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水箱一旦加了水就很沉重了,这样他没法自己送去仓库,得找人帮忙才行。
就在他犹豫之间,码头上不少人上来围观几条老鼠斑。
金晓喜挺骄傲的,他们这次捕捞到的老鼠斑个头都挺大,最大的那条十多斤,这放在古代已经是要进献给达官贵人的海珍品了。
不过有人不懂行,看见五条老鼠斑待在水箱里安安静静的就问:“不是都说石斑鱼凶猛吗?这鱼怎么这么老实?是不是快死了?”
“你才快死了,”金晓喜开口毫不留情,“你懂不懂啊?4、5、6三个月是石斑鱼繁殖期,繁殖期活动少、觅食少、性子安稳,因为得保胎!”
“你等它们过了繁殖期你看看,到时候它们胃口一变大食性那才叫一个凶!”
旁边有水手抱着膀子点头:“他说的对,老鼠斑这东西主要靠海钓,六月以后等它们食性变猛了才好垂钓,所以现在能一次弄到五条老鼠斑挺不简单的,这鱼要卖吗?”
王忆摆摆手道:“不卖,这是朋友结婚要用鱼,给他婚宴上准备的。”
金晓喜很单纯,一听这话赶紧又去拎起两条红加吉鱼:“王老师那你把这给你朋友送上,红加吉最喜庆,婚宴上总得有两条这鱼才行。”
王忆没想到这兄弟如此质朴热忱,他只好道谢收下。
码头上人来人往人太多,总有人喜欢看热闹,所以不便久留。
王忆想了想,掏出一些钱递给徐横说:“你去城南供销社给咱门市部买点东西,然后咱俩在仓储所门口汇合。”
金晓喜嘻嘻笑着问:“徐大哥你能不能帮我们也去买点东西?就是买粮食,粮票和钱都准备好了,你帮忙去拎回来就行。”
徐横痛快的伸出手,拿着钱和票离开。
他们回程已经安排好了,金多有安排了儿子晚上开船绕个圈送他们回天涯岛。
徐横嘱托他一句注意安全离开了。
他看见码头上有公安干警也有便衣警察,这样王忆没什么危险。
王忆直接用大网兜把几条鱼给装了起来。
石斑鱼性凶猛,生命力顽强,暂时离水并不会致死。
他背着大网兜进仓库,打开丙-110仓便回到22年。
这次他落脚地是22年的天涯岛。
因为只有在这里他可以第一时间找到海水。
时空屋开门是22年天涯岛上王向红家门口,他快步去码头把大网兜放入水中,奋力挣扎的石斑鱼顿时安静下来。
他掏出手机给钟世平打了个电话,说:“钟老板,我这里弄到几条老鼠斑,你要不要?”
“要要要。”钟世平赶紧说,“你送过来就行,不管几条我都吃下。”
王忆说道:“我现在在外岛呢,是朋友收到了五条老鼠斑,他们遇到急事要出海没时间处理这些鱼,让我帮忙来处理。”
“我这会在天涯岛上,你能不能赶过来?能的话我给你留着,不能的话我就卖给别人了。”
一听要出海收鱼,钟世平有些犹豫了。
王忆把最大一条老鼠斑的照片发给他,他收到后不再犹豫:“你等等我,我马上坐船去找你!”
十斤重的老鼠斑价值不低于寻常的野生大黄鱼,如今相当罕见,也是可以在一个重要饭局上占据C位的。
只有相当重要、相当高档的饭局才能用上这样的鱼!
等待钟世平的时候,王忆在岛上溜达了一下。
22年的天涯岛比82年更绿,因为已经荒无人烟,植被和青苔占据了这座岛屿。
王忆固定好大网兜走进生产队。
熟悉的石板路上长满了藤蔓野草和青苔,这让它们变得面目全非,如果是陌生人登岛一定找不到这条路,但对于王忆来说闭着眼也能摸出它们的走势。
不过他没法闭着眼走在上面,青苔光滑、藤蔓复杂,一不小心就要把人给绊倒。
22年的气温比82年还要高,岛上有了蚊蝇。
王忆踩着藤蔓行走,惊动的蚊蝇欣喜若狂的冲他扑来,想要饱餐一顿。
这样他只能一边走一边拍打。
曲径通幽,门庭荒芜。
岛上房屋残破而败落,郁郁葱葱的藤蔓沿着外墙入侵了院子和里屋,王忆经过一家家熟悉的门院,依稀能看到熟悉的乡亲们忙碌的身影。
然而他定睛去看,看到的只有荒凉。
那么好的一个岛屿、那么热闹的一个生产队,最终怎么会落得如此一个下场?
王忆心里难过,他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改变82年时空的王家命运,他要让那一条时间线上的天涯岛在22年更热闹、人更多!
