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四溢,跟酒香完全不同,那股子香味仿佛是活的一样,一直往人鼻孔里钻,就是不想闻都没有办法。
“哧溜”
甘仲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口水,看了看左右道:“我们开吃吧,反正酒烧都烧了,也救不回来了,现在菜可以吃了。”
这个铜火锅自然也是用的是以前的那种原始炊具,这种原名叫做“铜爨”,是南北朝时期一个叫“獠”的少数民族的特有炊具,历史极为久远。
当然炊具是由系统提供的,看这铜火锅极具沉淀感的紫色,以及上面古老神秘的花纹都昭示着它的历史,不过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一锅子奶白色的汤里面。
翻滚着雪白的鱼肉,红色的火腿,深色的香菇,各种各有的食材在锅里,被奶白色的汤汁一衬托,就更加引人食欲了。
“我也觉得可以先吃。”苗中华早就忍不住了。
于是剩下的人默契地拿起筷子朝着自己看上的菜夹去,汪理事早就看中的肯定是鱼肉。
奶汤锅子鱼的主材肯定是鱼肉,活的黄河鲤鱼才是最正宗的食材,汪理事的想法很简单,能够配得上如此好的西凤酒来灼烧的鱼肯定是相当不错的。
因为鱼是切成瓦块形的,所以汪理事直接夹住一块连皮带肉的就出来了,一点不费劲。
略带黑色的鱼皮,雪白中掺杂着一些深褐色的鱼肉一离开锅子,属于鱼的鲜香就藏不住了。
汪理事将它放进嘴里小心地咬一口,毕竟就他吃的经验来说,鲤鱼的鱼刺还是蛮多的,要是不注意的话,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流血事件。
但一接触口腔,首先是一股浓郁的鲜香味道,汪理事知道这是汤的味道,接着就是极致的鲜美,鱼肉一抿就化,吸饱了汤汁的鱼肉,既有着汤汁醇厚的滋味,又有着鱼肉天生的鲜甜味道。
是活的黄河鲤鱼现宰现杀的,鱼肉十分新鲜,吃进嘴里仿佛还能感觉到那股子鲜活的气息一样。
而且没有鱼刺,一根都没有除了大的鱼骨,小的鱼刺一根都没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袁州事先处理过的。
但是看了看完好如初除了切出来的瓦块状并没有其他的地方有破损,汪理事心里默默抹了一把脸打算略过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
“不是普通的黄河鲤鱼,就这味道绝对纯正野生的,但是光是野生的好像也没有这么好的味道呀,我又不是没吃过?”汪理事将注意力集中到鱼本身上。
其实很好理解,这野生跟野生之间差了一个系统而已。
“对,这鱼肉实在太鲜甜了,而且还隐隐透着回甜,在如此浓厚的汤汁的衬托下,显得越发鲜美,我都不知道怎么夸袁主厨了,嫩得恰如其分,此时吃绝对是味道最好的时候。”甘仲是一脸的满足。
至于苗中华更是运筷如飞就怕晚了一步,就是少吃一块鱼肉,那简直是不能忍的。
喝上一口汤,即使是用鸡,鸭,肘子,排骨这些炖成的汤汁,按理来说应该是比较浓厚腻人的,但是汤一喝进嘴里就颠覆了大家的想象,是挺醇厚的,但是很是爽口,并不会觉得腻人,相反还会觉得一整锅喝下去都可以的,反正闫喜亮就是这样的感觉。
“嗝”
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霍廷刚刚虽然十分心痛极品西凤酒被浪费了,从吃上第一口鱼肉以后,酒就被抛到了脑后了,因为西凤酒燃烧的时候,一些香味附着到鱼肉的上面,所以最上面一层的鱼肉上有一股隐隐醉人的酒香。
即使已经稀释到近乎没有了,但是那股让人沉醉的芬芳一直凝而不散,因此霍廷吃了很多表面的鱼肉,就为了体验那股酒香的滋味。
既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霍廷想着能够多吃一口西凤酒烧出来的食物都是赚的,因此一不小心就成了五个人里吃得最多的。
“虽然感觉没有饱,但是下午有正事,我觉得我们可以晚上再战。”苗中华摸着自己胀得滚圆的肚子很是遗憾道。
