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往上的珊瑚分支就成了树枝,它的分支有一些类似骨朵似的东西,这种骨朵的颜色要比珊瑚本体更淡一些。
本来这种珊瑚品相不好,可是李老古匠心独运,竟然将它们都给雕刻成了一只只的小鸟。
于是这样就成了一棵树下有凤凰涅槃,而四周树枝上站满了小鸟在低头朝奉。
因为珊瑚树比较大,所以分支多,得有十来条分支,每一条分支上都有好几只鸟,粗略来看真的得有上百只鸟儿!
这是真正的百鸟朝凤!
王忆看到后眼睛瞪大了,心里激动又震惊:太漂亮了!
它以整棵红珊瑚为料,精工细作,凤凰是站立状,姿容华丽整洁,高昂头、微张嘴,面容祥和,气质高雅尊贵。
而往上的树枝和小鸟流畅自如,富有层次感。
整体来说雕工娴熟,呈现出自然、大气、端庄的效果,它最大程度的利用了这棵红珊瑚,用教育上的话来说这就叫因材施教!
孙征南和徐横看到这红珊瑚雕后也惊呆了。
他们甚至不敢使劲呼吸,屏息静气的凑上去从两边观摩这珊瑚雕。
这是艺术品!
李岩松两兄弟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说:“大爹你真是,小时候你雕这个的时候我碰了碰,然后你就揍我。”
“对呀,我结婚的时候咱没有彩礼,想找你要这个百鸟朝凤,结果你直接让我滚蛋!”
本来看着自己雕刻多年、收藏多年的宝贝,李老古有点舍不得往外送人,他多少为刚才的承诺而懊恼。
但一听俩侄子的话他顿时来劲了:这两个臭东西竟然也在觊觎自己的宝贝?那不行,这东西给王老师也不能给他们!
为什么?
他用批评的语气说出了原因:“你们两个好意思说吗?啊?好意思吗?”
“王老师跟咱非亲非故,今天发现咱上当受骗,就仗义执言而且人家不想着占咱便宜,就是一心想要帮咱们,这是什么精神?这是我党一心为民、无心为私的精神!”
“你俩呢?你俩呢?说起来我就生气,你们兄弟平日里有管我吗?这次挖出来金饼子,你们还领着外人来买,我怎么说的?啊?我怎么说的!”
“我昨天我说他们信不过,我说咱不卖给他们,咱自己去卖给国家,结果呢?”
老爷子越说越生气,上手去点化两人:“你俩就一个劲的跟我犟,守着外人说我老顽固、瞎琢磨!”
“要不是王老师,咱的金饼子就要被骗走了,十二个金饼子都要被骗走!这是多少钱?好几万啊!”
这件事两兄弟确实不占理。
李岩华尴尬的低下了头,李岩松对王忆说:“王老师,这件事确实是太感谢你了,你真不愧是人民教师,以后我不管别人,反正我把你当榜样来学习。”
李老古坐下喘粗气。
今天太过瘾了!
不光是挖出金饼子赚到钱,还把多年以来的闷气都喷出去了,这可比赚到钱还要舒坦!
这也是他愿意把自己宝贝送给王忆的最大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王忆展现了他的为人,证明了他的节操、他的为人不比长辈王向红差,他是个靠得住的优秀年轻人。
老头子心里便生出了小念头。
自己得跟这年轻人搞好关系,这样以后自己有什么事情可以把他找来镇场子!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这会正在琢磨怎么把这个要求说出来。
恰好王忆跟他客气起来,说:“老古叔,你这个红珊瑚是艺术品,我说实话太喜欢了,可是你送给我让我有点不敢承受,老话说无功不受禄……”
“但你今天功劳太大了。”李岩华说道,“不光给我们挽回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还救了人。”
他现在改了主意,既然大伯要给王老师送礼物那自己干啥要不舍得?反正这东西是等他大伯死了也轮不到自己,这样他为什么不跟着大伯献殷勤,去向王老师赚人情?
要知道这个王老师能量可是很大的,不说别的,就说今天上午他们看到的,连县里警方最大的领导都跟他称兄道弟,这关系多硬啊!
这么想着他给哥哥使眼色,李岩松不知道弟弟的意思但知道弟弟比自己机灵,于是他便顺着弟弟的指示帮腔说:
“对,王老师你今天救了我家的命!这金饼子太贵重了,一个得六千元?要是都被骗走了,我得懊恼的上吊!”
“还有后面,后面他们竟然绑架我婆娘还有邻居,要是他们真杀了人,那我就犯大错了,庄里的社员能把我赶出庄子!”
王忆连连客气,然后不动声色的抓住了红珊瑚雕。
这玩意儿一旦带回22年,价值不可估量!
李老古本来还有件事想委托王忆,所以如果王忆推脱百鸟朝凤他就可以趁机说出来。
结果俩侄子你一言我一语把王忆的位子给捧的无限高,这样王忆坦然接受了这红珊瑚雕。
可把他气坏了!
