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个卷的社会啊!
如果在海外的话,那不但需要和国内的抢,还要和国外的抢啊,而且去一趟的成本,真的太高了……
“不是,各位误会了,这次的巡演并不是碧海骑鲸,这场巡演,和大家都关注的梨园学院有关,如果大家允许我直接说完的话,就不用浪费时间来提问了……”
郝凡柏站起来,向下方压了压双手。
“既然问都问了,就先回答大家的问题吧。这次的巡演,是一场民乐巡演,场次可能只有两三场甚至一场。”
“啊?”大家都非常失望。
什么?不是碧海骑鲸?
而是民乐巡演?
这么少的场次?
小白啊,你真的变了。
你不但鸽校歌赛,连巡演都鸽!
“刷”一声,失望之后,记者们的新闻敏感再次爆发,又有无数的手举了起来。
“我知道大家想要问什么,就不用问了……”郝凡柏摆摆手。
无非是想要问,这次的巡演,和“梨园学院”“梨园乐团”有没有关系罢了。
“大家最近都在讨论‘梨园学院’,我看昨天占了一半的热搜,真的很抱歉占用了社会公共资源,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效果。”
“不过大家既然来了,也请大家帮我们把澄清传播出去,让大家不要想的过于复杂。”
“其实,所谓的‘梨园学院’大家都已经见过了,小白在校歌赛上,已经带着上台过了。”
郝凡柏的这句话,顿时引起一片愕然。
“没错,‘梨园学院’,就是‘梨园乐团’,不是什么音乐培训机构,也不是什么加剧内卷的东西,就是一个乐团的别称。”
郝凡柏顿了顿,看大家都认真等着他继续讲,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家可能都知道,音乐教育其实一直到现在,都没办法摆脱师徒制。而且,学音乐的人,从学院里走出来,其实才是真正的开始,在各种乐团、乐队的演出,才是他们不断精进技艺的更好方式。”郝凡柏道,“而梨园学院就是梨园乐团,是一个班团合一的单位,其实就是谷小白的民乐大乐团及替补。这种形式,其实国际上有很多的,我们国家的各种艺术团体,也是类似的路子。”
这个解释,让大家恍然。
原来不是音乐教育,而是音乐再教育!
“这段时间,我为了帮小白组建民乐团,跑了很多的专业的音乐院校,和很多的专业的音乐人、音乐教育工作者接触过,帮小白找了许多的好苗子……不过,大家都知道,小白其实非常挑剔,对音乐的要求非常高。能够达到小白要求的人非常少。所以我们就萌生了干脆自己培养音乐人才的想法。”
“这个想法和业内的许多有志之士的想法不谋而合,进展还是比较顺利的。譬如青山音乐学校的曹望山老先生,就对我们的这个想法格外支持,到时候会担任唢呐及吹管乐器的指导。各大音乐类院校也非常支持,向我们推荐了许多优秀的苗子。”
“毕竟,如果我们不做这件事,小白可能就永远没有人员可用了。”
这一段话,说得很含蓄,还给了各大音乐学院面子,但是仔细品一下,还是觉得很微妙。
颇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说针对某个人,我只是说,在音乐的教育方面,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的意思。
“我们有自信,给这些孩子更好的教育,更大的舞台,完全可以使我们的整体水平,再上一个新台阶。”
“而小白的这次巡演,也就是‘梨园乐团’的成团巡演,是对‘梨园乐团’水平的一次检验。”
解释完之后,郝凡柏点点头,意思是可以发问了。
“哗”一声,无数的手臂又举了起来。
“郝叔,请问什么样水平的乐手,才有资格加入‘梨园乐团’呢?”
郝凡柏笑了笑,道:“打个比方吧,唢呐能够吹到大东子这样的年轻人,就可以加入梨园乐团了。”
现场又是一片寂静。
全国的年轻乐手,能够像大东子这样的,有几个?
还能再找出来一个吗?
这要求……
真特么高!
