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前天去三号码头检查工作,正好遇上正在三号码头检查整改情况的南通派出所颜副所长和专职消防民警老吴。
许总一见着他们就勃然大怒,指着他们鼻子骂“吃里扒外”,说就算养条狗还知道对主人摇摇尾巴呢!
连码头上的干部职工都义愤填膺,在背后说集团养了一群白眼狼,居然养了这么多年,并且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
总之,必须要给长航分局那帮光拿钱却不干人事的“内保”点颜色瞧瞧,不然不足以平民愤!
许总早跟财务部交代过,集团资金紧张,之前安排好的资金全部“冻结”,今后只要有资金划拨都要研究研究。
见杨部长敲门走了进来,许总很意外:“老杨,有事?”
“许总,长航分局的那两位刚才来找我了。”
“他们居然有脸来!”许总冷哼了一声,一边招呼杨部长坐,一边好奇地问:“他们找你做什么?”
杨部长挠挠头,带着几分无奈地说:“他们可能觉得我家杨三儿也是长航公安,我应该比较好说话,想找我打听消息。”
南通港集团还是南通港务局的时候,港务局是当时的南通港公安局真正的上级,人事和经费都归港务局管。
现在港务局变成了南通港集团,南通港公安局变成了长航分局,集团只能在经费上拿捏拿捏他们。
能拿捏经费也不错。
许总心情好多了,拿起桌上的烟给杨部长递上一支,笑道:“找你打听消息,这么说他们怕了。”
“他们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我们只要卡卡经费,他们都得断粮,他们能不怕么!”
“怕就对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就会忘了自个儿是谁!这次必须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好好反思反思究竟吃得是谁家的饭、端的是谁家的碗!”
领导果然很生气。
领导生气这事就好办。
杨部长心里有了底,故作犹豫了一下说:“许总,我觉得卡经费不太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许总下意识问。
“首先,我们现在虽然是市属国有企业,但好多方面依然归长航局管。交通部把我们移交给市里时说的很清楚,只要是港航企业就必须承担港航公安的经费。
上级有文件、移交时有协议,我们要是卡他们的经费,他们肯定会急,真要是闹到长航局,长航局再找到市领导,到时候会很麻烦。”
杨部长可不想让领导觉得自己吃里扒外,接着道:“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何斌做局长时不尊重苗书记,苗书记卡过他们经费,结果何斌破罐子破摔,闹到了武汉,最终上级还不是明确了他们对港区和港区水域的治安管辖权。”
何斌在南通分局做局长时跟港务局的关系确实闹的很僵,但那次跟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那次是真正的权力斗争!
保卫处在市公安局支持下组建经警支队,“返聘”长航分局的退休老民警发挥余热,组织经警们参加严打,联合港区分局破案追逃,甚至接管了几个码头、堆场的治安,只给长航分局留了个客运码头。
时任长航分局局长何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真要是让经警支队坐大,长航分局就没继续存在的意义。
事关长航分局的存亡,何斌当时的反应很激烈。不但联合咸鱼在破案上做文章,甚至不惜被上级认为他这个局长没能力,把事闹到了武汉,惊动了长航公安局乃至长航局领导!
由于他们来头大,港务局功亏一篑。
再后来姓齐的上任,又开始跟水上分局扳手腕,明争暗斗了一年多,尽管各方面的实力都不如水上分局,最后还是仗着来头大、背景硬,硬是拿下了整个长江南通段的水上消防管理监督管辖权!
今年上半年,又顺势拿下了启东港区的治安管辖权。
总之,那帮“内保”是干啥啥不行,争权夺利却是第一名。
何斌敢豁出去,姓齐的一样敢破罐子破摔。把他逼急了,他真可能不在乎上级会不会认为没领导能力。
许总意识到杨部长不是危言耸听,点上烟示意杨部长继续。
“其次,长航公安很快就要转制,我们就算卡他们的经费又能卡几个月?等他们变成行政编制,都成了公务员跟地方公安一样吃皇粮,我们到时候就更拿他们没办法了。”
生怕领导不明白,杨部长又提醒道:“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现在卡他们的经费,他们肯定会记仇。等不再需要我们提供经费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报这一箭之仇。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他们。万一到时候他们天天盯着我们,总是鸡蛋里头挑骨头,总是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到时候怎么办?”
