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路教练是个忠厚人
“1977年的夏天，一个来自俄亥俄的大一新生脑子被门夹了，居然想成为一名职业球探，他做了细致的准备，不顾家人反对，前往骑士队总部面试。”
路易的故事很短，短得不像是一个故事。
“他相信，自己肯定可以帮助家乡球队摆脱困境，让骑士队成为如凯尔特人、湖人、尼克斯那样受人尊敬的球队。”
“可是，因为他是个亚洲人，他连面试官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出来了。”
路易舒服地躺在办公桌上，“你应该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看来克利夫兰真的错过了很多。”威廉姆斯想不到路易和骑士队还有这一段过往。
“没错，我深以为耻，并发誓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名堂。”路易拿着电话笑说，“所以我拿比尔·卡特莱特和他们换了未来，他们以为自己赢了，却让悲剧重演。但这还不够，我还没消气，威廉姆斯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帕特·威廉姆斯想不到，尼克斯突然入局是这个原因。
“可是……路教练，如果你们不能提升现有的报价，我们不会达成一致，克利夫兰会和我们完成交易，赢得此次竞价战。”
路易知道威廉姆斯想回到主题。
但他不着急，一点都不。
“我其实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宁愿要80万美元和一个存在伤病隐患的球员也不要50万美元和三位未来可期的年轻人。”
“存在伤病隐患？”
威廉姆斯连反驳路易的80万美元都忘了。
“路教练，你能说得更清楚一点吗？”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路易翻了个侧身，“我来自克利夫兰，在那里，我有一些消息源，不敢保证准确，但涉及到伤病，我总是宁信其有。我知道克利夫兰在此次交易里加入了罗伊·辛森，那是他们唯一的好球员。如果是健康的辛森，确实值得重视，但问题是，他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健康，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可以先请克利夫兰为辛森做一次体检，尤其是膝盖部位，看看他们能不能给出一份健康的体检报告⑴。”
在80年代和更早以前，除非是受过伤病困扰的球员，否则，球员交易一般是不体检的。
路易所在的尼克斯，是唯一一支要求交易要提交双方球员体检报告的球队。
“路教练，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源是否可靠。”
“威廉姆斯先生，不管我的消息是否可靠，你都应该认真地查探一下。如果你们用第二顺位换来了一个有风险的球员，这对你们的未来可是殊为不利。”
路易坐起来了，办公桌的质感毕竟有点硬，长时间躺着不舒服。
“如果克利夫兰能提供一份健康的体检报告，我方愿意提升报价以赢得这次竞价，当然，如果你们认为得到一个有伤病隐患的球员没有关系，更喜欢那80万美元的话，我就只能祝你们好运了。”
“路教练，克利夫兰提供的现金是100万。”
“呵呵。”
路易挂了电话。
“情况如何？”贝勒问。
“现在，克利夫兰在楼下，我们在楼上，而费城人坐着电梯上来了。”路易比喻道，“如果我们想让他们满意，就得去电梯门口等，可是他们的电梯什么时候到呢？”
时机，下一次出价的时机很关键。
“他们什么时候会到？”汤姆贾诺维奇问。
“在医院做体检的话，多久会出结果？”路易先问了身边的人。
他们也不懂，所以打电话给队医。
他们由此得到的答案是，如果没关系，至少要两个小时。
如果是和俱乐部有合作的直系医院，一个小时内能出结果。
“如果罗伊·辛森现在不在克利夫兰，他们是否可以借此推脱？跳过体检环节？毕竟他上赛季全勤出战，这是很有说服力的出勤率。”贝勒提了个假设。
“克利夫兰能不能提供辛森的体检报告，辛森健康不健康，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我要做的，只是在费城人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路易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47分。
此时的费城和克利夫兰，都陷入了混乱。
帕特·威廉姆斯差人去查询辛森的伤病史，并联系哈里·威尔特曼，要他们提供辛森的体检报告。
“是不是Little Lu对你说了什么？”威尔特曼几乎立刻就想到有人在搞鬼。
而且，路易的笑脸即刻出现在他的眼前。
威尔特曼据理力争，辛森三个赛季下来只缺席8场比赛，上赛季全勤出战，说他有伤毫无道理，要他的体检报告更是对骑士队的不尊重。
由于现在球员交易没有必须通过体检的相关规定，76人居然理亏了。
可是，威廉姆斯的助理递交过来的辛森过往伤病记录，他的每一次休战，都是膝伤。
这份报告加剧了威廉姆斯的怀疑，如果辛森真的没有伤病记录，以骑士队对第二顺位的渴望，多做一份体检报告有什么问题？