遥远的海面上传来悠长的汽笛声,王忆扭头去看,看到远处有大船缓缓经过。
这一幕在82年的山顶他常有所见。
熟悉的场景安慰了他黯然萎靡的心。
他想起自己还不了解海马的价值,便给袁辉打了个电话。
又是秒接。
袁辉接了他电话赶紧问:“王总有什么指示?那啥,《聊复集·怪症汇纂》……”
“没那么容易到手,不过我要找你问的事跟这个相关。”王忆说。
袁辉立马整备精神说:“你问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忆问道:“那个干海马你知道吗?又叫龙落子。”
“这怎么能不知道呢?”袁辉说道。
他又猜测问道:“是不是那老中医需要一批龙落子?这个没问题,你还记得柳毅吗?就是咱们第一次合作买了你鱼胶那个人。”
“他家世代是搞海洋收藏和投资的,就是专门收藏海洋珍品,龙落子是很珍贵的中药材,他们家里也有所收集,如果那老中医有需要,我可以去他家里找点上品龙落子送过去。”
王忆说道:“不不不,你恰好猜错了,那个老中医不是要买而是要卖!”
“要卖?”
“对,他多年下来也珍藏了一些龙落子,如今用不上了,他想卖掉。我为了刷好感度就跟他承诺能卖掉这些龙落子,但他想要一个好价格,我不了解行情,就想找你打听一下。”
袁辉说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了解行情,中药材这东西涉及到收藏很考验专业,我跟着柳毅接触过龙落子买卖,里面价格差距很大,就说上品的龙落子吧——哦,我是不是得介绍一下龙落子品级?”
王忆说道:“你介绍一下。”
袁辉说道:“它们是根据个头、色泽、品类等多方面来订品级的,品类色泽先不说了,讲究太多我也不太了解,像它们国内外品种就分六十多个。”
“我先给你说说个头因素对定级的影响,一般来说个头越大的龙落子就越贵,它们往往是按对来销售,公母配对,如果一对龙落子重量能上35克那就是上品了,柳毅收过一批,一对要五六千块。”
王忆说道:“那一对35克就能卖这么贵?”
袁辉说道:“也有便宜的,也有更贵的,所以我才说很考验专业。等等,你那话什么意思?那老中医手里的龙落子更沉个头更大?”
王忆说不好金家多年收藏的这些龙落子具体有多沉,但他当时试过,最大的一对合计起来不止一两沉,还要比一两更多。
他提了一下,袁辉说道:“那我还真得联系老柳了,一对超过一两的就是顶级品了,老柳之前给我展示过一对重量超70克的顶级品,那样一对往往是一万打底,有的能卖到两三万!”
王忆暗暗咋舌。
尽管有《聊复集·怪症汇纂》这样价值连城的藏品来给他开拓眼界,可是听说小小的干海马一斤能卖到几万甚至十几万他还是很吃惊。
金伟民说的对,海马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是药材中的珍品!
他感叹一番,袁辉说道:“它们当然是珍品,你不知道药材行业有句俗话,叫北人参南燕窝东海马西虫草,这是祖国四个方向上的四大中药珍品。”
王忆让他联系柳毅,说最近或许要把干海马出售给柳毅。
袁辉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那个王老师,你看过老中医手里的龙落子吗?最大的能有多大呀?”
王忆说道:“最大的两个怕是有二两!”
袁辉倒吸一口凉气:“你看过了,是炮制的干品?你可不能拿生鲜海马来称重。”
王忆说道:“开什么玩笑,人家收藏多年的东西呢,要是生鲜的怎么收藏?放冰柜收藏?”
袁辉说道:“对哈,那那那这样,你问问他,就是这个、这种最大的哈,嗯,这种大个头的他想卖个什么价?”
“是这样的,王总,我吧,这不是也玩收藏吗?所以价格合适我想收藏一对,就收藏那大的!”
王忆疑惑的问道:“你不是想要收藏,你是想要泡酒喝吧?”
联想袁辉的爱好,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看刚才把袁辉急迫的,嘴巴都瓢了。
袁辉急眼了:“你这话说的,我泡酒喝这玩意儿干嘛?我正当壮年,我不需要你知道吧?我真的想要收藏!”
“行行行,我明白了,那你等我消息,我跟老中医商量一下把所有龙落子给称重一下再拍上照片,你把柳毅的微信推给我——好像我有他的号是吧?那我直接联系他吧,把情况给他介绍一下。”王忆挂了电话。
最后袁辉还提醒他:“最大的一对给我留着哈。”
王忆确定了。
这货肯定是身子亏空了准备补一补。
不过这东西靠谱吗?
王忆不太信,然后他决定自己把最大的那对龙落子收藏起来,万一以后有朋友需要呢?
他在码头上等待着,等到傍晚时分一艘快艇破浪而来。
是钟世平来了。
王忆看着这艘雪白的快艇连连赞叹:“钟老板,可以啊,这艘船不错,多少钱呀?”
钟世平说道:“是我朋友的钓鱼艇,我只有渔船,哪能养快艇?不过这种钓鱼艇不贵,五十来万,王兄弟你想玩还不是随便玩?”
王忆一听五十万的价格确实不贵。
这游艇看起来很不错,漆面闪亮、线条流畅,整体造型科幻感十足,长度得十米多,奔驰在海上挺带感的。
钟世平看出他有所意动,便说道:“你要买?你要买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咱们翁洲游艇俱乐部的主席,也是咱省游艇俱乐部的副主席和理事,你通过他买游艇肯定吃不了亏。”
王忆问道:“这钓鱼艇速度怎么样?”
他对速度有些要求,因为两个时空的时间一致,导致他的时间很宝贵。
钟世平说道:“最快能到36节,在钓鱼艇里算是最快的那一类了吧?”
王忆算了算:“时速不到七十公里?凑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