许总点点头,想想又摇摇头:“老杨,你说的有道理,但问题是他们的翅膀还没硬呢。现在还在花我们的钱、吃我们的饭,却反过来砸我们的碗!不敲打敲打他们,队伍怎么管理,让我们怎么跟全集团的干部职工交代!”
杨部长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道:“许总,敲打肯定是要敲打的,不然怎么体现集团党委的威信?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与其把卡经费的这枝箭射出去,不如引而不发,对他们可能更有威慑力。”
“怎么个引而不发?”
“我们不希望姓齐的把事闹大,其实姓齐的一样不想跟我们撕破脸。毕竟真要是撕破脸,就说明他连跟给他们提供经费的港航企业的关系都搞不好,说明他这个局长没能力。”
杨部长笑了笑,接着道:“这应该就是他刚才来找我打听消息的原因。”
许总点点头:“接着说。”
“卡经费这一招是有用,但不能轻易用,完全可以留着,让他们有危机感,让他们意识到必须给我们集团党委一个交代!”
“引而不发,不战而屈人之兵,有点意思。老杨,你有没有更具体的想法?”
“款是咸鱼罚的、人是咸鱼拘的,可咸鱼没拿我们多少工资,也没吃我们多少饭,他砸我们的碗,我们暂时拿他没办法。”
杨部长顿了顿,笑道:“但我们可以杀鸡儆猴,先拿现在的消防支队长李明生开刀。他敢吃里扒外,我们就让他这个支队长做不成,看以后谁再敢不尊重我们集团党委。”
前段时间又是罚款、又是抓人、又是责令整改,虽然全是咸鱼授意的,但也是李明生那个白眼狼具体落实的。
相比惹不起的咸鱼,拿李明生那个港务局养了二十多年的白眼狼开刀正合适!
许总越想越有道理,不禁笑问道:“怎么杀鸡儆猴?”
“姓齐的刚才来找我打探消息,我来了个将计就计,给他放了个集团党委很不高兴,接下来要敲打他们的风声。”
杨部长顿了顿,继续道:“他果然怂了,很想补救。我说只有一个办法,调整现任消防支队长,我们集团安排个人去当消防支队长,不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姓齐的怎么说?”
“他傻了,说什么这不合规矩,说分局人事现在归武汉管,不像以前归港务局管。”
杨部长点上第二根烟,趁热打铁地笑道:“我没跟他们客气,明确告诉他吃谁的饭就要听谁管。他见我来真的,妥协了,想跟我讨价还价,只同意调整李明生。”
“不行,光调整一个李明生怎么够,消防支队长必须由我们派去的干部担任!”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消防跟别的工作不一样,消防支队长这个关键岗位我们必须拿下。”
许总的思路清晰了,敲着桌子笑道:“老杨,你可以再放出点风声,就说市里要来审计我们集团。我们每年给他们分局那么多经费,那些钱究竟花哪儿去了,我们一样要审计他们!”
杨部长没想到许总居然会举一反三,不禁笑道:“许总,这个主意好,我就不信他们在经费使用上不存在问题。”
“想大事化小,很简单。调整李明生的职务,让方国亚去当消防支队长。”
我去!
他居然钦点方国亚过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集团专职消防干部本就没几个,首先想到方国亚很正常。
杨部长正觉得搞笑,许总想想又不容置疑地说:“消防跟治安不一样,至少对我们而言很重要。跟他们说清楚,不但要安排方国亚担任消防支队长,而且要安排方国亚进入分局党委班子,不然没话语权!”