现在扯到76人不守规矩，侮辱骑士队管理层的职业道德，是想占领道德制高点让费城羞愧。
路易在威廉姆斯心里种下的种子发芽了。
威廉姆斯发现自己寸步难行，如果和骑士队完成交易，辛森的伤病隐患就足以让他寝食难安。
若是带着这份疑虑回去找尼克斯，在不确定辛森健康的情况下，他们岂肯加价？
就在威廉姆斯举棋不定之际，尼克斯的电话打来了。
“威廉姆斯先生，结果如何呢？”路易笑问。
威廉姆斯脸色难看，“骑士队不肯为辛森体检，因为辛森过去三年只缺席了八场比赛，而且上赛季打满了82场。我认为他们的理由很充分，我也愿意相信辛森是健康的。”
“那你应该直接和他们完成交易，不是吗？”
“我非常理解你的难处，如果是我也会为难的，为什么克利夫兰就是不肯为辛森体检呢？这难道有什么困难吗？他们甚至愿意出100万美元，却不肯多花点时间为辛森体检，这挺让人费解的，不是吗？”
威廉姆斯苦笑道：“路教练，我和你一样，对这件事有疑虑，但是……”
“但是你们更看重现金，对吗？”
“没错，我们更想要现金。”
“哪怕辛森是一个定时炸弹？”
“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上，路教练，希望你理解。”
路易没有翻开他的底牌，76人对现金的渴望已经超出他想象了。
他的终极报价是把尼克斯上赛季的队内得分王托尼·坎贝尔放进去，现在看，与其添油似的塞球员，不如就投其所好吧。
本来上头就批了80万的交易经费，路易想多省一点做别的事。
现在看，不该省的钱就是省不下来。
遇到这种要钱不要未来的球队，你能有什么办法？
也难怪在路易的前世，巴克利最终和他们闹翻了。好好的状元签，硬拿去换了罗伊·辛森＋现金。
这件事相当于什么？好比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骑士队得到2004年的状元签，有机会得到霍华德却偏不，拿去换了科里·马盖蒂＋现金。你说詹姆斯气不气？
“帕特，我可以增加现金筹码，还可以给你们一个选秀权，但我要你保证，到此为止。”路易认真地说，“一旦我们提升了筹码，咱们即刻达成协议，向联盟发送传真。而且，由你方率先向联盟发送传真，然后我们跟进，如果你不能做到，那就请你去接受罗伊·辛森和100万现金吧。”
帕特·威廉姆斯急忙问道：“如果你们增加现金筹码，我们一定能够成交！”
“好的，我可以帮你这个忙。”路易笑道，“我方愿意以A.C·格林、杰拉德·威尔金斯、马里奥·埃利、1990年首轮选秀权和70万美元现金，换取你方的1986年首轮第二顺位。”
“我们成交吧！”
路易笑道：“我等联盟的确认传真，请你们马上着手准备。”
“如果10分钟内，我收不到联盟的传真，我保证我会把电话打到克利夫兰，我会通知他们尼克斯退出了竞争。”
“放心，路教练，我知道你是个忠厚人，这是我们第一次谈生意，我很喜欢你的态度和作风，我们一定能完成交易！”
“如此最好。”
路易挂下了电话。
“怎样？”贝勒紧张地问。
“嘘……”路易示意众人别说话。
大家都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路易。
路易不以为意地喝着可乐。
一秒又一秒的过去。
明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却好像过了两天。
贝勒的助理从隔壁房间冲进来大喊：“费城76人向联盟发送了交易传真，他们要用首轮第二顺位和我们做交易！”
“！#％￥@……％”
贝勒大吼：“马上回复！马上确认！快去！”
“是，我马上去！”
赵远征装作记者问道：“路教练，请问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尿急，想上厕所。”
⑴这里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路易并不能确定辛森是不是有伤，他在克城也没那么多消息源，毕竟透露病人隐私在美国是违法的。路易说得信誓旦旦，是想诈费管。根据《A Warm Look Back at the Cavaliers of the Cleveland Arena and Richfield Coliseum Years》（70－90年代骑士回忆录）的作者所说，辛森在骑士为了出头一直忍受着膝伤，被送到76人后，他的膝盖也无法再承受密集的NBA比赛了。所以他去了费城之后就急转直下，没多久就从联盟淡出。这也是本段剧情的灵感来源。
第三百八十五章 你觉得我会喜欢这些面包屑吗
6月13日晚，沉默多天的交易市场，犹如一道惊雷劈到城市的大厦，激起无数人的惊叹。
联盟办公室对外宣布：“纽约尼克斯与费城76人之间完成了一笔交易。”
尼克斯送出A.C·格林、杰拉德·威尔金斯、马里奥·埃利、1990年首轮和70万美元现金，从费城76人处换来1986年首轮第二顺位。
交易的消息一传出来，各地的体育记者不由加班加点，各自利用关系源打探消息。
只有两家媒体得到了内幕。
他们都来自纽约，分别是时报和邮报。
时报和路易的关系一向不好，但他们的头牌记者戴夫·安德森去年是尼克斯的随队记者，与路易是朋友。另一家邮报则是纽约地区和尼克斯关系保持得最好的媒体，他们的每一位体育记者都和路易认识。
路易给这两家的信息各不相同。
他给时报的信息，是交易的内幕，他们初期的准备过程和中后期的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