给耽误了!”
听了这话,众人发出欢呼声,以往抢渔获他们等于给敖志义打工,这次终于有钱赚了。
海钓艇开在最前面探路,龙头号和其他渔船散开,他们呈扇形进入大海。
一出海,船队就碰上了一个海鲈鱼群,有白鲈也有黑鲈,鱼群密密麻麻浮在水面上,敖沐阳一眼就看到了。
他操控海钓艇转了个弯,然后加快速度去查看鱼群,后面以龙头号为中心,几张渔网同时洒落,将鱼群包围了起来。
艰苦的工作开始了,海上的活可不好干!
随着渔网撒下去,敖富贵清了清嗓子喊了起来:“来一段撒网渔家哈,老少爷们一起来,咱们把派头打起来!”
说完,他大声喊道:“喂呀!喂呀!”
其他船上响起村里人的吼声:“嘿!哈!”
敖富贵继续喊:“人是铁呀!”
其他船上继续响起吼声:“嘿!哈!”
“饭是钢呀!”“嘿!哈!”
“撒不好网去!”“嘿!哈!”
“怪人囊啊!”“嘿!哈!”
“叫小伙子!”“嘿!哈!”
“使真劲吧!”“嘿!哈!”
“别只想着!”“嘿!哈!”
“大姑娘呀哟喂!呀哟喂!”“嘿、嘿!哈哟喂!”
这是海上的渔家号子,跟渔歌一样,都是渔家人的文化,不过渔歌是打发时间和抒发感情的,这渔家号子则是干活时候喊号子用的。
毕竟渔家人从事的劳动活动很繁重,特别是推船、拉船、扬帆、超锚、打樯、下网、上网等活计,这更是繁重,需要多人同时形成一股爆发力才能完成。
在这时候,宏亮雄壮的号子就很有必要了,它可以激发人们使出爆发力,每次有集体活动,渔民们就会喊号子。
敖富贵有一幅粗犷的好嗓子,他是村里喊号子的领唱,其他人都是合唱,敖沐阳也是合唱。
跟随着号子,一张张渔网撒下海里,经过一番捕捞,接下来开始上网,这时候号子声更响亮了,因为多数船上没有绞盘,只能靠手工拉网,这样上网的活更累更重!
要拉网了,渔家汉子们脱掉背心光着膀子开始造,敖富贵喊道:“羊子,你要不要来一段?”
敖沐阳笑道:“哈哈,这个得靠你,富贵,来拉网号,喊《斗黑潮》!”
他倒不是客气,确实不擅长这个,渔民号子对领号人的素质要求很高,声音要宏亮,节奏感要特别强,语气要有十分强烈的号召力。
相比之下,敖富贵才合适,他也没推辞,听了敖沐阳的话大喊道:“好嘞!没问题!”
根据生产项目的需要,渔民们会喊不同曲拍的号子,类别有有短促号、坐号、行号、长撞号、起锚号、打篷号、打樯号、拉网号、赶船号、抬船号、拉杆号、打橛号、打包号,等等等等。
先前他们下网用的是短促号,只有寥寥几句,接下来就开始拉网号了……
“喂呀!喂呀!!”“嘿!哈!”
“哎伊来哟!握紧绳呀么!”“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