杨部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诧地说:“许总,进入分局党委班子就相当于提副处,这事姓齐的说了不算。”
许总一锤定音:“那是他们的事,让他们去想办法,让他们去做工作!想大事化小,就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才不跟他们讨价还价呢!”
第956章 出国有补助!
举世闻名的好望角,位于开普敦半岛的南端,从码头驱车大约需要一个小时。
在中国,有“不到长城非好汉”一说,无论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只要去北京都要去长城看看。
在南非,好望角相当于中国的长城。
登上好望角,是每个编队官兵的迫切心愿,都想在好望角留下自己的足迹,因为这里已成为他们这些第一批勇闯大洋的中国水兵骄傲、自豪的历史见证。
算上这一次,韩渝已两次从海上绕过好望角,但从未真正登上好望角。
这个集体活动必须参加,不然可能会成为终身遗憾,毕竟现在不再跑船,出国的机会不多,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南非。
乘车赶往好望角,沿途发现,由于长年不断的西风,刮得所有的树木一律向东斜着,靠西的树叶几乎被风刮光。
车队驶入平缓的好望角自然保护区,不知名的野花、灌木丛,一团团,一簇簇,低矮、坚实,一片葱绿中,夹杂着深红、翠黄,开阔的山地上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彩色地毯。
突然,公路前方出现一群狒狒。
大家伙很好奇,因为之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跟传说中神龙架野人似的动物。南非司机习以为常,歇火停车,等狒狒渐渐让出了公路中央再继续前行。
吴参谋看着正在路边玩耍的狒狒,好奇地问:“杨武官,狒狒是不是就是猩猩?”
驻外武官有好几种,比如国防武官、三军武官(陆军武官、海军武官、空军武官)、军事代表、军事专家等等,往下还有副武官、助理武官、武官秘书。
中国驻南非大使馆规模不大,人员没美国大使馆那么多,只有两位国防武官。
能在异国他乡陪万里迢迢漂洋过海来访问的战友参观,杨武官发自肺腑地高兴,见众人好像都分不清,笑道:“各位,狒狒不是猩猩,狒狒和猩猩是有区别的。”
“有什么区别?”一个上尉忍不住问。
“首先从外形上看,区别很大。狒狒有一条细长的尾巴,臀部有一块比较显眼的红色,而猩猩没有尾巴。”
杨武官笑了笑,接着解释道:“二是与人的基因相似度不同,猩猩和我们人类是非常接近的,据说跟人类的基因相似度能够达到96.4%左右。狒狒虽然也是灵长类,并且仅次于猩猩,但其基因与人的相似度没有猩猩那么高。”
吴参谋下意识问:“这是不是意味着狒狒没猩猩聪明?”
“差不多。”
杨武官点点头,补充道:“再就是狒狒属于杂食性动物,可以在任何环境当中找寻食物。但猩猩主要以嫩枝、花蕾、昆虫为食,偶尔也会吃点小型脊椎动物。”
正说着,海边灌木丛中蹿出几只高大的羚羊,跟鸵鸟一起旁若无人地四处觅食。
这些动物在国内是很难看到的,这样的自然生态在国内也很少能见到。
韩渝正暗暗感慨,目的地到了,杨武官招呼众人下车。
好望角到了!
与好望角山崖毗邻的是开普角,两角相连,形成一弯半月。
海拔230米的开普角崖顶,地势险峻,有一座建于1857年的灯塔,这里成了游人观景的最佳之处。为了招揽生意,精明的南非人干脆将此角也称之为好望角。
不远处的海岸礁石上,几位老人在专心垂钓。
海上浪花翻滚,岸上一片宁静。大自然在这里创造的奇景,使包括韩渝在内的所有人感到格外的清新。
官兵们登上好望角,聚集在灯塔下留影,挥舞着手臂和军帽,激动、兴奋之情难以抑制。
韩渝刚请宣传干事帮着拍了张单人照,吴参谋走过来笑道:“韩大,你见多识广,给我们讲讲这儿的历史典故!”
“是啊韩大,讲讲呗。”