他的肚子是真的满了,但是他的嘴是真的没有满足,实在是太好吃了,完全舍不得停下来。
“这个提议可以有。”甘仲第一个赞成。
“我们跟袁主厨讨论多半是会说到很晚的,到时候在这里吃晚饭也算是方便,不用跑来跑去。”闫喜亮一本正经道。
似乎就是为了方便大家而不是有什么私心的大公无私的样子。
“我觉得我们可以快点给别人让位置了。”汪理事对于在这里吃晚饭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但是他注意到了门外排得老长的队伍,觉得他们应该出去再说。
经汪理事提醒,闫喜亮几人也反应过来了,看了看外面排队的人群,这群大师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动作快速地走出小店给别人让位。
至于毛熊和乌海那是早就已刷完一波走了,等待晚餐时间的到来。
而闫喜亮他们出去以后也没有走,直接在桃溪路里逛了起来,想要看看被传说的神乎其神的街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自从厨神小店和袁州越来越有名以后,小店所在的桃溪路不仅在川省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就是全国范围内都是响当当的,尤其是厨师圈子里,那更是名头很响。
……
第二千三百二十七章 名厨似云来
人真是个氛围性的动物,当大家都遵守一件事时,其他人也都会遵守,当都按照一个标准行事的时候,其他人也都会默认。
桃溪路就是比其他小吃街要有优势的地方,好不好吃游客来过一遍就知晓。
“这桃溪路看起来确实很热闹,都这个点了,街上的人还是这么多。”甘仲感慨道。
此时已快要一点了,按理说,这时要么是吃了午饭该歇晌了,要么正急匆匆要去吃午饭了才对,但是桃溪路上依旧人流如织,不慌不忙的,一看就是逛街的人。
“确实,比起我们长安的夜市还要热闹许多,要知道现在可是白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也是一样的热闹。”汪理事道。
“我们可以吃完晚餐再逛逛就知道了。”苗中华觉得晚餐也可以多吃一点,毕竟吃完还要逛街,消耗的热量肯定不小。
“嗯,这里的小摊是各种各样都有,而且十分整齐,我觉得咱们长安的夜市有的地方可以学一学。”霍廷观察了一会道。
桃溪路上的小摊现在是包罗万象,卖什么的都有,吃穿住行玩,样样齐全,而且都是统一的顶棚和字体,风格很统一,看上去就是十分整洁干净的样子。
“确实很好,能够借鉴的也多,这里的街道办应该出力很多。”闫喜亮点头道。
其实这句话对也不对,王主任确实费心不少,但是最主要起作用的绝对是袁州,因为他,桃溪路才有如今的光景。
这边闫喜亮他们逛着街观察着桃溪路的优点,打算借鉴借鉴,顺便等待着中午营业时间的结束,还算是比较悠闲自在,另外一边有人就十分忙碌了。
“师兄其实我觉得你可以不用亲自去华夏的,前段时间你不是才住进医院一趟吗,应该注意保养,这件事情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的。”秦传一脸严肃道。
说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好像特别为人着想似的,但是听到的奥培罗心里就不得劲了,什么叫注意保养,明明他还很年轻,做上一桌子菜绝对不用歇气的那种。
偏偏大弟子唐勒还在那边问:“师傅,师叔说的也有道理,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
唐勒倒是真的担心,脸上的表情都快拧巴了,可见其心里确实焦急。
“师公,师傅说的对,只是合作的事情问题不大,华夏肯定是很乐意跟我们合作的,毕竟是双赢的事情。”马明辉也跟着劝解了一句。
虽然他话一说完,包括师傅师公和师叔公都是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但是马明辉觉得自己说的没有毛病呀?
