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爱瑶的那部古装剧根本没在虎酷的考虑范围内，林坚面对热情的芳芳，表面上倒是很客气，但也只是敷衍了一下，之后便没再多搭理。
倒不是他眼瞎，看不出《长安十二时辰》的质量，但投资方买一部剧，要看的不仅是质量，更要看流量。
每年高质量低流量的剧多了去了，红了几部？
虎酷作为一线大平台，虽然人前风光，背后压力却不小，不仅有老对手企鹅视频并驾齐驱，身后还有爱艺、西柚、天涯这些虎视眈眈的追赶者。
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错。
暑期档作为全年最重要的一个电视剧档期之一，自然要选择经过了市场检验的流量剧。
更何况，爱瑶的报价那么高，一部流量明显不足的剧，几乎和《仙山情剑》的要价一样了，这不是想钱想疯了吗？
所以，当时林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仙山情剑》，转头就把爱瑶那位叫刘芬芳的负责人给忘了。
没想到，不到两个月后的今天，情况却来了一个180度的大逆转。
今晚八点，几部热门剧同时播出，原本大家最看好的《仙山情剑》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在几大卫视的平均收视率才堪堪过1，网络播放量连一亿都不到，在电视剧热度榜上更惨，只排在第八名。
而虎酷这边原本看不上的《长安十二时辰》却口碑爆棚，网络播放量和热度榜都排在第一。
而且，这部剧播出不久，就在微博上占据了好几个热搜，带起了好几个话题。
这明显是一部标准的爆款剧的起步节奏。
于是，作为虎酷视频CEO的邵明慌了，立马拍板决定火速买下《长安十二时辰》的网络播放权。
爱瑶这边给爱艺和苹果TV的都不是独播权，其他平台只要买了播放权，就可以在网上播放的。
邵明让林坚马上联系爱瑶那边的负责人，林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当初在看片会上认识的那位刘芬芳。
他赶紧翻出刘芬芳的名片给对方打了过去，表示虎酷视频可以用和爱艺一样的价格买下《长安十二时辰》的网络播放权。
但正如自己这边的前倨后恭一样，对方的态度也有了变化，不再像看片会时那样低姿态了，而是很淡定地说她要向老板汇报之后，才能给自己答复。
至于什么时候能答复，这就说不清楚了。
但邵明急啊！
听到林坚还在那儿看不清楚形势，邵明深深吸了口气，控制一下情绪，这才道：
“林部长，你还不知道吧？刚刚廖智谦也找了爱瑶！”
“企鹅视频的副总廖智谦？他的动作居然也这么快？”
林坚一呆。
“何止企鹅视频，西柚、天涯、风云都已经找过爱瑶的人了！”
邵明冷冷地道。
“怎么会？”
林坚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竞争居然已经这么激烈了。
这说明，这些网络平台和自己这边一样，已经看出了《长安十二时辰》的潜力，现在就看谁能抢先一步了。
“那，邵总，要不我们通过洪三石直接找林瑶或者方小乐？”
林坚建议道。
虎酷视频还是有些人脉的，和圈子里不少明星的关系都不错。
“嗯，快去……算了，我亲自我去办。”
邵明正说着，林坚忽然道：
“邵总，爱瑶的刘总来电话了。”
“那你赶紧接啊！”
邵明说完便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
从数据和口碑来看，《仙山情剑》应该是很难翻身了，在暑期档竞争的第一步上，自己这边已经落后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亡羊补牢，买下《长安十二时辰》的播放权，用它顶替《仙山情剑》的位置。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找一部低成本高质量的剧，在另一个时间段播出，希望能填一填《仙山情剑》砸下的大坑。
“唉，怎么突然就不认流量了？现在的观众，口味变得这么快吗？”
邵明有点郁闷，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喃喃念叨。
几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邵明飞速地接起。
“怎么样？”
“邵总……”
对面林坚的语气有点哭笑不得，似乎不敢说的样子。
“说！”
邵明喝道。
“爱瑶的刘总说，可以把网络播放权卖给我们，但价格要比卖给爱艺时高30%，而且，必须放在每晚的黄金时段，也就是《仙山情剑》现在的播放时间。”
林坚弱弱地道。
“什么？！爱瑶真是想钱想疯了吗？这是坐地起价！”
邵明愤怒了。
“是啊，我刚才也对那位刘总提出了严厉的抗议，他们这样是极其没有诚信的行为！”
林坚赶紧附和道，看来邵总和他想的一样，我虎酷视频堂堂一线平台，岂会让你一个小小的工作室随意搓扁捏圆？
真当我虎酷是病猫吗？！
“什么？！你居然和人家吵起来了？你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吧？”
邵明立马紧张了。
林坚：“？”
“你马上回复人家，他们的条件我们同意了，我再加10%，让他们不要把播放权卖给企鹅视频！”
邵明语速飞快地道。
“溢价40%？邵总这……”
林坚都听呆了。
“赶紧去！”
“是，是。”
两人并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在企鹅视频的总部，副总廖智谦已经在给方胜男打电话了：
“方总，我们可以再加价10%，条件是你们不能把播放权卖给虎酷视频。”
第958章 流量与反流量的战争
第二天，早上八点。
朝阳从天边升起，晨辉洒落，照在路边的行道树上，映出一片绿意盎然。
又是美好的一天。
虎酷视频总部，内容部部长林坚的办公室里。
一片烟雾缭绕，乱糟糟的办公桌上，烟灰缸里满是烟蒂，整间屋子里气味呛人，与窗外美好的清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坚从桌上抬起头，走出办公室，推开门，外面是同样疲惫不堪的下属们。
昨晚，林坚按照邵明的吩咐向爱瑶的刘总回复之后，对方却没有立即回复，只是说请他们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晚上。
邵明当然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吩咐林坚，立刻做另一手准备，整理虎酷视频的自制剧以及目前还没有卖出的电视剧，看看有没有可能挖出一部像《长安十二时辰》一样被遗漏的宝藏。
林坚立马召集内容部的所有下属，大手一挥，晚上加班！
熬了一个通宵，倒是搜出了十多部剧，但质量都是差强人意，看起来还不错，却总感觉比《长安十二时辰》差了一点点。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太阳升起。
林坚拍拍手，对疲惫不堪的下属们道：“大家先吃早饭吧，休息一下再继续。”
“是。”
人们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一边出去吃饭，一边低声议论：
“早知道《仙山情剑》这么拉胯，就直接买爱瑶那部剧了。”
“这谁想得到？罗真真和陈熙然那么多粉丝呢，这次居然不给力！”
“诶，你们知道这次最大的赢家是谁吗？”有人问道。
“那还用说，爱瑶工作室呗！”其他人道。
“错了，是苹果台！”那人神秘一笑。
“苹果台？”其他人一愣。
“你们不知道吗？苹果TV昨晚的数据炸了，比咱们都高，还有苹果台，他们播的是《女人香》，这剧虽然也一般，但收视率比《仙山情剑》和《半仙传》还是强了不少，
你们想想，苹果TV上有《长安十二时辰》，电视台上有《女人香》，两边都赚了，这不是最大的赢家吗？”
那人一通分析，其他人都恍然大悟，有人思考片刻，摇摇头道：
“我觉得最大的赢家还是方小乐，他既是苹果台的人，又是爱瑶的老板，苹果台和爱瑶都是昨晚的大赢家，他才是真的两头通吃啊！”
“嘶，对啊！”
其他人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白金才子，恐怖如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