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公司管理权渐渐落入黄志文手中掌控着,他最近心血来潮,也不知怎地还给儿子刚刚注册开了家小公司,估计是想锻炼锻炼他的儿子,也可能是因为与曹梦媛的婚约关系,想给曹家留下些好的印象。
“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呢,不过,这年头,做点什么东西不赚钱?只要你能把东西做出来,包装好,流入市场,那就是几倍的效益,我感觉好像傻子来做个厂子,都能把钱赚到手……”
“老黄,我们这里有一个私人企业的厂房刚刚开始建设,结果被合资方骗走了三百多万,你不是最近也要干一个厂子吗?你看看能不能合作,来县里我也能帮衬一下,如何?”
“这个……行,亲家开口了,什么事还不好办?正好不知道投资什么生意,等我去看看项目,到时候我带着儿子过去,他也好久没有和媛媛见面了吧?孩子年纪小,就应该多多联系,沟通感情才对。”
老黄倒也没有拒绝,欣然的说了几句,最后还是落到了他的儿子身上。
“黄彬不是去国外留学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放假了?”
曹新民有些意外,黄志文的儿子才出国几天就回来了,估计又是在国外惹祸了。
“老曹,你等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我这有点事,先挂了……”
也不等曹新民再说话,甚至连黄志文自己都不曾说句再见,就匆匆挂了电话。
“喂,老黄……”
曹新民皱了皱眉头,本来还想嘱咐几句,却听到了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只得放下了电话。
“曹书记,怎么样了?找到肯给我们投资的人了吗?”
曹新民刚挂断电话,拿起茶缸还不等喝上一口温凉的茶水,翁红敏就急切的凑了上来,与儿子比起来,她才算是个生意人,懂得借势的道理。
“过几天京城会来人查看你的项目,到时候再看是给你投资还是直接收购你的厂房,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曹新民脸色难看,却并非是与翁红敏生气,而是想着黄志文那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是在担心黄志文父子来了青树县,自己的女儿又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和状态?毕竟黄志文的儿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不过,曹新民的表情愈发严肃,反倒是让翁红敏以为自己惹人厌恶了,她可以与陈克斌耍耍泼,那是因为俩人在县里相识多年,但曹新民是直接空降的县高官,又是年纪轻轻,所以他们之间并不熟识。
第0140章 咽不下这口气
“那……那多谢书记了,我们就先走了,全得指着曹书记帮忙……”
翁红敏剩余的讨好之言不曾说完,就被陈克斌拉着带走了,只留下仍旧皱眉的曹新民。
未等到11月的初冬,还在10月的尾巴时间,青树县的空中就飘起了2001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都不曾成型,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却有一半刚落到地面,便已然融化成水,如此一来,地面上都是雪和水的融合物。
天冷了,倒是给了朱神佑一个能够停工的借口,纵使外界都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朱家人还是把这一切都说的堂而皇之,但就算说的再好听,他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苦水自顾往肚里咽。
处于停工状态的破败厂房中,砖瓦水泥随意丢在地上,都没有任何遮挡,被雪和水沾湿之后,只怕很多材料都已经成了废品,朱家两兄弟和谢子豪坐在宝马7系里,看着冷清的一幕幕,心头便开始泛酸。
李余和年顺骗走的三百万现金都是朱神佑的,但盖厂房的这些投入却是朱神兵和谢子豪家里一同投入的,现在骗子跑了,等于项目告吹,这前期投入的一百多万也是只换来了这个破败厂房的框架,怎能叫他们不心痛?
“特么的,堂哥,我就觉得申大鹏那小子一天天没憋什么好屁。”
朱神兵用力锤了锤方向盘,车喇叭发出阵阵刺耳鸣响,他眼中满是怨恨,“那小兔崽子肯定早就看出来那两个骗子有问题,所以才放弃了合作,他特么却不告诉我们,故意让咱们吃亏,估计他现在正特么的躲在一旁偷笑呢。”
“那个小逼崽子还踢爆了我的……还打伤过我。旧仇未报,这又添新恨,这次我要是不弄废他,我就不姓谢。”
谢子豪差点说出自己蛋蛋被申大鹏踢爆了一颗的事情,幸好及时改口。
但朱家兄弟其实早就知道,尤其是朱神兵,更是感同身受!
当初因为苏酥那个臭丫头,他的蛋蛋也被踢碎过,他和谢子豪也算同病相怜,所以对申大鹏的仇恨要高出朱神佑几倍不止,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商量着要找人弄了申大鹏。
“行了,你们俩就别在那里捣乱了,赔了这么多钱,还不够闹心吗?”