话是没有错的,但是其他几个人都知道奥培罗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要去吃吃袁州做的新加坡菜,顺便有机会切磋一下才是真的。
也是奥培罗时运不济,之前得到消息说是居曼李他们去了蓉城已经跟袁州搭上线,立刻就坐不住了。
本来还打算准备个一两个月再正式递申请过去的,现在奥培罗打算必须最近过去了,已经被人抢了第一了,要是第二都抢了简直没天理。
因此虽然奥培罗临时要求提速,但因为这个事情从之前奥培罗他们跟袁州进行了十人圆桌会议以后就开始筹备的,也不会忙中出错,不过就在整理了几天万事俱备打算出发的时候,奥培罗病了。
他年纪大了,之前一直闭关研究新菜,这出来又没有好好休息,就忙上忙下的,身体自然顶不住了。
然后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才出来没多久,就立刻领队要去华夏了,免不了让人担心。
至于秦传是真的担心还是什么就是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和奥培罗知了。
“我身体很健康,而且之前我就跟袁主厨约好了,有时间会去拜访他,我是言出必行的人,肯定得实现诺言的,师弟要是觉得麻烦,可以就呆在国内,没有多久我就会回来的。”奥培罗中气十足道。
“袁主厨,难道是打败了师公的袁主厨?这次可以见到了?那真是太好了。”马明辉听到这话心里乐开了花,有种马上要见到偶像的兴奋感。
自从在师傅嘴里得知了袁州的名字以及事迹以后,马明辉就单方面的崇拜起了袁州,平时也会注意收集袁州的消息,就跟小粉丝给自家蒸主打卡一样,一天不看一遍袁州的消息感觉那是浑身不舒服。
别看之前乔洪涛觉得马明辉超级厉害了,什么娘惹菜最正宗了之类的,但是今年三十五岁的马明辉还没有出师,虽然手艺不错了,不过唐勒觉得还需要磨练磨练,所以马明辉才没有那么自由,天天在新加坡这一亩三分地磨练厨艺,没有办法亲自去蓉城见见袁州。
此次去华夏寻求合作居然可以见到袁州,马明辉心里简直乐翻天了。
“秦主厨和奥培罗主厨感情真好,这次有两位在,至少这厨艺交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官方代表白叶打圆场道。
他是去负责开拓其他的合作交流的,跟奥培罗他们也是老相识了,自然说话也比较随意了。
白叶出口了,奥培罗他们也是顺势就和好了,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争锋相对并没有发生一样。
“马上就要开始登机了,我们走吧。”白叶看看时间不早了,招呼一群人朝着登机口走去。
这次队伍显然比起之前奥培罗他们去跟袁州交流的阵仗大多了,当然厨师是没有几个的,除了奥培罗师徒孙三人,也就是秦传一个人还有就是李德华了。
作为新加坡的名厨,虽然比不上秦传和奥培罗,但是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加上之前就去跟袁州交流过算是熟人,自然也要算上他一份了。
迪卡他们就没有去了,毕竟这次代表的是新加坡,他们不是新加坡国籍的,不好去,所以十分羡慕可以随行的李德华。
袁州是不知道奥培罗已带人朝着华夏这边来了,午餐时间在预定时间结束以后,将食客们都送走了,上楼换了衣服,泡了茶之后,才准备去找闫喜亮他们,就看到他们进门了。
先前已经寒暄过了,因此这次双方坐下以后,就直接进入了正题,因为刚刚才吃过不少袁州做的秦菜,问题自然多,因此闫喜亮他们按照之前说好的顺序一个个提出问题。
……
第二千三百二十八章 瓢、勺
吃时就有好多一脑子的朋友,哦不对是一脑子的问号,所以可以说是事先想好了,打头阵的甘仲一点不带磕绊的,很是流利地将自己的问题和盘托出。
在甘仲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袁州就是信手拈来,都不带思考的直接回答,这就充分说明了两点。
第一这些问题袁州自己也思考过,并且得出来答案,第二这些问题都是简单的小问题。
闫喜亮一行人是越问越佩服,要不是年龄不合适,都有股冲动跟袁州说刚刚的记名弟子不算数,他们重新回去比过,他们想亲自下场。
古语都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现在是听袁州一席话,胜练一年厨,绝不夸张。
偶尔穿插着一些闫喜亮等人学厨过程中的经验,尤其是很多秦菜厨师特有的习惯之类的,因此袁州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后一句是啥来着?
不重要!
反正袁州他们是越聊越起劲,时间就在他们的热烈讨论中悄然流逝了,很快就到了晚餐食材该准备的时候了。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实在是耽误了袁主厨不少时间,真是不好意思。”闫喜亮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要不是看着时间不早,他都不想停嘴,太多的知识点需要学习了,时间又太短了。
“跟袁主厨这么一交流我觉得我对于葫芦鸡这道菜倒是有了新的一些想法,等我回去研究一下,到时候还要跟袁主厨再说说才是。”汪理事客气道。
听了袁州这段时间的讲解,加上中午那顿印象深刻的美食,大家或多或少都对于自己的拿手菜有了很多的想法,或是刀工上的,或是火功上的,或是材料配比上的,只等有时间实践自己的想法了。
“大家相互交流,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你们太客气了,也就是小店还要开门营业,实在不好意思。”袁州实话实说道。
经历几年的锻炼,袁州也不是以前那个直愣愣的小伙子了,有了女朋友以后成熟不少,还会说一些客套话了,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闫喜亮几个纷纷跟袁州道谢以后就很有眼色地告辞,打算去外面等着晚餐时间开始,说到做到,说要吃晚餐就必须等着。
就在袁州将闫喜亮几个送到门口的时候,一直欲言又止的霍廷终于还是开口了:“袁主厨,我想问问之前那道奶汤锅子鱼燃烧用的西凤酒,是柳林西凤酒中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