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鸡跪在了地上:“我呸、我呸……”
我问道:“你说什么?!”
老山鸡欲哭无泪:“呸……”
他见我要发怒,赶紧一手捂住头,另一只手颤抖着,在地上迅疾写了一个“赔”字。
敢情是他门牙被敲了之后,嘴角漏风,将“我赔”说成了“我呸”。
差点又激起了我身上愤怒的小宇宙。
我说道:“妈蛋!钱赔得起,老子跟小月的感情赔得起么?!老爷子本来就不同意我跟小月的地下恋情,现在一吵架,我跟小月随时处于情感崩裂状态……”
“啥也别说了,生气!你那同伴估计已经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你也弄死算了!临死前让你死个明白,我今天来逮你,就是偷偷给老爷子来解决麻烦的。弄死了你,老爷子一高兴,肯定会同意我跟小月在一起!”
老山鸡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别别别……留我一条狗命,我马上撤局,向颜老板磕头鞠躬谢罪,以后任凭兄弟差遣……”
我回道:“我信你个屁啊!一了百了,大家清爽!”
讲完之后。
我转头示意三黑子,让他给我一块板砖。
老山鸡简直要疯了,嘴里喷着血说道:“大佬,清爽不了,弄死了我会有更大麻烦!”
我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卧槽!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老山鸡忙不迭地摇头:“不是不是!实不相瞒,我上头有一个大哥,他外号叫疯虫。疯虫如果知道我死了,他肯定会找你麻烦,也会找颜旺老爷子的麻烦!”
“我不是不相信大佬你的实力,你捏死疯虫,肯定跟捏死蚂蚁一样。但大佬你想想看,疯虫后面还有老大,到时他又会来找你报仇。大家这样整天打打杀杀的,老爷子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了,他其实根本不喜欢这样,你如果这样做,反而会惹他不高兴不是吗?”
老山鸡太聪明了。
这一招确实是他当前保命的好手段。
可谓戳中痛处。
难为他在最关键时刻,口齿如此清楚地表达了意思。
我假装愣住了,向三黑子招了招手,皱眉问道:“他说得有道理吗?”
三黑子不知道我啥意思,但脑子非常好用,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老板,好像有道理,但好像又没有……”
我烦躁不已:“走开走开!要你干屁,说了等于没说!”
老山鸡见状,趁热打铁道:“老爷子绝对会不高兴!你留下我一条狗命,我马上撤局,以后全凭你和老爷子调遣。我还可以保证,今后不管是我、疯虫,还是其它人,绝不会再找颜家任何麻烦。”
“你这样处理这件事,不仅等于救了老爷子,保住了他面子,还避免了他见血腥心烦。一箭三雕,正中他的下怀,他肯定更加高兴,到时你和他女儿就水到渠成!”
我问道:“老山鸡,你当我三岁小孩呢,我会信你的保证?”
老山鸡回道:“我以全家性命担保!”
我问道:“怎么担保?”
老山鸡说道:“立字据、摁血印,将家人地址告诉你!我总不会拿自己老婆小孩生命开玩笑!”
凡道上混的,江湖规矩都是祸不及家人,否则要遭人耻笑。
但如果对方主动提出,算赌注了,属于例外。
我点了一支烟,抽了两口,再向三黑子招了招手:“他说得话可信吗?”
三黑子回道:“老板,好像可信,又好像……”
我说道:“滚滚滚!”
三黑子立马退到了一边。
我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
半晌之后。
我对老山鸡说道:“先把你家庭地址告诉我。”
老山鸡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但转瞬即逝,立马回道:“松市街道建平路五十六号。”
我点了点头:“按道上规矩,本来祸不及家人。但你竟然主动拿家人性命为赌注,到时怪可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我现在去确认一下,如果你给的是假地址,我会马上弄死你。如果你没撒谎,到时还能履行你刚才说的承诺,大家可以相安无事。”
讲完之后。
我走出了废弃工地,拿起手机,假装在外面打了几个电话。
老山鸡这招是在以时间换空间,但凡成功忽悠我放过了他,接下来他第一个电话肯定是让家人立即搬家、安排保护。
然后,他会以狂风暴雨的血腥手段来报复弄死我。
敢拿家人性命作为赌注。
江湖中人基本都会相信。
他赌我一定会信。
见时间合适了。
我回到了里面,对老山鸡说道:“还不错,看来你说得是真的。”
老山鸡咽了一口血:“全是真的!”
我冷哼了一声:“今天菩萨突然路过,让老子心善了一下,你立字据吧!”
“回家去之后,你去拜拜菩萨,感谢人家保佑了你。”
字据。
正是我这次胖揍他的目的。
也将会是夏禧掀翻老山鸡的关键一环。
即便今天他不主动提出来,我也会逼他写。
但老山鸡实在太聪明了,竟然主动入局了。
三黑子拿出了纸和笔。
第242章 不如谷烧
老山鸡拿着纸笔,开始哆哆嗦嗦地写。
“本人立誓,从今往后,以颜家为大佬,任凭差遣,绝无二心。本人以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担保,拼死保证颜家的安全,绝不让任何人动颜家一根豪毛。熊成煌,X年X月X日。”
写完之后,他摁上了手印。
老山鸡名字不错。
文化水平可真不咋样。
字写得差,还有错别字,毫毛硬是写成了“豪毛”,语句看起来也相当之别扭。
好在意思倒表达清楚了,原汁原味。
我收起了纸条,拍了拍他已经不成人样的脸:“行,这纸条给老爷子,他应该要高兴坏了。”
“我等着你履行承诺,你要是敢违背誓言,可千万别怪我手黑!”
老山鸡回道:“一定一定。”
但这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耳朵在狂跳。
人出现一些非常不自然的微表情,都属于心理活动剧烈的体现。
老山鸡耳朵在狂跳。
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对我起了无比浓烈的杀心!
好比吴三桂,据说他每次杀人之前,都会不由自主地摸一下鼻子。
我一拳过去,将老山鸡给打晕在地,转头招呼三黑子走。
三黑子却没挪动脚步。
我转头看着他。
三黑子指着夏禧:“老板,这位怎么办?”
敢情他还认为夏禧已经被我刚才给拍死了。
我回道:“你去探一下他呼吸,死了拖出去直接挖坑埋了,后续擦脏之事,我会处理,与你们无关。”
“没死就让他在这里待着,这种小杂碎动他没意思。”
三黑子闻言,走了过去,一探呼吸,奇道:“没死!”
我说道:“算这小子命硬。”
两人出了门。
三黑子先将奥迪200和捷达车的车牌给卸了,换上了另一块车牌。
做事还挺细。
我们开车回了酒店。
送我回酒店之后,我让三黑子把车也给换了,明天晚上继续跟我办事。
三黑子问道:“柳老板,明晚需要多少位弟兄?”
我回道:“文活,你自己过来就行,记得带好相机。”
三黑子回道:“明白!”
等他们走了之后。
我回房间,拿了一张备用手机卡,给一二零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废弃工地有两个人被打伤了。
第二天下午,睡到五点多,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
陌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