奈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没话说了,只能把这件事往后拖延,反正这事不是大事,他觉得后面再找王忆去说也没问题。
于是他把百鸟朝凤装入箱子里推向王忆,叮嘱道:“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呀,这个我断断续续花了两年半才雕出来,费了可多心思了,你可得好好收藏它。”
王忆说道:“我会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它!”
李老古满意的坐下,他位置有点窄,毕竟树荫比较小,于是他把放在树根下的瓷罐子往外踢了一脚。
这瓷罐子就是用来装金饼子的那罐子,个头不大,跟个儿童头盔似的,看起来挺漂亮的,上面有红色鲤鱼、蓝色绿色水藻之类的图案。
王忆多看了两眼,问道:“那个老古叔、二位老哥,能不能把这罐子转给我?我看着很漂亮,挺喜欢的。”
他暗暗猜测这个罐子不是便宜货,从金饼子和李岩华的话来判断,李家祖上经商规模应该不小。
这罐子既然能用来装金饼子,应该不是凡品,或许可以带22年去让袁辉和饶毅看看价值。
李老古一听这话大气的一挥手,说道:“王老师你对我们家有大恩情,你想要这个罐子,我怎么能找你要钱……”
他准备把自己先前准备的条件说出来。
可是李岩华紧急的接了他的话:“就是,王老师你喜欢拿走就行了,这种罐子没啥用,除了能腌咸菜还能干什么?”
“腌咸菜太小了,王老师可以拿回去当个那什么、什么来着?就是我看文化人用来洗毛笔的。”李岩松也抓住机会刷好感度。
王忆问:“你说的是笔洗?”
李岩松抓起罐子递给他:“对对对,就是笔洗,王老师拿回去当个笔洗吧。”
王忆不好意思的笑道:“这能行吗?”
“能行。”李岩华斩钉截铁的说,“来,咱喝酒吧!”
李老古尴尬了。
我、我那条件又说出来了?
这两个兔崽子!
怎么老是坏我好事!
王忆看到了他急促的表情,问道:“老古叔?要不然我给点转让钱吧?”
李老古无奈的说道:“不是钱的事——算了,你既然喜欢你拿走吧,反正我家不缺腌菜坛子。”
王忆问道:“老古叔我看你刚才好像有话要说?”
李老古犹豫了一下,没把条件说出来,否则显得他太功利了。
于是他换了另一个问题,说:“现在金子是多少钱?咱的金饼子我刚称过了,都差不多,大的能有六两一二,小的是五两五六。”
徐横一听重量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黄金啊,它密度真大,那么小一块竟然就有五六两。”
李岩松激动的说:“大的有六两多?嗨呀,国家往回收是论克,一克是30元,六两是、一两50克,六两300克,这样、这样不是六千!是九千元啊!”
他感觉自己血压‘呜呜’的往上升,有些头晕目眩起来,便赶紧抓住王忆问:“王老师,我没算错是不是?”
王忆点点头:“对,六两二的话就是310克,九千三百元!”
李岩华倒吸一口凉气:“一块金饼子干出一个万元户?大爹、哥,咱三家子今年都是万元户!”
“咱庄里还没有出、出过万元户啊!”
徐横羡慕不已:“娘的,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难怪那四个骗子急眼了要绑架你们婆娘,这十二个金饼子是十二个万元户,谁不眼馋?”
兄弟两个一听他这话有点害怕。
他们可是见识过王忆这两个手下的厉害。
于是他们赶紧看向王忆。
王忆明白他们的意思,迅速给他们吃了定心丸:“我不眼馋,我就是嘴巴馋,这么些好菜……”
“开吃开吃开吃!”李岩松赶紧招呼,“王老师来,你今天、你今天我真的太感谢你了,你来说两句吧,你来开席!”
王忆举起酒杯笑道:“今天的事算是有惊无险吧,然后某种意义来说是个大好事,一是让你们发家致富了,二是让咱们加深了友情。”
“那么这杯酒咱们敬友情,友情比金钱更珍贵!”
李家兄弟连连点头。
李老古则大为感慨:“唉,友情比金钱更珍贵,王支书真是会带队伍,你们生产队还是这样讲感情的,我们生产队,唉!”
他叹了口气,一口酒闷下去。
李岩松也喝了酒,然后借着酒劲突然来了一句话:“大爹,咱可以给我二伯家里留四个金饼子,可是得给他们留最小的!”
李老古默默点头。
这金饼子大的能差出半两来,半两不多,可放在金子上就多了,750块呢!
光靠打渔种田上工,他们三家子现在家里合计起来都没攒下750块。
他们正在热烈的吃着肉喝着酒,然后外面响起急促杂乱沉重的脚步声。
警方到了!
因为涉及到绑架的大案子,庄满仓亲自带队赶来了。
看见王忆他主动伸出手:“王老师,我听社员说事情解决了?人质被你解救了、罪犯被你给抓起来了?太好了!”
王忆把孙征南和徐横引荐出来,说都是他们的功劳。
庄满仓跟两人握手,他认识孙征南,说道:“你们两位都是咱们王牌部队出来的战斗英雄,好,很好!”
“如果不是你们班里发生的那件事,我真想把你都招到我那里去上班。”
孙征南和徐横本来挺高兴的,听到这话后脸色纷纷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