朱神佑刚以教训的口吻说完,就看到了谢子豪阴冷的目光,顿时反应过来,这谢子豪他可惹不起,手机通讯卖场能够赚钱,还是多亏了谢家的帮衬。
赶忙调转枪头对准了好欺负的朱神兵,“尤其是你啊,神兵,别再给我惹事了,想要教训他也等县里把厂房的事情处理完,咱们把损失降到最低,之后,哼哼,我怎会饶了他?”
朱神兵和谢子豪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却没有一人去回应朱神佑。
“你们可千万别惹麻烦了,我还得去找人跑关系,神兵,送我去县政府……”
朱神兵也不回应,只是乖乖将朱神佑送到了县政府,朱神佑前脚刚下车,他就载着谢子豪匆匆离开了,至于他俩想干什么,谁都不必开口,也同样心知肚明。
不过可惜,朱神兵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平时跟在他屁股后面,诅咒发誓唯他马首是瞻的那些大哥们,一听到要对付申大鹏,瞬间都变成了哑巴。
“特么的,特么的……”
朱神兵气愤难当,短暂失去了理智,把手里的电话狠狠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了车子的挡风玻璃上,手机碎成几块的同时,挡风玻璃也出现了一个小坑。
“这帮王八蛋,狗篮子,一个个平时吆五喝六,到我酒店里吃吃喝喝的时候,浑身都是胆,现在让他们办点事,全都跟我装大尾巴狼。”
“申大鹏现在跟县里、市里都有些关系,那帮废物不敢动他也是情有可原,只要他们别把咱们对付申大鹏的消息说出去,已经算是够义气了。难道,你们青树县就只是这些无赖混子?就没有一个真正混社会的大哥?”
“真正混社会的大哥?倒是真有个人……”
朱神兵揉搓着皱成川字的眉头,思索许久,脑海中逐渐显露出一个人的名字,陈保量!
陈保量!
若是申大鹏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只怕杀人之心都会无法抑制,前世的时候,朱淳就是雇佣陈保量行凶,把父亲给捅成了重伤,这个仇,他还未报呢。
不论是前世,还是申大鹏重生的后世,陈保量都是稳稳坐着青树县地下的头把交椅!
从八十年代开始,在青树县就已经很有名气,无人敢惹,后来赶上了政府严打,被抓进了监狱,出狱后就带着一群兄弟去市里闯荡搞地产开发了。
在青树县里,更是已经成了传说级的大佬人物,像孙大炮子和赵辉那种所谓的混子大哥,见到陈保量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量爷’!
不为别的,就凭着当年在公安局门口持刀砍人,活生生把人给砍成了重伤,就这份胆量和凶狠劲头,谁能做得到?
虽然后来因为这事蹲了大牢,但是凶名在外,无人能比。
“陈保量?你能找到他?那可是个大佬,听说在市里做生意都经常黑吃黑,市里的不少大哥都不敢招惹他,若是你能让他出手,绝对让那个臭小子生不如死……”
谢子豪对于申大鹏的仇恨,丝毫不比朱家兄弟少,甚至在他这个从来没被欺负过的市里公子哥眼中,与申大鹏的仇怨都是不死不休的。
“我也只是在一次家庭聚餐上见过陈保量,不过他对我大伯和大伯母都挺尊敬的,说话、办事都是客客气气的,不过他是大佬级别的人物,能不能请得动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事又不能让大伯和伯母知道……”
“哎呀,你这真能啰嗦,什么事不都得试一试?就今天晚上,咱就好好安排一下,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能得卖你大伯个面子吧?”
谢子豪可不管谁是谁,只要能帮他报仇,叫他干什么都行。
第0141章 断他一条腿
一下午的时间,朱神兵都在四处打听陈保量的电话号码,却始终打听不到。
最后都要放弃的时候,才辗转反侧的通过谢子豪通信公司的朋友查了出来。
其实也不难理解,陈保量是什么人?那可是真正的社会大佬,不论在黑白两D县市两级,都是有强大人脉的人物。
相比之下,他朱神兵又算的了什么?只不过是在县里的年轻一辈的混子当中,大家都卖他些面子罢了。
但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的家底殷实,有个大队长的大伯,也就是孙大炮子和赵辉那种混子能够在他这里混到点好处,如果不然,谁会搭理他?