第1434章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年轻
曹家村,挂着“青山唢呐学校”的老宅里,曹苍山老爷子,端着一盆水,拿着抹布,推开了角落小屋的木门,看向了角落里。
一个大箱子静静呆在那里。
看到这箱子的瞬间,老爷子露出了一丝缅怀的笑容。
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在。
他在大箱子前坐了下来,先把上面的浮土擦去,然后慢慢将箱子擦拭一新。
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然后他打开了箱子,就看到里面用绸布包裹着的许多唢呐。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啊,老伙计。”
老人小心翼翼地捧出来一只唢呐,喃喃低语。
这几天,老爷子是疲惫并快乐着。
虽然是落叶归根,但又是游子归乡,物是人非,悲伤总是难免。
好在,陪他一起回来的家人,很好地冲淡了这种悲伤。
时间已经晚了,陪着他一起回来的孙子和孙媳妇,已经带着曾孙一起回去城里的宾馆了,在魔都住惯了,别说曾孙子,连已经三十岁的孙子,都住不习惯这种农村。
他自己,也不算是多么习惯,毕竟已经八十岁的人了,又在城市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回到几十年前生存的乡村,他也处处觉得不方便。
只有一起回来的大儿子如鱼得水,六十岁的大儿子,一辈子在城市里当知识分子,对这种乡村生活其实非常好奇。
不过是一两天的时间,就已经和许多族中的兄弟打得火热,天天拎着一个小板凳,跟在这些族中兄弟们身后,颇有种老顽童的感觉。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门外来自各地看热闹的网友们,还在喧闹着,各种直播、打卡。
而那些慕名赶来拜师的人,则已经被“青山唢呐学校”的真正负责人,带到了其他地方测试去了。
事实上,在这小院挂上“青山唢呐学校”的名字,更多的只是一个情怀。
曹望山的儿子,已经开始寻地方,打算在村里给老爷子盖个别墅,让老爷子能够舒舒服服的落叶归根了。
毕竟,在魔都这种城市生活了一辈子,但凡有套不错的房子,就随随便便千万身家了,在曹家庄这种地方生活,那还不是要怎么生活怎么生活。
不过,一个“青山唢呐学校”的牌子,也把现在的曹家村,硬生生变成了一个网红景点。
老爷子正擦拭着唢呐,突然耳边响起了唢呐声,以及一阵阵的叫好声。
侧耳听了一会儿,老爷子摇了摇头,继续擦箱子。
虽然明知道青山唢呐学校有其他的选拔方式,但还是不断有年轻的乐手,来到他的门前,想要他这个传奇的唢呐大师,指点一二。
在门外,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有人这么表演一段。
只可惜其中大多数人,技艺真的非常一般,大多打动不了他,却让村里的乡亲们,以及在打卡的网友们乐不可支。
只是听着那唢呐的声音,老人却觉得有些技痒。
他擦干净了手中的一个唢呐,他双手举起唢呐,凑在了唇边。
“呜哇→哩↗——”
唢呐的声音传出来,不过吹了两声,把手中的唢呐放了下来。
毕竟已经八十多岁了,中气已经严重不足了。
俗话说得好,饱吹饿唱,吹唢呐是个十足十的力气活儿。
而他,已经差不多十年,没有再吹过唢呐了。
“唉”老人叹了口气,捧着手中的那唢呐,默默看着。
“老伙计啊老伙计……你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我已经老成这样子了……”
宝剑犹寒,可剑客已老,这大概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老人又回忆起了病逝的父亲,临终都没有原谅自己的弟弟,更觉得惆怅。
他把手中擦拭干净的唢呐放回了箱子,转身向卧房走了过去。
他的身形萧瑟,脚步也显得格外沉重。
回到了卧房,默默坐了一会儿,外面的喧嚣慢慢散去了,夜深了,即便是不知疲倦的网友们,也终于散去。
过了一会儿,出去遛弯的大儿子也回来了,在门外叫了一声,听到老人已经睡下,也回去睡了。
再然后,整个乡村都安静了下来。
但老人却丝毫睡意也无。
内心有什么东西疙疙瘩瘩的,翻来覆去都硌得慌。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突然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响起。
“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音乐?”老人一愣,然后向音乐的源头看去,却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手机发出来的。
奇怪……
老人伸出手去,想要拿手机,但是手还没伸出去,就已经被一股沉重的睡意裹挟着,沉入了梦乡。
眼前,一片光芒闪烁。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梨花扑面,花香扑鼻。
梨园之中,一个丑丑的少年,正在梨树之下,吹着唢呐。
一首《抬花轿》吹得少年摇头晃脑。
看到这少年,曹望山站住了,认真听去,时而点头,时而皱眉。
等到少年一曲终了,曹望山点头道:“大东子,你这首《抬花轿》吹得不错,不过有点用力过猛,后面那段,你要吹得灵动点,对了,你见过之前接新娘子,颠轿子的吗?”
“颠轿子?我怎么会见过!”曹宝东一脸茫然,我特么的别说颠轿子了,我连别人抬轿子都没见过!
曹宝东回答完之后,昂起头看着曹望山道:“你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