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一双眼睛肆无忌惮在两人胸口盯着看。
吕律看着这一帮子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邱书良、黄明飞和两个姑娘还好说,魏春安和倪本洲就难说了,这次进山,怕是会出不少幺蛾子!
第645章 就没一个安分的
“那里是干啥的?”
好不容易才将注意力从六只仙鹤身上撤下来,倪本洲的目光又看向了草甸子深处的獐子养殖场。
“我的獐子养殖场,准确地说,是林麝。”
大荒里产麝香的獐子,最多的还是原麝,但跟林麝不是一回事儿,在大荒里,原麝更多,林麝更为稀少。
“林麝……啥样的啊,走,去看看!”
魏春安又来了兴趣,径直就往草甸子深处走。
黄明飞和邱书良犹豫了一下,两人偏头看向一旁的燕本如和曹东红,黄明飞问道:“咱们也过去看看”
很显然,他们也很好奇,几人招呼都不跟吕律打一个就跟着往里走。
吕律皱了皱眉头,都说客随主便,这些家伙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说啥是啥,想干啥就干啥,感觉像是进了他们家后花园一样。
张韶峰也是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看看,就没一个省事儿的。”
事已至此,吕律也只能跟上去看着,可不能让这些家伙乱来,他主要也不想让张韶峰难堪。
数分钟后,几人到了獐子养殖场边上,突然有陌生人过来,胆小的林麝,立刻四散奔逃,转眼间藏进棚舍隔间中。
“我艹,这小东西厉害啊,还能在墙上跑!”
魏春安满脸惊奇。
倪本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院墙两三米高,要不是有栏杆挡着,怕是能直接跳出来……看看那只,还能直接站在木栏上边。”
“土豹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东西,不就是香獐子吗,草原上我就见过不少次。”曹东红又是鄙夷地说了一句。
“好像不是香獐子,香獐子脖子下边没这样的条纹,而且,好像比香獐子要小。”
燕本如摇头,回头看向跟在一旁的吕律,问答:“吕哥,这有啥说道?”
“在大荒里,有两种产麝香的动物,比较多的叫原麝,也就是常说的香獐子,没有条纹那种。我这里养着的,也叫香獐,学名叫林麝,是麝科动物中最小,也是产麝香最多质量最好的。
通常情况下,都叫作獐子。但其实,它们都不是獐,产麝香的叫作麝,不产麝香的才叫做獐……被叫做獐子的有几种,最常见的还有一种河麂,跟林麝之类的长得很像,但要大一些,它们不产香,是鹿科动物!”
说到这儿,吕律微微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河麂也是一种极有价值的动物,这玩意儿,小的时候跟梅花鹿幼崽很像,容易被误认为是梅花鹿,同时又因为跟林麝、原麝很像,在后世养殖蓬勃发展的时候,被人用来当成麝高价出售。
但也不能小看了河麂。
因为这也是一种极其宝贵的动物,它们产獐宝。
所谓獐宝,即是小河麂在吮吸完奶水之后,在胃中积累凝结成固体的没有消化掉的奶块。
獐宝对消化不良、饱暖等症状有着非常明显的治疗效果,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在促进幼儿智力发育、增强身体免疫力、提高老年人身体抵抗能力、强身健体等方面,有着显著效果。
河麂本身的皮毛也不错,肉和骨头都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和食用价值,尤其是獐宝的价值被传开后,这东西的价格,也变得堪比黄金,遭到大量猎杀。
取獐宝,那是得剖开哺乳期的小河麂的胃来取,一只河麂终身只能取一次,有的为了得到獐宝,是选择直接猎杀,可没有专业养殖场那样取完獐宝进行缝合的能力,手段要血腥得多。
吕律不由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弄些河麂来养着,但一想到这手段,还是微微摇了摇头,现在的医疗水平,条件不成熟啊。
转念之间,他又想到了林玉娟这个女兽医。
如果她有这能力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进行养殖,不然,活体取了獐宝的小河麂,十有八九也是活不了的,那就变成彻头彻尾的杀戮了。
“一会儿林麝,一会儿原麝,一会儿又是河麂、鹿啥的,绕来绕去,听不懂!”
