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两者一定要选择,我会放过前面那条,专打后面的陆小欣。
因为,她不仅把我咬得遍体鳞伤,还咬死了我最亲的人。
打开车窗,吹着江风,车里面的收音机里放着音乐,歌声非常应景。
我至今还清晰记得那首歌曲——黄品源《海浪》。
“……我听见海浪的声音,站在城市的最中央,我想起眼泪的决心……”
我抽着烟。
静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也许我租的这辆车比较好。
先后有几位姑娘,专门过来搭讪。
那时候还没有车顶上放红牛或者绿茶的做法。
若是现在,我估计车顶放一瓶红牛,她们也就上车跟我走了。
晚上十一点半。
夜色暗了。
桥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夏禧给我发信息,赏珍会已经开始了。
晚上十二点。
夏禧再发来信息,余风伤了人,夺了安保的手机,带着疯虫逃了,正开车往桥上狂奔。
这个时间点。
正是赏珍会鉴宝最激烈、安保见没什么事开始麻木的时候。
余风选择此时出手。
果然是狠人!
两分钟之后。
夏禧再传来信息,陆小欣听到消息,果然勃然大怒,留夏禧继续守着赏珍会,她带着四辆车,亲自疯追了过去。
如我所料,按余风的做事风格,他为了防止监视疯虫的人受伤之后给陆小欣报信,一定会第一时间夺他们的手机。
幸好我已经告诉夏禧,让他提前在隐秘之处安装一个报警器,方便受伤后安保人员立马报信。
要不然,疯虫这次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功了。
也不可能有陆小欣追疯虫的剧情出现。
我更没有机会守株待兔。
现在他们完全按照我的计划在跑。
我闭上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拿着红外夜光望远镜,开始往桥头望去。
这道桥不是跨江桥,属于一条支流上的半观景桥,两旁有步行道和护栏,桥面不宽,可供三辆车并排通过,但长度却足足有十来公里长。
我的车靠边停在桥中间七八公里的位置。
有三三两两晚上不回家男女,也将车停在了桥两边。
黑灯瞎火的。
也不知道他们在车里干什么。
我打算先放疯虫过去。
待陆小欣开车过来时,再用高光照灯亮瞎陆小欣司机的眼睛。
我的主要目标在她。
即便陆小欣的车不因此而翻车,在极速追击的情况之下,司机一定会紧急制动,她后面几辆下属的车必然追尾。
我再下去逮住她。
必然成功。
二十来分钟之后。
前面车灯开始闪烁。
一辆没牌照的桑塔纳,若着急投胎一般,呼啸上桥。
再往后一看。
离他们六七百米之处。
五辆车如同夜空中饿狼,向前凶狠猛扑。
毫无疑问。
桑塔纳是疯虫的。
后面追击的车陆小欣等人的。
这五辆车的性能,明显比那辆桑塔纳好太多。
前后二十分钟左右时间,他们不仅咬住了疯虫,还追得只剩下六七百米距离。
疯虫的车离我越来越近。
我脑子跟他的车轮一样,在急速地转。
我在考虑要不要直接用灯亮瞎余风。
这样不仅疯虫逃不了,而且陆小欣在追上来之后,我可以迅速下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了陆小欣。
仅仅一秒时间。
我否决了这个想法。
容易出幺蛾子。
计划不变!
两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红外夜光望远镜非常清晰。
余风满脸冷峻,在疯狂开车。
副驾驶坐着脸色蜡白、头发凌乱、极为慌张的疯虫。
疯虫的车呼啸经过我身边。
此刻我已经看到了陆小欣的车。
她竟然单独开着车,目光无比凶狠,依旧满脸不屑地摇头晃脑,嘴里还在嚼着口香糖。
许清在暴雨中喷血的样子,如雷一般叩击着我的内心。
我迅疾放下望远镜,拿出了手电。
可就在此时。
一阵万分紧急、凄厉无比的刹车声突然传来。
我鼻腔甚至闻到了橡胶轮胎烧焦的味道。
回头一看。
疯虫的车突然停下来了!
因为在桑塔纳的前方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来了一辆路障清扫车,正滚动着清扫机器,缓慢前行。
桥面不大。
路障清扫车两旁的清扫滚轮非常大,已经彻底挡住了去路。
“疯哥,你快走啊!”
一句大声嘶吼传来。
余风和疯虫两人,疯了一般打开车门下了车!
余风像一个疯子,他手中拿了一块足有二十几公分高的厚铁板。
这是没轮子的可移动地磅铁秤!
余风神情无比凶狠,嘴里大声嘶吼着,竟然往陆小欣追来的方向疯跑。
而疯虫在下了车之后,开始撒丫子弃车往前而逃。
两人完全呈相反方向!
我脑子猛然一炸。
余风要以地磅秤高铁板阻挡陆小欣等人的车,给疯虫逃跑赢取时间。
事情讲起来慢。
但变化其实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霎时间。
地磅秤摔在地上。
余风双目猩红,振臂高呼:“来呀,你特么来啊!”
陆小欣的车速度实在太快了,压根来不及刹车。
“咔嚓”一声巨响。
陆小欣的车撞到了高铁板。
翻了!
汽车迅疾翻滚,车头竟然裹挟着鲜血四溅的余风,冲过了旁边人行路墩,凶狠撞过护栏,在空中化成了一道美妙的弧线,摔下了河。
陆小欣后面几辆下属的车疯狂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