说来也巧了,本来现在都已经落脚市里的陈保量,这几天正好回到县里办事,接到朱神兵的电话,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混子,正要挂断,却听说是朱淳的侄子,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见上一面。
松白大厦,依旧是朱家人专用的顶楼,二十几人的圆形大桌面上,朱神佑回来的第一天,请的是青树县有头有脸的大哥们,当时朱家兄弟还觉得倍有面子,可现在一想,那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和感情。
尤其是跟今天座上的这位一做比较,那根本就是些垃圾一般的存在,或许,在某些人眼中,甚至连比较的意义都没有。
陈保量,正端坐在圆桌的主座位置,身上穿着一身皮尔卡丹的西服,白色衬衫,灰黑相间纹路的领带。
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精神的毛寸短发已经有些泛白,脸上堆着和蔼可亲、甚至略显慈祥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朱神兵和谢子豪。
俩人被看得有些发毛,这已经有十几分钟时间了,场面就这么安静的没有丝毫波澜,一桌子珍馐美味都已经变成了凉菜,却始终没人伸筷子吃一口。
陈保量给人的气场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不怒自威?笑里藏刀?似乎都无法准确形容他。
平时张牙舞爪、脾气异常暴躁的朱神兵,此刻也变成了安静的乖宝宝,谢子豪往日阴狠的目光,现在也是不见一丝一毫,还不停在自己的手掌心画圆圈,两人的紧张情绪展露无余。
或许他们俩人都会怀疑,此时主座上微笑示人的中年男子,就是传说中那个把人砍成重伤社会大哥?
可是这怎么看都像是个上市公司的老总,最不济也得是个部门主管。
“陈叔,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是在我大伯的家庭聚会上,有幸一睹您的风采,不过可惜,那时候太小,不懂事,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您,这一晃都得有五六年了,终于又能见您一面了,陈叔,我敬您一杯……”
朱神兵一通拍马屁,端着酒杯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
陪坐在一旁的谢子豪也是一同起身,举起酒杯:“陈叔,我也敬您一杯,我爸是市通讯公司的副总,如果您不嫌弃,到时候我让他请您吃饭……”
“吃饭就免了,我们陈总也很忙,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快点说吧!”
陈保量笑而不语,而是他身后站着的一个也是浑身西装革履的男子替他开口。
“陈总!”
朱神兵和谢子豪心中都是有些不爽,虽然混的好一些,有钱、有人、有地位了,但你不还是个混子,开个公司就叫陈总了?
当然,这些想法他们俩也就只敢在放在心里想一想,脸色却还要装作一副崇拜至极、诚惶诚恐的表情,俩人手里都端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若是喝了,好像强迫陈保量这个大佬喝酒,若是不喝,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这杯酒再放回桌上,也是对陈保量的不尊重。
“其实,我们就是想找陈叔帮个小忙,县里新开了个净水器的厂子,其中有一个年轻的老板,他伙同两个骗子,把我们建厂的资金都给骗走了,我们找他去要,他就直接耍无赖,再后来就开始耍横了。”
“耍横?呵呵,孩子,现在已经不是耍横的年代了。”
陈保量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声音却是犹如百岁老太以般嘶哑难听,与他的形象简直是天差地别。
“陈叔,您不知道啊,现在青树县的年轻人里面,就这小子最凶,钱他赚着,好人他还得当着,这也就半年的光景,混社会的大哥,都没有人敢动他了,像赵辉、大胖胖他们,看到那小子都得绕道走,你说,要是再过个三两年,您要是……”
话说到这里,朱神兵就闭上了嘴,他的性格虽然冲动暴躁,但又不是傻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他还是很清楚的。
毕竟是朱厚的儿子,又管理松白大厦这么长时间,最起码的为人之道还是明白的。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凭你这句话,我能割了你的舌头……”
陈保量身后的男子手掌按在腰间,西服里面亮出了一柄三十公分左右的短刀,正要起身,却被陈保量摆手喝止了。
“火老三儿,你太冲动了,怎么能跟不懂事的孩子计较?更何况他还是我老友的侄子!”
陈保量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走到了朱神兵和谢子豪旁边,把自己杯中的白酒平均倒入了两人杯中。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就在俩人以为陈保量要拒绝的时候,陈保量却突转话锋:“但你是朱淳的侄子,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帮你这个忙,不问原因,只看结果,把他的名字和照片给我,我帮你们断他一条腿。”
“嘶!”
谢子豪和朱神兵失态的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眼中满是兴奋之色,不过心跳也是在不断加速,略显惊慌。
平时嘴上说着‘我废了你’、‘我杀了你’,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又有几个人敢下手去废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