魏春安表现得很没有耐性,和倪本洲一样,他们更感兴趣的是看林麝的蹦跳,两人在雪地上抓雪,隔着栅栏,朝里面扔,驱赶着林麝到处蹦跳。
仿佛看着林麝在里面跳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就连黄明飞和邱书良也跟着抓了雪团对着林麝驱赶,看着它们被撵得四处蹦跳,蹬着栅栏或是墙壁四处奔跑。
“各位,我这养几只林麝不容易,这小东西胆子小,被你们这么撵,看着跑跳厉害,可也危险,一个不小心,是会把自己撞死或是摔死的,手下留情啊!”
吕律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声制止。
“摔死就摔死嘛,有啥大不了的,大不了我赔你,多少一只?一百还是两百?”
“就是,那么个小东西,能值几个钱啊,摔死了,正好吃肉,不知道味道咋样!”
听到吕律说的话,黄明飞和邱书良回头看了眼吕律和张韶峰,见张韶峰摇头,他们俩倒是很识趣地停了下来。魏春安和倪本洲却是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对吕律说的话,表现得很不屑。
吕律笑了笑:“确实不贵,这些雄麝,一只雄性林麝意念能给我产近二十克的麝香,少说也能产上十年,麝香是名贵中药,也是极其稀缺的香水稳定剂,毫不夸张地说,一克麝香,等同一克的黄金。至于雌性林麝,每年产崽,十年时间,我也说不清会有多少只。”
他的话说得不咸不淡,但却不无警告的意思。
这小小的一只林麝,居然有那么高的价值,听得几人都一下子愣住。
哪怕他们是高干子弟,家底雄厚,但也不是能随便挥霍的,上边的家族长辈压着,是可以一时嚣张,但事情若是闹得太过分,他们也讨不了好。
“没看出来,还挺值钱!”
魏春安回头看了吕律一眼,终究还是悻悻地把手中的雪团给扔了。开玩笑,这样滚雪球般地算下来,弄死了一只林麝,那就不是一两百能解决的事儿,而是少说也得几万块,那是什么概念。
倪本洲却是回头看着吕律:“我若是非要尝尝这什么林麝的味儿,你打算咋办?”
吕律笑笑:“那要等你弄死了再说……”
这多少就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了。
看着吕律平静的眼神,倪本洲没有僵持下去,转而干笑一声,冲着张韶峰说道:“峰哥,这爷们有意思啊!”
张韶峰也是笑了笑:“倪少,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这山里最好的猎人,我们赶山的把头,可得给我点面子,别让我难做。”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魏春安深深地看了吕律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别当真,咱们本就是来打猎交朋友的。”
吕律见状,跟着转变话题:“对了,你们这次打猎,是要猎跳猫狍子野鸡之类,还是?”
倪本洲本就有些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意味,他也不说话,只是偏头看向魏春安,也不多说,就是耸耸肩膀,似乎觉得这是个很幼稚的问题。
就连燕本如和曹东红都跟着笑得花枝乱颤。
黄明飞笑道:“要打那些小玩意儿,我们又何必跑那么远,就是听峰哥说这边大炮卵子、熊瞎子多这才赶过来的,如果能碰到豹子、大爪子那才好,我们也照打不误。打大的才过瘾,才刺激。”
“大爪子也打……不会出事儿?”吕律问道。
隐隐有些不悦的魏春安冷笑道:“出了天大的事情我们几个也能帮你顶着,别废话了,喊上几个认路的家伙,我们进山。”
见他们这样,吕律把想说的话咽回去,这群大城市来的幼崽子,他本意是担心真要撞到熊瞎子或是上四百斤的野猪,这群身体娇贵的城里人会吓得尿裤子,心里暗骂一声滚犊子,也懒得解释,回头看向张韶峰:“峰哥,麻烦你跑一趟,把兄弟几个叫来,都带上家伙。”
张韶峰点点头,转而看向邱书良:“邱少,送我跑一趟?”
