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派虽然均供奉三清,但其实区别还挺大的。
正一系主要在南方,祖师张天师(其名张道陵),“正一”两字的意思是“正以驱邪、以一统万”,主奉《正一经》,主要特点为画符念咒、驱鬼降妖、祈福禳灾,正一道士可不出家,有家室,也可不住道观,不忌食荤腥酒。
全真系要在北方,祖师王重阳(其名王嘉),“全真”两字的意思是“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主奉《道德经》,主要特点为内丹修炼、修身养性、兼习武艺功法,全真道士清规戒律比较严苛,不得娶妻生子、饮酒吃肉,必须住道观修行。
我们看到影视剧当中,类似志怪影片中手拿桃木剑、道符跟鬼怪打得呜呼哀哉的,基本都属于正一系的(正一其实不是单一的门派,茅山、阁皂山、灵宝派、净明等都属于正一系,以龙虎山为祖庭)。
而类似武侠电影中炼丹修真淬体,拿一把真剑飞天遁地的,基本都属于全真系的。
有的读者可能会问,修真小说里面的男主角不仅像全真系一样会炼丹淬体飞天遁地,还像正一系一样会娶妻生子喝酒吃肉,到底属于哪个派系的?
属于网络作家派系的。
既然眼前这道观属于正一系的,我们这些人在这里,最起码饮食起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果然。
因为临近中午。
道姑带我们后院厢房吃饭。
酒肉皆有。
吃完饭之后。
她给我们排了住房。
总共四间屋子。
道姑一间、我一间、三黑子一间、小竹和陆岑音共一间。
我比较不要脸,想跟小竹换一下。
陆岑音直接拒绝了。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要拒绝,陆岑音反问难道你想生个小孩出来叫做“苏观生”?
我才明白过来。
这里的用品不齐全。
山上没人来看管我们,却并不代表我们能离开,一来道观四周都是陡峭山,下山只有从上来的路下去,而且我预计在山下的路口,肯定有田家人在守着,二来即便我们离开,以田家的恐怖实力,随时都能把我们给拎回来,三来我预判目前也只有这里安全,难得清静,倒不如暂时休息几天。
接下来。
我们几人就在道观里生活下来。
有一次三黑子跑步,他回来跟我说,山口停了五辆车,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守着,但看不到车上人的样子。
至于在道观里的食材。
每天都是道姑一大早到半山腰的一个小休息亭里取来,田家人会提前将食物放在那里。
道姑不会说话,但会写字,后来我们知道她的道号叫云晴子。
在正统道教里,道士包含了男女,没有“道姑”这个称谓。
男道士称之为乾道。
女道士称之为坤道。
“道姑”只是民间为了便于区分,对女道士的俗称。
陆岑音和小竹适应很快。
小竹帮着云晴子做饭,扫地,喂一只道观里的老鹰。
陆岑音帮着云晴子抄经书、符纂、典籍,有时还会一起做早课。
云晴子非常喜欢她们,常常拉着她们一起睡,教她们打坐运气。
三黑子没想到从金陵跑出来之后,反而比在影青阁更加憋闷,跑步玩腻了,每天霸王举鼎玩,然后用手指去戳树练金刚指。
在起初的几天。
我能完全静下心来,每天站桩,呼吸着山间的新鲜空气,有时一站就大半天,浑身通泰,仿佛回到了以前跟着九儿姐学艺的日子,恍惚中有卸甲归田、岁月静好的错觉。
可连续十来天,不仅田家家主一直不上山来找我们,连崔先生也再没来过。
仿佛我们几人已经完全被这个世界所遗忘。
我有一些坐不住了。
田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711章 天才
我实在太无聊了,便跑去问云晴子有没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做。
云晴子看出了我内心的焦躁,指了指道观旁的一块树根,又指了指旁边的小雕像,让我对照着刻雕像。
有事总比没事好。
我开始帮着刻雕像。
还别说。
刻一天下来。
虽然手酸得不行,但心中所有的烦闷却一扫而空,看着一块毫无美感可言的粗鄙树根,在我手下逐渐变得灵动、活泼,有一种成就感。
我理解了胡三秒刨木头的心境。
三黑子可就憋闷惨了。
百无聊赖之下。
他开始有点搞不清自己的几斤几两,竟然皮痒去招惹正在扫地的小竹。
小竹被招惹烦了,也不惯着他,拿着扫把跟他好好的打了一场。
两人来来回回、大气磅礴地打了五六十回合,小竹最后一扫把将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大黄牛给拍翻在地。
小竹扔不解气,拿着扫把追。
三黑子屁滚尿流地往山下跑,大喊:“不敢了不敢了……”
这场景看得正在抄经书的陆岑音和云晴子直笑。
道观里面那只老鹰挺有意思的。
有几天,道观里面来了老鼠,把经书给啃烂了。
我们逮到了其中一只,将它关了起来,打算饿死它。
可转过天,又有老鼠又来啃。
云晴子有一些生气,将老鼠拿到了老鹰的面前,在老鼠背上涂了一种膏药。
老鹰闻了膏药味道,眼睛死死地盯着老鼠看,也不知道它在看什么。
神奇无比的事情发生了。
当天晚上。
老鹰在道观里面上下扑腾。
我们起来一看,发现它用爪子抓了好几只大老鼠,全被它活活给抓死了。
自此之后。
经书再也没有被咬过。
云晴子见我们神情好奇,用笔告诉我们,这老鹰非常有灵性,会认东西,给老鼠涂上膏药,它闻了味道,就知道云晴子示意让它去抓老鼠。
后来,三黑子跑步的时候抓到一只野兔,个头比较小,对云晴子说,能不能让老鹰去抓几只大一点的兔子来,山下送上来的菜已经吃腻了,想换一点口味。
云晴子爽快地答应。
当即给小野兔涂了药膏。
老鹰见了之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下午就抓了两只大野兔回来。
在小竹的顶尖厨艺之下,我们解了一次大馋。
估计又有人会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云晴子怎么会在道观里面杀生。
出家人慈悲为怀其实是佛家的说法。
正一道家从来不讲这个。
比如,遇见了鬼怪脏东西,佛家要么想方设法去超度它,要么让它来听经跟着菩萨修行。
道家却讲究天有纲地有常,阴阳有序,对这些玩意儿向来杀伐果断,根本没那么多哔哔赖赖的事,就问你一句到底走不走,不走直接魂飞魄散。
有一些道家很看不惯佛家的做法。
有诗云:“盛世佛门香火昌,道门深山独自藏。乱世菩萨不问世,老君背剑救沧桑。”
不同信仰之间是存在争执的。
这里不作任何讨论。
雕刻树根又过了十来天。
田家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我们在山里处于一种完全与世隔绝的状态,根本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到底如何,我的心态再次变得烦躁起来。
田家莫不是要让我们在此终老死去?
如果是这样。
简直比直接杀了我们还难受!
我悄悄与他们三人商量:“咱们这样漫无终日的待下去不行,必须要采取一点措施!”
陆岑音秀眉紧蹙:“手机没了,人又出不去,其实跟坐牢区别不太大,想打听一点情况都不行。”
小竹说:“哥,我轻身功夫还行,要不今晚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摸出去,探一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