“行!”
邱书良跟着张韶峰转身就走。
“几位,跟我到家里边休息一下,喝点水,等我几个兄弟到了,再说进山的事儿……这次打算在山里玩几天?”吕律也招呼着几人往家里走。
“难得来一趟,自然是要打过瘾了再回去。”黄明飞说道:“别看我们开的是BJ212,吉普,车子里挺能装,装满为止。我们几个这次,可是要打比赛的,看谁打得多,看谁打的值钱。”
吕律微微点了点头,口气都不小。
他也不再多说,只是领头往自家屋里走,他们走得慢一些,很快看到张韶峰上了邱书良的车子,发动后朝着外边驶去。
几人随着吕律进了院子,这才将目光看向吕律的木刻楞。
“这房子倒是建得气派!”曹东红点评了一句,目光很快看向马厩里拴着的追风和大葱:“好马啊!”
作为鄂伦春马,长得比较娇小的大葱,看上去不显眼,但有它在,可把纯黑色,看上去充满野性的追风给彰显出来。
曹东红和燕本如两个姑娘都是从朱日和大草原那边过来的,估计跟马匹的接触也不少,一眼就被追风吸引。
燕本如没有说什么,却是径直朝着马厩走了过去,伸手就朝追风面门上摸了过去,可惜,追风根本不给面子,脑袋使劲地甩到一旁,并打着响鼻,进行威慑,碰都不让她碰。
“别乱动,我这匹马性子烈,陌生人去碰的话,会被咬被踢,还是离远一些的好,别被伤着了。”吕律赶忙提醒。
他心里却是在暗骂:这特么的就没一个闲得住的。
“性子不烈的马,也算不上是好马。”燕本如回头冲着吕律笑了笑,比较识趣地缩回手:“这匹马当真是俊美非凡,看着都讨人喜欢,是三河马吧?”
“是三河马!”吕律回答道。
“这匹马卖吗?”曹东红也是盯着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
吕律果断摇头。
“我用我那辆吉普车跟你换!”曹东红还是有些不死心。
吕律继续摇头,虽然曹东红的开价已经是天价了,但对于吕律来说,意义完全不一样,而且,现在要一辆吉普车有啥用?还是追风实用,这是在山里,马匹能到的很多地方,可不是吉普车能到的。
曹东红开出的条件,让其余几人却是吃惊。
他们不懂追风的神骏,自然也不明白曹东红的想法。
魏春安不屑地笑笑:“这马有啥好的,再好也只是头牲畜,用来骑的,就像女人一样。”
这话一出,顿时迎来曹东红一个铁青着脸的白眼:“姓魏的,要不咱们到外边练练?”
“嘿嘿……玩笑,开个玩笑!”魏春安干笑着往后退了两步。
这细微的反应,倒是看得吕律有些诧异。
这曹东红怕还是个练家子……从小生活在朱日和那边,那里可是大型训练基地啊,很有可能!
而就在这时,黄明飞却是又盯上在仓房旁边木墩子上站着烤太阳的白玉:“这是……白玉爪海东青,这么神骏且稀少的海东青,难得一见啊!你居然有这等神物。”
第646章 弓猎?
“是海东青!”
吕律简单应了一句,也不想再去多说什么,顺便拿了火盆上为自己准备的那条烤鱼,冲着几人示意:“要不要尝尝?”
黄明飞、曹东红和燕本如三人微微摇了摇头,吃惯了山珍海味,看不上吕律手中拿着的这条被几人耽搁,已经被烤得干巴巴的烤鱼。
魏春安和倪本洲则是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吕律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自地拿起一条烤鱼吃着,引着几人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